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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數裏的長河上,浮冰飄動,數以百計的妖蠻人踩著浮冰不斷向前,時不時有妖蠻掉入河中,幸運的可以保住命,不幸的會被河水瞬間殺死。


    看似普通的浮冰河藏著深深的殺機。


    方運一個人在最後麵,如同天鵝群後的醜小鴨一樣,孤獨地在浮冰上行走。


    前麵的人看不到後麵的方運,而那些岸邊的妖蠻不斷議論。


    “現在那裏的浮冰又大又多,他走得輕鬆不稀奇,要是再走兩裏他還這般悠閑,那才是真本事。”


    “畢竟是一代月皇,應該有些真本事,等等再說。”


    “我倒希望月皇贏,畢竟人族當上星之王比血妖蠻好!”


    方運持續不斷前行,一開始浮冰密集,他猶如閑庭信步,走出三裏後,河上的浮冰開始稀疏起來。


    方運不再一直行走,而是踏上一塊浮冰後,站在冰上,不一會兒就會和另一塊浮冰相遇,然後再踏足其上,就這樣不斷換著浮冰。不斷向前。


    很快,那些妖蠻發現問題。


    “奇怪,為什麽他在冰麵上的感覺和別人不一樣?他的舉動就好像知道每一塊冰的位置和流向,在他的心裏好像有一條路線似的。”


    “別人在浮冰河上,總會站在一塊冰上想很久,或者是用力往較遠的浮冰上跳,可他所踏足的兩片浮冰之間,從來隻是一步的距離。別人總是走走停停,他明明也經常站在冰上不動,可我總覺得他一直沒有停下。”


    “他選的浮冰比別人的都流暢,感覺特別怪。”


    “他不像是在過河,倒像是浮冰在主動送他過河!”


    “對!就是這種感覺!就是像浮冰在送他!”


    眾多妖蠻紛紛叫起來,連之前認為方運不行的妖蠻也激動起來。


    時間慢慢過去,方運以比前方所有人都快的速度踏著浮冰過河,渡河十裏,始終沒用疾行戰詩詞。


    “這個月皇,似乎根本沒有用全力啊。”


    “連浮冰河都難不住他。”


    “快看。他已經追上最後的人族了,厲害啊!不愧是月皇!”


    方運腳踏浮冰,掠過荀燁和翁銘兩人所在的浮冰。


    “怎麽迴事?他方才不是還在岸上嗎?”荀燁嚇了一跳,然後扭頭向岸邊看去。沒有看到方運,又去看方運的背影,揉了揉眼,剛剛掠過的人的確是方運。


    翁銘皺眉道:“不會是他和我們一樣偷偷看別人的浮冰路線,然後跟著走吧?很多浮冰不是往返的。總是學別人不可能那麽快。看來他一直動用疾行戰詩詞,真是急功近利。不用管他。”


    荀燁卻搖搖頭,道:“你若是和我一樣,在聖墟中經常接觸方運,就不會說這種話。我們仔細看看他,他一定發現一些技巧。”


    翁銘點點頭,低聲罵道:“我不過就是說龍嶺殺方運的時候不幫他,孔德論就讓我滾,其他人也蔑視我,真是豈有此理!這是聖墟。憑什麽那般對我?我就不信他方運能跟三大妖蠻聖子比!荀兄,你我都已經得罪方運,他若是成為星之王,你我以後必然人人喊打!”


    荀燁輕歎一聲,盯著方運不說話。


    不一會兒,兩個人呆住了。


    “為什麽我感覺他不是在尋找浮冰渡河,而是在平地上散步?我們為了找恰當的浮冰過河簡直是雞飛狗跳,可他怎麽給人一種行雲流水的感覺?”


    “他……怎麽一直用走的?應該跳啊!”


    翁銘和荀燁相視一眼,從對方眼裏看到慚愧和惱火。


    “我們沿著他的路線過河!”翁銘道。


    荀燁用力點了一下頭。


    兩人立刻迴憶方運所走的大概路線,然後順著方運的路線不斷蹦跳。


    不一會兒。翁銘低聲道:“哼,這個方運還真有點門道,詩詞寫的好,連選路都這麽準。的確比之前順利許多。前麵那塊冰有些小,我先上去,然後你再跳過去。”


    “嗯。”荀燁點了一下頭。


    翁銘說著,跳上一塊半丈見方的浮冰,荀燁看那浮冰很穩,立刻跳了上去。翁銘急忙扶住他。


    “這塊浮冰通往方運去過的那塊大浮冰,我們……”


    哢嚓!


    兩人相視一眼,麵色慘白,然後一起低頭。


    就見白色的浮冰從中裂開,兩人緩慢分離,荀燁腳下的半塊浮冰還好,而翁銘腳下的冰正發出清脆的碎裂聲,裂痕不斷蔓延,馬上就會粉碎。


    但是,兩人周圍都沒有太近的浮冰,之前的那塊浮冰已經遠去。


    “荀兄……”翁銘絕望地看著荀燁。


    荀燁冷靜地推開翁銘,荀燁和腳下的浮冰立刻急速遠離翁銘。


    “我跟你同歸於盡!”翁銘大叫一聲,腳用力一蹬,要撲向荀燁,但他腳下浮冰碎裂,整個人掉進水中,在入水中的一刹那,翁銘使用文膽之力護住身體。


    “荀燁救我!”翁銘拚命劃水衝向荀燁,而河水急速吞噬他的文膽之力。


    荀燁在推開翁銘的時候已經開始出口成章念誦疾行詩:“少年鞍馬疾如飛……”


    在出口成章的過程中,荀燁看著翁銘,眼中沒有絲毫的感情,比河麵的浮冰更加冷。


    眼看翁銘的手就要抓住浮冰,疾行詩完成,荀燁用力一蹬半塊浮冰,身體向另一處浮冰上滑翔,而那半塊浮冰應聲碎裂。


    “你……”翁銘的手抓在一片碎冰上,然後帶著無盡的恨意看著荀燁,同時也快速念誦疾行戰詩。


    但是,疾行戰詩外放的力量被河水吞噬,接著,翁銘的文膽之力耗盡。


    “荀燁你好毒!殺我者,荀燁!”翁銘以舌綻春雷仰天大吼,然後被河水化為虛無。


    前方的妖蠻人聽到罵聲紛紛迴頭,就看荀燁落在一塊浮冰上,而不遠處有一個人的頭顱,不過一眨眼的工夫那頭顱就被河水溶解。


    妖蠻兩族當熱鬧看,但那些人族舉人卻難以置信地看著荀燁。


    “唉,我以為我早就看透你的真麵目。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惡毒百倍!我雖然也不喜翁銘針對方運,但你已和他結伴,卻這樣對他。荀燁,今日我與你割袍斷義。”韓守律說著。拿出防身的佩劍,割掉一角長袍,扔進河水中。


    不遠處的賈經安道:“從此以後,我與荀燁恩斷義絕!可惜荀家一世英名,被你這豎子毀掉。”


    荀燁簡直氣瘋了。割袍斷義和恩斷義絕在人族意義重大,尤其身為亞聖世家的天才被如此對待,那足以讓家族蒙羞。


    “你們不要汙蔑我!我沒有殺他,我隻是自救!這彗星長廊前五座長廊不能殺人,若是我殺的,石獅子一定會殺了我!”


    這時候,一個能聽懂人族語的蜥蠻人陰笑道:“親眼看到你推了那人一下,當然,你或許是在自救。”


    眾人立刻向蜥蠻人望去,這個蠻人的頭顱和蜥蜴很像。眼睛長在兩側,而且眼球稍微突出,這就使得蜥蠻人等一些相似的種族的視線毫無死角,幾乎可以看到三百六十度。


    沒人懷疑蜥蠻人的話,蜥蠻人經常在蠻族中擔任斥候,就是因為他們的視力特殊,全無死角。


    “荀燁你放心,我們會把你自救的事跡傳出聖墟,轉告翁家!”李繁銘輕笑道。


    荀燁憤怒地低著頭,若是出了聖墟。必然會臭名遠播。


    大兔子突然揪著李繁銘的衣衫,指向一個方向。


    在過浮冰河的過程大兔子幫了不少忙,它經常探路,認出好幾塊不結實的浮冰。雖然可能是它壓碎的,所以李繁銘以為那裏有危險,立刻望過去。


    方運站在浮冰上。


    “啊?你什麽時候偷偷摸摸跑到我們後麵來了?不對,你馬上要超過我們!”李繁銘忍不住喊叫起來,他下意識望向出口處的岸邊,這裏離岸邊已經超過了十裏。


    方運白了李繁銘一眼。道:“我自己踏冰而來,怎麽能叫偷偷摸摸?”


    “你有不怕河水的東西?用那東西當船槳劃水而來?不然不可能這麽快啊!”李繁銘疑惑地仔細打量方運。


    其他妖蠻人都疑惑地看向方運,他的速度太快了。


    顏域空笑了笑,在遠處用舌綻春雷道:“我親眼看到你在第一長廊差點被凍成冰,走得極慢。你出現在第二長廊的時候,我們大都已經過了一半,可怎麽走著走著,你就無聲無息追上來了?照你這速度,恐怕很快就會超過我!墨杉,你的第一要不保。”


    “無所謂。我還有一裏就到對岸,他追不上!”墨杉騎在機關虎上笑道。


    李繁銘突然大喊:“你跳上前麵那塊冰,可以過來!”說著好心為方運指點。


    方運搖了搖頭,站在冰上不動。


    眾人發現方運竟然不選他們都走過的安全路線,而是向一處水流很急且浮冰很小的水域前去。


    “算了,不管他,咱們繼續研究!我看還是跟選顏域空的路比較好。”李繁銘道。


    “我覺得孔德論的比較好。”


    眾人議論紛紛,時不時看一眼方運,但說著說著突然閉上嘴,因為方運玩出花了!


    就見在那片水流湍急的區域,方運不斷地換著浮冰,讓人眼花繚亂,可問題是,方運始終沒有像別的舉人那樣偶爾用疾行戰詩,一直就是邁步,跳都不肯跳一下。


    眾人迷迷糊糊看著,很快發現,方運走著走著,竟然就莫名其妙飄遠了!很快超過大多數人,甚至超過了顏域空,直追墨杉。


    那水域連妖蠻聖子都不敢去,可方運偏偏選了,而且偏偏正以極快的速度向對岸飄去。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方運到達最後的水域,那裏的浮冰之間相距很遠,終於開始使用疾行戰詩。


    然後,方運以比剛才眼花繚亂十倍的方式換著浮冰,時前時後,忽左忽右,再一次莫名其妙找到一條浮冰路線,最後落在對岸。


    方運通過第二長廊。


    這時候,之前最快的墨杉離方運還有半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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