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眼前的景象突然感覺慢了下來,鼻子漸漸的聞到了血腥味,抬頭便望見紅色粘稠的血液不斷從上往下掉落,越來越多,越掉越快,很快他的眼睛就變得模糊了起來,腳下也不斷有血液湧出,他想掙紮,但是渾身上下像是被施了咒一樣動不了,深吸了一口氣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血液沒過了他的頭頂,全身被粘稠的血液包裹了,仿佛進入了血海,眼前隻有一片猩紅。


    一個空靈而蒼老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吾名——血刀。”


    血刀?此刻的邢楓明顯開不了口,努力的睜大雙眼,扭動頭部,想要找到聲音的來源。


    “咦……竟是小小黃口。”一陣沉吟過後,蒼老的聲音又響徹了起來:“汝之血脈……或可成業,亦或可成煞。”隨後又是一片寂靜。


    什麽聲音?是人是鬼?這老家夥究竟是什麽來頭,是陰間鬼差嗎?神神叨叨的在說些什麽聽不懂的話,可惡,怎麽全身都不聽使喚,我這是死了嗎?邢楓心裏默默的嘟噥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邢楓有點急了,因為他的那個口氣快到極限了,隨即他開始奮力的掙紮著,漸漸的,他竟然發現自己的身子已經有些適應,能夠緩緩的做出動作,但是行為還是受到非常大的束縛,整個身子就像浸泡在一個極其粘稠的液體中,四肢在非常吃力的滑動,他又一次艱難的扭頭向四周看了一圈,眼前還是隻有無盡的腥紅。


    “唔……看來傳言是真的,也不枉老夫千年的等待。”蒼老的聲音低沉道。


    “你……究……竟……”才說了三個字,邢楓剛才憋的那一大口氣已經用完,氣喘籲籲的,他大口的喘著粗氣,每一次吸氣,便會有一大口濃稠的液體侵入口鼻,噎的難受至極,邢楓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差點被淹死。


    出人意料的是,液體進入口鼻後隨即快速淡化,轉瞬間又像什麽都沒吞到,雖然覺得渾身暖洋洋的,但耳邊卻逐漸響起殺伐之聲,重重打鬥人影從眼前劃過,金戈鐵馬,屍山血海。


    眼前的畫麵,以及耳邊的聲音不斷周而複始,導致邢楓頭暈目眩,有幾次甚至想要吐,難受又說不出來。


    過了半柱香,邢楓感覺到身體更適應了些,便再次喊道:“你……是……陰差……來……索我……性……命的……嗎?”說完這句話,邢楓又是唿哧唿哧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汗流浹背,濃稠的液體又是從口鼻洶湧而入,腦袋又是一陣眩暈,好不難受。


    在他恍然間,那個蒼老的聲音猶如洪鍾般撞擊他略微厚實的身軀,直擊他的心神。


    “靈華浮屠曜人間,阿鼻魑魅縛仙門。雲梯九霄枯萬骨,業道血煞化天刑。”頓了頓,蒼老的聲音又低沉道:“小小黃口,…….努力活下去吧。”


    蒼老的聲音逐漸遠去,周圍的血海也隨著聲音退了下去,不消一會兒功夫,周圍景色便恢複如常,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邢楓隨即愣了愣神,像被定住了。


    突然,他感覺到臉上一陣陰冷的勁風鋪麵而來,充滿活力的心髒瞬間停滯了半拍,抬頭就望見,一副索命鬼爪猶如紫色閃電般,急射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邢楓身體直接往後傾仰,那鬼爪擦著他的衣服劃過,在他胸前的衣服上撕破了一道小口子。


    緊接著,在那副索命鬼爪主人整個略過邢楓身體的瞬間,邢楓運行起《炎羅拳》,紅光大盛的拳頭,狠狠地擊在對方的腳底,借此一拳的力量,他的身體瞬間向外彈射而出,身後則響起了“轟”的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邢楓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喜和訝異。


    與此同時蘭兒的臉上掛滿了淚珠,焦急的望著邢楓家土房被打出的大窟窿,就在剛才她的楓哥哥被一個大壞蛋一爪打進了自己家裏,她隻來得及一聲驚唿,整個人還未來得及有任何反應,就見那個大壞蛋自語了一番,便又是雙腳輕點地麵,身體猶如離弦的弓箭般飛射進了那個窟窿。


    “楓哥哥!”蘭兒絕望大聲的喊道,便奮不顧身的往邢楓家跑去,想看看她的楓哥哥是生是死。


    “嘿嘿,小丫頭,看你往哪裏跑”一個滿臉橫肉的爪牙調笑道,並伸手向蘭兒抓去。


    “滾!”隻見一道紅色身影激射而出,那個爪牙還沒待看清來人是誰,便被一腳踢開,橫飛出了院子。


    “楓哥哥!”蘭兒驚喜的看著眼前之人,驚喜的喊道。


    此人不是那邢楓,又能是誰呢!


    “我……我……我以為……我以為你……你…….嗚嗚嗚。”蘭兒剛剛還興奮開心的笑臉,轉瞬間晴轉多雨,又哭的梨花帶雨起來,兩個小手不斷的抹著眼淚。


    刑楓寵溺的摸了摸蘭兒的小腦袋,心裏暖洋洋的,低聲勸慰道:“好蘭兒,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嘛,好好的,乖,不哭了。”


    “可是……可是,你剛剛……不,我剛剛,哎呀,我剛剛看到你被那個大壞蛋狠狠的爪了一下,然後被打的飛進了你家,你現在怎麽沒事了?快,快,你快轉過身來,讓我看看你的後背”蘭兒撲閃著大眼睛,焦急的抓著邢楓的胳膊說道。


    “好好好。”隨後,邢楓便依著蘭兒轉過了身子,隻見背後的衣服上有著清晰的五指抓痕,衣服已經破碎,裸露出了略有健碩的後背。


    “你看,我沒騙你吧。”邢楓心虛的說道。


    “咦,奇怪……剛剛明明就……”蘭兒還是略帶哭腔的念著。


    邢楓正過身子刮了下蘭兒的鼻子,微笑道:“好蘭兒,知道你擔心我,不過我已經沒事啦,來,站到我身後。”此刻的邢楓把蘭兒護到了身後,警惕的看著那個窟窿,腦袋則在快速的迴放剛剛發生的事情。


    我怎麽就好了,我記得剛剛我是被打中了一下摔進家裏,好痛,後背鑽心的痛,怎麽一下子就好了,還有那個老頭是誰,那個血海。剛剛的那一切究竟是夢還是什麽,還有……


    “嘿嘿嘿嘿嘿。”窟窿裏傳來了一連串的陰狠低沉的調笑聲,打斷了邢楓的思緒。


    伴隨著一陣土石滑落的聲響,那個令人感覺恐怖的黑影,慢慢的從窟窿裏走了出來。


    隻見那黑影顯現,身上沾了不少土灰,隨即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輕咳了兩聲,蠟黃的臉上,出現了不適宜的顏色——血,正慢慢的從額頭上滲出來。他輕抖兩下攥在手上的手絹,些許的土灰便灑落了下來,隨後慢悠悠輕輕的擦拭著額頭上的血漬,然後放到了自己的鼻子前聞了聞,一臉陶醉,緊接著又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呸”不屑的朝旁邊輕吐而出。


    眯起雙眼,緩慢又帶著警惕的仔細從頭到腳打量著,眼前那個身高不及自己腰身的小孩,陰陰的說道:“好個黃口小兒,真看不出,你還有這份能耐!你是誰,是哪位宗老的愛徒?”最後一句尤為的提高了音量,說罷,便環顧了一下四周。


    與此同時


    赤炎宗?炎域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荒蕪的赤色焦土,焦土上有著了無數的火海和不停翻滾的岩漿,不遠處還有數個席卷火焰的熱辣龍卷風在持續的肆虐,時不時的還能夠聽見尖銳的嘶鳴以及野獸的低吼,忽遠忽近。


    在一片岩漿翻滾尤為激烈的火海之上,一位赤眉紅發的魁梧男子,盤膝浮空而坐,隻見他赤眉緊鎖,微閉雙眼,嘴中輕念咒文,左手輕托一古紋紅珠,上麵散發著微光,右手則逐漸變大向下,無懼那高溫岩漿,伸入其中,好像在摸索翻找些什麽。


    不多時,他那緊鎖的赤眉,逐漸舒展,直至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正想要下一步繼續施展什麽的同時,身旁的高溫空間突然出現了不符合常理的扭曲與抖動,仿佛有什麽東西,正欲噴薄而出。


    男子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輕歎了一口氣,收迴了侵入岩漿的右手,停下了嘴中的咒文,睜開了雙眼,隻見那雙眼眸間的珠子,像火焰般的在燃燒,乍一看,竟有些駭人。


    隻見他左手往下輕輕一撫,手上的古紋紅珠便消失了,緊接著伸出左手做出待接狀,右手則是朝著扭曲與抖動的空間,輕輕一劃,原本扭曲抖動的空間突然裂開了一道深黑色的口子,火紅色的玉佩伴隨著一陣火光便急速從口子射出,男子的左手輕輕朝前方虛抓,火紅色的玉佩便落入了他的手中。該男子拇指輕撫了兩下溫潤的玉佩,隨後手指微微一捏,伴隨著“哢嚓”一聲輕響,一段厚實急促的聲音,便傳入了該男子的雙耳。“稟告宗主,幽冥穀大舉來犯!望亭鎮和白雲城已經相繼陷落,現已殺到麗林城,秋岩山、狄秦、楚海祥三位宗老已經親率門下弟子前去抗敵!”


    男子微眯雙眼,射出兩道精光,沉吟道:“三年了,不知那莫問行那老狐狸來沒來。”


    歐陽嶽——赤炎宗宗主,《神凰決》第三重高手,外號不死鳥,意欲重振千年前赤炎宗聲威,成為七大正派之翹楚,江湖淩天榜第十八位。


    歐陽嶽右手一招,隨後橫擺於胸前,高嗬一聲:“霓凰!”


    隻聽見一聲悅耳鳴叫,一赤色小鳥由遠及近,猶如閃電般,快速飛到歐陽嶽身邊,乖巧的停到他手上。


    “來,我們去會會他們。”輕撫了下赤色小鳥,隨即左手隨意一揮,身前便出現了一個火環,火環另一頭好似連通著一個大殿,隨後他一腳跨入火環,身後升起了滔天的巨焰,一記宏威的聲響傳遍了整個赤炎宗。


    “爾要戰,便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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