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拜天地,禮.....成!”隨著皇族宗正的話音一落,整個婚禮的過程也就落入了尾聲。


    新郎官李承乾牽著紅綢將太子妃蘇屏月引入洞房,圍觀的眾人也就一哄而散。


    如果是尋常人家結婚,照例少不了鬧洞房,可在未來皇帝麵前......不論誰都會有些拘謹。


    坐在高堂的三位長輩,太上皇李淵,皇帝李世民,皇後長孫無垢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父皇,朕聽人說你和輔機之間有些矛盾......朕已經降聖旨訓斥他了,至於您老人家.....”李世民無奈苦笑,話題一轉道。


    長孫無忌從少年時就是他的左膀右臂,又是他皇後的哥哥,關係自然緊密,但太上皇更是他的父親,不管是誰受了損傷對於他可不是個好結果。


    “胡說,哪有的事情?趙國公和某向來親密無間,肯定是有宵小之徒搬弄是非!”李淵臉色一正道。


    “宵小之徒?”李世民的麵色有些古怪,他難道還會昏庸到連這點都判別不了了嗎?


    隻不過看他父皇說的這麽信誓旦旦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啊。


    “算了,算了,他們兩人的賭約已經定下了,就算現在阻止也於事無補,隻能等過後再想辦法了......”李世民心裏暗道。


    他雖然此次婚禮晚來了一會,但也從群臣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大致經過。


    長孫無忌確實有些咄咄逼人了,也是時候敲打一下了。


    怎麽說太上皇都是他的父皇,代表皇權,而現在的長孫無忌就有藐視皇權的些許端疑,這......可不能慣下去,是時候借勢震懾一下了。


    “陛下,到底怎麽迴事?莫非是臣妾哥哥做錯了事情?”長孫無垢顰眉,疑惑道。


    李世民搖了搖頭,示意她放心,歎道:“些許瑣碎事而已,皇後不必在意,倒是朕在席間看到克明的身體越加不適,似是重病纏身,皇後迴宮後挑選些珍惜藥材給杜府送過去......”


    “杜相?臣妾剛才確實發現杜相麵色蒼白,腳步虛浮無力,額頭生有虛汗......”長孫無垢擔憂道。


    剛開始說杜如晦的時候太上皇還並未在意,可聽到杜如晦已經上奏想要辭官養病的時候,他才驚覺,現在已經是貞觀四年。


    而貞觀四年......就是杜如晦這個貞觀名相病逝的日子。


    “孫道長可否看過了杜如晦的病?”李淵問道。


    杜如晦這等社稷重臣和長孫無忌不同,當然太上皇並不是否定長孫無忌的才能,而是長孫無忌更像是朝堂上隱藏爪牙的老狐狸,雖然有本事,但是也會偶爾偷幾隻雞飽一下口腹,簡而言之,他的私心很重。


    而房杜這等的臣子,更多的關心是民生大事,鮮少為自己的利益而奔波。


    所以太上皇會針對長孫無忌,卻永遠不會針對房杜。


    “孫老神仙現在正在雲遊,不過兒臣已經派遣禁軍四處尋找了,現在太醫署的太醫也束手無措,克明是勞累積病......”李世民無奈的歎了一聲。


    雖然孫思邈是醫學院的副院長,有這個牽絆,可孫思邈畢竟是個道士,對於道士來說閑雲野鶴的生活才是追求。


    “算了,算了,承乾大喜的日子就不說這些煩心事了。”李世民搖頭道。


    ......


    次日清晨,日上三竿。


    李承乾打了個哈氣,揉了揉眼睛,他可是剛從床上起來,現在的腳步還有些虛,腰背也有些許累。


    “承乾現在才知道,什麽叫男女之事,果然極盡歡樂......”


    他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順手剝了一顆從嶺南運過來的荔枝,感慨道:“這長安若論哪裏的吃食最多,還算是皇爺爺這裏,父皇何其不公,東宮也才有三斤,可皇爺爺你這裏就當零食吃,不過這荔枝最好還是放在冰窖裏,冰冰涼涼的最可口。”


    “廢話怎麽那麽多,看見石桌上的東西了嗎?”李淵皺著眉頭,看著李承乾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人家剛剛新婚燕爾,他就派人通知李承乾過來,確實有些虧心。


    “這個東西.......承乾昨日就聽說皇爺爺你拿這東西和舅舅對賭,隻不過......究竟為何物承乾還是看不太明白。”李承乾打起精神,仔細打量了眼前這個占據大半個石桌的鉛活字打印機。


    那些個指頭大小的方塊金屬,上麵刻著陽文,而這些金屬塊又被木製的字盤固定,這些僅是能在外麵觀測到的一角,而在裏麵,李承乾則感覺會更為複雜。


    “茗煙,取紙。”李淵吩咐道。


    “皇爺爺,取紙幹什麽?大清早的寫字可不是個好運動......”李承乾有點懵。


    李淵將空白的紙張放在鉛活字印刷機的底下,再往裏麵添加好底墨,再用力將鉛活字印刷機的把手向下一壓,在看去便驚奇的發現紙張上麵寫滿了整齊的楷體小字。


    見此情形,李承乾再也坐不住了,急忙從印刷機下麵將紙張抽了出來,低聲讀道:“論語的學而篇,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曾子曰.......”


    “這難道是將作監的雕版印刷術?雖未曾見過,但今日一見,倒也增了幾分閱曆。”李承乾似是想起了什麽,微微一笑。


    “你再仔細看看。”李淵並不著急矯正李承乾的錯誤偏見,他要用實際證明這個鉛活字印刷機有多麽厲害。


    他將固定好的鉛活字從印刷機上取了下來,重新排版,再重複了上一次的動作,得到了第二張印刷好的紙。


    “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這是論語的第二篇,為政篇。”李承乾暗自驚奇道。


    “雖然皇爺爺的器物很神奇,能讓白紙著字,可是重新組合那些小字花費的時間可比手寫的多多了,而且這印刷的字體刻板無神,有悖書法之道。”李承乾見解道。


    雖然這鉛活字印刷機確實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但是卻是畫足添蛇,別無用處,剛才重新排列小字的時間就花費了三刻鍾,還不如手寫來的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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