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你過繼過來。”老人低頭看看腕表,可能體力上還是不能適應這樣的持久戰。

    “過繼過來。”了了重複了一遍,裏麵卻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可言。

    “那你是同意了。”

    “那我肯定是不同意的。”了了好像在迴應一個玩笑話。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人將轉椅轉過來,將有些發白的眉毛皺在一起,裏麵星星點點不服輸的黑色執拗的摻和,怕是不想讓人忽視他們的存在。

    “為什麽?”

    “為什麽??”了了把老人的問話加重語氣反問迴去。

    “你不希望有親人麽?”

    “不希望。”了了好像說出了心中的大實話一樣,整個人都輕鬆下來,無謂的聳聳肩。

    “看來,你這個孩子是平時頑劣慣了。”老人好似很心痛的歎口氣說,“是啊,這麽久了,都沒關心你。”

    “恩——跟這個倒是沒有多大關係。”了了嘟起嘴,好像跟家人撒嬌般,“主要是,我有一筆遺產。”說完,帶著一絲挑釁的眼神望著老人。

    “你有一筆遺產。”老人雙手交叉放在桌上,點點頭,“這又怎樣?”

    “爺爺,我累了。因為您也累了。”了了用力揉揉眼睛,好似兩眼成為幹涸的泉眼,要施加壓力直到重現水源才罷休,“我想也該迴去了。”

    老人隻是點點頭,可能試圖努力要做出一副長著應有的慈祥,卻被時間耗得精疲力竭隻得作罷,擺擺手將轉椅扭到落地窗的一麵,不再說話。

    王靜賭氣一樣拿起王紫麵前的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的喝下去,明顯是在忍受啤酒裏麵糧食發酵後的苦澀,摻雜著內心的無奈和忿然,和著鹹澀的淚水,全部全部吞到肚裏。

    王紫拉住想要阻止的皇尚,拿起一瓶啤酒遞給他,自己則又如品酒般,小口品匝起來。

    “人總是要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如果意識到這一點,那麽中間需要的任何輔助方法都顯得無幹緊要。”

    “所以呢!”王靜也顧不得淑女形象,用手背胡亂的磨去臉上的淩亂。

    “所以,自己想所以。”王紫對於她的不諳世事突然覺得好笑,可又找不到笑點,因為皇尚也開始了一副臭臉。

    這樣的感覺,讓他自己都不免尷尬,像是一個看客,就等著了了真正消失於人世間。

    了了獨自坐在馬路邊的樹蔭下,零零散散的陽光穿著縫隙想要聚集到她的身上,卻更凸顯了她的孤獨和寂寥。突地,這樣的畫麵就生硬的出現在王紫的眼前,讓他不禁一怔。

    王靜用力的把自己跌進沙發裏,蜷起身子痛哭起來。

    就這樣,時間好像可能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就不存在了。

    時間過去這麽久,我又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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