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娉婷聽到程天心這麽說,臉色頓變,氣息有些不穩起來:「程天心,你別胡說八道,我和仲英哥哥什麽都沒有幹,這一切都是你為了擺脫嫌疑而栽贓陷害我們。」


    「栽贓陷害?」程天心覺得可笑極了,環抱雙臂,秀眉微挑,傲慢地睥睨著孫娉婷,「就你們這種小角色,也配我程天心大費周章地栽贓陷害?開什麽國際玩笑,孫娉婷,你以為你是誰?不過就是一個無權無勢的霍家養女,你在霍家的地位甚至都不如一些下人。」


    程天心的話殺傷力太大,仿佛一把刀,捅向了孫娉婷的胸口,讓她臉色煞白。


    程天心再把目光投向了霍仲英,幽幽地對霍仲英說:「霍仲英,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再不把陷害我的真相說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再給你一分鍾的時間,現在開始計時。」


    說完,她把手機掏出來,開始計時,「59,58,57,56,55,54……」


    「程天心,你這是威脅,故意扭曲事實!」霍二爺看著霍仲英那猶豫糾結,大有一種想投降的樣子,心中恨鐵不成鋼,卻隻能把怒火發泄到程天心身上。


    他心中已經猜到了真相,這件事情是霍仲英做的不對,但這個傻孩子,怎麽能在這種情況下繳械投降?


    他可是霍家的二少爺,就算他有錯,也要理直氣壯到底,不能讓程天心揭穿自己,讓人看笑話。


    「霍二爺,該解釋的我已經解釋過了,我程天心沒有一丁點的理由去勾引你的草包兒子!」程天心說到這裏,又緩緩地把目光看向了霍仲英,繼續數數。


    「程天心,你這樣太不道德了,大家說是不是啊?」孫娉婷身受牽連,當然不能任由程天心這樣對霍仲英。


    事實上,她比霍仲英還著急。


    「程天心,這件事情應該公平解決!」


    「怎麽公平解決?」程天心微笑一笑,看著霍仲英道。「讓醫生給他做檢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早泄?」


    「仲英哥哥根本沒有早泄,你卻硬要他接受檢查,這樣不是侮辱他嗎?」


    「我侮辱他?難道他剛才對我的所作所為就不是侮辱了?孫娉婷,我真的不明白,在你心裏你明明最喜歡的就是你的群哥哥,平時和霍仲英也玩不到一塊兒,你怎麽就那麽緊張他呢?」程天心譏笑道,「你是不是在害怕什麽?比如說怕我捅了霍仲英,你也會受到牽連?」


    程天心的目光太強烈,就像一把明晃晃的刀,讓孫娉婷看了有種心慌的感覺。


    她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死鴨子嘴硬道:「我怕什麽?」


    「既然不怕,就不要上竄下跳!」程天心的目光又變得鄙夷起來!


    霍仲英看著孫娉婷,孫娉婷似乎也能感受得到他的注視一樣,下意識地看了過來,與他的視線撞上了。


    他的眼神頓時變得無比複雜。


    隻看了孫娉婷兩秒,就又垂下了頭。


    「36,35,34……」程天心一邊默默地看著霍仲英和孫娉婷互相對視時的眼神,一邊繼續數數字。


    「好了,」這次說話的人是霍老爺子,他沉著並帶著威嚴的目光落在程天心身上,「這件事到此為止。」


    他已經了解了事情的去龍去脈了。這件事一定是霍仲英和孫娉婷一起策劃的。


    以程天心的聰明謹慎和心性之清高,不可能會勾引草包霍仲英。


    程天心又如此強勢,一定會揪出真相。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孫娉婷和霍仲英再怎麽不是,也到底是他霍家的子孫,他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子孫在眾人麵前丟盡顏麵,受盡唾棄?


    「不行,」程天心絲毫不懼老爺子的威嚴,清亮倔強的目光無畏地對上他的視線,「老爺子,我知道在你的心裏霍仲英和孫娉婷比我重要,你不敢讓我繼續下去,無非就是怕我會揭穿他們的真麵目。但是我程天心,就算沒有你這樣德高望重的親人,一樣有權利為自己討迴公道。王候將相寧有種乎?憑什麽?」


    程天心的強勢果然是出了名的。


    但她真的很勇敢,也很堅韌,這樣的人將來必定能成大器。


    有她做霍逸群的賢內助,霍氏一定能走得更遠更好。


    老爺子默默地看著程天心,心中感慨萬千,唉,他真是既欣賞程天心,又惱她的強勢啊。


    「你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可以,但是不能威脅仲英,」老爺子本身就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如今發起威來也是讓人望而生畏,那炯亮的目光,那強者的氣勢,絕對壓倒了年紀比她小了兩三輪的程天心,「仲英沒有你這麽有能耐,你們根本不是對手,你威脅他本來就不夠道德。」


    程天心和老爺子相比,年紀雖然是硬傷。


    但是她自有她的優勢。


    她是重活一世的人,連死都不怕的她,又怎麽會怕一個年老古稀的人?


    她就算氣勢不如他,但卻沒差太遠。


    她還是無所畏懼地直視老爺子:「是這樣的嗎?老爺子您這話說得真的有失偏頗啊!我讓他做檢查,他不做,我拿出病曆本,他死不承認,總而言之他對自己早泄的事實否認到底。難道因為這裏是霍家的地盤,身為霍家人的他就能耍特權,讓我背黑鍋?而我不得已想出另一個法子,你們卻口口聲聲地指責我咄咄逼人。我一直以為霍家是個公平公正,氣氛良好的一個家族,沒想到今天竟然受如此對待,在我的名譽受到嚴重的損害之後,我甚至為自己聲討的權利都沒有,就因為我程天心出身不如你們高貴,背景不如你們強大,所以你們覺得我就像草芥一樣微不足道?如果外界的人知道霍家的人竟然如此蠻不講理,不知道霍氏的股票會不會大跌呢?」


    她一口氣說了這麽一番話,字正腔圓,振振有詞,卻又條理分明,邏輯清晰,讓在場的人聽了都嘆為觀止。


    都說不平凡的人處處都透著他的不平凡,看來這句話是真的有道理的。


    老爺子聽完這一番話,也是深受震撼。


    程天心一開始是跟他講道理,然後是為自己伸冤,最後是威脅自己。


    一步一步,就像下棋一樣,一開始和他打成平手,然後是進攻,最後是一口氣把他吃掉。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氣魄,如此頭腦,簡直比他最得意的大孫子霍逸群還要厲害啊。


    霍逸群突然插話了:「爺爺,我和程天心在一起很多年了,我很了解她是什麽樣的人。而仲英又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還不了解他嗎?不學無術,頂著霍家二少爺的身份到處招搖過市,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惹下了多少事,哪一次不是二叔二嬸出麵替他擺平?程天心被他侮辱了,她憑什麽不能為自己討迴公道?名譽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最重要的,即使到了開放的現代社會,也還是比她的生命還重要,就算今天受到侮辱的人不是她,是別的和我毫不相幹的女孩子,我照樣會毫不猶豫地挺她,是您從小就教育我,做人要講良心,良心才能讓我們的人生之路走得更穩,更長遠,您還記得嗎?」


    老爺子沒有想到霍逸群竟然也這樣懟他,讓他在眾人麵前拉不下臉來,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啊。


    不由得當麵嗬斥他:「我什麽時候說不給她證明自己的清白了,霍逸群,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爺爺到底是自己的長輩,他這麽一吼,霍逸群登時不敢再頂嘴了。


    「好了,什麽都別再說了,」程天心幽冷的目光看向了霍仲英,「霍仲英,一分鍾時間已經到了,你考慮清楚了嗎?」


    霍仲英看著程天心,像個孩子一樣手足無措。


    「好,你不說是吧,我知道你的答案了,」程天心竟然也沒有惱,反而波瀾不驚。


    說罷,她轉而柔聲對霍逸群說,「群,我們走吧,去為某位曾經被強了的女孩討迴公道。」


    她笑兮兮地挽著霍逸群的手臂,霍逸群看了一眼額頭已經嚇出冷汗來的霍仲英,寵溺地對她說:「好。」


    「等一下!」就在霍逸群的話音剛落,霍仲英突然大喊一聲。


    這麽一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和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了。


    孫娉婷十分緊張地看著他。忍不住說道:「仲英哥哥,你不能畏懼強權啊,必須要做一名真正的男子漢了。」


    程天心淺笑盈盈地看著孫娉婷。「孫娉婷,我發現你真的是每到關鍵時刻就比他還緊張,莫非,這件事和你有關?」


    程天心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出這種問題了,按理說孫娉婷應該產生了免疫力,可孫娉婷每一次聽到這種問題和接觸到她那雙像明月一樣明亮,又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眸子時,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心慌。


    她下意識地閉上了尊嘴,不敢再說話了。


    老子說「多言數窮,不如守中」,意思是說,人說的話越多越容易使自己陷入困境,還不如保持虛靜沉默。


    「程天心,我對不起你,」霍仲英在痛定思痛之後,態度突然來了180度的轉變,一臉歉意地看著程天心,道歉也是道得極為誠懇!


    程天心和霍逸群都同時心情大好,程天心嘴角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這個弧度使她本就漂亮的臉更加漂亮了,整個人都因此充滿了生氣。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就像夏日的晚風,聽在人耳裏,隻覺得讓人異常舒適:「霍仲英,你剛才不是大言不慚地指責我無恥無下限地勾引了你嗎?」


    「是她,」霍仲英伸出食指,突然指向了孫娉婷,「讓我陷害你的。」


    孫娉婷如遭五雷轟頂,臉色煞白不已,看著霍仲英,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幾乎要跳出來一樣。


    她用力地搖頭:「不是……你胡說……」


    「孫娉婷,你不用再裝了,我早就知道你心裏暗戀霍逸群,所以你處處看程天心不順眼,今天和我策劃這一切,一是為了對付程天心報曾經的一箭之仇,二是為了離間她和霍逸群!」霍仲英的眼神冷漠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對孫娉婷本來就沒有什麽感情。


    不過是一個養女。


    而且最可恨的是,她竟然和劉恩一起拿著他的軟肋威脅他……


    區區一個養女如此不識時務那就不要怪他反水了。


    「我沒有,」孫娉婷喊出這句話之後,突然就哭了,眼淚說來就來,就像水龍頭一樣狂泄不止,「仲英哥哥,我剛才那麽護著你,你為什麽要這樣陷害我?」


    她長得本來嬌美,這麽一哭,一副梨花帶雨之相,就像易破的玻璃一樣,讓人看了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原來真的是你,孫娉婷!」程天心卻不為她的哭相所動,緩緩走到她麵前,揚起手,毫不猶豫地怒甩了她一巴。


    她下手一點都不輕,孫娉婷被她打得臉立即紅腫起來。


    孫娉婷震驚地看著程天心,沒想到程天心對自己這麽狠,心中有一種滔天怒火,眼淚卻流得更兇了。


    她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在場的沒幾個男人是不同情她可憐她的。


    「我沒有,程天心,我真的沒有陷害你,請不要這麽衝動暴力,不分事非黑白。」


    瞧瞧這孫娉婷多會說話啊,明明就是她的錯卻掉過頭來指責程天心衝動暴力,利用她的柔弱先是博得眾人的同情,然後順理成章地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


    程天心看著她那噁心的樣子,還想再抽一巴。


    但顯然,如果她再抽孫娉婷一巴,情勢必定更加不利自己。


    所以她忍住了想繼續抽孫娉婷的衝動。


    「孫娉婷,」她鄙夷地對孫娉婷說,「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麽骯髒齷齪的一個人。」


    孫娉婷哭著走到霍逸群麵前,拉起了霍逸群的手,對霍逸群說:「群哥哥,你不要相信仲英哥哥的話,真的不是我,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啪!」霍逸群冷冷地甩開她的手,然後失望地看著她,「孫娉婷,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陷害程天心了,你還要否認到什麽時候?」


    聽到霍逸群這麽說,孫娉婷的心裏頓時有種心慌意亂的感覺。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想到這個可能的時候,她的心裏頓時怕得發顫。


    但她麵上卻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你說什麽?你怎麽能這樣指責我?」


    「宮樹已經招供了,」程天心又走了迴來,冷眼看著孫娉婷,「孫娉婷你不用再裝了。我和袁立還是夫妻的時候,你就偷拍我和我的義兄秦海的照片,寄到錢芳那裏去,希望借錢芳那個悍婦的手修理我,之後你又偷拍我和任遠航,又把照片寄到袁家去,讓袁立在記者麵前誣衊我和任遠航有染,最後你又偷拍我和司徒譽,通過宮樹把照片匿名發到霍逸群的郵箱,希望離間我們,孫娉婷你怎麽就能那麽噁心呢?」


    孫娉婷沒有想到程天心竟然全部知道了這些事情。


    一時間她臉上的表情無比複雜。


    有震驚,驚慌,還有不知所措,臉色青白交錯。


    「娉婷,這是怎麽一迴事?」老爺子開了口。


    他那寫滿疑惑的目光幽幽地看了過來。在孫娉婷眼裏,卻像一把明晃晃的刀,刺痛了她的眼睛。


    條件反射,她迅速下意識地反駁道:「爺爺,我沒有,我根本不認識什麽宮樹的,你不要相信程天心的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程天心勾唇冷冷一笑,「孫娉婷,宮樹為你付出了那麽多,為了保全你他不惜破產甚至不惜入獄坐牢,沒想到你卻想要毒啞他甚至想弄死他,我告訴你,他不是屈服於我和司徒譽,是對你心寒才對我招供的。」


    「我不認識什麽宮樹,」孫娉婷心中已經方寸大亂,她忽然扯破了嗓子大聲地喊,「程天心你不用一天到晚地針對我。」


    她平時是挺溫柔挺和善的一個人,在霍家這麽多年,從來沒有發過脾氣。


    現在發起脾氣來,大家仿佛就看到了一頭被激怒的小獅子。


    巨大的落差感,讓大家無法再把那個美麗,溫柔,善良的孫娉婷聯想到一起……


    眾人的心裏挺震撼的。


    「你否認也沒有用,孫娉婷,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這是我和宮樹的錄音。大家可以先聽聽看。」程天心亮起了一支錄音筆,等大家的視線看過來的時候,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按下了某個按鈕。


    錄音裏立即傳出了她和宮樹的聲音。


    「程天心!」


    「有話快說!」


    「我如果把真相說出來,你能保人全我嗎?」


    「當然,宮樹,你讓我得到我想要的,我也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


    「如果你背信棄義,程天心,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宮樹,你已經沒有選擇了,你背後的那個人打算放棄你了吧?要麽你死要麽你永遠失去說出真相的能力,其實你的情況相當危險。我如果是你,我就會選擇站在我這邊。」


    「孫娉婷。」


    「她為什麽要害我?」


    「因為霍逸群!」


    「程天心,記得履行你的諾言。」


    「你為什麽要替孫娉婷做事?」


    「曾經她是我心口的白月光!但就在她希望我死或者變啞的那一刻,她在我心裏就什麽都不是了。」


    「嗬嗬,她可真是殘忍,你為她做了這麽多事,在獄中受了那麽多苦,她竟然害怕你會向我投降而想弄死你!」


    ……


    錄音到此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了孫娉婷的身上。


    孫娉婷瞪著程天心,氣急敗壞地說道:「這錄音是你偽造的,程天心,我再說一遍,我根本不認識什麽宮樹!」


    「事到如今,你還要否認,有意思嗎?」程天心反問完這句話。又把手伸出包包裏,取出了另一個證據。


    那是一個淡黃色的信封。


    她緩緩地拆開信封,從裏麵取出一遝照片。


    那是孫娉婷和宮樹的合影。


    宮樹招供後,他告訴過程天心,他和孫娉婷是有一些合影的。


    如果孫娉婷再度危及他的生命,她可以拿那些照片去警告孫娉婷。


    不得不說,這宮樹並沒有因為愛情而完全失去理智,或者他早就猜到了孫娉婷會有棄車保帥的一日,所以才不得不留了一手。


    「這是什麽?」程天心的聲音突然揚得很高,她生氣地把那些照片甩到孫娉婷的臉上。


    「啪!」那些照片打了一下孫娉婷的臉之後,便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緩緩地掉到了地上。


    一下子就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當眾人看到那些照片時,忍不住議論紛紛。


    「這就是宮樹?」


    「長得很帥啊。」


    「他和孫娉婷的感情看起來好好的樣子。」


    ……


    這些話就像螞蟻一樣,鑽進了孫娉婷的心裏,讓她的心裏格外不是滋味,她揚聲反駁道:「程天心,照片也是你偽造的,我根本不認識這男的是誰。」


    「孫娉婷!」霍逸群開聲了,他的目光裏有一團怒火,幾乎要把周圍的一切都焚燒怠盡,「我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麽無恥,還記得當年你來霍家的時候的天真單純嗎?不過才過了幾年的時間你就已經變了,變得這麽讓人討厭。」


    霍逸群的話很重,孫娉婷是最愛最在乎他的人,聽到這種話,她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掉。


    她傷心地指責:「霍逸群。我哪一點對不起你,今天你要這樣,為另一個女人傷我的心?這些年我為你的付出,你都看不見嗎?」


    「你暗戀他,承認了吧?」程天心接上了她的話,「愛是一把雙刃劍,有利有弊,孫娉婷,你對付我所有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自私地得到霍逸群。」


    「我沒有,」孫娉婷大聲反駁,「這些所謂的證據都是你偽造的,程天心,是你容不下我,是你覺得我和群哥哥在同一所大學留學,你怕我近水樓台先得月,你心中有危機感,所以才對我欲除之而後快。」


    「哈哈,」程天心聽到這裏,忍不詮哈哈笑了兩聲,「那你可以問問你的群哥哥,我是不是愛吃醋的那種人。」


    「她不是,」霍逸群看著程天心,淡淡道,「我和她交往這麽多年,她幾乎從沒吃過醋,她不是一般的女孩。不是那種把感情看得比什麽都重的人,事實上,在她的心裏我甚至不如她活著的目標重要。」


    霍逸群的話一聲,全場頓時一片譁然。


    「不會吧,這程天心這麽看得開?」


    「程天心清高寡淡,平時的生活過得比清教徒還清教徒,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她和一般的女孩子真的不同。」


    「程天心是很有野心,很有目標的人,一般這種人不會把感情看得太重。」


    ……


    以眾人對程天心的了解,大家紛紛替她背書,狠狠地打了一巴孫娉婷。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前段時間藍天食品公司宣布破產,並且該公司負責人因為商業犯罪而入獄的新聞!」程天心看著眾人,幽幽道!


    經她這麽一提起,立即就有人響應她,畢竟當時宮樹入獄是上了新聞的。


    「好像是有這件事,當時在商業圈裏還鬧得挺轟動的。」


    「對了,程天心不說我都忘記了,那個人不就是宮樹嗎?我已經上網找到他的照片了,真的和地上那照片裏的男人是同一個人。」有些人真是熱心。


    「真的耶,就是那個宮樹。」


    ……


    「老爺子,」程天心緩緩走到老爺子麵前,看著他,目光依然清亮逼人,「您如果有興趣,可以去調查一下這個宮樹,看看他是否曾經和孫娉婷狼狽為奸,否則不要怪我沒提醒,你養了一頭披著牛皮的狼。」


    聽程天心這麽說,孫娉婷的臉色難堪極了。


    眼淚卻大顆大顆地砸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一聲又一聲地撞進她的心裏,幾乎要把她的意誌都撞崩了。


    老爺子看了看程天心,又看了看孫娉婷,目光忽然變得晦暗不明。


    孫娉婷又走過來,拉著他的手,對他說:「爺爺,你不要相信她,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老爺子看著她哭得極其傷心的樣子,心中百感交集。


    事實上,他已經看出了事情的端倪。


    他覺得程天心和霍逸群是不可能會拿這種事情糊弄他的,在他麵前,他們還不夠格。


    程天心瞧著手段狠辣,但心性清高高雅,不像是那種會因為忌妒而把人往死整的人。


    娉婷,如果真相真的就像程天心和群所說的那樣,你要我怎麽麵對你死去的家人和霍家人?


    我繼續收留你嘛,你在霍家的日子隻怕會更難過,我不收留你,又無顏麵對你的家人……


    難啊難啊。


    「孫娉婷,明天我將正式起訴你,事情的真相很快就會公諸於世,所以收起你那廉價的眼淚吧!」程天心鄙夷地看著她,話裏卻充滿了濃濃的決心。


    孫娉婷一聽這種話,頓時方寸大亂。


    她震驚無措地看著程天心,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很大,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哭泣。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程天心,我自會查明真相,你不用再說什麽了,另外,宴會繼續進行!」老爺子終於發話。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程天心也沒有必要再多嘴和出風頭。


    但宴會進行到這裏,已經變了味兒了。


    本來是拜年,喜氣洋洋的氣氛,但現在這種氣氛都被這幾個愛搞事的年輕人給破壞了。


    宴會的後半場,幾乎人人都在私底下討論這件事。


    而孫娉婷和霍仲英也沒臉再見人,躲迴自己的房間裏去了。


    程天心倒是若無其事,繼續待在宴會中,對人言笑宴宴,直到宴會結束,她才離開霍家。


    迴去的時候是霍逸群送她的。


    霍逸群問她:「你真打算起訴孫娉婷?」


    她斜睨著他,「你心痛啊?」


    「不,」霍逸群毫不猶豫地迴答,「從我知道她和霍仲英狼狽為奸對你下手的時候,我心裏就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意了。」


    「看清一個人,並不是什麽壞事!」


    「是的!」


    「這件事情我會交給我們的律師,全權交給他負責。」


    霍逸群本來就有一個私人律師,後來讓這個私人律師給程天心用,讓他同時受命對程天心,他對他們都很忠誠。


    「你盡管去做吧,」霍逸群語氣堅定說,「讓他為你伸張正義。」


    在紅綠燈停車的時候,程天心激動地捧起了霍逸群的臉,在他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霍逸群,我真的好愛你啊!」


    看著她開心的樣子,霍逸群的眼中漾著幸福,他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程天心,我隻要你開心。」


    她的開心才是他最大的追求。


    至於他不願意看到孫娉婷被起訴,那倒是次要的。


    「謝謝你,霍逸群,」程天心感恩地看著他,「不過你放心,她怎麽說也是你妹妹,我做得再絕一定不會取她性命。」


    霍逸群深感欣慰:「這才是程天心身上最可貴的東西。」


    程天心與他相視一笑。


    他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對方的倒影,濃濃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


    次日,程天心全權委託律師,起訴侵犯了她隱私權和肖像權的孫娉婷。


    雖然這不是什麽大罪,但一來能夠恢復自己的名譽,二來能夠打擊孫娉婷的名聲。


    孫娉婷本就是霍家養女,地位低下,如今又出了這種事,以後在霍家的日子肯定會更難過。


    程天心要孫娉婷賠償自己的精神損失費。並且要求她向自己道歉。


    為了把這件事鬧大,程天心甚至通知了部分媒體。


    她本來就是話題女王,自帶話題,如今又和孫娉婷鬧得這樣不可開交,媒體收到風後,當然是興味盎然地趕來採訪。


    就算程天心沒有給那些記者塞紅包,那些記者為了博眼球,也是卯足了勁把這則新聞弄得火爆。


    一時間成為全民熱議的話題。


    孫娉婷作為被起訴的人,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她天天躲在房間裏,不敢出去見人。


    「程天心,你這個賤人!」看完今天的報紙之後,她一邊在自己的房間裏罵程天心,一邊狠狠地撕碎了剛才看完的報紙。


    那些可惡的記者竟然把她寫得那麽低俗,竟然說她孫娉婷為愛不擇手段,是一個典型的綠茶婊白蓮花,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她氣得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就像波濤洶湧的大海一樣。


    「程天心,賤人,賤人,你怎麽不去死!」


    她歇斯底裏地咒罵程天心。


    罵完後,她的力氣也耗得差不多了,整個人都癱坐在椅子上,可就在這時,她的目光觸到了站在門口的那道身影。


    她整個人如遭電擊,臉色煞白,下意識地從椅子上彈跳起來。怔怔地看著那人:「爺爺!」


    老爺子這是站在她門口多久了?


    看到她發瘋並且咒罵程天心的那一幕了嗎?


    想到這個可能,孫娉婷就覺得有一股冷風竄起自己的身體裏,讓她不寒而粟,目光裏湧起了深深的驚恐。


    霍老爺子沒說什麽,而是邁著沉著的步伐,緩緩從外麵走了進來,最後緩緩地坐在了孫娉婷的對麵,。


    並且指著她剛才坐的那張椅子,淡淡地對她說:「坐!」


    「爺爺……」孫娉婷現在已經嚇得半死,哪裏敢和他平起平坐?


    「坐吧!」老爺子仍是淡淡地看著她,可語氣裏卻自帶一種威嚴性。


    孫娉婷不敢有二,懷著異常忐忑沉重的心情坐了下來,目光怯怯地看著老爺子。


    老爺子滄桑的臉上並沒有太大的情緒。


    在他這個高位上,並且活到了他這把歲數,他什麽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所以早就有了一種從骨子裏滲透出來的,從容不迫的氣質。


    他語氣淡淡地問:「娉婷,你來我們霍家幾年了?」


    孫娉婷不知道他想說什麽,越是猜不透他,越覺得他深沉得可怕。


    她戰戰兢兢地,「三年半了。」


    「不知不覺,就已經三年半了,」老爺子感慨地看著她的麵容,「剛來的時候,你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一眨眼。你就已經出落出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孫娉婷也很感慨,「是啊,真沒想到時間竟然過得那麽快!」


    「讓你在霍家健康地成長,我也算對得起你爺爺!」


    孫娉婷感恩地說道:「這些年多得爺爺的養育和栽培,娉婷感激不盡!」


    「娉婷,你長大了!」老爺子的語氣突然變得更加深沉了。


    孫娉婷抬起頭,撞進老爺子那幽深的目光裏,心中更加緊張不安。


    手心裏都冒起了冷汗,黏膩膩的。


    「你懂得如何將自己打扮成一個漂亮的女人,懂得如何去討好霍家的每個人,更懂得了如何在霍家這種大戶人家裏獨善其身,娉婷,說真的,你能安然無漾,毫不出差錯地在霍家待了三年,我覺得是既欣慰又心痛啊!」


    「欣慰的是你終於有了自保的能力,心痛的是,當年你來霍家時的天真單純已經不知何時就被掩埋掉了,你的心被蒙上了成年人的複雜,我發現自己已經看不透你了。」


    老爺子是很平靜地說著這番話的,然而聽在孫娉婷耳裏,卻讓她的內心翻江倒海。


    沉默了片刻,她淚漣漪漪地看著老爺子,「爺爺,我也是不得已的,請你諒解好嗎?雖然你疼我。但是霍家的人全部看輕我,我在這樣的環境下為了生存,我有什麽辦法呢?你以為我不想像群哥哥和仲英哥哥那樣,走到哪裏都威風八麵?我的家人世去,不得已寄養在霍家是我的錯嗎?我想生存下來,完成自己的夢想又有什麽錯?」


    越說到最後,她哭得越傷心,聲音都沙啞了,因為這番話並不是虛偽的表態,是發自她內心。


    霍逸群和老爺子都指責她圓滑世故,為了生存變成了一個讓他們都唾棄的人。


    可是她有什麽辦法?


    在霍家這樣的大環境下,她如果還保護自己的天真和單純,恐怕那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也想像群哥哥和仲英哥哥那樣,有父母捧在手心疼,衣食無憂,不用看人臉色生活,無憂無慮地長大。爺爺,有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是個被眾星捧月的公主,我變成今天這樣的自己,是我願意的嗎?」


    老爺子看得她哭得那麽傷心,忍不住動了惻隱之情。


    是啊,她有什麽錯?


    變成這樣,不過是為了生存。


    霍家的環境如此惡劣,稍有差池便萬劫不復,她也不過是想靠著霍家讓自己熬到有獨立能力養活自己的那一天。


    老爺子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娉婷。我可以理解你為了待在霍家不得已變成這樣,但是你怎麽能夠那樣對待程天心呢?」


    他的語氣裏飽含失望。


    看來他都知道了,孫娉婷一下子就停止了哭泣,繼而驚慌失措地看著他。


    「娉婷,你得罪的不是別人,而是程天心,還有愛她如命的群,我也保不了你,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老爺子嘆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走了。


    「爺爺……」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孫娉婷覺得心裏的壁壘轟然倒塌,心裏一瞬間變得無比脆弱。


    她倉惶地站了起來,試圖挽迴他,向他承認自己的錯誤,再掉幾滴眼淚博同情,相信以他對自己的疼愛應該不會過分怪罪自己,甚至有可能護著自己。


    但是老爺子根本就沒有迴頭。


    他雖然老了,但是背影挺得依然像鬆樹一樣堅直,步伐亦堅定,絲毫沒有心軟迴頭的意思。


    看著他出了自己的房間後,孫娉婷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臉色慘白不已。


    完了,她已經讓霍家最疼愛她的人失望了,幾乎就要失去在霍家唯一的依仗和依靠……


    驚慌失措的同時。她又無比憎恨程天心。


    因為她認為,這一切都是程天心那個賤人害的。


    程天心,我要你不得好死。


    在心裏罵出這句話的時候,她雙手情不自禁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掐入肉裏。


    可是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


    因為比起心裏的疼,這點肉體上的疼,根本不算什麽。


    ……


    官司很快就開庭了,因為證據確鑿,程天心毫無懸念地贏了官司。


    她的律師對法官說:「我要求被告賠償我當事人所有的經濟損失,另外,必須當眾向我的當事人道歉。」


    程天心很滿意自己律師的表現。


    她心情愉悅地看了看霍逸群,還有霍老爺子。


    他們都沒有表態,沉默地接受此次官司的結果。


    她也很滿意他們的表現。


    緩緩地看向了孫娉婷。


    奇怪的是,孫娉婷並沒有憤憤不平或者不甘惱怒等負麵情緒。


    她似乎是真心知道錯了一樣,坦然地接受這個結果。


    她竟然毫不忸怩地向自己道歉:「對不起,天心,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對你了,請你原諒我!」


    孫娉婷的自尊心那麽強,她受到了這麽大的侮辱,竟然能這麽快就想通了?


    程天心狐疑地看著她,心想,這個女人到底怎麽迴事?


    「群哥哥,娉婷真的知道錯了,也請你原諒我!」孫娉婷這賤人又跑去向霍逸群道歉,道得那叫一個誠懇。那叫一個莊重嚴肅。


    霍逸群和程天心一樣,也有同樣的,不太適應的感覺。


    孫娉婷的態度竟然轉變得這麽快,這大大出乎他所料……


    她葫蘆裏竟然賣什麽藥?


    霍老爺子卻很滿意孫娉婷這樣的表現。


    孫娉婷一直都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就要懂得主動承認錯誤,懂得審時度勢。


    他緩緩地站起來,清了清嗓子,緩緩地對霍逸群和程天心說:「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以後大家都不要再提起了。」


    孫娉婷聽著這話,頓時激動地朝老爺子看了過來。


    她以為老爺子已經對自己失望透頂,再也不會疼自己了。


    現在看來,他的心還是偏向自己的。


    她突然有種喜極而泣的衝動,走到他身邊,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他,哭著說:「爺爺,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娉婷以後一定會好好做人的,請你別不要娉婷好嗎?」


    老爺子聽著這話,心有些發酸。


    孫娉婷也到底是在自己身邊養了三年半,日久生情,就算她真的犯了錯傷害了別人,但是他又怎麽能夠因為這樣就棄了她?


    孫娉婷對自己一直很孝順,比他所有的兒孫都要孝順,就算是養一條狗也有感情。更何況是乖巧孝順的她呢?


    想起過往她對自己的種種孝順,老爺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說:「好了,知錯能改善莫大蔫,以後就洗心革麵地做人吧!」


    「嗯,我一定會的,爺爺,我不會讓你對我失望了。」孫娉婷仰起已經哭花的小臉,無比堅定地對他說。


    老爺子麵露欣慰之色,看著她,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


    程天心看著這一幕,心情忽然變得很複雜,幾分感慨,幾分忌妒。


    在她的名譽受到損害的時候,老爺子沒有絲毫為她心痛,甚至想阻止她證明自己的清白,仿佛自己的清白對於他來說,不值一提。


    在孫娉婷犯了這麽大的錯之後,隻要她說幾句誠心的話,掉幾滴眼淚,就能讓他輕而易舉地原諒她,並且像以前一樣疼愛她。


    果然是養在身邊的好啊。


    散庭後,程天心和霍逸群坐同一輛一起離開法院。


    她對霍逸群說:「你說孫娉婷是不是受刺激了,她的態度怎麽轉變得那麽快?」


    霍逸群深感認同:「我也覺得很奇怪,這好像不是她的作風。」


    「就是,老爺子真是疼她啊,說幾句道歉的話,掉幾滴眼淚,一下子就心軟原諒了她。」程天心的語氣酸溜溜的。


    霍逸群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一頓,緩緩地看向了旁邊的程天心:「忌妒了?」


    「是啊,」程天心大方承認,有些憤慨地說道,「憑什麽啊?我被霍仲英剝光了拐上床,他都能視若無睹,並且為了保護霍仲英和孫娉婷,他甚至不希望我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件事爺爺做得確實有失公平,」霍逸群安撫道,「不過日久生情的道理你是明白的,孫娉婷就算不是他的親孫女,但畢竟養在身邊三年半,再加上孫娉婷一向在他麵前乖巧懂事,養條狗都有感情,更何況是人呢?」


    「好吧,」程天心認栽,「誰叫我不是孫娉婷!」


    霍逸群一隻手繼續放在方向盤上,一隻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微笑地看著她:「你不是還有我嗎?」


    看著他溫柔的樣子,程天心心中的不快漸漸散去,嘴角緩緩勾起,然後無比自豪地說:「對,我有你,這是孫娉婷無論如何都比不上我的地方。、」


    「你的想法很好,繼續保持。」


    程天心沖他一笑。


    他也咧唇,與她相視一笑。


    ……


    這件事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結束了。


    因為孫娉婷道歉的態度誠懇,加上年紀小又長得美,在她道歉後,竟然很多人都原諒了她,這些人當中尤其以男人居多。


    他們在網上積極地為她說話。


    「誰年輕的時候沒犯過錯?人家就是一小妹妹,大家就別揪著人家的錯誤不放。」


    「知錯能改善莫大蔫,大家給她個機會吧。」


    「誰沒暗戀過一個人?誰都經歷過暗戀的痛苦,看在她長得那麽美的份上,我原諒她了。」


    ……


    瞧瞧,美貌的作用多大!


    哪怕犯了錯,隻要哭著說幾句示弱的話,掉幾滴眼淚,就能輕而易舉地博同情。


    程天心表示心有不甘啊。


    上一輩子,孫娉婷用這樣的方式,間接害她慘死。


    這一世,她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扭轉了對自己不利的局勢,重新贏得了掌聲。


    孫娉婷啊孫娉婷,你真是太不簡單了。


    可是上一世你害死了我,這一世我又怎麽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你繼續讓你招搖過市?


    你給我等著,遲早有一天我要你被趕出霍家,一無所有。


    但是程天心萬萬沒有想到,就在自己籌劃著名要迴擊孫娉婷的時候,她自己倒是如臨大敵了。


    這天早上她還在溫暖的被窩裏唿唿大睡,做著和霍逸群一起結婚的美夢。


    在夢中,他們在美麗的教堂裏舉行了婚禮。


    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他們結為合法的夫妻,並且深情擁吻……


    吻得如火如荼的時候,電話突然不合時宜地響了……


    夢中的婚禮和深情擁吻突然就像泡沫一樣,消失不見了。


    惱火啊,程天心一下子就驚醒了。


    她睜開沉重的眼皮的時候,發現天已經亮了。


    外麵明晃晃的刺眼。


    不耐煩地伸手掏來手機,隻見來電顯示是霍逸群。


    「霍逸群,你幹嘛呀,打擾了我的美夢,你知不知道我夢見和你結婚了,正和你吻得如癡如醉的時候,你就打電話來了,真是討厭!」


    程天心一邊抱怨,一邊繼續鑽迴被窩裏閉著眼睛睡覺。


    多美的一個夢啊,被他打擾了真的太可惜了。


    「程天心,你別再做夢了,出大事了,你趕緊來霍家!」霍逸群的語氣十分焦急。


    程天心聽他這麽一說,頓時心有戚戚然,霍地睜開了眼睛。


    霍逸群不是那種不靠譜的男人,他不會開這種玩笑。


    「出什麽事了?」


    她一向都是警惕性很高的人,聽到霍逸群說這種話,她已無半分睡意,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那邊的動靜。


    「程北來來我們霍家鬧了。」霍逸群的語氣中溢滿了擔憂,「他要求要見我父母和爺爺,說要爆光你的真麵目,讓他們知道你是如何讓他的公司破產,如何害得他一無所有的。」


    程天心聽到這裏,心頭頓時一跳。


    這程北來不是一蹶不振,天天以酒度日了嗎?


    怎麽會突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程天心越想越心慌。


    霍逸群的父母本來就不太同意她和霍逸群在一起,這會兒被程北來搗亂這還得了?


    握著電話,她疾聲對霍逸群說:「我馬上過去。」


    「速度要快!」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後,程天心用最快的速度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之後,她迴臥室隨便套了一件冬裙和外套,然後就匆匆出門了。


    一路加速,終於用最快的時間飛到了霍家。


    這時她在門口卻看不到程北來。


    是走了,還是被請了進去?


    想到後一種可能,程天心就心有戚戚然。


    趕緊在霍家大門停好了車,然後飛奔著走進去。


    一邊進去,一邊給霍逸群打電話。


    霍逸群接通電話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他已經被請進來了,現在就在霍家的大廳。」


    omg!程天心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程北來腦子裏到底抽什麽風啊,竟然來霍家鬧?


    程天心加快步伐走到霍家大廳。


    人還未到大廳,就聽到裏頭傳來程北來的聲音:「霍老爺子,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是我實在不忍心看到程天心嫁進你們霍家,弄得你們霍家雞飛狗跳的。」


    他有什麽不忍心的?一和霍家沒有任何交情,二不曾受惠於霍家,為了不讓她好過。他竟然把自己說得那麽高大上,程天心聽了真是噁心得想吐。


    「二來呢,我也想把程天心帶迴程家,好好教育她,讓她以後別再出來禍害人了。」


    瞧瞧,這理由說得多麽堂皇冠冕啊。


    程天心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一個箭步沖了進去,瞪著一堆霍家人中的程北來,衝動地問道:「你要幹什麽?」


    程天心這麽突然一出現,頓時吸引了所有霍家人的注意力。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孫娉婷看著她,嘴角勾起一些極其淺淡,不容易讓人察覺的冷笑。


    程天心,親爹親自指證你,我看你以後怎麽嫁進霍家來,和群哥哥雙宿雙飛?


    程北來看到程天心的時候,心情大好,他幽然道:「孽女,你終於肯出現了?」


    霍逸群走到程天心身邊,目光柔和地看著她,輕聲安撫道:「程天心,冷靜,這仗我們不會輸。」


    他永遠都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程天心看著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裏的不安莫名其妙就被壓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揚起淡淡的笑靨,壓低聲音,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對他說:「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從來沒有輸過,這次也一定不會!」


    霍逸群與她相視一笑。


    他俊美的笑容裏充滿了鼓舞人心的力量。


    她的心窩子裏暖暖的。


    孫娉婷在一旁看著他們秀恩愛,氣得牙癢癢的。


    程天心得到霍逸群的安撫和鼓舞下,這會兒冷靜了下來。


    她又變成了以前那個無比強大,無比理智,無堅不催的程天心了。


    她邁著蓮步一步一步地走到程北來麵前,看著程北來,嘴角勾起一絲譏笑:「爸爸,自從你破產後就天天借酒消愁,把一嵐辛苦賺來的錢都偷去買酒了,你怎麽突然就清醒頓悟了,還知道跑來霍家鬧?」


    「啪!」程北來看到程天心那眼裏濃濃的譏諷,想起自己如今這麽落魄,都是拜她所賜,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就抽向了她的臉,打得她的嘴角都流血。


    「孽障,你還有臉叫我爸爸?你毀了我的鴻圖,讓我身敗名裂,變成現在的一無所有,早知道你這麽惡毒,當初我就應該在生下你之後把你掐死!」


    霍逸群走過來扶住了程天心,看著她受傷的樣子,心就像被刀子劃開一道口子一樣心疼,然後雙目兇狠地瞪著程北來:「程北來,你再敢動她一根頭髮試試?」


    別看霍逸群年紀小。但他氣場強大,發起怒來,更像是一頭沉睡了千年的獅子,程北來接觸到他的眼神時,頓時有些慌了神,氣焰也隨之下去了。


    霍逸群看著程北來認慫的樣子,這才善罷甘休,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替程天心的嘴角拭去那些濺出來的血液。


    「謝謝!」霍逸群的溫暖融化了程天心中的寒冷,她由衷地對他說了感恩的話。


    霍逸群替她擦幹淨血之後,沒有剛才那麽擔憂和緊張了。


    他寵溺的眼神一路望進她眼底,「你我之間還需要說什麽謝謝?」


    真是受夠了,孫娉婷心裏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啃咬一樣,看著他們秀恩愛的樣子極度不舒服。


    真的想上去把他們拉開,免得他們這樣隨時隨地地秀恩愛。


    有了愛人的鼓舞和支持,程天心心裏又充滿了力量。


    她冷冷地程北來,一樁一件地細數他的不是。


    「爸爸,你是不是得了失憶症?你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是因為你曾經想拍我的果照,想利用我的果照威脅我把袁氏的股份給你?如果你不是這麽惡毒,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用這種齷齪的想法,今天你又怎麽落魄至此?你還不明白嗎?這是報應!」


    「你搞垮了我的鴻圖,」程北來疾言厲色,那雙消沉了許久的眼睛幾乎像是要噴出火焰來一樣,「程天心。自從你來程家之後,我哪裏對不起你?為了彌補你,我做了一切努力,你要什麽我都想盡一切辦法滿足你,一嵐開口閉口就說我偏心你,你怎麽還對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非要搞垮我你才覺得甘心?」


    父女倆就這樣在霍家人麵前,撕破臉,針鋒相對。


    所有的霍家人都在場,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們鬥。


    「爸爸,你在說什麽?我搞垮你?」程天心佯裝不知,作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程北來繼續惱怒地瞪著程天心,「哼,你讓蘇河成立了安寧保安公司,專門撬我鴻圖的牆角,把我的鎮集團大將都高價挖走,還讓神偷秦海不遺餘力地破壞我所有辛苦贏來的展銷會,程天心,你怎麽就能那麽無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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