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心神色如常,她直直地望著張太太,眼神清冽如山泉,不急不徐道:「我隻是一個12歲的孩子,哪裏有那麽大的本事未卜先知?更何況,這酒我還親自喝了幾口。」


    頓了頓,她又反問道:「張太太,我問你,如果你知道別人要你喝的東西被下了催,情藥,想要陷害你,你還會不會喝下去?」


    張太太看著程天心,頓時瞠目結舌。


    程天心微微一笑:「我猜你不會,因為你的心理很正常很健康,沒有喜歡被虐的傾向,否則你不會如此義憤填膺要為你的女兒出頭。同樣,我的心理也很正常很健康。」


    程天心的話讓所有人都覺得無可厚非,尤其是女性同胞。


    張太太的眼裏懷疑也一點一點地沉下去。


    張寧的父親已經將整件事情都梳理了一遍。


    他傾向相信程天心合理的解釋。


    那瓶酒是蘇青的,並且下藥人也是蘇青。


    但不管蘇青想要陷害誰,現在他的女兒受到傷害,他必定要嚴加追究。


    他當著所有人的麵大聲指責蘇青:「蘇青,你害得我的女兒毀了清白,我要告你!」


    他的聲音亮如洪鍾,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蘇青嚇得雙腿發軟,站都站不住。


    程北來冷冷地瞪著蘇青,他恨不得拆她的骨。喝她的血。


    但怒歸怒,他終究要站出來解決問題。


    他走到張先生麵前,低聲下氣地對張先生說:「張總,你想要什麽補償,我一定會盡量滿足你,你看咱們能不能私了解決。」


    張先生厲聲道:「你老婆這是犯法,你知道嗎?」


    程北來心頭顫慄了一下,然後狠狠地瞪了一眼蘇青,再低聲下氣地說對張先生說:「但是張總,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我們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如果鬧上法庭,不但我程家的名譽會受損,你家小寧的名聲怕是也會被記者大肆渲染……」


    張寧聽到程北來的這番話,嚇得連忙躲到母親的懷裏。


    「媽,求求你,不要公開這件事,我要迴家,快帶我迴家!」


    程北來說的一點也沒錯。


    她小小年紀就破了身子,就算她是受害者,但別人一定會嫌棄她。


    而且她對這件事,並沒有懷著太深的憎恨。


    就算沒有催,情藥,她也不後悔和杜峰發生關係。


    她隻怕鬧上法庭,會讓杜峰以後都因為法院的警告而遠離她……


    張氏夫婦看著女兒,眼中劃過一抹深深的無奈和痛苦。


    張太太權衡利弊後,低聲對張先生說:「小寧現在的情緒不穩定,我們還是先迴家吧!」


    張先生略思索了一番,然後嚴厲地對程北來道:「我不希望這件事流出去影響我女兒的名聲!」


    「這是當然的,」程北來臉上鬆了一口氣,急忙承諾道:「即使你們不提出來,我也會勸說今晚的客人,讓他們對此事保密的。」


    張先生冷冷道:「希望你說到做到。」


    「是是是,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程北來臉上雖然帶著討好諂媚的笑容,心中卻非常痛恨這種低聲下氣的感覺。


    都是蘇青這個愚蠢的女人!


    張氏夫婦帶著張寧,怒氣沖沖地離開。


    就在客廳的氣氛一片肅靜的時候,齊菲明亮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程一嵐呢?你們有沒有人看到她?」


    程天心的唇畔溢出一絲不容易讓人察覺的冷笑。


    就在剛才程北來應付張氏夫婦的時候,她已經偷偷發了一條信息給齊菲。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當程北來和蘇青看到蘇華和程一嵐「亂,倫」的情景時,臉上會有什麽表情……


    想想都覺得大快人心。


    程北來這才想起,剛才確實沒看到程一嵐。


    他皺著眉問李小莉:「一嵐去了哪裏?」


    李小莉看向程天心。


    隻見對方的臉上是一副淡漠仿佛事不關己的表情。


    她不由得想起程天心剛才對她說過的話:


    「如果我爸爸問起程一嵐在哪裏,你一定要如實稟報。程一嵐越讓我爸爸失望,蘇青在我爸爸心中的地位就會越低。換句話說,蘇青與程一嵐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們其中任何一個倒黴,另一個都會受到牽連。」


    李小莉的心裏頓時有了勇氣,但看向程北來的時候,臉上是一副畏縮怯弱的樣子:「老爺,二小姐和表少爺在……在二小姐的房間裏,他們……」


    蘇青突然心頭突跳,心底深處湧起一種濃濃的不安。


    她驀地看向程天心,眼神像箭一樣,冷嗖嗖的。


    但程天心神色淡漠,並不見異樣。


    不知為何,蘇青總覺得程天心的毒手已經伸到了一嵐的身上。


    難道蘇華和一嵐也在程天心的設計下喝了那瓶酒嗎?


    想到不好的可能,蘇青頓時不寒而粟。


    「他們在裏麵做什麽?」程北來煩躁地問李小莉。


    李小莉故意欲言又止。


    「快說。」程北來幾乎失去了耐性。


    「他們……」李小莉這才緩緩地說,「他們好像躺在床上……」


    「什麽?」蘇青隻覺得世界在天旋地轉。


    「你為什麽不早說?」程北來的吼叫聲幾乎想把屋頂都掀了。


    李小莉戰戰兢兢:「剛才……你們都在忙著處理張小姐的事……」


    程天心眼中瞥到一道嫩黃色的身影出現在樓梯上,那是齊菲。


    其它人也陸續地跟上去,這都是想看熱鬧的人。


    程天心此刻有一種酣暢淋漓的快感。


    她眼中噙著笑意,讓她本來就美麗的眼睛,浮上一層瀲灩的水光。風采照人。


    司徒譽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他覺得程天心,有一種難言的美麗。


    她的一顰一笑都有著成年女子才具有的清雅之姿。


    她和別的女孩……真的很不一樣。


    就在他看著程天心出神之時,程天心突然拍拍他的肩膀,開懷地對他說:「走,我們也上去看看熱鬧。」


    經過霍逸群身邊的時候,霍逸群冷冷地看著她。


    那眼神冷得像寒冰剖開。


    吃醋?


    上輩子她為他吃了很多醋,這輩子也應該輪到他了。


    應該輪到他嚐嚐那種苦味了。


    正漫不經心地移開視線的時候,驀然接觸到站在霍逸群旁邊的齊太太那雙讓人覺得寒意浸骨的眸子。


    齊太太的眼裏迸發出一種銳利的鋒芒----


    一種像憎恨的東西。


    她發現,齊太太的眼睛是盯著司徒譽的。


    她帶著疑惑之色迴頭看司徒譽,但司徒譽俊美的臉上是一副懶淡,漫不經心的神情,仿佛根本不把齊太太的眼神放在眼裏。


    他語氣平淡地催促她:「我們上去吧!」


    齊太太和司徒譽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為什麽齊太太會用這種看待仇人的眼神看著司徒譽?


    而司徒譽又為什麽會不把齊太太放在眼裏?


    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讓程天心百思不得其解……


    還未到程一嵐的房間,就聽到齊菲尖銳的驚叫聲刺耳地響起:「啊,他們怎麽會睡在一起?」


    程天心唇畔帶著譏笑,不急不徐地和司徒譽一起進去。


    她看到,房間裏所有人都盯著床上的蘇華和程一嵐,臉上露出無比驚訝的神色。


    程北來大驚失色,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


    而蘇青則嚇得快哭了。


    她千方百計,機關算盡想毀了程天心,沒想到首先被毀的人是她小心翼翼嗬護的親生女兒。


    這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這是亂,倫。


    亂,倫啊……


    她拚命地拍打著程一嵐的臉孔,眼淚滴落到被子上,聲音帶著無法克製的顫抖:「一嵐,一嵐,快醒醒……」


    程天心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她踏著蓮步,輕輕來到程一嵐的床尾。


    她的小手放在被子上,在蘇青抬頭警惕地看著她,神情緊繃的時候,忽然用力向上一揚。


    被子下麵呈現在所有人麵前的是----


    兩具光潔的裸,體,一男一女。


    室內在一瞬間鴉雀無聲。


    蔣心慧眼裏掠過一絲飛揚的神色,故意揚聲說:「他們不會也發生關係了吧?」


    程一嵐和她的表哥睡在一起,哼,她倒要看看,於新還會不會繼續喜歡程一嵐這個不知羞恥的賤人。


    蘇青看著掀開被子的程天心,眼中瀰漫著濃濃的殺氣。


    她用力一扯,將站在她對麵的程天心手中的被子給扯了迴來。


    她迅速將被子重新蓋在兩個孩子身上,遮住他們赤,裸的身體。


    程天心明淨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惱怒。


    她隻是盈然一笑,愈加顯得眼中波光瀲灩:「阿姨,她們不會是也喝了你的酒,酒後亂,性了吧!」


    程北來心中如有千軍萬馬踩過,煩躁地命令程天心:「天心,閉嘴!」


    今晚,真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躺在床上的程一嵐,此時終於被蘇青用力拍醒。


    她緩緩地睜開惺鬆的水眸,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母親焦急帶淚的臉孔。


    然後,她看到了雙目噙著譏笑的程天心。


    也看到了憤怒而隱忍的父親。


    再然後,她看到了一屋子的人。


    那些人。不知道為什麽全部都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她。


    她詫異地低頭檢查自己的身體,竟然發現自己的肩膀是赤果的。


    與此同時,她眼角尖瞥到躺在她身邊的----表哥。


    表哥的上半身也是赤果的,他閉著眼睛,還未睡醒。


    然後,她突然明白髮生了什麽事,掩著耳朵,閉著眼睛,扯破嗓子大叫:「啊……」


    程一嵐的尖叫聲驚醒了蘇華,他驀地睜開眼睛。


    當他明白髮生了什麽事,大驚失色的時候,突然看到程天心對著他盈然一笑,她聲音清淺道:「表哥。一嵐是你的親表妹,你怎麽能夠對她做出這種禽,獸的事,不怕天打雷劈嗎?」


    禽,獸?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蘇華心中大怒。


    「程天心,你……」蘇華瞪著程天心,眼裏迸發出難以言喻的悽厲,「一定是你陷害我和一嵐,一定是你……」


    程天心淡淡道:「表哥,我可是什麽也沒做。」


    蘇華急忙對蘇青說:「姑姑,李小莉跟我說,一嵐的房間有小偷。所以我才上來找一嵐的,結果我剛打開一嵐房間的門,就看到一嵐像一癱水一樣倒在地上。我想過去扶她,卻不料自己的身體也發軟,倒在了地上,接著我就失去了意識。一定是李小莉給我喝的牛奶有問題。」


    程一嵐雖然掩著耳朵,但並不因此影響她的聽力。


    半晌後,她放下耳朵,也指控道:「對,李小莉也告訴我,我的房間遭小偷了,我也喝了她倒給我的牛奶。」


    說完,她驀地看向程天心,尖銳地指控道:「是程天心,一定是她,是她陷害我的……」


    程天心麵不改色,譏諷一笑:「一嵐,今晚是我的生日,你沒對我這個姐姐說一句祝福的話也就罷了,不要什麽事都扣在我頭上。我可是從來都不曾對你做過什麽。」


    「程天心,你撒謊!」蘇青咬著牙,氣得心肝都在顫抖。


    現在她肯定,一定是李小莉和程天心勾結在一起,陷害蘇華和一嵐。


    「李小莉!」


    蘇青尖銳的吼叫聲,讓人覺得震耳欲聾。


    李小莉看到蘇青這副恨不得吃人的樣子,也著實吃了一驚。


    她惶恐地看著程天心。程天心卻對她微微一笑,柔聲問她道:「小莉姐,表哥說你給他喝的牛奶有問題,你是不是,做了什麽手腳?」


    李小莉有點緊張,咽了一口口水後,才故作鎮定道:「牛奶都是從一個瓶子裏倒出來的,很多人都喝了我的牛奶。如果牛奶真的被我動了手腳,為什麽那麽多人都沒事?」


    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程天心要讓她不停地給客人送牛奶的原因了。


    程天心的目的,就是為了洗脫嫌疑。


    程天心盈然一笑,高聲對著所有人說:「你們誰喝了小莉姐的牛奶,請舉手。」


    她的話一出,房間裏幾乎所有程家以外的客人都舉起了手。


    天寒地凍,誰也無法拒絕一杯又熱又香的牛奶。


    所以他們都喝了李小莉的牛奶,但是他們都沒事。


    蘇華看著程天心指控道:「想在我和一嵐的牛奶中下藥,這還不簡單嗎?隻要把牛奶單獨倒出來後再下就可以了。」


    「我之所以會上來一嵐的房間,是因為李小莉告訴我,一嵐的房間遭了小偷,結果我一進來,小偷沒看到,卻看到一嵐暈倒在地上。」


    「這分明就是李小莉為了騙我和一嵐來這裏而說的謊話。她就是為了對我和一嵐設局。」


    程天心嘴角微微翹起,她看著李小莉,神情非常溫柔:「小莉姐,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一嵐的房間裏有小偷?」


    李小莉的眼珠子一轉,猶豫道:「這……」


    程北來此時的心情。已經煩躁到極點。


    他看著李小莉,怒道:「有話快說。」


    李小莉咬了咬牙,緩緩地看向站在人群中的任落落。


    接觸到李小莉那詭譎的眼神,任落落突然心頭突跳。


    她感到不安,很不安。


    當著眾人的麵,李小莉指著任落落道:「一個多小時前我經過二小姐的房間時,看到二小姐房間的門是虛掩著的,我當時好奇地想,二小姐的房間為什麽沒關門呢?結果探頭進來一看,就看到這位小姐在二小姐的房間裏鬼鬼祟祟,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你胡說!」任落落沒想到一個傭人居然這樣冤枉自己,不由得勃然大怒,「當時我隻是進來上個廁所,根本沒偷東西。」


    程天心緩緩地看向任落落。


    她眼睛明亮如水晶,晶瑩剔透,卻又有著挑釁的鋒芒:「有沒有偷東西,你隻要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麵自行搜身,即可證明一切。」


    「你……」任落落氣得半死,同時又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屈辱。


    但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還是一口氣斬釘截鐵地作出承諾:「搜就搜,我光明正大,還怕你不成?」


    語畢,她拿出了自己的包包。


    當著所有人的麵,將包包裏所有的東西都倒在了程一嵐的床上。


    那些東西中有手機,保濕麵油,小筆記本,筆等。


    任落落故意大聲問程一嵐:「一嵐,這裏麵有你的東西嗎?」


    程一嵐搖頭:「沒有。」


    「聽到了吧,沒有,我的身上沒有任何一嵐的東西。」任落落看著所有人,大聲地證明道。


    齊菲不服道:「還有你身上的衣服呢?你把衣服也翻出來。」


    任落落冷冷地看著齊菲:「翻就翻。」


    說完,她將外套的口袋在眾人麵前翻了出來。


    她先是翻開外套左邊的口袋。


    左邊的口袋,空無一物。


    她驕傲地冷哼一聲,又接著翻開右邊的口袋。


    奇怪的情況卻突然出現了。


    她以為什麽也沒有的右口袋裏,突然多了一枚紅色的牡丹胸花……


    牡丹胸花的花瓣由白菲雕成,花蕊是黃金,葉子則是頂級的翡翠,在燈光下熠熠生光,彰顯它的非凡。


    任落落的臉色霎時慘白。


    手中的胸花也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讓所有人為之一震。


    她大驚失色:「不……我沒有偷,不是我偷的,我不知道它怎麽會在我這裏。」


    程一嵐也不可置信地看著任落落。


    她沒有想到任落落居然真的偷了她的胸花。


    這個賤人……


    而蘇青懷疑的目光,則死死地盯著程天心。


    她總覺得這件事,也是程天心幹的。


    所有的計謀環環相扣,做得滴水不露,程天心真的太可怕了。


    齊菲看著任落落,冷哼一聲:「任落落,你就別噁心了,是你偷的你就承認吧。有一次我去你們教室找程天心,聽到你問程一嵐借胸花的事,程一嵐說那枚胸花很貴重不能借。結果你就生氣地跑了。你喜歡這枚胸花,又借不到手,所以你想把它偷過來占為己有,這又有什麽奇怪的?」


    程天心勾唇一笑。


    那嫻雅而清淺的笑容,帶著在她這個年紀裏看不到的迷人風情。


    沒錯,她之所以會知道任落落喜歡程一嵐的那枚牡丹胸花,也是這樣聽來的。


    所以她把程一嵐放在首飾盒裏的胸花偷了過來,然後再放進任落落的口袋裏。


    她有神偷的絕活,想嫁禍於任落落,對於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任落落突然想到什麽,瞳孔猛地收縮,指著程天心,語氣惡劣:「程天心,是你,一定是你,是你陷害我的……」


    程天心輕輕地笑了,明明是溫柔的笑容,卻讓人覺得冷冽:「任落落,你自己心術不正,別把過錯和責任都推到我身上。我問你,我怎麽陷害你?我又哪裏有那麽大的本事去陷害你?」


    這話說得倒是無可厚非。


    任是誰也想不到一個孩子會有那麽大的本事去陷害別人。


    「你……」任落落氣得七竅生煙。


    她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她總覺得這件事和程天心一定脫不了幹係。


    「我相信我的女兒是不會偷別人的東西的。」


    此時任落落的媽媽,上來摟著任落落,力證任落落的清白。


    她是性情溫婉之人,比起蘇青。齊太太,高太太這種闊太太,身上沒有任何咄咄逼人的鋒芒。


    但饒是她的溫良賢淑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也難以扭轉眾人的懷疑。


    程天心盈然一笑,笑容中卻溢滿嘲諷:「任太太,任落落又不是你丈夫親生的,說到底她也不過是隨母嫁入豪門的拖油瓶。醜小鴨眼皮底子淺,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眾人引起一片譁然。


    「落落不是任先生的親生女兒?不會吧?」


    齊菲及時補刀:「切,她那個謊話精,把我們騙得團團轉也不是一迴兩迴的事了。她說的話,你們也信?」


    任落落的臉色青白交錯,她幾乎歇斯底裏地大喊:「程天心。你別胡說八道!」


    程天心看著任太太,眼裏噙著頑皮的笑:「任太太,是我胡說八道嗎?」


    任太太臉色蒼白地垂下頭。


    她不希望別人說她的女兒是隨她嫁入豪門的拖油瓶,所以才沒有對外人公開落落的真正身份。


    但她沒想到這個多年堅守的秘密,竟然就這樣被一個小女孩拆穿……


    她頓時羞愧得無比自容,同時恨死了程天心。


    眾人皆已從她的表情看出了端倪。


    程天心冷笑地看著任落落:「任落落,你欺騙了大家這麽多年,你就是騙子。偷東西也就不奇怪了吧?」


    程天心的話讓任落落傷得體無完膚。


    屈辱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滾滾而落,她突然像瘋了一樣大叫:「你胡說,我沒有偷,沒有偷……」


    說完,她再也受不了屈辱而跑了出去。


    任太太憤恨地瞪了一眼程天心,然後追了出去。


    房間裏又安靜了下來。


    程天心卻好整以暇地看著蘇華。目光中充滿挑釁:「表哥,事實不都擺在眼前了嗎?小莉沒有騙你,更沒有故意引你來這裏的意思。一切,都是你和一嵐情不自禁的結果。」


    「偷吃禁,果亂,倫,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換作是我,我也不想當著所有人的麵承認。所以你們千方百計想為自己找藉口遮掩,也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


    司徒譽看著咄咄逼人的程天心,唇角不由得微微翹起:天心,明明是你設計陷害他們,還把理由說得天花亂墜。你的手段好高明啊!


    蘇華怒不可遏,兇狠地瞪著程天心:「程天心,你別以為這點證據就能指證我,我再怎麽糊塗,也不會做出和自己的親表妹亂,倫的事。」


    程天心譏諷一笑:「表哥,你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你這個年紀的男孩,對性很好奇。或許你在意誌上不會做出越軌的事,但是當你一旦產生性衝動的時候,你的身體想不背叛你的意誌都難,畢竟你隻是一個未成年人,心智未完全成熟,自製力是很低的。」


    「……程天心,你不知羞恥!」蘇華沒想到程天心說話居然這麽口無遮攔。


    這哪像一個12歲未諳世事的女孩會說的話?


    麵對蘇華的指責,程天心的臉上沒有露出半分羞愧的神色。


    她的眼睛如一麵鏡子,直直地照進蘇華的心裏,讓蘇華心頭髮涼:「表哥,真正不知羞恥的人……是你和一嵐。」


    程北來麵露兇光,神情也越發地猙獰可怕。


    這麽多人都說程天心是罪魁禍首,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程天心。


    但程天心再怎麽聰明,也終究是一個孩子。


    正如她自己所說,一個孩子,哪裏來的這麽大本事去設計陷害別人?而且是這些環環相扣的計謀,就算是成年人也未必做得到,更何況是個孩子?


    而且程天心的解釋。非常合理。她說得沒有錯,就算是心智成熟的男人,都難以抵擋性,誘惑,更何況是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夥子?


    他看著蘇華和程一嵐,大怒道:「孽障,還嫌丟臉不夠嗎?還不快給我滾下來。」


    蘇青神色沉痛地看著程北來,哀求道:「老公,一嵐就算再怎麽任性糊塗,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你要相信她,她是被人陷害的。」


    程天心看著蘇青,冷笑:「阿姨。你哪次出了事,不是把過錯都推到我身上?但那陸非的字畫是誰的,你和綁匪勾結綁架我的事,以及你假懷孕,假流產,還有下麵那瓶被下了催,情藥的酒,又是誰做的?在足智多謀,神通廣大的你庇護下,誰又能陷害你的女兒?」


    程天心舊事重提,對於程北來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


    他看著蘇青,勃然大怒:「給我閉嘴。」


    程一嵐看著程北來,哭著哀求道:「爸爸,我喜歡的是逸群哥,我怎麽會和表哥做出羞恥的事?你要相信我。是程天心,一切都是她陷害我的……」


    程天心勾起唇畔,目光譏諷而涼薄地看著程一嵐:「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霍逸群一點都不喜歡你不是嗎?你等不到他這塊頑石點頭,所以你累,所以你孤單,想從別的男生身上尋求安慰,這也是人之常情。」


    「程天心你這個小雜種……」


    程一嵐的話沒罵完,程北來就憤怒地甩了她一巴。


    她嬌嫩的臉上,即刻現出五道清晰鮮紅的五指印。


    她無比哀傷地看著程北來。


    「還嫌不夠添亂是不是?」程北來怒不可遏。


    程一嵐的眼淚成串成串地往下掉,目光中卻帶著恨意:「你的心裏隻有程天心那個小雜種。你不是我爸爸!我沒有你這樣的爸爸!」


    程一嵐大逆不道的話,氣得程北來差點沒炸毛,再狠抽了一巴掌程一嵐。


    程一嵐這次被打出血來。


    程天心看著程一嵐狼狽不堪的樣子,眼裏掠過一抹血腥般的冷笑。


    蘇青,程一嵐,這隻是剛開始。


    你們,可千萬別出意外死得太早才好!


    程天心的生日party,最終以慘澹的方式結束。


    所有客人都被程北來告知,對今晚的事進行保密。


    但每個人心底都清楚得很,就算他們自己不說,別人也會說。


    總會有人,樂意躲在背後將這趟渾水攪得更渾。


    在離開程家之前,蘇華經過程天心身邊的時候。臉色猙獰地看著她:「程天心,你等著,這筆帳,我定會向你討迴來!」


    程天心淡淡一笑,笑容如黑暗的夜色一樣涼薄:「表哥,你還是好好反省自己吧!以後別再做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了!」


    「程天心!」蘇華咬牙切齒,氣得心肝都在顫抖。


    程天心臉上掠過冷漠的譏笑,不置一詞,如風一樣飄然走開。


    各種無處發泄的憤怒,在蘇華的心底裏,激烈地叫囂著,沸騰著,仿佛能讓他的五髒都氣炸。


    此仇不報非君子!


    他發誓。他絕對不會放過程天心的!


    霍逸群經過程天心身邊的時候,俯身低聲在她耳邊道:「小東西,幹得漂亮!」


    說完後,他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睨著她,目光中全是讚賞。


    程天心假裝聽不見,隻是催促道:「霍少爺,天色不早了,你還是趕緊迴家吧!」


    霍逸群又壓低聲音說:「今晚等我電話。」


    說完這句話,他這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


    程北來和蘇青的主臥房裏。


    程北來兇狠地抓著蘇青的頭髮,用她的頭去撞牆。


    額上的濃稠血液劃落到蘇青的眼裏,完全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什麽也看不見,隻感到一次比一次劇烈的鈍痛。充斥在自己的四肢百骸裏,讓她的意識越來越稀薄。


    連開口喊救命的力氣,都消失殆盡了。


    大概十分鍾後,程北來的力氣終於被耗得七七八八了。


    他終於停手。


    而蘇青,已經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程北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地說:「明天,你帶著一嵐滾出程家,我會盡快讓律師把離婚協議書寄到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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