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劉賀害怕的,也最受不了的,還有一個人,跟王吉一樣忠心的人,他就是昌邑國王宮禁衛官司令(郎中令)、山陽(山陽郡郡政府亦設昌邑)人龔遂。

    此人做人做事,一向堅持基本原則,對內不斷規勸劉賀,對外不斷要求封國宰相跟國王師傅加強輔導。常常引用儒家經典裏的話,向劉賀分析禍福,有時甚至流淚泣涕,忠貞直言,總是當麵指出劉賀的過失,以致劉賀大不耐煩,每次都掩住耳朵逃掉,說:“這家夥專門揭人瘡疤!”

    劉賀不接觸那些詩人、才子,卻喜愛跟他的侍從或奴仆,還有廚房的廚師攪和在一起,大吃大喝,然後做各種遊戲。高興了,賞賜也沒有限度。

    龔遂晉見劉賀,屈身下跪,用雙膝走到劉賀麵前,流淚哭泣,感動得左右也都下淚。

    劉賀說:“你哭什麽?”

    龔遂目光炯炯有神地說:“我悲痛國家就要滅亡了------請賜給我單獨向你報告的機會。”

    “胡說!怎麽會滅亡?”劉賀氣急敗壞地說。可是龔遂的話還是把他嚇唬住了,國家要是沒有了,他人往哪裏擺?

    “你們,全部出去,我倒想聽聽龔司令怎麽跟我解釋!”劉賀命他的左右侍從,全部退出。

    龔遂說:“大王,你可知道膠西王劉卬?所以身死國滅的原因?”

    “劉卬?本王哪裏知道!”劉賀對這個失敗的前輩哪裏有什麽印象。

    “他因參加‘七國之亂’失敗而自殺了!就在公元前154年!”龔遂嚴肅地說。

    “自殺了?”劉賀吃了一驚,漸漸也冷靜了下來。

    “據我了解,劉卬的重要大臣侯得,是一位馬屁精,劉卬做出來明明是姒履癸(桀)、子受辛(紂)的暴行,侯得卻有方法證明劉卬簡直就是伊祁放勳(堯)跟姚重華(舜)。”龔遂講得口幹舌燥,劉賀聽得也心煩意亂。

    “劉卬對他的諂媚阿諛,渾身都感到舒服,所以經常邀他同一個寢室,兩個人總是在一起高談闊論,不分白天還是黑夜,而劉卬對他言聽計從,終於不可收拾。”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呢?”劉賀覺得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跟自己一點邊都不沾!

    “而今,大王親近的全是阿諛奉承的小人,他們正象當年的侯得一樣,已經開始引導你走上邪惡的道路,這正是成敗存亡的關鍵,不可不特別慎重。”

    劉賀沉默了。

    “我準備在王宮禁衛官中,遴選通曉儒家經典而行為端正的人士,作大王左右,伴陪你日常起居生活。坐的時候,閱讀書籍;站的時候,舉止合乎禮節,對大王定有裨益。”

    “好吧,今天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以後您就經常給我講講,也使我明白幾天!”劉賀滿口答應了下來。

    龔遂以為劉賀這次認真了,就趕緊遴選王宮禁衛官張安等十個有才華的人,侍奉劉賀。

    可是,劉賀怎麽能忍受這樣的如蒼蠅般的“嗡嗡”聲?自己的心思早已跑到了野外那美麗的景色中去了,還有那些美女始終在眼前晃來晃去。沒過幾天,劉賀就忍受不了了,

    “你們,你們這些人,統統給我出去,出去!”劉賀把張安等全都趕走,仍換用原班人馬。作為下屬,龔遂也無可奈何。

    有一天,劉賀忽然看見一隻白顏色的巨犬,脖子以下卻是人身,戴著“方山冠”,這種舞台上演員戴的帽子,前高七寸,後高三寸,長八寸。那狗卻沒有尾巴。

    “對,我想起來了,沒有尾巴!”劉賀迴憶說,“當時可把本王嚇了一跳!”

    “這是上天的警告,顯示你的左右親信,都是戴著人帽的狗。趕走他們就能保全自己,不趕走他們,一定滅亡。”龔遂說。

    “你又在玩什麽把戲?上次你給我講的故事也是滅亡,現在也說要滅亡,真是無稽之談!”劉賀一笑置之。

    可是不久他又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叫道:“熊!”

    果然看見一隻大熊,又刹那間無影無蹤,但左右侍從卻沒有一人看見。劉賀雖然討厭龔遂,可是碰到這樣的事,問那些玩耍的人是沒有用的,隻好又問龔遂。

    他說:“熊,是一種山林裏的野獸,竟然突入王宮,而又隻有大王獨自瞧見,這是上天第二次警告,恐怕王宮將要變成空屋,危亡在即。”

    劉賀仰天長歎,說:“這些不祥的兆頭,為什麽來個沒完?”

    龔遂乘機叩頭說:“我的忠心使我不敢隱瞞真相,明知道提及這些不祥的征兆,大王會不高興。然而,存亡成敗,豈在於我說不說?敬願大王誠心檢討。《詩經》三百篇,說得明白,人事恰當,聖明君王的道路,自然呈現。大王所作所為,符合哪一首詩篇?大王身為親王,行為比一個普通平民還不如。用來保持平安,恐怕很難。而用來招災惹禍,卻綽綽有餘,請深切思量。”

    後來,又發生怪事,劉賀的王座上忽然有一攤汙血。

    “誰幹的?誰他媽的幹的?”劉賀開懷大罵。可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承認。他想起以前的事,就趕緊再問龔遂。

    龔遂大聲號叫說:“王宮的毀滅,就在眼前,妖異不斷來臨。血,象征黑暗中的兇險,我們要畏懼,要從內心覺悟,痛改前非。”

    “你就借機敲詐我吧!”對此,劉賀毫不在意。

    龔遂可能有些迷信,不過他的出發點是好的。碰到劉賀這樣的領導,也算龔遂倒黴!

    書,已經被劉賀徹底地拋棄了,他有一句名言:“我恨書!”就算不喜歡讀書的人,他也不會“恨書”。

    不過,劉賀的愛好卻在不知不覺中帶動了昌邑的賭博業。所以,城裏最發達、最有特色的商業運動模式就是娛樂、賭博業了。尤其受劉賀濃厚的賭博興趣的影響,才使各種各樣的賭博,應有盡有:鬥雞、耍狗、鬥蛐蛐兒的,唱小曲的。

    受鬥雞、耍狗、鬥蛐蛐的影響和刺激,直接繁榮了這裏的雞市、狗市、蛐蛐市,叫賣聲此起彼伏!俗話說,一個領導帶壞一窩子。昌邑國國王劉賀尚且如此,是一個愛好鬥雞玩狗的主兒。門客裏絕大多數都是些玩耍的混混,都是鬥雞、玩狗的好手!劉賀的模範作用,使昌邑城裏的賭博之風盛行。

    這裏賣雞的,賣狗的,沒有不知道劉賀愛好這一口的,個個都是精明的生意人。他們日夜派人守在昌邑王府前,隻要王府一有人出去買雞,買狗,就趕緊追隨上去,介紹自己的產品。

    此外,昌邑城時常會舉辦一些足球比賽,也就是“鞠蹴”。那時候沒有球門,純粹就是為了表現一個人的球技,可算是世界足球聯賽最原始的模型了!城裏有很多的球社,就好比現在的足球俱樂部。

    昌邑城裏,劉賀擁有許多賭博坊,許多賭博坊為了招攬生意,都願意把自己的賭博坊和劉賀的名字掛在一起,“傍名牌”現象很嚴重。

    賭博業的發達,使昌邑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行業,稅收也很高!看來劉賀的愛好竟然帶動著昌邑的經濟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所以,當三位大臣來到昌邑接劉賀的時候,他們半夜裏還能聽到雞叫聲,還有狗叫聲,就很正常了。

    昌邑就好象現在的澳門或者美國的拉斯維加斯,日夜吸引著周圍州縣的富豪和官員來賭博。這也為昌邑的老百姓創造了不少財富。或許這就是劉賀在賭博之餘給昌邑人民帶來的意想不到的財富!

    至於什麽發展農業,振興工商業,劉賀全然不知道這一迴事兒。也不願意管那一檔子事兒去。

    日夜進出昌邑王府的,盡是些賭博的好手,或者就是諂媚的高手,真是個藏汙納垢之地!象其他的帝王一樣,劉賀年輕的時候,就開始驅使眾多的人民為他建造“地宮”,也就是自己的陵墓。這個人想得還真周到,連死後的安葬都想到了,隻可惜他這個陵墓也白費了勁兒,最後被貶到了江西!

    我的收藏一萬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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