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孕靈山山麓大約兩百裏的一處密林上空,參天古樹的樹冠一陣劇烈的搖晃,突然傳出“嗖!...嗖!...嗖嗖!...噌!...噌!...刷刷!...”的數道破空之聲。


    十餘道身著各色道袍的修士正尾隨著隊伍前麵的二人,匆匆忙忙的向孕靈山的方向快速的禦劍飛行著。但見為首二人一個是須發皆白的長者,另一人則相對較為年輕。


    須發皆白的長者身材矮小,目光深邃而富有神韻,雪白的銀發高高束起,斜插著看似老舊的黃楊木簪,麵容硬朗,花白的長須飄灑在胸前,身著銀白色道袍,道袍前胸繡著深紫色的太極八卦的圖案。腳下踩著一柄看似普通卻靈氣內斂的飛劍,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灑脫。此人正是接到了召仙令前往孕靈山集結的鶴羽觀觀主鶴雪顏。


    與鶴雪顏並肩而立禦劍飛行的青年人,則是星羅閣第二代弟子,七煉子之首的赤練子。隻見他身材勻稱,眉目清秀,嚴肅的麵容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按照下界的年齡換算,大約在四十左右歲,身著一襲紮眼的赤紅色法袍,雙臂背於身後,穩如泰山般的站立於赤紅色的飛劍之上,正全神貫注的禦劍飛行著。


    他二人身後則是腳下禦使著這種法器,身著各色道袍的道士。他們道袍的顏色雖然各異,可在道袍的背部卻整齊劃一的都繡著一個醒目的鶴字。顯然是鶴羽觀主鶴雪顏帶來的一眾精英弟子。


    這時隊伍前方的老者忍不住首先開口,對著身側並肩禦劍而行的中年人詢問道:“赤練子師侄,此番範掌尊傳遞的口諭真的屬實嗎?那魔尊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就衝破了“星羅鎖魔陣”的封印那?我觀此事定有蹊蹺!”


    身旁的中年人對於老者的發問,就好似與自己無關一樣,依舊保持著原有的神態。沉默了良久,最終隻是緩緩的將頭一側,麵無表情的看了老者一眼,淡淡的道:“依著鶴觀主言下之意,是懷疑我們星羅閣掌尊的判斷了?”


    鶴雪顏趕忙將手一擺陪笑道:“赤練子師侄說的哪裏話來?貧道對範掌尊一向敬仰有佳,又怎敢妄自猜疑範掌尊的判斷。”


    “隻是貧道對這魔尊突然間說逃就逃這件事,感到有些蹊蹺罷了?如果此事真的如範掌尊所料定的那樣,恐怕仙域此番難免又少不了一場浩劫呀!僅憑借你我之力怕是難能起到些許作用了......”


    身邊的中年人聽完老者的話,身子微微的一怔,顯然是老者的這番話觸動了他的內心深處。


    可這隻是他瞬間的表現,隨即赤練子將眉頭緊皺,再一次緩緩的側頭,對著身邊的老者淡淡的道:“我星羅閣是仙域第一支柱,既然得到魔尊脫逃的消息,必然會第一個挺身而出。自古仙魔不兩立,魔頭既出,你我修仙之人便有責任除魔衛道,保我仙域安泰。鶴觀主如若想要保得自身周全,大可原路返迴便是,我赤練子絕不阻攔!”


    這老者眼見自己的一番話還未說完,便被這身邊的中年人給堵了迴去,不免心中有些不悅。


    可這鶴雪顏也必定是活了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心中縱然不滿,可嘴上自是不會表現出來。他心裏清楚的很,以自己鶴羽觀的實力又怎麽得罪得起星羅閣這般大的勢力呢?


    鶴雪顏見此番交談再也無法進行下去了,他倒也識趣,自嘲的笑了一聲,便不在多說一個字,專注的向前趕路了。


    原本並肩禦空的二人,頓時陷入了尷尬。一路無話,又行了數十裏。


    “叮叮...鐺鐺...倉啷啷!...砰!...砰!”


    一陣金屬的撞擊聲和雙掌交匯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尷尬,赤練子眉頭一皺暗道“不好!這裏距離孕靈山還有不到百裏的距離,難道掌尊出現了意外?前方先趕到的人在此地與魔尊先行交上手了?”


    一種不詳的預感在赤練子心頭漸漸地湧出,他不及多想,趕忙向腳下飛劍注入仙力,隻見腳下的赤紅色飛劍爆射出數道赤芒,化作一道赤紅色的流光向聲音的發源地激速射去。


    他身側的鶴雪顏則頓了一頓,轉身對著身後的一眾精英弟子,麵現驚懼之色,用不可置疑口吻說道:“你們暫且放慢行進的速度!我鶴羽觀的興衰全在你們這些人的身上。為師先行查探一番,你們切不可輕舉妄動,你們既然來了就必須知道這可是一場有來無迴的惡仗啊!......”


    他說完後並沒有馬上的離開,而是當他聽到身後一眾弟子齊聲稱“是!”以後,才安心的點了點頭,隨後便暗自催動腳下飛劍向著赤煉子消失的方向急速追去。


    隻是轉瞬之間,赤練子便趕到了現場。他放眼向前望去,不由得一股無名之火自心頭升騰而起。


    但見場中激鬥的並不是什麽魔尊,而是巨岩穀的猛義、猛陽二兄弟與西雪門的歐陽元魁、歐陽夢之四人,兩派在一起激烈的酣鬥。


    更讓他憤懣的是自己兩位師弟橙煉子與黃煉子竟然站在原地饒有興致的欣賞著他們精彩的打鬥。


    但見場中師傅對師傅,徒弟戰徒弟的一番廝殺竟也打的是風聲水起、飛沙走石。赤練子再也看不下去了,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腳踏赤紅色飛劍懸浮於半空,對著場中一聲斷喝:“呔!都給我住手!魔尊靈逸風剛剛逃脫了“星羅鎖魔陣”的封印,即將禍亂仙域眾生,你們這些沒頭腦的家夥,竟然在這裏相互毆鬥,難道你們忘了自己修煉的使命嗎?”


    這一聲斷喝可是把場中兀自激鬥的一幹人等盡數的喚醒了,打鬥聲嘎然而止。場地中又恢複了平靜,但見巨岩穀的猛義、猛陽二人顫抖著身體,狠狠的瞪著西雪門的歐陽元魁,歐陽夢之二人。


    此時橙煉子與黃煉子二人也看到了高空中不怒自危的大師兄赤煉子,紛紛前來見禮。赤煉子怒瞪著二人,怒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你二人給我解釋清楚,如若沒有一個合理的說辭,就等著麵見師傅去接受那“天雷刑罰”的處決吧!”


    這二人眼見大師兄是真的惱怒了,也不敢怠慢,橙煉子趕忙上前解釋道:“大師兄容稟,我們二人持著召仙令分別前往巨岩穀和西雪門麵見猛義、猛陽二位穀主和西雪門歐陽元魁、歐陽夢之二位門主。”


    “我與師弟已將魔尊脫逃的事情分別交代了四位前輩,便跟隨著眾人一同前往孕靈山山麓。


    不成想大家在這相遇了,他們之間因為曾經互相爭搶過門下弟子這一陳年舊事,而發生爭執,以至於大打出手。”


    我二人見不便插手他們的私人恩怨,便沒有出手阻攔。此事卻與我二人難逃幹係,待得此番事了,我二人願去師傅那領罪,還望大師兄莫要生氣,自亂了陣腳。


    “咦!”此時虛空中傳來了一聲蒼老的驚歎聲!眾人舉目四望,正是姍姍來遲的鶴羽觀觀主鶴雪顏。


    當赤練子見到追來的鶴雪顏竟然是隻身前來的,他門下的一幹弟子卻一個人都沒有跟來,便發出了一聲無奈的歎息,也就不再理會這遲來的鶴雪顏了。


    赤煉子兀自長出了一口氣,對著身下的眾人,平靜地道:“各位,你我都是仙域的修仙之人,難道大家都忘了修仙之本嗎?如今這魔尊脫逃,如若不及時將其鏟除,定然會在仙域再一次掀起一番腥風血雨,那時恐怕會有更多的生靈慘遭塗炭!”


    “自古仙魔不兩立,既然魔尊即將危害仙域眾生,那你我修仙之人為保仙域安泰,理應身先士卒,死而後已!在這浩劫即將來臨之際你我的這般私人恩怨又能算得了什麽?”


    “如今我星羅閣範紫軒掌尊隻身在孕靈山通天峰頂與魔尊周旋,至今生死未卜、狀況不明,各位能否效仿我星羅閣一眾人等,以仙域安泰為己任,冰釋前嫌、同仇敵愾、除魔衛道!”


    赤練子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直說的巨岩穀與西雪門的四位穀主、門主,自覺慚愧,門下的弟子則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現在就與魔尊大戰上一場。


    巨岩穀的猛義、猛陽二人皆是性情中人。聽聞赤練子的一番演說後,咧嘴哈哈一笑,隨即各自收了手持的法寶“金剛環”和“摩柯鏟”。


    轉身對著西雪門的歐陽元魁、歐陽夢之二人,緩緩的一抱拳,頗有誠意的說道:“赤練子師侄不愧是星羅閣的高徒,這一番話說的頗有道理,想來是我二人理虧了,這便向二位門主賠不是了!”


    這西雪門的歐陽兄妹見巨岩穀的猛義、猛陽竟然放下自己的身份,主動地向自己賠禮道歉。這前後的態度簡直是一百八度的大轉彎,不由得心中暗想:“這星羅閣的威懾力還真是不小呀,既然猛義、猛陽這兩個死腦筋給自己下了台階,自己又何苦去得罪星羅閣那!”


    他們想到這裏便皮笑肉不笑的朝著巨岩穀的猛義、猛陽二兄弟迴了一禮,算是暫時性的冰釋了前嫌。


    眼見著這伏魔大軍的隊伍是越壯越大,仙域眾仙各施手段快速的向孕靈山山麓進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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