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杜曉璃感覺有什麽東西滴到了自己的臉上,伸手輕輕摸了一下,水潤潤的感覺。


    難道是屋頂漏水了?一會兒去找物業說說。杜曉璃想,迷糊著又要睡過去。


    不對!她明明被一顆炸彈送上了西天,怎麽還會在床上睡覺?!


    杜曉璃猛一睜眼坐了起來,卻感到頭暈眼花,心裏悶得噁心想吐,一陣記憶湧入她的大腦,她趕緊閉眼,待眩暈感過去以後,才慢慢睜開。


    天不亡我!這是杜曉璃的第一想法。


    上帝給你開了窗,就要關掉你的門!這是杜曉璃的第二個想法。


    前世的她的確已經死了,借屍還魂到同名同姓的一個7歲女孩的身上。這算是上帝給她第二次生命。


    但是——


    借住是被餓死的!


    看著眼前的景象,杜曉璃忍不住嘴角抽動。家徒四壁?一貧如洗?這些都不足以形容她現在所處的情況!


    這個屋子的門哪裏去了?


    泥巴牆上那些窟窿是怎麽來的?


    身下的草堆是所謂的床嗎?


    除了頭頂,其他地方都能直接看到黑壓壓的天空,這是要以天為廬?


    雨水直接下到了屋子裏,浸濕了身下的草堆,這是要鬧哪樣?!


    杜曉璃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她自認為適應能力超強,但是麵對這樣的情況,她還是需要時間緩緩。


    她重新躺下,將腦子裏的記憶好好梳理了一番,發現自己已經不能用無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她此時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杜莊的小山村,是周縣下眾多小山村中的一個。周縣上麵是什麽她不知道,因為這具身體的主人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座小山村,但是她知道所屬國叫鳳鳴國。


    「鳳鳴國?歷史上有這麽一個國家嗎?難道我被炸彈的威力捲入到時空亂流,到了一個完全不存在的朝代?」杜曉璃嘆了一口,繼續整理腦子裏的記憶。


    這位借主,和她一樣的名字,剛滿七歲一個多月,有一個十歲的哥哥杜修恆相依為命。父親杜海在杜曉璃三歲那年,在後麵的山裏伐木的時候掉到山崖下摔死了,母親蘇素心在一個月前也因病去世了。


    杜海年青時候曾去城裏打工,可是並沒有賺了多少銀子,迴鄉後靠種莊稼生存,家境並不富裕。杜海死後家裏幾乎沒了經濟來源,全靠母親做些針線活拿到城鎮裏去賣,換迴一些銅板勉強度日。後來母親生病,將家裏的錢全花光了,能賣的東西也都賣了。後來實在沒辦法,杜修恆便找鄉裏借錢給母親看病,為此欠了不少人的債。


    杜海排行老二,有一個大哥杜福和兩個弟弟杜祥、杜平。大伯杜福是村子裏最有錢的,當初為母親治病的時候找大伯家結了不少銀子。後來母親病死,剛入葬,大伯便將杜曉璃兩兄妹從房子裏趕了出來,說是用房子抵債,良田也被強行買了,還擅自將那些錢用來還了村裏人的債。


    幸好這半山腰有一間無人問津的破房子,讓他兄妹倆暫時有了棲身之地。


    被掃地出門的兩人身無分文,除了這間估計連乞丐都看不上的屋子,她們倆一無所有。好在曾經的鄰居看她們可憐,給了她們一口缺了口子的鍋,還有一小袋吃食,杜修恆用石頭在外麵搭了一個小灶台,平時就用那口鍋熬點稀飯或者野菜,兩人才能熬了這麽多天。


    以前杜修恆也不管家裏的吃穿用度,隻是埋頭讀書。現在為了生存,他隻好將書本放下,到後山砍柴到集市上賣了換錢來養妹妹。


    可是最近連著下了幾天的大雨,杜修恆沒辦法去山上砍柴,兩人漸漸沒有了吃的。加上陰雨天氣,沒有避寒的衣物,杜曉璃病倒了,而且她不肯吃杜修恆為她準備的野菜,病了三天之後就這麽一命嗚唿了。


    杜曉璃迴想著前身短短的一生,忍不住唏噓,這真的是生了小姐的性子卻沒有小姐的命啊!


    「你比我好啊,你至少還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哥哥!」杜曉璃感嘆道。


    她將自己短小的手舉到眼前,看著自己枯枝一樣的手指,拍了拍自己的臉,她才確信自己真的穿越了,而且還是穿越到了一個小娃娃的身上。


    「這是要我重新過一個童年麽?小娃娃就小娃娃吧,以後我就是你了。」杜曉璃暗想,抵擋不住身體的虛弱,沉沉的睡了過去。


    既來之,則安之。前世的自己一生不算長,但是卻很坎坷。也許這就是上天看她厭惡前世,所以才再次給她安排一次人生吧。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當有人踏進這間屋子的時候,杜曉璃醒了過來,聽他的步子,年齡不大,應該就是借主的哥哥杜修恆了。


    「妹妹,起來喝藥了。」杜修恆端著一個破碗來到稻草堆前,對著裝睡的杜曉璃喊道。


    「妹妹,這個藥雖然有點苦,但是對你身體有好處的,你正在生病,不吃藥好不了。」杜修恆見杜曉璃不肯起來,以為她還在嫌棄這藥的味道,勸說道。


    杜曉璃想了想,貌似前身之前就嫌棄這藥味苦,將杜修恆好不容易的來的藥打翻了,白白浪費了錢。


    杜曉璃睜開了眼睛,但是她沒有力氣起來,杜修恆卻以為她還是不願意,說:「乖,喝了這個,一會兒哥哥就給你喝米粥好不好?」


    杜曉璃望著杜修恆,聲音微弱的說:「哥哥,我沒力氣。」


    杜修恆這才反應過來,將碗放在一邊,盡量不讓雨飄進去,然後俯身下來,將杜曉璃扶起來靠著自己坐著,空出一隻手端起藥碗端起來放到她嘴邊,讓她就著自己的手喝了下去。


    杜曉璃一聞這藥就知道並不是什麽好的藥材煎的,不過就現在來說,聊勝於無吧,而且對於經常泡藥湯裏的醫生來說,中藥的味道很好聞。


    杜修恆見杜曉璃將藥都喝完了,將她放下來躺在,說:「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熬粥。」


    「哥,我們家不是沒米了嗎?你怎麽熬粥啊?」杜曉璃問。


    杜修恆的身影頓了頓,笑著說:「哥哥去找他們借了點米。」


    「是去找大伯家借的吧。大嬸嬸是不是又為難你了?」杜曉璃說。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除了大伯家,誰還有囤積的米?


    杜修恆沒想到杜曉璃一猜就中了,說:「也沒怎麽為難,就是說了我兩句。反正現在有米了,我去把藥渣收起來,然後給你熬粥。」


    杜曉璃記得外麵根本沒有可以遮雨的地方,原本所謂的廚房還有臨時搭建遮雨的,但是上次大嬸嬸來的時候「不小心」將那個遮擋的打歪了,人蹲在裏麵熬粥的話連身體都直不起來。


    「哥,你去搬幾個石頭進來,然後在屋子裏搭一個臨時的灶台,在裏麵熬粥吧,外麵正下著雨呢。」杜曉璃建議說。


    「可是你不是聞不習慣柴火的味道嗎?」杜修恆說。


    「現在不是天冷嘛,你在裏麵煮的話屋子裏還能緩和一點。」杜曉璃說完閉上了眼睛,他會不會進來她已經管不著了,因為她再次陷入了半夢半昏迷的狀況。


    也許是有那碗藥墊著胃,也許是身體太虛弱了,杜曉璃中間並沒有醒來,等她再次睜眼的時候,天已經放亮了。


    雨還在下個不停,她拉了拉身上薄薄的爛棉被,感嘆著春這破天氣和這四麵漏風的屋子。


    也許是因為昨晚的那晚藥,她的身體好了不少,至少能自己坐起來了。她剛剛坐起來,就看到杜修恆從外麵進來了,打了一把破雨傘,衣服有些地方都濕了。


    「妹妹你醒了。」看到杜曉璃已經醒了,杜修恆將雨傘收了放在門口,然後將一包東西放在屋子裏幹燥的地方,說:「我先給你把藥熱了,然後再給你熱粥。」


    說完杜修恆就在屋子裏忙活開了,架鍋、生活,看起來已經相當熟練了。


    杜曉璃這才發現杜修恆真的在屋子裏搭了個小小的臨時灶台,藥早就煎好了,隻是簡單熱了熱,他把藥端給杜曉璃,然後拿著鍋出去洗刷了一下,又將一個碗裏的粥熬了下去。


    杜曉璃喝了藥,感覺這個身體真的很虛,就連喝藥這麽件小事,身體都會出虛汗。


    「我昨晚熬好了粥見你睡的那麽沉,想是藥效發作了,便沒有叫你。現在肚子餓了吧,這粥一會兒就熱了,喝完藥就能喝了。」杜修恆說。


    很快,所謂的粥也端到了杜曉璃的手中,她看著這清的可以養金魚的粥,心裏感嘆他們到底有多窮啊!


    因為是一個鍋熬的,粥裏帶著藥味。她摸摸肚子,的確餓了,三兩下就將這碗粥喝光了,等她喝完了才想起來問杜修恆:「哥,你吃了沒?」


    杜修恆的目光有些閃躲,笑了笑,說:「我已經吃過了。我剛剛出去的時候看了看天,這雨應該下不了幾天了,等天放晴我便去山裏多打點柴,換了錢給你買肉熬肉粥。」


    杜曉璃看了看鍋旁邊放著的野菜,沉默了一會兒,說:「哥,剛剛幹嘛去了?」


    「哦,我剛剛去牛大夫那裏了,你的藥沒了,我去找他看能給你續兩副藥不。你剛喝了藥,再睡會兒吧。」杜修恆一邊收拾杜曉璃剛剛用的兩個碗一邊迴答她的問題。他的聲音比較愉悅,想必是牛大夫給他續藥了。


    杜曉璃點點頭,倒下去閉上眼睛睡覺。杜修恆見她睡了,又到外麵去弄了些水進來,將擱置在一旁的野菜煮來吃了,隨即端著鍋和碗出去,應該是洗碗去了。


    等杜修恆出去後,杜曉璃睜開了眼睛,看著少了一大半的野菜,發了會呆,才閉眼睡了過去。


    ------題外話------


    去年國慶提子迴家,看到自家園裏金燦燦的橘子,便想寫一本種田文,八個月後的今天,提子終於把坑挖了,隻想說一句:不容易啊有木有o(╯□╰)o


    寵文一對一,男強女強,前期暖心種田,後期鬥蛇鬼牛神,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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