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算是不歡而散了,但陸征童的目的已經達到,謝瑞真為了保他活下來,應該不會再去找陸崢嶸了。


    已經走到車邊的陸征童抬頭看那棟住著自己剛認識不久的母親和弟弟的房子,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曾經狠狠嘲笑過老三,竟然會蠢到去相信警局的人真的將他當成合夥人看。


    但現在,陸征童自己也足夠體會到了自己當下生活的種種不易。


    學習能有刀口舔血難嗎?他含糊地念叨著。


    手下為他拉開車門,請他上車。車便載著他繁複的思緒迴到了四合院裏。


    剛一進門,就看見陸崢嶸竟然還沒睡,正抱著手杖坐在高座上,打量著他和他身後的一眾小弟。


    “去做什麽了?這麽興師動眾的?”


    陸征童先給他看了自己脖頸上的紗布,又指著手寫板上的字:“沒什麽。”


    “去問了傷什麽時候能好。”


    老大揮揮手,召狗似的讓他上前,仔仔細細地查看著他的傷口,最後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家裏有家庭醫生,你怎麽不在家裏看病?”


    先前一直充當陸征童嘴巴的小弟大著膽子開口,應對道:“今天家庭醫生要迴家探親,下午的時候就不在家了,少主嗓子疼得離開,就去找了別的醫生……”


    “你說的這個別的醫生,不會是謝瑞真吧?”陸崢嶸似笑非笑地伸手搭上了陸征童的肩道。


    就像是經曆著一場嚴苛的拷問,陸征童感覺自己的後背好像已經開始滲汗了。


    他權衡再三,覺得自己一定是露出了什麽破綻,讓陸崢嶸猜出了自己先前的去向,又或許是陸崢嶸其實除了唐昇之外,還在他身邊放了別的眼線,知道他的動向。


    這事看來隻能實話實說了。


    於是他提筆在手寫板上寫道:她真是我生母嗎?


    “是,”陸崢嶸對他的默認似乎有些驚訝,搭在他肩上的手也收了迴去,人又坐迴了先前的位置山上,開始追憶往昔。


    “但我記得我很久以前就告訴你不要跟她來往。”


    “可先前你沒說她是我生母。”


    “……她是你生母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陸崢嶸忽然岔開話題問道。


    是唐昇。


    陸征童剛想這麽說,又收了手,哢噠擦了一版麵的字,重新寫道:“這重要嗎?”


    “嗯,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嘴巴多的人在你麵前論是非,”陸崢嶸開玩笑似的開口說道:“我非把他舌頭拔了看看。”


    但其實不動腦子想都知道是唐昇。


    陸征童不明白父親這麽跟自己說話的意義在哪,興許是想讓他依舊對唐昇保持信任吧。


    “沒別的事,我先去休息了。”


    “等一下,”陸崢嶸叫住他道:“你搞迴來的那兩個女的,你自己想辦法處理了,不要給我成天在外惹事。”


    “好。”


    陸征童迴應得十分敷衍,但禮貌的姿態倒是做到位了,因此陸崢嶸也沒有再找他的毛病。


    而他出了門,倒也沒有迴房睡覺,而是直接去了穀雨的房間。


    他沉默著讓手下打開門,守在門口,看著灰頭土臉的穀雨,想起之前金祺銳說的那番大言不慚的話。


    那小子怕不是瘋了。


    說什麽如果能跟我互換身份,他願意將自己身上也落下同樣的傷痕。


    恐怕是始作俑者自己都不一定能搞出第二個這樣的傷痕吧。


    正當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穀雨醒了,悉悉索索的鐵鏈聲在雜物間響起。


    她借著從門縫裏透進來的月光想要看清是什麽人來了,發現是陸征童之後,毫不猶豫地一口朝他咬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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