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陸征童在手寫板上猶豫著下筆,寫完後卻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隻是一臉懇切地看著麵前那位母親。


    他要留給謝瑞真自己去想,賭謝瑞真不會放著他不管。


    然而就在謝瑞真已經陷入沉思的時候,金祺銳接話了,挑釁地看向陸征童說道:“原來你這麽怕死啊?”


    這話說的陸征童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但眼下不是跟金祺銳一樣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他隻能暫且按下心中的憤懣,僅僅隻是瞪了金祺銳一眼,就打算帶著跟過來的小弟們離開了。


    “那個……”謝瑞真忽然開口挽留道:“小童……是吧?時間不早了,你不如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吃飯?”


    “你有病吧?”金祺銳第一個不答應,扭頭就對著自己母親一通數落道:“我告訴你,你敢留他吃飯,我就離家出走!”


    謝瑞真頭疼不已,她並非不知道自己這個小兒子已經被自己慣成了什麽樣子。


    但今天對比看下來,說不定自己的教育方式確實是遠遠不如陸崢嶸。


    “你閉嘴,”謝瑞真有些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氣勢並不足,卻也對金祺銳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讓他隻能悻悻住口。


    陸征童旁觀著這出家庭喜劇,有些玩味地想,這出戲應該經常在這個狹小如鴿子籠一般的房間裏上演。


    恨鐵不成鋼的母親和青春期好鬥的兒子,怎麽看都不像是能好好相處的組合。


    “好。”


    他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吃頓飯再走。


    其實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做出這個決定,主要是緣於好奇心。


    他和金祺銳說得上是在兩個完全不同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同胞兄弟,這樣的兩個人究竟會有多大差別呢?


    這種差別在菜還沒上齊的時候就已經展露無遺了。


    陸征童支走了自己小弟,讓他們去樓下待命。另一邊謝瑞真就轉身進了廚房,忙活飯菜。


    外麵就隻剩下金祺銳和陸征童兩個人。


    金祺銳現在是依舊是高三在讀,謝瑞真給他定的目標是考上景城最好的大學為止。


    這是他複讀的第二年了,成績不進反退了不少。


    在陳齊來的那天下午,三模的成績出來了,他重迴年級前幾無望,因此心情尤其差。


    迴家以後又聽見陳齊和母親謝瑞真在聊自己那個莫須有的同胞兄弟,壓力立刻就化為了殺心。


    他的情緒向來都十分多變,上一秒還在笑嗬嗬地說話,下一秒就會垮下臉來,對說話人拳打腳踢。


    這一點和陸征童也很像。


    所以當他發現自己這個兄弟似乎也需要一些糾正訓練的幫助時,就會想起自己過去一天三頓打的童年。


    陸崢嶸是個極其講究規矩的人,家裏的擺設又規定的位置,不一樣的擺件都會交給不一樣的傭人專門處理。


    而處理陸征童成長問題的人就是唐昇。


    這個人在陸征童十五歲以前都是個很難對付的敵人,會時刻充當陸崢嶸的眼線,規範陸征童的言談舉止。


    陸征童沒有上過一天學,如果真的要叫一個人老師的話,唐昇能擔得起這個名號。


    而他在唐昇的眼裏,也從來不是一個可以被指望的學生就是了。


    隻要不搞出人命,在他十五歲之後唐昇也隨他像頭脫韁的野馬一樣肆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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