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吊水的穀雨漸漸安靜了下來,臉色好像比輸液前要紅潤一些了,方玲語姑且放下心,認同那個藥多少還是有點用。


    “我說你也別太擔心,老師用藥都很有講究,絕對不會傷害到她的。”


    喬楚浩見她放鬆下來打了個哈欠,便知道方玲語其實也相當疲憊了,隻不過一直因為穀雨而提心吊膽,這才久久不願意從這間房裏離開,於是出聲寬慰道。


    誰知方玲語並不領情,直接轉身去抱了一床被子來,就在穀雨邊上的床位鋪好躺下了。


    “小喬醫生,太晚了,我就在你這裏借住一晚,”方玲語又打了個哈欠,調整了一下睡姿道:“你不介意吧?”


    要說介意,肯定是不會介意的。


    隻是喬楚浩擔心自己這老破小筒子樓裏的床都是最硬的木板床,怕是方警官明早醒來會腰酸背痛不舒服。


    但還不等他答應,方玲語就唿吸漸漸變得綿長,已經裹著薄被睡著了。


    算了吧,喬楚浩不禁想,這警官平日裏看起來就是個粗枝大葉的主,說不定就喜歡睡這種類型的床。


    看著這兩人睡了之後,喬楚浩也迴房間睡了。


    誰知道第二天叫醒他的既不是鬧鍾也不是方玲語先他一步去上班的動靜,而是一通來自顏舞的電話。


    “喂?”喬楚浩看見來電顯示,有些猶豫要不要接,但最終還是快速接起了電話,控製自己的語氣道:“請問有什麽事嗎?”


    顏舞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她說傅玨前段日子在監獄裏自殺了,今天是他下葬的日子。


    她問喬楚浩願不願意來一趟。


    喬楚浩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麽迴答她的問題。


    去自然是可以去,他當初連傅玨和顏舞的婚禮都硬著頭皮去了,葬禮有什麽不敢去的?


    但問題是他要以一個什麽樣的身份去參加傅玨的葬禮?他現在捫心自問已經和顏舞關係疏遠了很多,跟死者傅玨更是毫無情分可言。


    就這樣的立場,過去真的不會給顏舞添麻煩嗎?


    ……傅玨鬧出了那麽大的醜聞,是作為一個青年變態嫌疑人去世的。


    身為他夫人的顏舞本身就背負了很大的社會輿論。


    兩人在傅玨入獄之後,並沒有辦理離婚手續,因此現在的顏舞依舊是那個死人的夫人。


    這樣一位命途多舛的夫人要是在自己半生風雨的前任丈夫葬禮上,攜手另一個青年才俊出場,可想而知現場的人會怎麽想他們兩個人。


    還是那句話,喬楚浩自己倒是無所謂別人怎麽想,但這無疑會給顏舞帶來很大的精神壓力。


    他有點擔心顏舞到時候會想不開。


    “我……我到時候有事,就不去了吧?”喬楚浩猶豫著拒絕道。


    話說出口了,才意識到自己用了一個多荒唐的理由來拒絕。


    果然,顏舞那邊發出了一聲意料之中的笑,對喬楚浩說道:“我還沒有說他是哪一天下葬,你就已經猜到具體日期了?”


    “喬楚浩,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和別人一樣,覺得我是個荒唐的女人,覺得我會給你惹麻煩啊?”


    “怎麽會呢?”喬楚浩立刻斬釘截鐵地反駁道:“如果你一定要我去,我說什麽都會去的。”


    “那好,那你就給我過來!”


    說到最後,顏舞甚至有些哽咽,聲音都有些破音地吼了一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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