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個掀底法?”許淒涼看向他道:“用上次你去老太婆那裏找到的賬目嗎?”


    “嗯,”陳齊快速將麵前的西餐式晚飯風卷殘雲般吃完,起身擦了擦嘴說道:“他名下隻有一家專門做打手事務的小公司, 那家公司已經因為他平時花錢大手大腳而負債累累了。”


    “他為了賺錢,又搞出了另一家洗浴中心,做些那種生意,我到時候報案讓警員來做這件事就行。”


    這招太損了,許淒涼鄙夷地看著陳齊,卻沒有反駁他說的話。


    她的確是看不上陳齊的攻擊手段。


    自保的手段可以不要臉一點,但是攻擊手段總有個說法。


    去警局舉報是什麽意思?渡鴉本身就是遊離在法外之地一天天壯大起來的組織,哪有內部紛爭動不動搬出局裏的人來說事的?


    這不是猶太人吵架找德國人來主持公道嗎?


    不過,主人既然也已經不管事了,想必這個敗家子想怎麽敗家都可以。


    自己也不要多管閑事,就由著陳齊自己瞎折騰就行。


    他能從這場亂鬥中活下來也行。


    說完自己的部署,陳齊就出門辦事去了。


    隻剩下沒有食欲的溫夢和吃得半飽的許淒涼正好麵對麵坐在長桌邊,長久地沉默著。


    就在溫夢如坐針氈,想要立刻離席地時候,許淒涼忽然問了一句道:“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你說。”


    這是溫夢第一次覺得許淒涼說話這樣正經。


    但就在她覺得“許淒涼這不是也能好好說話嘛”的時候,許淒涼發問了。


    “陳齊要娶你,這事你答應了嗎?”許淒涼的目光鎖定在溫夢身上,像是鉗製住了溫夢的手腳,讓她動彈不得。


    “我怎麽可能答應……”溫夢苦笑著迴答道,生怕許淒涼一會兒以為她在撒謊,又起不必要的紛爭。


    “你說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這個話題談得兩個女人的目光都逐漸變得迷茫起來。


    最後依舊是起了這個話頭的許淒涼打破了沉默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和他結婚,我可以在那天幫你離開這裏。”


    “但前提是你要幫我一個忙。”


    “你說,”溫夢一聽可以離開這裏,立刻追問道。


    她不怕許淒涼耍花樣,這裏就是許淒涼他們的老巢,如果許淒涼要折磨她自然有千萬種方法,犯不上這麽好聲好氣地跟她談什麽交易前提。


    “我想讓你把穀恆帶走,”許淒涼說了一個陌生的名字,讓溫夢怔愣了一瞬。


    “那個人是誰?”溫夢試探著問道,盡管她心裏已經有了一個設想。


    果然,許淒涼一副“我就知道你不記得了”的模樣,比劃著描述道:“就是過去在老三身邊做事的那個矮子,現在被總部的人關在地下室做人體實驗。”


    是穀雨……但是為什麽?


    “……我要怎麽救他?”溫夢苦笑著歎氣。


    她自己也是階下囚,一個階下囚要怎麽去救另一個階下囚?


    “我會幫你,”許淒涼隻是喃喃這這句話,然後逼迫溫夢說一句準話。


    她這一點也很像陳齊,溫夢不合時宜地想。


    陳齊也是那種不管諾言是否實現,都需要對方口頭答應下來。


    “好,”溫夢答應她道。


    能救一個是一個,許淒涼這一下子包了她和穀雨兩個人的出路,她說什麽都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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