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突然問這個?”陳齊神色一僵,有些不自然地看向老三道:“不是你過去說我們這些人沒必要有名字嗎?”


    老三沉默了一會兒,從懷中掏出一根鏈條 。


    那下麵連接著一塊鐵質的軍牌,上麵刻著老三的本名邢軼,和他的出生日期。


    “邢軼……”陳齊在心裏默念這個名字。


    “如果我將來身有不測,你收不了屍就把這個東西交給溫夢吧。”老三喃喃道,聲音幾乎細不可聞。


    他在躲避二樓可能還在聽著的許淒涼。


    至少這件事他想要瞞著許淒涼。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溫夢啊?”陳齊忍不住問道。


    難道老三當時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他就因為當初溫夢多事救了他一命,然後一見鍾情了?


    但即使他現在這麽問了,老三也沒有迴答他。


    “……在小於身上,你們問出什麽來了嗎?”陳齊看著老三將軍牌放迴胸口,感覺那塊鐵有千斤重,於是他想現在可能不是聊那件事的時候,而換了個問題道。


    “那小姑娘什麽都不記得了,”老三皺眉,扯開了自己的領帶道。


    這算是陳齊第一次見如此衣冠不整的老三,他看起來已經完全被林海攪亂了心思,現在一心隻想要不要應下林海說的那單活。


    陳齊知道他這是對林海的話已經動心了,之前問自己的問題也不過就是為了用陳齊昨日的選擇給自己的今日找個借口。


    這人也太矛盾了。


    他一方麵對施溁俯首帖耳能交付性命,卻又有機會就會真正對局裏拋出的橄欖枝產生動搖。


    “我上去看看許淒涼,”陳齊起身,決定給點時間讓老三自己想想。


    他此行的目的隻差最後一個沒有達成了,那就是帶走小於。


    現在隻要確認許淒涼也暫時管不了太多,他就能憑借這兩位洋樓掌權人的威信,想辦法將小於給帶走。


    就在他還沒完全上到二樓時,就已經聽見房間裏傳來了許淒涼怒砸鍋碗瓢盆的聲音。


    “老五……”他抬手去敲門,聽見裏麵還夾雜著一點哭泣的聲音。


    不是吧,隻是被老三吼了一句,怎麽還傷心起來了?陳齊苦笑了一聲。


    感覺自己多年前的猜測搞不好是對的。


    老五和老三根本不是老三追在老五屁 股後麵跑,而是老三接受不了老五對他的在意。也許他照顧老五隻是因為主人的命令,但老五在其中動了綺念。


    這才讓兩個人鬧得不可收拾。


    一直到現在,許淒涼總是粘著我也是因為想要用我來氣老三吧。


    橫豎老三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


    陳齊的笑容逐漸在臉上擴大,既然這兩人現在都不是個管事的樣子,那他就有發揮空間了。


    他先拖著傷病的身體,跑去了洋樓審訊的房間見了小於一麵。


    小於看起來傷勢比他要嚴重得多,要是真想跑,恐怕還得去弄一輛車來才行。


    就在陳齊轉身打算去偷車鑰匙的時候,迎麵歪歪斜斜走來一個矮瘦的人,將他的去路攔住了。


    那人身後還跟著一個大個子。


    這兩個人陳齊都認識,是老三身邊的打手。


    有時候也負責開車,搞不好身上就有車鑰匙。


    隻要用老本行將他們身上的車鑰匙偷來就行了。


    陳齊這麽想著對矮一些的那個說道:“好久不見了,上次見麵還是去偷十佳拍賣行的玉如意。”


    “噢,”那矮瘦一點的人緩慢眨了眨眼睛,衝陳齊古怪地笑道:“……我在你的眼睛裏,看到了。”


    “看到了什麽?”陳齊幹笑道。


    這人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這副怪樣子了,沒想到這幾年情況越來越嚴重,已經到了滿口胡言亂語的地步。


    “哥,別跟他廢話了,我們不是要去跟三哥請罪的嗎?”


    他身後的大個子拍著他的肩膀,眼神又十分警惕地看著陳齊說道。


    “是啊,但是如果抓到一個叛徒給三哥,那我們就是將功折罪,他一定不會虧待我們,”矮瘦一點的那個揉了揉眼睛,看向陳齊咧嘴笑道:“第八的,你早就不是第八的了,但主人也沒有再立一個第八的……”


    “如果提了你的頭去見三哥,他說不定能幫我們給主人說情,讓我們哥倆做個第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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