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第一次來許淒涼的房間了。


    但每次來都會見血。


    比起審問犯人,許淒涼似乎更喜歡折磨他。


    但她又是整個組織中唯一一個不會真的動手要他性命的幹部之一,陳齊隻能攀附著她,才能活著在組織內部行走。


    “說說看吧,你都在那個偏遠鎮子上知道了些什麽事,”許淒涼打開燈,將陳齊拖到柔軟的地毯上,往他屁 股下塞了一個軟墊道:“坐直了說。”


    陳齊剛被大叔阿姐打了一頓,之後又被許淒涼連踹了兩腳,此刻就是再扛打的身體都扛不住了。


    他試了幾次,手腕也沒有力氣,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痛的。


    隻能腫著臉貼著地板對許淒涼說道:“我……其實算不上知道許多。”


    “所以才跟著你迴來了,想要……找個機會問問老板。”


    他生怕許淒涼不相信他,說完以後還要加上這麽一句。


    許淒涼點了點頭,從櫃子裏拿了些幹果放在嘴裏嚼。


    “……我有個同事,最近忽然沒有音信了,”陳齊見她不說話了,便勉強挪動著身體,靠著床尾坐了起來,喘著氣對許淒涼道:“你能幫我查一查她現在在哪嗎?”


    “同事?”許淒涼看著他,狀若無意地說道:“真的隻是同事嗎?”


    就是怕她一會兒又要摳字眼,所以陳齊搭檔兩個字都到嘴邊了,還是改了口才說出來。


    “我的好朋友,”陳齊苦著一張臉,抬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浮腫道:“我很擔心她,因為我已經和她兩天沒有聯係了。”


    “……唉算了,我能給她打個電話嗎?”


    “能啊,”許淒涼卡擦卡擦吃著幹果,點了頭。


    她很滿意陳齊這種將她特別當迴事的感覺。


    組織的十部眾裏,她雖然位於中間,但除了老三身為看著她長大的人對她有極高的容忍度以外,另外幾個人對她都不是很感冒。


    主人自然也不可能為了這種事去協調他們之間的關係。


    主人實際上恨不得這幾個人幹脆彼此之間唯一的關係就是他,老三都算是一個意外中的意外了。


    於是許淒涼其實一直都很渴望有個真正的朋友。


    但是很可惜,當願意接受她脾氣的陳齊出現的時候,她的人生經驗並沒有教會她如何跟陳齊正常地做一個朋友。


    但她會學著主人的樣子,多給會說好話的陳齊一點好處。


    陳齊得到她的首肯,連忙哆嗦著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結果發現經過這麽長時間後,手機早就沒電關機了。


    他還得去求許淒涼給他一根充電器。


    “沒電了?”許淒涼看著他黑屏的手機說道,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機,下巴一抬道:“你用我的手機吧。”


    陳齊剛想說聲謝謝接過手機,結果看了眼許淒涼的表情,又立即改口說:“……打不了,我又不記得她的電話……你借我一下充電器可以嗎?”


    看樣子是迴答對了。


    許淒涼的笑容逐漸在臉上擴散開來,從邊上的櫃子裏取出了一塊充電寶遞給陳齊。


    “一會兒撥電話的時候開免提,知道了嗎?”


    “知道了,”陳齊陪笑,將手機接連上充電寶,看著那一格一格的電量像是他的生命在跳動。


    他將手機開機,心裏忽然有些猶豫打給誰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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