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去吧,我留下來收拾下,”陳齊勉強苦笑道:“……以前也是這樣的吧,姐,我們兩個一直就是這樣的,我負責收尾。”


    許淒涼咬牙鬆開了他的手,故作瀟灑地轉身走了。


    心裏還是很堵。


    以前陳齊就總是能很準確地避開她會發火的點,適時地順毛,因此才能跟她搭檔這麽久。


    他非常能忍,脾氣圓滑到好像能跟誰都相處得很好。


    這曾經是許淒涼最喜歡他的一點。


    今天他的態度雖然和往日也沒什麽區別,許淒涼看著他的臉卻感覺十分有負罪感,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是主人要她殺了那個人,讓老三帶走那個小孩的。


    自己難道做錯了什麽嗎?


    許淒涼不覺得自己有錯,但是自己的壞心情又一定需要一個解釋。


    她決定將所有原因都怪罪在陳齊身上。


    “第八的,你現在長本事了,敢違抗我的命令了……下次主人讓我殺你我一定不會留手!”許淒涼咬著牙去了楚家,決定要殺個痛快來泄憤。


    而留在旅館收拾殘局的陳齊一邊慘白著臉,一邊戴上口罩和手套,將那堆屍身肉塊放進大塑料袋,決定暫時掩埋在後院。


    就在他揮汗如雨地鏟土時,大叔和阿姐居然找上門來了,站在門口按響了木質門的門鈴。


    門鈴隻響了四聲便沒再響。


    陳齊兩眼一黑,提前預感到一會兒又是一場惡戰。


    果然,那夫婦二人按了四聲門鈴後便發現沙發上有大量的血跡,砸門走了進來,一路順著血跡衝到了後院。


    正好看見陳齊在掩埋屍首。


    “小畜生!”大叔怒不可遏,舉著砂鍋大的拳頭就要朝陳齊的腦袋上砸去。


    陳齊就地一滾,開始拚命逃竄。


    邊跑還要邊解釋道:“你們冷靜一點!我昨天一夜都跟你們在一起!不可能作案速度有這麽快的!”


    “但你身邊那個女人有這個本事,”阿姐攔住他的去路,一拳將他打倒在地。


    昨天脫臼的那隻手現在好像斷了。


    陳齊無奈地想,勉強發出了一點聲音道:“我姐昨天也……一直和我們在一起。”


    “……不要狡辯了!”大叔又揮出一拳,砸在陳齊的臉上。


    他的臉頰立即發麵似的腫了起來,成了個豬頭的樣子。


    “我沒有狡辯,這件事和我無關,”陳齊雙手合十,不斷告饒道:“眼下你們可以輕易要了我的命,我怎麽還敢對你們說謊?你們二位又不是傻子,沒有根據的事我又要怎麽編造呢?”


    “袋子裏是誰?”阿姐不敢靠近那個黑色的袋子,眼中已經有了憤怒的淚水。


    陳齊咳嗽了幾聲說道:“是辰飛鳴,小於應該是讓人給抓走了。”


    “抓走了?抓她一個小丫頭有什麽用?”阿姐對著陳齊大吼道,掄圓了手又是一擊重拳打在他腹部。


    啊,感覺胃快要破了,陳齊悶叫一聲道:“你們難道不知道嗎?小於的父親當初是負責修建那座山莊的人。”


    “一定是過去惹了什麽不該惹的人,後來才被殺了吧。”


    阿姐和大叔停了動作,也不再說陳齊的話是謊話。


    三人對峙,陳齊以過往的經驗判斷,他們兩人的態度已經有所鬆動了,於是乘勝追擊道:“我知道帶走他的人是誰,那個人就是景城玉茗軒的老板施溁。”


    “施老板?”大叔看起來十分驚訝,拽著陳齊領子的手都似乎鬆了些。


    阿姐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兩人都奇跡般地鬆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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