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事就沒有留底,也沒有收他一分錢。


    “為什麽他經常來找你,你身邊都沒有什麽人認識他啊?”林海覺得奇怪,因為之前關於翟萬裏嫌疑的事情就是他醫院的一些同事嚼舌根的時候告訴做筆錄的專員的。


    這個醫院並不像它外表看起來那樣肅穆,走進建築裏,裏麵住得也都是生著一顆八卦之心的人。


    “我那時候也會時不時去我們家的大學任教,”翟萬裏解釋道:“他們大概把禮遜紀當成我在學校認識的人了。”


    禮遜紀的身高確實也很有欺騙性,他自從脫離了自己的原生家庭以後,就竹筍似的見風就長,那時候便看起來極具規模,不了解的人倒也真會將他的真實年齡往大了認。


    “……他那個孩子,我是一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們誰都不了解他,”說著說著,翟萬裏竟是流下了兩道渾濁的淚水,“我一直以為他聰明到絕不會做傻事的。”


    嚴格來說,他這場自爆式的自殺也確實算不得是傻事。


    從頭到尾他都對未來的發展有所計劃,都有所圖謀。也許最開始確實如翟萬裏所說,他隻是想要掙快錢,而讓一對陌生人夫婦收養自己,則是他在景城紮根的第一步。


    之後他夥同翟萬裏和自己同母異父的弟弟李駿陽,開始為那條產業鏈做事,甚至上升的速度比翟萬裏可能還要快,讓上頭徹底放心將事情交給了他去做。


    很可能從那時候起,他努力向上奮爭的理由,就不單單是為了錢了吧。


    林海望著怔怔失落的翟萬裏,還是將這句話吞進了肚子裏。


    “有次我和他一起吃飯,他喝了點酒,說起了自己過去的家庭,”和顏陌一樣,翟萬裏現在也不知道禮遜紀口中到底有多少真話,而自己認為和他掏心掏肺談過的那些日子裏,他又是否真的也是同樣和自己說了真話。


    因而有些拿不準地說道:“他說自己的媽媽姓李。”


    “我當時還覺得奇怪,就問他說你媽媽不是姓王嗎?”


    “他就受驚了似的,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又渾渾噩噩地拍了拍腦袋說對不住我記錯了。”


    這倒是個能提供不少信息的線索。


    林海在本子上記下這一點後,聽翟萬裏又說,當時李駿陽的身份證是禮遜紀帶著去處理的。


    當時辦完身份證,翟萬裏拿著李駿陽的身份證一看,就勃然大怒問禮遜紀為什麽要改掉李駿陽的姓氏。禮遜紀嬉皮笑臉地說還是這樣好,這樣以後他們兩個工作活動性也就更強。


    “我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他把駿陽也拖了下來,衝他發了好大一通火,他卻完全不以為意,”翟萬裏扶額道:“還問我,為什麽他能加入弟弟就不能,這種好事應該大家都來做才是。”


    而翟萬裏也是那時候就認定了禮遜紀是個為了錢可以什麽都不要的狂徒。


    一直到現在,他都不是很相信禮遜紀真的死了,還在死前攬下了所有的過錯,自己認了自己是主謀。


    “馮小梅案你有頭緒嗎?”林海忽然問道:“他談戀愛的事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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