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顏陌知道事情的全貌要早得多,於是對顏陌的感情也極為複雜。


    在這種情況下又從喬楚浩的口中知道了顏陌有身孕的事,於是終於下決心要在事情結束之前保護姐姐,讓姐姐和孩子都能安全。


    “……我一開始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麽對我這麽好,”顏陌聽完歐陽洋的話以後,神色有些怔愣道:“我從小就沒有同齡人做朋友,顏昊玄找了個菲傭照顧我飲食起居,剩下的是見不完的家庭教師。”


    她像馬戲團的動物一樣被關在籠子裏,學習怎樣令人讚歎地喝茶,怎樣擁有修養,怎樣像個淑女。一直到她有能力自己掙錢,自己挑選專業為止。


    當然,這些都是她和顏昊玄抗爭以後得到的一些小小的自由。


    就像馬戲團的動物如果很長一段時間都表演極佳,飼主就會給予更多的好處一樣。


    “我當初愛上你,就是喜歡你靈魂深處那種自由的感覺,”歐陽洋輕輕撫摸顏陌盈盈一握的手腕,看著她和別的嬌小姐有些許差別的手說道:“對你來說那些是束縛的東西,對於我來說也一樣,但我不能像你一樣抗爭,因為我沒有恨我父母的理由。”


    他一番話,說得顏陌陷入了沉思。


    顏陌從沒考慮過歐陽洋會有什麽煩惱,他總是那樣溫柔地衝所有人笑,將事情考慮得麵麵俱到。還是青年便挑起了家族重擔,開始接手家族企業。


    他把任何事都能做得很好,卻沒想到內心也有渴望卸下這些放不下的擔子的一天。


    “那你也應該喜歡顏舞啊,她不自由嗎?”顏陌試探著說道,微微側頭,悄悄觀察歐陽洋的表現。


    歐陽洋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修長的手碰了碰自己的鼻梁,像是在認真思考這件事,良久才說道:“她身上有種渾然天成的神秘貴氣。”


    “要誇她的話就算了,”顏陌捂住耳朵,連眼睛都閉上了,在病床上抱著被子團成一團。


    “你玩不起啊……”歐陽洋開懷大笑。


    護士小姐此時便敲了敲門,抱著病曆本看著顏陌正在輸液的那瓶吊水,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了一番後鞠躬和兩人道別:“現在建議熄燈休息了,有事可以直接摁鈴,護士站會有人值夜班。”


    目送護士小姐離開,歐陽洋下床去關了燈,和顏陌互道晚安以後,側身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聽著身邊人逐漸變得綿長的唿吸聲,自己久久不能入睡。


    而城市的另一邊,還有一個無法入睡的人。


    那就是負責這幾起案子的林海,他正盯著電腦屏幕快速將新的線索編輯到他的私人數據庫裏,在邊上的白板上寫寫畫畫。


    夏樂打著哈欠披著外套來給他送咖啡,順口問了一句:“進展怎麽樣?”


    “就快成了,”林海頭也不迴地在白板上列出幾個案發地點的位置,還有涉事人員的名單,用黑色的油性筆將幾個人的基礎信息寫在了照片邊上。


    夏樂靠在門口,臉上滿是倦怠道:“是不是真的?你這話說了好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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