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林海開始用閑聊的方式,想要一點點套出禮遜紀在望龍灣時期,他們暫時核查不到的信息。但禮遜紀的嘴一直很緊,隻肯在人際關係上交代一些不痛不癢的事。


    比如說他和小梅是什麽時候在哪裏認識的,他過去在那裏的生活大概是什麽樣的。


    都是一些對那起車禍沒什麽推動性的信息,讓林海愁眉不展。


    “我和小梅從小就認識,她住在我家隔壁……”床上的禮遜紀絲毫不理會林海心中愁苦,隻是好不容易等到有人願意聽他羅裏吧嗦講過去,一張嘴說起來就沒個停。


    翟萬裏是第一個受不了的,本就顯老的臉上逐漸露出頹態道:“我出去走走,有什麽事按床頭的傳唿機,醫生和保安就會過來。”


    說完便起身往屋外走去。


    房裏的兩位今天本身就是衝著了解情況來的,本來已經做好了禮遜紀完全不配合的準備,卻又耐不住對方竟然是這樣一個話癆,雖然說的都是些無用的廢話,但又不好過分苛責他不講實情。


    就在夏樂打了第三個哈欠以後,林海終於忍不住問了禮遜紀他父母的事情。


    “欸,你現在這樣,家裏人應該挺著急吧?”林海擺出理解的姿態,手還在筆記本上不停地寫道。


    禮遜紀忽然就沒了聲響,等夏樂抬頭去看他的時候,就發現這個剛剛還在和他們聊天,性格好像很開朗的人陷入了一種憂鬱的情緒中無法自拔,眼裏甚至有淚光閃爍。


    林海讓他嚇了一跳,卻發現他並沒有像上次那樣接受不了以後開始有其他動作,便姑且將這一行為理解為他的真情流露了。


    “父親和母親,一直都很忙。”禮遜紀苦笑著說道:“我是和外公外婆一起長大的。”


    看來還是得去望龍灣走一趟,林海翻了一頁筆記本,盯著上麵的字跡說道:“你家還有別的親戚在城裏做事嗎?”


    “沒有了。”禮遜紀迴答道:“我們家那個地方你們也知道,沒什麽人去也沒什麽人真能出來。”


    這話有偏差,實際上夏樂過去和朋友支教的時候呆過一段時間,對那裏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於是夏樂接話道:“我剛畢業那會兒去過那裏,感覺也沒有特別落後吧?”


    “啊,您畢竟不是那裏的人。”禮遜紀抿嘴,忽然輕笑了一聲。


    讓夏樂覺得莫名其妙。


    兩人告別禮遜紀出了醫院,外麵已經天色漸暗。夏樂腰酸背痛地活動頸椎,對林海說道:“唉,在這折騰了一天,結果他醒了和沒醒也沒區別,那張嘴也太瓷實了。”


    “瓷實才好呢。”林海也活動了一下手腕,眼裏迸發出對真相的渴求,鬥誌滿滿地說道:“嘴瓷實,就一定有事兒,他女朋友死這件事和他脫不了幹係。”


    夏樂最喜歡的便是自己男人沉浸於工作,這副野心勃勃的樣子,忍不住摟著林海的脖子往上親了一口才說道:“那你可得注意安全了。”


    結果還不等林海迴話,就看見了顏陌正背著包從外科大樓出來,又不等夏樂打招唿,身形晃了兩下,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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