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力弓……


    小四、小五眼睛發亮。


    半大不大的少年,最是慕強的時候。


    小四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略顯單薄。


    小五則是捏緊了拳頭,打算今天開始每日多練兩壺箭。


    九阿哥想起曹曰韋的樣子,也有些酸酸的。


    耕讀人家出身,長那麽高的個子做什麽?


    等到迴到阿哥所,九阿哥就輕哼道:“當著小四、小五的麵,爺沒說,不過往後他們就算跟曹曰瑛學習書法,應該也見不著曹曰韋。”


    舒舒想了想道:“曹侍衛要外放了?”


    九阿哥點頭道:“嗯,他在二等侍衛上六年了,資曆夠了,可是一等侍衛名額有限,都在上三旗各家手中,不會允許外人補的,隻能外放綠營了。”


    漢人簡拔侍衛,本就是恩典,二等也是到頭了。


    是的,曹家兄弟雖是曹寅的族親,可不是包衣,是民人,族譜上那種族親,聯宗的,不是服親。


    舒舒心中覺得怪怪的,康熙這是不是強迫症呢?


    點了曹曰韋這個武狀元的時候,將他哥哥也點為內廷翰林;如今武狀元外放了,哥哥也出宮混個兼職。


    皇子府多了一個人,沒有絲毫變化。


    就是都統府這裏,小四、小五每旬有兩天過去皇子府,跟著曹曰瑛學習書法。


    北五所這裏,舒舒也老老實實居家,熬過了三伏天。


    早晚有些涼爽了。


    七月二十二日,聖駕迴京。


    聖駕依舊是清早出發,開城門的時候入宮,以避官民。


    北五所這裏,也收拾好了行李,卻是等到傍晚時分,天氣涼爽了才啟程。


    因為帶著孩子,半個時辰的行程,走了大半個時辰。


    迴到皇子府的時候,舒舒都有些不適應。


    跟海澱入眼鬱鬱蔥蔥相比,皇子府總覺得灰蒙蒙的。


    不過跟阿哥所的蟲鳴鳥叫相比,皇子府就肅靜多了。


    這邊前三日就開始掃灑,屋子裏都是新湖的牆紙,窗戶也換了新窗紗。


    小椿坐在小凳子上,看著舒舒紅了眼圈,道:“福晉,要不奴婢還是不嫁了吧……”


    按照主仆之前議定的時間,是中秋後就要放她出去待嫁的。


    舒舒曉得,這是另一種婚前恐懼症了。


    小椿八歲就選在舒舒身邊,這已經十二年,她已經習慣這裏的生活,畏懼外頭的世界了。


    舒舒指了指北邊,道:“婆家不就是後配房麽?抬腳就過來,有什麽舍不得的?再說了,你不是還要進來當差。”


    小椿看了眼白果跟核桃,道:“那迴頭福晉身邊人就剩下白果了……”


    核桃年底也要出去。


    舒舒道:“別擔心,還有小鬆跟小棠呢……”


    就是這兩人都不是在屋子裏服侍的。


    不過舒舒也無所謂,除了梳頭不能搞定,並不需要人近身服侍。


    雖說她也舍不得,可是這個時候,對不婚不嫁並不友好。


    小棠那裏,舒舒現在由她,可是過幾年要是小棠遇到合適的人,舒舒也會給預備一份嫁妝。


    小椿低頭將眼淚擦了,拿了個冊子出來,道:“之前選上來當差的女孩共有十二人,戶下人口兩人,包衣人口十人,留下九人,三人‘病退’。”


    這些人從五月初選進來學規矩,至今也兩個半月了。


    長處與性子都看的差不多。


    至於這“病退”,是舒舒之前跟小椿交代的。


    要是選進來的人,有心高不安分的,或是愚鈍容易被湖弄的,都退出去。


    就用“病退”的名義,省得直接退了影響名聲。


    如今也算篩查一遍。


    兩個擅針線的,放在針線房。


    兩個老實靦腆的,放在伯夫人處。


    一個力氣大些的,撥到西小院兆佳格格處。


    她身邊兩個宮女子,有個十九了,明年也要放出去。


    還有一個手巧的給白果打下手。


    一個圓臉的給小棠打下手。


    剩下兩人,年歲比較小的,十來歲,也在上房跑腿。


    舒舒沒有異議。


    小椿道:“福晉,您不賜名字麽?”


    舒舒搖頭,道:“不了,你看著選名字吧!”


    這一茬茬的丫頭進來,再出去,也叫人心裏不好受。


    尤其是小椿這一茬,跟她相處的時間比父母家人都多。


    小椿也看出她情緒低沉,道:“往後奴才再進來當差,您也別嫌奴婢……”


    舒舒道:“趕緊生個孩子,迴頭給豐生做伴當,晚了就沒你的份了。”


    小椿立時道:“那奴婢得抓緊點兒,日子定在月底,明年這時候就生出來了。”


    舒舒聽得直樂道:“你爹娘沒說什麽?”


    小椿爹娘是都統府的管事。


    隻是因為她當差的時候小,跟家裏有些生疏。


    小椿道:“他們倒是想要等到臘月,想要大操辦,將前些年隨出去的份子往迴收收,可是邢家這裏,大爺一家要出京,想要在八月選日子,就打發媒人傳話,我爹娘問我,我就說了八月。”


    舒舒聽了,比較滿意,不是滿意小椿的選擇,而是滿意邢家的態度。


    邢家是托媒人去小椿家說的日子,而不是邢嬤嬤直接找小椿,這就是尊重了。


    舒舒就道:“別擔心了,眼光不錯,確實是規矩老實的人家。”


    至於邢海夫婦出京,那就是應了九阿哥的差遣,決定去雲南打理茶山了。


    隻是這幾千裏路,也不是說去就去的,還要選日子,主要也是等人。


    等曹順迴京。


    然後好讓曹順的長隨帶著走一趟雲南。


    曹順已經寫信迴來,已經與家人團聚過,七月下旬出發,中秋前後到京。


    外頭有了動靜,九阿哥迴來了。


    他穿著素服,頭上汗津津的。


    一進來,他就“噸噸噸”的喝了兩盞涼茶,神色有些古怪。


    舒舒道:“不是去孫宅吊唁麽?爺怎麽這樣神情?喪事有什麽不妥當?”


    京城規矩,死在外地的人口,不許抬迴內城治喪,有上諭的國家重臣功臣除外。


    這孫家當家振武將軍、甘肅提督孫思克,就是得了皇上恩典,櫬迴京師。


    大阿哥奉命代表皇上往奠茶酒,賜鞍馬兩匹,治喪銀一千兩。


    至於九阿哥,則是跟著其他皇子阿哥一起吊唁去了。


    因為孫思克也是皇親。


    他的繼室夫人博爾濟吉特氏,是敖漢公主之女,是皇上的表妹,諸皇子的表姑。


    九阿哥吐了口氣,帶了糾結道:“就是覺得別扭……”


    原來皇上見孫思克戎馬一生,勞苦功高,如今隻留下兩子,怕人輕慢,就直接指了親事。


    “就是孫思克的嫡子,行二,直接襲父爵了,十二歲,指了十四格格……”


    舒舒看著九阿哥道:“這有什麽別扭的,公主們的親事,不都是皇上指的麽?”


    九阿哥看著舒舒道:“公主不怕,就怕汗阿瑪指上癮了,也拿孫女去照顧老臣。”


    舒舒沉默,還真說不準了。


    不說旁的,就說曹寅之女指婚平郡王,這都成了千古謎題了。


    往簡單了說,也是康熙在拿宗室提挈心腹臣子。


    康熙越來越念舊了,對於早年留下的臣子,恩榮也越來越多。


    “那孫家長子呢?多大了?給了恩典沒有?”


    舒舒道。


    “也沒成丁,十三、四的年紀,給了恩典了,孫思克攢下的軍功多,兩個兒子都有爵,都有左領世職,長子雖是庶出,可打小也是嫡母教養的。”


    說到這裏,九阿哥道:“今天莊親王去了,他與孫家有舊,看到孫家兩個兒子,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孫思克享年七十三,兩個兒子都是花甲之年才得的,這也給求子不得的莊親王很大鼓舞。


    舒舒道:“爺別擔心了,咱們要是就尼固珠一個女兒,求個恩典,皇上會準留京的。”


    九阿哥看了眼舒舒的肚子,道:“上迴你說過幾年再要,如果還是格格呢?”


    舒舒摸著肚子。


    那還真是沒法子之事,真要生了第二個格格,總不會兩個都求了恩典。


    獨女的待遇是不同的。


    舒舒想了想道:“那就晚幾年再生,這恩典隻要不連上,也未必沒有機會。”


    她想的是時間節點,要是在康熙四十五年以後生,應該也輪不到康熙指婚了。


    九阿哥沒想這麽多,道:“也對,給咱們留出幾年時間多立功勞。”


    說到這裏,他帶了可惜道:“孫二相貌談吐都不差,有將門虎子的品格,可惜了了,怎麽指了十四格格,要是十三格格或十五格格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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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都是妹妹,可是他跟十三阿哥親近,自然愛屋及烏更偏著十三阿哥同母的十三格格與十五格格。


    同撫蒙相比,指給八旗的公主,自然算是好運氣與好福氣。


    舒舒歎了口氣,道:“這許是皇上的慈心……”


    九阿哥一愣,望向舒舒道:“汗阿瑪不是因為年歲相當,才選了十四格格?”


    舒舒道:“十三格格比十四格格大兩歲,十五格格比十四格格小兩歲,兩人一個十三、一個九歲,說起來跟十二歲的孫二爺也配得上。”


    十四格格與姐妹不同的是,沒有同母兄弟,生母位份不高,在宮裏以怯懦出名。


    九阿哥聽了,有些動容,道:“應該是如此了,這兩年格格所清理了好多人口下去,每次都有十四格格身邊的人,汗阿瑪確實是一片慈心……”


    *


    打滾,又燒起了,還傳染給了媽媽,無語中,大家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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