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乳母,在韓玉寧的眼裏,終究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


    一個下人而已,有什麽資格在自己的麵前大哭大喊的。「你把我的衣服都給弄髒了,這衣服弄髒了你可賠不起。」


    趙氏嚇得抖了抖,的確,她現在還是侯府的大小姐,她的衣服自己自然是賠不起的。


    她連忙坐起來,陪著笑臉,「是,是奴婢太著急了,太擔心大小姐了,所以奴婢就失了主意了。」


    韓玉寧看都沒看奶娘一眼,「行了,你出去吧,我一會兒還要去找我娘。」


    雖然自己被關押的過程中,王氏來看過自己,但是韓玉寧生性多疑,總覺得王氏對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對勁兒,王氏按理說不應該對自己那麽冷漠才對,她是她的女兒。


    現在自己的女兒不用被放逐到西北去了,她也應該來看看自己才對,不過韓玉寧帶著滿腹的疑惑,若是王氏不來,那麽她就去看王氏好了。


    這會哭的娃娃有奶喝,那麽些年了,這樣的淺顯的道理,韓玉寧自然是早就知道的。


    ……


    「大小姐如何了?」


    王氏屋裏,此時她正問著自己的貼身嬤嬤陶嬤嬤的話,陶嬤嬤看餓一眼王氏,斟酌了片刻才說道。


    「大小姐精神還不錯,身體也沒有什麽不好。」


    王氏看了她一眼,「那她身邊還有什麽人,可有什麽行動?」


    陶嬤嬤知道,夫人這是要行動了,不過那麽多年,也不見夫人說什麽,不想現在竟然……


    這件事情,陶嬤嬤也不會十分的清楚,隻是覺得這母女之間的關係隱約有些奇怪。


    「這,柳姨娘如今養著孩子,不常出門。」王氏的目光微微動了動,「倒是聽說大小姐的乳母十分的激動,說什麽幸好柳姨娘懷孕了,大小姐不必離開了,說是未來的小少爺保佑了大小姐。」


    「她如何知道那是小少爺,萬一又是一個小姐呢?」


    王氏忽然之間問道。


    陶嬤嬤愣了一下,沒有說話,王氏似乎也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有些奇怪,一點都不像是一個自己的女兒沒事的樣子。


    反倒是有一種苦大仇深的模樣。


    但是現在王氏立即又容光煥發了,過了一會兒,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手指一下一下的捏著自己的太陽穴。


    「夫人,您怎麽了?」


    「若是一會兒有人來見我,就讓她進來,說我不太舒服。」


    陶嬤嬤嚇了一跳,「夫人您要是不舒服,就趕緊到床上去躺著,奴婢伺候您更衣。」


    王氏點了點頭,她也總算是反應了過來,這韓玉寧生性多疑,一點都不像是自己養出來的孩子,現在到了這個關鍵的時候,絕對不能夠看出自己的……


    所以就隻能裝病了。


    果真,沒過多久,韓玉寧就來了,陶嬤嬤感嘆夫人料事如神,就跟韓玉寧說了夫人病了的事情。


    韓玉寧的疑心一下子就去了一些,不過看到王氏果真是臉色不好之後,疑心這才徹底的去了。


    「娘,您怎麽了?都是女兒不好,都是女兒的事情讓娘操碎了心。」


    韓玉寧的眼淚說來就來了,如果不是王氏有些懷疑這個孩子是知道自己……說不定她都要被她給騙了。


    「好孩子,娘怎麽會怪你……」


    韓玉寧總算是打消了一些疑心。王氏主動說道:「這次你能沒事,還多虧了柳姨娘,這個孩子跟你有緣。」


    韓玉寧聞言,看到王氏眼底的欣喜,疑心這才盡去了。


    「娘,這件事情真的跟我沒有關係,你也知道那麽多年我對景寒哥哥的感情,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女人,那個孩子,景寒哥哥他也不會,所以我的確有害那個孩子的心思,可是我什麽都沒有做。」


    多虧了你什麽都沒有做,如果你真的做了什麽,單單是我就不會放過你,王氏心裏說道,可是表麵卻是點了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這天底下哪裏有母親,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的。」


    「你這孩子從小任性,但是娘都知道。」


    韓玉寧又在王氏的懷裏膩歪了一陣子,這才坐起來。「娘!」


    韓玉寧走後,王氏這才恢復了清冷,就連臉色也沉了幾分,這個小賤人到現在還跟自己耍心眼。


    如果說一開始,王氏覺得韓玉寧雖然刁蠻任性,但是至少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她會不會做什麽事情,她都一清二楚。


    可是現在王氏幾乎可以肯定了,那些事情,韓玉寧幹的出來。一邊是自己自己養大的女兒,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若是說一點感情都沒有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另一邊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而且一直因為某種原因,甚至是因為自己不小心謹慎,所以才會流落在外的親生女兒。


    其實這段時間,趁著韓玉寧被關起來了,王氏找人偷偷的調查過。這件事情事關重大。


    王氏不能不調查。


    以前是因為在西北,而那些事情都是發生在去西北之前,所以調查起來,自然是束手束腳,但是現在迴到了京城,除了韓家還有王氏的娘家。


    王氏能夠嫁給韓侯爺,自身自然也是有著不小的來頭,王氏一家滿門清貴,王氏的祖父還是先帝當初開蒙的帝師。


    三朝元老,自然是清貴無比。


    王家素來不參加黨派之爭,在這樣的情況下,王家才能夠一直存在。


    但是王家雖然沒有參加任何的黨派之爭,可不代表王家什麽勢力都沒有,作為百年世家,這點實力還是有的。


    作為王家的女兒,王氏可以什麽都不做,不代表她就沒有這樣的實力。


    「夫人,這件事情都過去了那麽長時間了,咱們現在……」


    陶嬤嬤是王氏身邊的人,對王氏最是了解,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些年,王氏把韓玉寧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她可以算得上是能夠給的都給了。


    沒有什麽對不住她的地方。


    可是現在,既然大小姐已經沒事了,那為什麽,為什麽夫人還要用娘家那邊的……陶嬤嬤當年是王氏生母身邊的人,對王氏稱得上是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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