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全都說了,我受了這麽重的傷,哪敢隱瞞,我不想死。”黃蜂被迫抬著的頭,可憐巴巴。


    左煌哲放下腳,嗬嗬嗬了幾聲:“我聽說北雀路5號地下室內有個傳言,凡是進了審訊室的人,叛徒死的快,嘴硬挺幾年,對不對?”


    黃蜂瘋狂搖頭:“我不知道,我昨天才被抓進去的。”


    “所以你更聰明,你知道一個立刻招供的人,就會變成一個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人,皮肉受苦比被扔進死人崗強百倍了。”左煌哲啪啪啪拍了三下黃蜂臉頰。


    黃蜂的眼珠快速眨了一下。


    他的動作沒有逃過左煌哲的眼睛:“你心虛了。”


    “沒有,真的沒有。”走出北雀路5號,少了刑具製造的恐懼感,黃蜂鐵嘴鋼牙,口風嚴密,無所畏懼。


    而且,鬼子急切期望利用他抓人,他相信眼前這個男人不敢真的殺了他。


    黃蜂有恃無恐。


    “沒關係,你愛說不說,隻要我散布出去一個代號黃蜂的人當了叛徒。你真的全交代了,你的組織不會放過你;你沒有全交代,雀路5號不會放過你。我警告你,從現在開始,不要告訴我任何一個字,本大爺堅決不聽。”左煌哲說完這段話,搖晃著肩膀往外走,根本不再搭理黃蜂。


    黃蜂原地呆愣片刻,他堅持不說的原因是想和左煌哲在不停的磨泡中勾起左煌哲的好奇心,借機提出條件,製造逃跑的機會和條件。


    萬沒料到,對方竟然不在乎。


    談崩了?


    還是無所謂?


    “哎,哎,”黃蜂連喊幾聲,左煌哲無動於衷。


    “他會不會散出消息?不會,他也是北雀路5號的人,他是嚇唬我的,對,一定是嚇唬我的。”黃蜂的大腦在變得惶恐不安後進入自我麻醉和逃避狀態。


    左煌哲的話很算話,他再也沒有逼問過黃蜂暗中的隱情。


    黃蜂現在的住處在城西一間名叫好運來客棧內,一樓飯館兼茶館,二樓住客,他的房間在二樓最東頭,是個單間。


    走到客棧外麵,左煌哲吩咐:“你在前麵走,不許迴頭,直接走進你的房間,你的身後還有我的兩個手下,老實點,不要妄想逃跑,隻要你膽敢邁出第一步,你的身體就變成為篩子。”


    他們身邊,人來人往,黃蜂暗中叫苦,他根本分辯不清誰是暗中監視自己的人,隻能按照左煌哲的命令,上樓、迴房間。


    短暫時間,他要馬上通知朱平,組織內出了叛徒。


    客棧外斜對麵的路邊,有一個公用電話,左煌哲在這裏給朱平打了一個電話。


    接電話的人是個陌生的聲音:“喂,找誰啊?”


    “朱經理在麽?”左煌哲粗著嗓子問。


    “出去了,不在。”


    “那麻煩你叫一下朱立強,我是他二叔。”


    “等著。”電話裏麵傳出咯噔撂電話的聲音,以及一連串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不一會,電話裏麵傳來朱立強的聲音:“二叔,我是強。”


    左煌哲壓低嗓門:“你叔去哪裏了?”


    “到外地排片子去了,去三天,昨天下午走的。”朱立強的迴答給左煌哲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關鍵時刻,人出去了,又是三天。


    三天,這兩個字在他耳邊已經複讀了n次,次次讓他牽腸掛肚。


    “你知不知道最近三天有沒有行動,任何行動?”左煌哲把唯一的希望放在朱立強身上。


    “沒有,沒聽說,我叔說了,家裏老人小孩都好,沒什麽事啊,二叔您放心吧。”朱立強當著外人麵,技巧的迴答,滴水不漏。


    沒有行動,沒有任何行動,他聽懂了朱立強的意思。


    “立強,聽好了,你找個借口出趟城,到崔家壩碼頭去找虎鯨幫一個叫肖堯的男人,就說你是我手下,我派你去的,讓他立刻進城,今晚七點,我在城西好運來客棧對麵的蔡娘子海鮮館等他。”


    “知道了,二叔。”


    “另外,你告訴肖堯,讓他順便在碼頭找找看,有沒有一個叫阿七的男人,昨天住在碼頭北麵梁家窩子北頭第三排,西麵第三間的院子裏,如果人還在,告訴他今晚七點一起到海鮮館來找我。”


    “好。”


    “沒事了。”


    “二叔,您真囉嗦,我都告訴您了,家裏什麽事也沒有,行了,我掛電話了。”朱立強不耐煩掛斷電話。


    叫他的人問:“強子,老家的人?”


    “可不是,沒錢了,又來找我叔要錢,一年不下七八次,煩死了,你看著點,我去把他攆走。”朱立強交代一聲,匆忙走出劇院。


    晚上七點,左煌哲來到蔡娘子海鮮館,坐在靠裏麵的一張桌子上,麵衝外,可以清楚看到所有進進出出的客人。


    這個點,正是吃飯的點,店裏人不少,嘰嘰喳喳,聲音有點吵。


    “老板,一盤辣炒蟶子,兩隻螃蟹,一碗米,一壺酒。”左煌哲點了自己的晚飯。


    怎麽迴事?


    他想見的兩個人一個都沒來,要是出事的話,朱立強應該來給他送信的。


    三個人,一個都沒出現,微妙而古怪的問題影響左煌哲做出恰如其分的判斷。


    又過了十分鍾,他點的飯菜都送到了桌子上,人依然沒出現。


    “好吃好喝啊!你的任務呢?”一聲陰陽怪氣的腔腔傳進耳朵裏。


    冤家路窄,李躍龍偏巧這個時候出現了。


    左煌哲根本沒有抬頭,夾起一隻螃蟹,吧唧吧唧的唆著,故意弄出不間斷的聲響。


    “咚咚咚。”李躍龍使勁敲響桌子,氣急敗壞地喊道:“說你呢。”


    “呸,”左煌哲嘴裏吐出一根螃蟹爪子,尖而硬的爪子尖正好紮在李躍龍手背上。


    “哎呀,”李躍龍怪叫一聲,抬起被紮的手掌準備偷襲左煌哲的臉。


    他的身後,一隻有力的手掌準確的捏住他的手腕。


    “哎呀,”這次的聲音帶著苦痛。


    阿七出現在他身後,一拽、一扭,反手壓住李躍龍的脖子,牢牢控製在自己身側。


    他抬頭看向左煌哲:“這位先生,我和他有點過節,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我和他換個地方先聊聊?如果你同意的話,聊完了我再把他送迴來。”


    左煌哲這時才抬起頭,無所謂的說:“隨便,怎麽聊都行,不用送,你愛怎麽處理怎麽處理,挖眼珠、卸胳膊都行。”


    兩人一問一答間,向李躍龍撇清了他倆認識的關係。


    他倆,素不相識,第一次見麵的理由是因為你的存在。


    李躍龍叫苦不迭。


    沒人幫他。


    阿七壓著李躍龍朝外走,肖堯卻大搖大擺走進海鮮館,兩人擦肩而過,彼此陌生。


    肖堯走到左煌哲坐的桌子邊,指著他對麵的空位置問:“這裏有人麽?方便拚個桌麽?”


    左煌哲用筷子頭指點著空位置:“沒人,隨便。”


    肖堯坐下後,點了兩盤海鮮,一碗撈麵。


    等菜時,他低聲問:“軍師,什麽事?”


    左煌哲問:“你跟剛才那個人見麵了麽?”


    “見了,本來我們可以準時來的,他說看見一條狗在附近轉悠,又看見那條狗進來找軍師的岔,他說他先打狗,讓我來見你。”肖堯幾句話,解釋了他們來晚的理由。


    左煌哲繼續嗦著螃蟹,含混中說:“告訴七哥,你們這幾天幫我幹幾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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