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驚小怪,尤劭謙誰不認識!”劉斌嗤之以鼻。


    “不是他,他身邊那家夥。”李勇眼珠跟著他緊盯的那個人影朝前挪動。


    “秦坤,廢話,他在林夕市大名鼎鼎,你要連他都不認識,死了算了?”劉斌繼續嘲笑。


    站在尤劭謙左邊的秦坤,是林夕市最大鹽商的長子長孫長孫,未來的繼承人,聲名顯赫。


    他們的身份,不認識該認識的人,將隨時碰壁,寸步難行。


    李勇徹底敗給自己最好的兄弟。


    最愚蠢的兄弟!


    他長歎一口氣,指著兩人中間的高個子男人:“我說的是那個,金發碧眼的那個。”


    劉斌先是一怔,然後捂住嘴嗤嗤嗤的笑:“歪果人?”


    “燒糊塗了?打小到現在,你就沒出過林夕市,還認識歪果人?你能認出林夕市一半的大官就算能耐了。”他側身抬手,摸摸李勇腦門,然後彈了兩下。


    鮮明的疼痛感,在李勇腦袋上蔓延。


    他搖了兩下頭,似乎在澄清自己記憶:“記錯了?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分明覺得自己沒看錯,又無力反駁劉斌的話。


    的確,他的記性時好時壞,沒準,看心情。


    “行了,進去吧。”人群後麵再沒什麽更顯赫的人物,劉斌決定不在外麵受罪了。


    姚正和胡風同樣看見再沒出頭露麵的機會,也鑽進場子,找了一個地方準備觀看演出。


    這一晚,盛裝的燕雙飛按照左煌哲事先傳授她的路子,把後世的走台、朗誦、歌舞集於一身,利用演出、故事、燈光的綜合效應,在波光粼粼的水麵,用燈光照射出來的效果,在每逢激動人心的時刻展示螺殼王的作品。


    內涵深刻。


    工藝精美。


    栩栩如生。


    寓意美好。


    “各位女士,大家知道我們有一個自己的節日,國際三八婦女節吧,今天雖然距離三八已經很久了,但是在這裏,我提議為今天到場的各位美麗賢惠的女士們補辦一個我們自己的節日,今天到場的各位姐妹都是倡導新生活的女性,我代表螺殼王宣布,給予所有女士出麵購買的作品八折優惠。”燕雙飛手托一個從蓮花中展翅欲飛的天鵝的造型的作品,站在海水和沙灘結合部。


    “這件《一飛衝天》,我受螺殼王委托,贈與今天到場的吳市長夫人。”燕雙飛說完,雙手捧著這件作品走到坐在第一排中間位置的吳天壽夫人麵前。


    從職務上說,吳天壽目前的地位僅此江口,把一飛衝天送給吳夫人,誰也挑不出毛病。


    “給我的?太感謝了,燕小姐,我很喜歡你。”吳夫人一手接過天鵝,一手摟住燕雙飛的脖子,做出擁抱姿勢。


    跟著莫總編來的記者立刻舉起照相機,拍下這一幕。


    在他們眼裏,和三八掛上邊的新聞,比單純一場拍賣更有宣傳意義。


    燕雙飛的這個舉動,立刻激起在場所有女士的興奮和狂喜。


    女士出麵,又有麵子又有優惠,那些跟著丈夫來的女士個個衝著身邊的男人使眼色,唯恐自己落後,以後在林夕市的上流圈子裏麵混不下去。


    帶著女人的男人們心裏罵著,倒黴的餿點子,誰出的,真特麽害人。


    他們臉上笑著,嘴上答應著。


    女人的麵子就是他們的麵子。


    所有男人紛紛出錢,替自己的老婆、二姨太、三姨太、n姨太掙麵子。


    不出半小時,螺殼王的作品銷售一空,追問下次作品什麽時候出售的女人們圍住螺殼王,嘰嘰喳喳,熱鬧非凡。


    整場秀,左煌哲陪同在江口身邊,那副巴結恭維的樣子被周圍很多人看在眼裏。


    有人嫉妒,有人羨慕,有人暗罵。


    “左大隊長,你的腦袋,大大的厲害。”站在江口身邊的男人,江口嘴裏的商人伸出食指,敲著自己的太陽穴。


    “謝謝先生,希望能為您效力。”左煌哲又鞠了一躬。


    當他站直之後,直視那個商人,輕而易舉從他身上看出了破綻。


    他的眉毛之上,有一圈淺顯的,但可以看見的勒痕。


    那是常年佩帶帽子留下的痕跡。


    他的腰杆筆直,雙肩略向後沉,雙腿並攏,站在那裏很有氣勢。


    那是一個受過專門訓練的人的站姿。


    他指向太陽穴的食指指根的虎口,帶著繭子。


    這裏生成繭子的條件之一是經常拿槍或戰刀留下的。


    綜合以上三點,左煌哲判斷這個商人,是一個軍人。


    江口的軍銜是中佐,能他恭敬有加的至少是比他軍銜高的人。


    “請問先生貴姓?”左煌哲笑著問。


    “羽柴君。”江口在一邊介紹。


    “羽柴先生是馬上返迴林夕市還是在這裏住幾天?如果在這裏住幾天的話,我來安排。”左煌哲在江口麵前表現自己的殷勤。


    “我馬上迴去,城內有一個客戶需要見麵,兩天之後我再來。”羽柴今天已經大致看完崔家壩碼頭的地形地勢,下一步,他要和駐紮在林夕市的海軍艦隊艦長見麵,商量打撈沉船事宜。


    “嗨,那卑職再次恭候羽柴先生的光臨。”左煌哲這一問,大致弄清了羽柴的行程。


    兩天的時間對他來說,足夠了。


    送走江口和羽柴,左煌哲看見劉斌、李勇、姚正和胡風都沒走,還在外麵等著他。


    這四個家夥,因為今晚秀的成功,都在等著自己發話,看看給他們的是什麽樣的獎賞。


    左煌哲有搪塞他們的辦法。


    “各位,你們剛才都看到、聽到了,兩天之後羽柴先生還要來這裏,江口中佐親自陪同,大家辛苦點,再堅持幾天,等把江口中佐和羽柴先生的事情辦好,我請大家到林夕市內最大的酒店好好喝一頓,到時候咱們細細的談。”


    劉李姚胡四人聽到細細的談四個字後,全都咧著大嘴痛快的笑。


    其中的深意,他們懂。


    “大隊長,這些東西,我明天叫人來拆掉。”劉斌指著人去棚空的場地問。


    他按左煌哲的要求,用幕布圍起長二百米、寬二百米的一塊正方形的場地,除了海水裏麵沒有幕布,外麵的三個方向全都幕布圍住,站在外麵什麽也看見。


    “不用,你們都忙吧,我明天要帶著手下人在此做法,你們參與,唯恐對你們和家人的身體不好,那些東西先放那裏吧。”


    左煌哲的身份和能耐每個人都知道,念咒做法的事,不管是虎鯨幫還是其他幫,經常幹,不足為奇。


    “大隊長,那個叫羽柴的人再來,我們用不用準備點什麽?撈點螃蟹海龜之類的東西給他做著吃?”胡風主動問。


    “等他來了再說,萬一他點名說喜歡吃鯨魚肉,老弟你到哪裏去撈?”左煌哲開著玩笑迴答。


    “鯨魚,對,就是鯨魚!”李勇突然間插話,興奮的拍著劉斌的肩膀。


    “什麽鯨魚?胡鬧。”姚正一本正經訓斥。


    那玩意,誰敢撈“千萬別沒事找事。”


    “老劉,我想起來了,跟著尤劭謙來的那個歪果人就是我說的在船上見到的那個歪果人,船上放著鯨魚皮、鯨魚油的那次,就是他,幹過走私的那個。”


    左煌哲在現場也看見尤劭謙陪著的那個歪果人,因為尤劭謙弄砸了漁場槍支買賣那件事,他至今在各種場合一直躲著江口,而江口因為陪同羽柴,也沒跟尤劭謙打招唿。


    尤家門口情報箱裏參加兩個字浮現在左煌哲的腦海裏。


    這個金發碧眼的歪果人就是落款k的人,他是凱特,尤氏設備的投資人。


    這樣說來,他的身份就不是單純的商人那麽簡單了,還有走私犯和情報販子。


    “行了,各位,迴去吧,兩天後再見。”左煌哲攆人。


    “是是是,我們走了,需要什麽告訴我們。”親眼看見左煌哲又被江口和羽柴表揚,幾個人爭先恐後獻殷勤。


    “我做法這兩天,讓兄弟們守著點,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放心放心,我們把這一片圍住,一隻鳥也不讓它飛進來。”


    第二天,從清晨開始,幕布圍著的空地上一會冒出一股黑煙,從外麵可以聽見咿咿呀呀的請仙降神、驅鬼逐魔的敲擊、念唱聲。


    這片海域深入海岸之內,呈現被半圓包圍之勢。


    半圓外麵的入口,左煌哲安排虎鯨幫船隻把守,嚴禁其他任何船隻進入。


    當他的法事時間中間間斷時,海灘上隻剩一片灰燼,什麽也看不出來。


    程小龍帶著手下十個人站在幕布之內。


    “程政委,請你們準備好兩條小船,我隨時需要使用。”左煌哲喬裝神漢模樣,站在他們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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