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前些天,王成才帶迴一個滿身是傷,半死不活的流乞。但為什麽把他帶迴來,恐怕除了王家三兄弟沒幾個人知道……”


    方雲光臉上冷意更勝,轉過身,不再看著臉色逐漸難看的包不平,對著一眾少年道。


    說著,方雲光扭頭冷笑問包不平,“我們的首席大人,你敢讓我當著大家的麵讓我說出來嗎?”


    包不平眼角一跳,“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如果你現在不急的話,盡管說好了。”


    “急?”方雲光嘿嘿一笑,不屑地瞥了眼包不平,對著一眾少年道,“這件事實東河村做的無疑,但請大家想想,東河村與我們村雖然說奪果戰上關係不好,但已經不好到需要用放火擄人,甚至蠢到傷害我們村子少年這種損人不利己招數的地步嗎?”


    “這倒是,我們東縣的,不至於啊……”


    “我們兩個村子哪怕是世仇,也不過是打架鬥毆,哪裏來這麽大的仇恨……”


    “劉明山那人沒這麽陰損,肯定不會是他幹的……”


    ……


    方雲光的話一問出,一眾少年立時小聲議論起來。方雲光收揚起,往下按按,道:“我來告訴大家答案,是那個流乞在其中做的手腳。也就是他所說的,報答我們首席大人的恩德。不過,首席大人,你確定要我實話實說?”


    王天成想要阻止,包不平攔住他,冷冷吐出一個字,“說。”


    方雲光給了包不平一個大大的嘲諷眼神,轉頭麵向一眾少年,深深吸了口氣,大聲道:“那個流乞,原本是我們村的,是我們的首席大人——包不平派他去東河村打探這次奪果戰劉明山演練兵陣的消息。


    結果這個流乞被東河村的人抓住了,受盡折磨都沒把我們南河村交代出來,最後被東河村的首席包不平給吊在村口的樹上整整一夜——他傷的有多重,想必見過的人都心知肚明,我也不想多說什麽。


    那時候,我們的首席大人的兄弟王成才就在東河村。


    那個流乞被東河村的人折磨的時候,我們的首席大人沒過問一句,反而在劉明山家享受他們的招待。


    離開東河村的時候,眼見那個流乞被吊在樹上,我們首席大人的兄弟王成才仍然視而不見,更親口對送他的劉明山說,那個流乞被抓住,不過是浪費我們南河村一點糧食,沒興趣帶他迴村,要殺要剮隨便劉明山處置……”


    “王大哥不是把他帶迴來了?”一個少年問。


    方雲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是的,我們首席大人的兄弟王成才最終還是把那個流乞個帶迴來了。不過,那是逼不得已的。


    這幾天,我們又操練了一個王成才演練過的舊兵陣,大家都不奇怪嗎?”


    又是一陣議論紛紛,方雲光心裏冷笑,人心已經徹底被他攪亂了,包不平兩年來樹立的威信也已經動搖,是時候做出最後一擊了,“我來告訴大家,是因為我們首席大人的兄弟王成才被劉明山提醒,知道在處置那個流乞上,無義無仁,冷血至極,傳揚出去會壞他的名聲。為了讓劉明山不外傳這句話,他答應劉明山在這次奪果戰上進行適當的放水,用王成才當首席時在奪果戰上用過的兵陣來與東河村比試……”


    方雲光頓了頓,肅身問:“若是有朝一日上了戰場,誰敢在他手下當兵?不怕笑話的說,我膽子雖然不算小,但也沒那種膽量在這種上官手下當兵,你們誰敢?”


    一瞬間,還在小聲議論的少年們立時失了聲音,俱都沉默下來。


    方雲光換了口氣,給一眾少年一些消化時間後,繼續道:“我們的首席大人與劉明山說怎麽處置那個流乞的時候,那個流乞還是清醒的,一字一句都記了下來,所以,他才會說,做的一切是為了報答我們首席大人一家人的恩德。


    本來,他說這些的時候,我是不信的,我不相信我們南河村的首席品德如此惡劣。但是剛才,我們的首席大人下命令的時候,我才明白,或許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去盤雲穀接人,說是去接人,但會發生什麽鬼才知道。那裏的地形大家都知道,如果東河村的人全都埋伏在哪裏,再做點手腳,我們就這點人過去,根本沒有任何把人給接迴來的希望,去那裏被人一網打盡還差不多,這一點我都看的出來,我可不信你會想不到?


    說這麽多,我就想問一句,首席大人,就這麽想我們南河村輸麽!”


    話音剛落,所有少年的目光都落在包不平身上,沒有人再吭一聲,即使不遠處撲火的大人們發出各種嘈雜的聲音,但傳到銅鉦這邊的時候,仿佛被什麽吸收,被一眾少年占據的四王,安靜如死。


    包不平被在身後的雙手糾結扭曲在一起,額間隱約可見點點冷汗,他沒有說話,也說不出話。他不想承認,但包不平心裏明白的很,這一次去,就中了東河村的詭計。


    但要是不去,那他的名聲就更完蛋了。


    東河村借方雲光來傳話,包不平猜到了,但包不平沒想到,方雲光會這麽犀利地往他心髒捅這麽狠的一刀。


    包不平敢拿性命賭,東河村布局隻是趙開把事情通過那個流乞簡單的告訴方雲光,而方雲光剛才的長篇大論絕對是方雲光發揮出來的。


    想到以前方雲光魯莽近乎蠢的表現,再想想如今方雲光一係列犀利如匕首的話,包不平知道,他被方雲光的表現給欺騙了。


    嗬嗬,都夠坐上首席的,能有幾個蠢的。


    若沒有方雲光這一刀,哪怕東河村做的再過,他包不平都有信心不會輸。


    但現在,已經晚了。無論如何,這一次,他都輸了。


    單獨一個東河村贏不了他,但加上他南河村的前首席,少村長身份的方雲光,他敗的一塌糊塗,計策上,他已經好無還手之力了。


    但是,真以為這樣就能贏我?包不平心中冷笑。


    “王天成確實說過那個流乞任由劉明山處置的話,但是……”包不平終於開口解釋,“方雲光你弄錯了一件事。流乞隻所以被稱為流乞,是因為他們沒有戶籍,走到哪乞討到哪裏。


    那個流乞不是我們村的人,我用三個窩窩換的他去東河村打探消息,隻是簡單的交易而已。你明白交易是什麽意思嗎?


    記住,他不是我的人,他與你們完全不同。你們是我的人,無論是誰動了你們,都要先問過我才行。我包不平平時行事大家也都看在眼裏,可有過對不起大家的事,或是說過話不算的?


    奪果戰的事,那個流乞也沒瞎說。這沒什麽不好承認的,表哥王成才當時說的話太過無情,畢竟他是我派出去的,哪怕他不是我的人,如果可以,能帶迴來也要帶迴來。所以劉明山那他要挾表哥王成才,要表哥答應他在奪果戰比試的時候做出讓步,他同意了。


    因為他相信,即使是用以前用過的兵陣,劉明山也贏不了我們。捫心自問,你們誰沒有說錯話做錯事的時候,因為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就可以論斷一個人的秉性,哪怕他已經改過了?”


    包不平頓了頓,一眾少年被包不平說的滿臉通紅,其中一個少年更是高聲道:“首席,是俺想錯了。俺不會說話,腦子也笨,經常氣得俺爹拿棍子揍俺,可是誰敢說俺不孝,俺不答應,俺爹也不會答應……”


    “不錯……”包不平底氣為之一壯,“有誰敢說,沒在家裏與頂撞過爹娘,因為做錯事說錯話讓爹娘傷心過,難倒就可以因此說他秉性裏不孝順,哪怕他從此立時改了,他也是不孝之子?”


    說的這裏,包不平掃視一眾少年,見者立時地下了頭,都是十二歲以下的男孩,又因為以後要入伍,平時修煉軍中的功法戰技,多少有點暴躁脾氣,有幾個不是讓家裏操心的?


    包不平目光最終定格在方雲光身上,“方雲光,你是這樣覺得的嗎,否則為什麽憑我說錯但立即改正的一句話,就這麽定下我的秉性?”


    方雲光底氣不足道:“我隻是就事論事,何嚐說過你秉性如何了?”


    包不平嘴角掛起一抹冷意,道:“好,那我們隻就事論事。我們村憑什麽比其他村子強,每次奪果戰各村比試次次我們第一?”


    方雲光頗有些酸氣地迴道:“當然是因為我們的首席大人練兵有方,兵陣指揮更是無人能敵。”


    包不平冷哼一聲,道:“你錯了,是因為表哥王成才打下的大好基礎,每次奪果戰,我們村次次第一,奪得的強身果是其他村子的兩倍還多,有了比別的村子兩倍還多的強身果,加上大家的努力修煉,才使得我們村的實力淩駕於其他五個村子之上。


    強身果,我包不平何嚐多吃過一個?你方雲光次次針對我,分配強身果的時候,我包不平給你的份數什麽時候配不上你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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