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山背著大包,帶著鄭玲,一路朝著天池西北方向行去。


    “玲兒,你也太孟浪了,怎麽突然開口邀請他們一同前行?”孟山一邊走,一邊朝自己妻子問道,雖然語氣裏帶著責備的成分,但是語氣並不重,“師父常說,在外行走,要多多提防。”


    鄭玲搖搖頭,道:“山哥,這一次來天山,危險實在太大,咱們兩個人又是偷偷跑出來,沒有外援,萬一遇到壞人,咱們兩個就危險了,剛才那葉浩然和王雨詩,實力都很強,而且那兩個人心地良善,咱們四個人若是聯手,想必能夠安全很多。”


    孟山聽到妻子這樣說,也沒法反駁。因為他也覺得葉浩然和王雨詩很不錯的樣子。


    鄭玲搖了搖頭,道:“可惜,他們二人似乎也有些手段,很有自信能夠找到靈草。”


    孟山大步往前走去,道:“好了,咱們先登峰吧,皓然花皇至少也生長在海拔四千米之上的冰川中,咱們盡快趕路。”


    ……


    葉浩然和王雨詩則來到天池邊,天池邊倒映著博格達峰大雪山,異常壯觀。


    “你以後不能再胡說了,”王雨詩走在葉浩然身邊,“誰……在和你度蜜月阿。”


    葉浩然嘿嘿一笑,道:“咱們也趕路吧,隻是,你說這靈草園,具體會在什麽地方,這裏一共有三個主峰,咱們所在的是博格達峰,此外還有天山中最高的托木爾峰以及汗騰格裏峰,毫無疑問,靈草園必定是在這三座山峰之上,隻是具體哪一個,倒是有些困難了。”


    王雨詩穿著棉質的運動服,包裹出誘人的曲線,她背著雙手,想了想,道:“按常理來說,應該是在這博格達峰之上,不過這個山峰成名已久,想必往來的登山愛好者、探險者很多,怕就怕他們的到來,已經破壞了靈草的生長環境。而另外兩座山峰,平素人跡罕至,或許幾率更大一些。”


    葉浩然聽了王雨詩的分析,拍了拍腦袋,道:“到前麵問一下牧民吧,他們或許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這時正好一隊遊客,排著隊舉著小紅旗經過,葉浩然上前,朝著那導遊走去,導遊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長得黑乎乎的,大眼睛中泛著藍光,或許是迴族人。


    “你好,導遊妹妹,請問去登山,從哪裏走?”葉浩然直接開口問道。


    導遊看了眼葉浩然,“你應該沒我大呢吧,我可是快三十了。”


    葉浩然笑起來,“你長得可真年輕,叫妹妹也不吃虧。”


    “喲,你可真會說話,從這裏一直往西,那裏有一片山麓,裏麵有半定居的牧民,找到他們之後,需要借他們白勺馬匹,沿著大陰溝一路往上,就行了。”導遊伶牙俐齒,三兩句話就解釋清楚了。


    葉浩然拱手道謝,然後朝著王雨詩揮了揮手,兩個人順著導遊所指的方向,一路行去。


    “還導遊妹妹?看來你挺聰明啊,都懂得哄女孩子了,”王雨詩麵無表情的說道。


    葉浩然歎了一口氣,“可惜用在你身上不頂用,若是你能一笑,那可當真是羞愧這漫山遍野的紅杜鵑了。”


    “別貧了,好了,咱們快點幹路吧。”王雨詩道。


    走了大半天,前方出現了一片蒼茫的麓山牧場,很難想象,在半山腰處,競然會有如此闊大的牧場,抬頭看去,頭頂不遠處,便是變幻莫測的雲朵,雲彩下,天邊處,成群的牛羊在徜徉休息。由於高山的作用,這裏的氣候竟然很是溫暖。


    “總算到地方了,”王雨詩歎了口氣。


    遠處,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三兒小心!”遠處傳來老人的關切叫聲。


    葉浩然朝那邊看去,隻見五六匹馬正極速往自己來時的方向奔跑,而最前方那匹馬,可能是因為跑的太急了,競然前蹄一屈,倒在了地上。馬背上的大漢一個不防,由於慣性,整個人朝前飛去。


    後麵幾個牧馬人慌忙拉韁繩。


    葉浩然和王雨詩看了一眼,王雨詩點了點頭,葉浩然把身上的登山包放了下來,穿著運動鞋,便朝著墜馬的方向跑去。


    相距並不遠,一百多米的距離,對葉浩然來說,轉瞬及至。


    “別管我,阿爹,你們快帶可可去……”那墜馬的大漢摔折了腿,躺在地上,朝著後麵一個老牧民喊道。


    後麵幾匹馬已經停了下來,其中一匹棗紅色大馬上,載著一個老人,老人身前帶著一個孩子。


    葉浩然本來想上前去看一看那摔倒在地上的大漢的傷情,不過當他的視線落在了棗紅色大馬之之上時,愣了一下,隻見坐在棗紅色大馬上的那個孩子,已經臉色發青,全身出現紫紺。


    “不好,這孩子需要急救,”葉浩然一眼就看出了那個孩子的危急,他隱隱明白,看來這幾個人之所以這麽趕路,就是要把孩子送往天池附近的醫院去的。


    老人臉色露出焦急的神色,他一抖韁繩,準備繼續趕路,葉浩然已經飛奔過來,道:“老人家,這孩子很危險,我是個醫生,快點讓我看看。”


    那老人本就六神無主之中,聽到葉浩然這麽說,他眼睛猛地大睜,跳下馬來,道:“你是醫生?太好了,你快看看這孩子怎麽辦?”


    老人的普通話說得還不錯。


    葉浩然一伸手,把紅棗馬背上的孩子抱了下來,迅速看了一下,孩子臉色發青,嘴唇發紫,唿吸困難而粗重,眼珠外凸,情況已經十分危急了。


    葉浩然把孩子平放在地上,伸手捏開了孩子的嘴,對著陽光查看了一下,隻見孩子的嗓子處白乎乎一片。


    “是白喉,”葉浩然一臉的嚴肅,“有針嗎?刀子也成。”


    孩子大約三歲多,此刻隻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臉的淚痕。


    “刀子……有,有,”老人摸了摸腰間,然後一步跨到棗紅色的大馬身旁,從馬脖子處摸出來一把一尺多長的彎曲的藏刀。


    葉浩然接過藏刀,刀尖對準孩子的脖子後方的大椎穴,就刺了下去。


    “你幹什麽!”老頭嚇了一跳,人的脖子可是中樞神經係統所在,怎麽能用藏刀刺?


    葉浩然卻是沒多說,刀劍稍稍刺進去之後,便拔了出來,接著葉浩然用手一捏,紫色的血液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把淤血擠掉能暫緩一些,”葉浩然一邊說著,一邊把孩子反過身來,拍了拍他的胸口。


    白喉病在華夏國已幾乎滅絕了,因為在孩子很小的時候,就會注射疫苗,這麽多年過去,這種病已和天花一樣,幾乎絕跡。葉浩然倒是沒想到,在這裏會見到孩子身患白喉。白喉算不上什麽危重病,但是急性發作的時候,卻是很嚴重,因為白喉棒狀杆菌會在咽喉處大量繁殖,形成白色包膜,包膜脫落,很有可能阻塞唿吸道,造成窒息而死。


    果然,在脖子後麵的大椎穴放過血後,孩子的唿吸通暢多了,他那發青的臉色也開始恢複紅潤。


    一直緊張的老牧民也鬆了一口氣,“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上,隻是大口的喘著氣,感激的話都說不出來。


    葉浩然把孩子放平,在孩子的胸口處按壓了幾下,道:“孩子暫時沒什麽危險了,不過這裏既沒有銀針,也沒有草藥,一時間我也沒辦法。”


    這時那位摔倒在地的大漢已經蹦跳著走了過來,他的腿腫起了一大塊。


    “可可怎麽樣了?恩人,可可沒事吧?”那大漢一下子坐在了葉浩然身邊,焦急的問道。


    “暫時沒什麽危險了,”葉浩然看了眼大漢的腿,道:“你的腳踝脫落了,我來給你複位。”


    大漢聽到自己的兒子沒什麽危險,咧嘴笑了起來,他把腳慢慢的伸到葉浩然身邊,葉浩然也沒細看,雙手在大漢的腳踝處一擰一按,隻聽“哢擦”一聲,腳踝已經複位完畢。


    “好了,暫時不要劇烈活動,休息幾天就痊愈了,”葉浩然道,“這孩子需要治療,你們這是要趕往醫院嗎?”


    大漢點著頭,“今天早上可可有些發熱,當時我們沒怎麽在意,給孩子喝了些熱水,又擠了碗馬奶,可是下午的時候,孩子突然就沒法唿吸了,當時我們去我們村落的衛生室,衛生室的醫生不在,說是迴關內了,所以我們就趕忙帶著孩子,準備去天池那邊的醫院。”


    漢子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葉浩然點點頭,道:“這種病發作起來很急,不過現在沒什麽危險了,你們衛生室裏有藥物嗎?”


    “有,不過醫生不在,”大漢道。


    葉浩然道:“那迴去吧,帶我去衛生室,實在不行給我找幾根繡花針也成,這種病啊,扛過去就好了。”


    大漢聽了,拉著葉浩然的手,不斷的說著感激的話,老人則擦著臉上的淚,感覺葉浩然就是天山雪神送來的使者。


    葉浩然朝著王雨詩招了招手,一行人掉頭往老人的村落行去。王雨詩轉頭偷偷的打量著葉浩然,她突然發現,自己遇到的這個男人,還是很靠譜的,而且他也足夠的有愛心。一行人在這裏走著,王雨詩突然有種遊覽風景的感覺,這個地方,還真是度蜜月的好去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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