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人們擠破頭想要往上爬的年代,腹黑、不擇手段,甚至可以罔顧自己的愛情、親情,所謂的衷心真的是不堪一擊的東西。這個世界,本就無所謂衷不衷心,用葉謙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衷心,隻不過是背叛的籌碼不夠而已。


    就如同女人的愛情,都說用錢買不到,可是,一萬不行,十萬、百萬、千萬呢?隻怕也未必,沒有人能夠在一堆一堆的鈔票砸下來的時候還能夠寵辱不驚的自作清高。無所謂什麽道德的製高點,不過是人性的柔弱而已。


    的確,陳青牛對王豐來說有著知遇之恩,如果不是陳青牛的提拔,他或許還在當初的那個小啤酒廠裏做著不鹹不淡的辦公室主任。說的好聽是主任,但是也就相當於替老板跑腿的跟班,定餐、安排車駕,甚至是潛規則某某某,都需要他們出馬。對陳青牛,王豐的內心是充滿著感激的,然而,這年頭感激不能當飯吃,自己這一大家子還需要自己養活,如果自己倒下了,那麽麵對自己的將是很殘酷的下半生。


    一個人,從底層爬到了上麵,或許會覺得是自己的能力所致,理所當然的享受成果。可是如果從高層再次的跌落下來,那種巨大的差異足以擊潰一個人的內心。如今的形勢,已經是完全一邊倒的形勢,王豐也打聽過,陳青牛隻怕是沒有辦法再脫身,麵對王慶生的一次又一次逼迫,王豐不得不為自己的未來考慮。


    更何況,王慶生開出的條件非常的誘惑,以後自己還將會是陳氏企業的總經理。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自己還沒有任何的丟失,又一次成功的攀附到可以依靠的強人。至於陳家母女的境況,他也隻能抱以同情。


    如今,狗似乎成為了一種貴族的象征,什麽蘇牧、德牧、杜賓、大白熊,似乎你如果養著一隻土狗就仿佛自己低別人一個等級似的。可笑,人的等級,竟然需要以狗做判斷。王豐牽著自己的藏獒,在外麵溜了一圈迴來,自得意滿的撫摸著藏獒的毛發。他喜歡這種狗,有血性,比狼更要厲害。


    這時,一個年輕男子叼著一根煙緩慢的走進了他的別墅,身上沒有那趾高氣揚的架勢,也沒有淩厲如刀的殺氣,一切都似乎顯得那麽的平靜。然而,卻仿佛是一座高山般矗立在自己的麵前,隨著那一步步走來的腳步聲,王豐的心裏竟然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


    “你是誰?”王豐警惕的說道。


    年輕男子緩緩的蹲下身子,藏獒齜牙咧嘴的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喉嚨裏發出陣陣低沉的吼聲,仿佛隻要王豐一鬆開韁繩,它便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然而,年輕男子卻是微笑著伸出手去,那渾然天成的舉手投足間,仿佛有種睥睨天下的氣勢。王豐發現自己的藏獒竟然害怕的退後,眼神之中仿佛有著意識到危險的恐懼,渾身忍不住的顫抖。這一刻,向來兇悍的藏獒,就乖巧的如同一隻貓咪。


    年輕男子緩緩的輕撫著藏獒的毛發,說道:“我叫葉謙,謙虛的謙。”


    王豐微微一愣,說道:“你就是陳思思的男朋友?你來做什麽?”


    “有人逼的我女人走投無路,有些人卻又在背後落井下石,你說?我該做什麽?”葉謙淡淡的說道。


    “陳青牛垮台了,我不得不為自己考慮,這是人之常情。你要想對付,那也應該衝著王慶生去,跟我麵前耍威風,似乎沒那個必要。”王豐既然清楚了葉謙是誰,自然也就沒有那麽擔心了,一個一無所有的學生,他會在乎?在陳青牛和王慶生的麵前,他可以像一條狗一樣的,但是不代表他沒有趾高氣揚的時候,在葉謙的麵前,王豐自然不能輸了自己的氣勢。


    葉謙淡淡的笑著,說道:“我不管到底是誰對付誰,你這種落井下石逼迫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就有失男人的魄力。攘外必先安內,王慶生那邊我會去找他,不過要先解決了你。”


    王豐莫名的感覺到一種恐懼,不自覺的退後一步,看著葉謙,顫巍巍的說道:“你……你想幹什麽?難道還敢殺了我?”


    葉謙微微的笑了笑,說道:“你還真別刺激我,你以為你的命很值錢嗎?”話音一落,葉謙的臉色陡然間一凝,一拳轟然的砸向藏獒。一隻號稱可以和老虎對搏的藏獒,麵對葉謙的時候竟然是如此的毫無還手之力,那強大的力度直接將藏獒的身體打的飛了起來,巨大的力道迫使的王豐不得不放開自己手中的韁繩,藏獒的身體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搐著,顯然是活不長了。


    這一幕,完全的震住了王豐,站在一旁,渾身顫抖著一言不發,驚恐的看著葉謙。這個年輕的身上,剛才斂去的鋒芒頓時的迸射出來,他感覺到一種氣息,死亡的氣息。他很想逃走,可是自己的雙腳卻仿佛被釘在了地上,根本抬不起腳步。這就是氣勢,麵對葉謙強大的氣勢壓製之下,王豐完全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我最討厭的就是連主人都咬的狗。放心,我不殺你,捏死你跟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麽兩樣,好好的給我管理好公司,等陳青牛出來,你由他處置。我告訴你,你別想著要逃,無論你逃到哪裏,我都有本事把你給挖出來。”葉謙說道,“不信你可以試試。”


    王豐害怕了,那種發自心底的恐懼,讓他根本沒有辦法遏製。麵對葉謙龐大的氣勢壓力之下,他竟然真的不敢有任何逃跑的想法,這樣一個狂妄自信兇殘的年輕人,不禁讓他想起了陳青牛年輕的時候,不也是一樣嗎?似乎,每一個梟雄的身上,都有著一點相同的氣質,那就是氣吞山河的自信,指點江山的豪邁,殺人無形的兇狠。


    有些話,說的太透徹反而不好,葉謙相信王豐是一個聰明人,他知道是非輕重。就算是他要反抗,那也會等到葉謙和王慶生真正的較量過後,他一個小人物,此時真的無力。


    葉謙沒有對王豐下死手,因為沒有那個必要,說到底,王豐不過隻是一個小嘍囉而已,殺了他,完全改變不了任何的形勢。葉謙隻是想震懾住他,在陳青牛在看守所的這段時間,能夠乖乖的守好陳氏企業。至於如何的處置他,葉謙想陳青牛自然會有決斷,這是他的人,理應交給他處置。


    可以放過王豐,不代表就可以放過王慶生。說一千道一萬,王慶生才是罪魁禍首。葉謙本不想插手,如果王慶生老老實實的繼續做自己的一方霸主,葉謙不會去管他,可是,看到陳思思被他逼迫的走投無路,那種無奈的失落感,讓他痛心不已。


    在來之前,葉謙就看過有關陳青牛的檔案,當知道他的身份的時候,葉謙就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完完全全的擔當起一個保鏢的職責。不要個殺人執照,做起事情來將會十分的不方便,葉謙也知道這張殺人執照或許那些中央的老頭子不放在眼裏,隨時可以忽視曾經給過葉謙,但是對於西京這塊小地方的人而已,葉謙卻清楚的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麽。


    離開王豐的別墅,葉謙招了一輛的士,直接奔赴藍天會所。一路上,司機不停的說著西京市的局勢,雖然有些門外漢的味道,不過陳青牛的忽然垮台,的確讓不少人多了一份茶餘飯後的談資。


    葉謙隻是淡淡的聽著,沒有過多的發言,民眾的好奇心由來已久。即使和他們八竿子也打不著的事情,他們也能說的津津有味,甚至,極盡誇張。仿佛隻有這樣,才能顯示出自己在社會上有多廣的人脈。


    “我表姑的女兒的侄兒在王慶生的手下做事,他說這次陳青牛肯定是栽了,王慶生是下了狠心要收拾他了啊。哎,陳青牛可是咱西京市響當當的一哥啊,竟然說倒就倒,世事難料啊。”司機眼神裏充滿了一種羨慕的神色,無論陳青牛現在是什麽樣,誰都無法抹去他當年的耀眼光芒,一個男人一生有那麽一次,也足夠了。


    葉謙微笑不語,車子很快的在藍天會所的門口停了下來。這是西京市唯一一家頂級會所,雖然比不了當年的紅樓和天上人間,但是在西京市卻絕對稱得上是一朵奇葩,一枝獨秀。這是王慶生旗下的一個產業!


    車子停下,葉謙緩緩的打開車門,微微的笑了一下,說道:“你還是讓你的那個親戚盡快的另找工作,因為王慶生活不過今晚。”說完,葉謙邁出門去,徑直的朝會所內走去。


    看著葉謙離開的背影,司機不由微微的一愣,竟然不敢有絲毫的懷疑葉謙說的話,心下不由的一陣哆嗦,慌忙的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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