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的迴答,是否更加確信,她不過為了諷刺他,然後成功見到他的失態,他做了什麽,招來她這麽對他?

    她懷孕,找誰來負責,想嫁人,隨她去,有沒有,又何苦告訴他?

    總覺得像個圈套,韓彧隻覺得被耍了,顏麵無存,連心都被徹底紮了一刀。

    就連分手,都沒叫他難過到這個地步。

    他甚至問不出其他的話,多可笑,他的傷心和怒意還沒有平息,她又來這樣一出:“算了……隨你吧。”

    他終於啞口無言。

    因為她一直在電話的另一端,不知用什麽表情,反正平靜的該死,還帶著一點點冷靜的謙卑:“對不起,我隨便說說的,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從來都這麽無聊。”

    “不可理喻!”他終於受夠了她這樣的結論,不願讓自己再可笑的憤怒下去,算算時間,找出一句狠話來攻擊她:“就算你真的有了我的孩子,我勸你也拿掉,況且,那也不可能,你最好隻是在開玩笑。你還有其他事嗎?”

    電話那端沉寂下來。

    韓彧也在疑惑,自己怎麽還未掛斷這通電話。

    其實,他信與不信又能怎樣。

    他們結束了。

    早就發生過的事。

    五年的情分,到如今,全都一文不值。

    不管怎樣,她企圖他給她些希望,才是幻想的太過奢侈。

    他們都曾經說愛她,在這樣的時刻,卻全都撒手了。

    對於韓彧的攻擊,林琳顯得麻木。

    終於沒有再去忍耐自己的眼淚,反正他聽不到的,聽到也不會有什麽,一直都是她在奢求他愛他,他從來都比她高傲,在厭倦時總那麽會說話,挑著她的痛處戳的她不死不休。

    她終於看清。

    林琳終於決定結束對話,“沒有了,掛了吧,對不起。”

    韓彧終於後知後覺的聽出她的哽咽,才發現她並沒有太得意。

    有些許的疑慮滋生出來,他承認,自己被她折騰的不能冷靜思考。

    “是不是真的懷孕了?”他縱然給她機會坦白,也是冷嗖嗖:“你好好跟我講,別任性。”

    “不!沒有!”她哽咽著,亦絲毫沒有猶豫:“有也不是你的!”

    她不能委屈,決不能。

    “你好好跟我說!”他又被挑起怒火,下了最後通牒:“如果是的話你就立刻來a市,我們見麵。我會想辦法負責!”

    他說得夠好聽了,想辦法負責,他真的退讓了,盡管仍是強硬的,像在侮辱她。

    求著他一樣。

    “假的!”她仍在抽泣,明明在哭,卻把話說得又狠又硬。

    “你……”韓彧氣結,幾乎是咆哮著告訴林琳:“算了!你愛怎樣就怎樣!”

    電話另一端隻剩下沉默。

    他隻能分辨出她所處的環境是嘈雜的,也聽得到她低低的啜泣,他知道她哭起來從來不是這個樣子,卻不願去費心多加揣測她為什麽非要壓抑著聲音。

    他受傷了,不可避免的攻擊她。

    不是有也不是他的麽?

    那來告訴他做什麽?

    他甚至有些惡毒地想,反正,承擔後果的也不是他。

    他不愛她了,在這一瞬間,他真的這麽認為。

    竭力冷靜的祛除煩躁,韓彧冷冷的問:“你還有話要說嗎?”不明白自己怎麽堅持到現在,還沒有摔電話。

    她卻仍是久久的沉默。

    仿佛已經不願再應對他多艱難才肯給她的些微機會,也許她也疲憊了。

    拒絕解釋,她也做的不完美。

    韓彧焦頭爛額的想著自己是否已經需要摔掉她的電話。

    她的聲音卻趕在他掛電話之前清冷的經過電波傳來,“……韓彧,我不是非你不可的。玩笑而已,你不用這麽大發雷霆,反正我總騙你,從第一開始,就是騙你的。”

    這樣的她,他以前也曾觸碰到,她這樣時,總意味著她想要結束,而這樣的話,他卻是第一次聽到,他不知她要傳遞給他什麽意思,是否是她終於肯揭穿一個事實,譬如說:她一直都騙他的。

    從沒愛過他。

    韓彧卻懷疑是自己搞錯了什麽,反而不能接收到她的意思,猶自繼續確認,“你什麽意思?林琳,你……”

    他可不能輕易承認她的意圖。

    她沒有允許他懷著一點絕望的意味問下去。

    猶在不能控製的抽泣,顫栗,卻是明明白白的兩句話,頓點鮮明的打斷他謹慎的確認,“我沒有愛過你。對不起。”

    韓彧啞然,出乎意料的,沒有即時便震怒。

    他完全不能相信。

    她卻立刻冰冷的打斷他的臆想,“我確實懷孕了,不過……是楚天昕的。”

    果然是楚天昕。

    她沒有一點猶豫。

    這讓韓彧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留戀。

    意識逐漸蘇醒,他開始感覺,她原來真的一直騙他的。

    他們五年多的感情,她如此輕飄飄的告訴他,她從未愛過他。

    是啊,五年又怎麽樣,她跟楚天昕,有四個五年。

    他又怎麽知道,他的那一句句質問,質問她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已經徹底摧毀了她對他的所有情分。

    韓彧當然不知道,這樣告訴他,她比他痛。

    猛然想起他們第一次別扭,他告訴她:“留點美好吧。”

    此時此刻,她隻願意摧毀所有的美好,隻因他已經摧毀了她的。

    他們魚死網破,誰都別做可憐人,互相戳著軟肋,鬧翻算了。

    也許他早已煩透了她。

    韓彧還能怎樣,怒極了,譏笑道:“那請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給我打電話說這件事?”

    林琳隻說,“為了看你的笑話。”又冷嗖嗖的:“算了……我聽說你媽是癌症,治病救人要緊,你本來就這麽困難,需要多少錢,可以隨時聯係我,來補償你這些年對我做的這些。”

    韓彧便覺得渾身都被抽空。

    她什麽意思!分手補償?被耍之後的補償?

    怎麽第一次覺得她這麽遠,遠到,他再也無法觸摸。

    全是假的,她怎麽可以全然推翻?

    女人真絕情,他原來一點都不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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