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談話,楚天昕接下來理應扭頭便走。

    他也確實有這樣的想法,行動卻終究背離。

    走到她跟前,抬起她的臉,輕柔的動作中帶著不可背離的意誌,強迫她正視他們的情形:“迴去之後還打不打算見我?”

    她有些負氣,終究委婉的開口:“我累了,要迴家休息。”

    “我還得去你家拜個年。”他像是聽不出她的拒絕:“或者,等你什麽時候休息好了,我去看你。”

    她不給他機會:“我過了正月就去意大利,你不用來了,我休息不好。”

    “我可以去意大利看你。”他看著她躲閃的眼睛,手上仍在微微施力,不讓她逃脫:“每個月都去一次。”

    林琳焦躁極了,慍怒道:“我不見你!”

    “每次都不見?”

    “每次都不見!”

    他有些無奈,被她氣道:“一輩子都不見我了?”

    “不見!不見!我一輩子都不見你了!行不行!”她任性的叫囂著,犯了錯誤,總要有人來承擔,她全數丟給他,揪著他的衣服,狠狠捶打,一副要拚個你死我活的做派:“誰叫你把事情變的這麽糟糕!我討厭你!趁人之危,小人!”

    她總有讓男人發瘋的本領,楚天昕算是領教到了。

    一隻手鉗製住她力氣不小的兩隻手,他低頭,叼住她的雙唇。

    強勢的侵犯,她有短暫的窒息。

    他貪婪的吮吸著她的唇舌,卻沒有情欲的氣息,隻有些微的,壓抑的怒意傳來。

    林琳發狠咬他,嚐到血腥的氣息,他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隻不過一個吻,她將這麽大的責任全都推給他,不是沒有心理準備,但他不能接受。

    既然已經變得如此不堪,他們的糾纏已經這麽多,他不打算再顧慮著更糟糕的結果。

    她不可以繼續妄為的在他的世界裏走來走去。

    刺耳的門鈴聲傳來,誰都知道,是衣服送來了,楚天昕有些急迫的,不想去開門,主動的,更加加深了這個不留餘地的強吻。

    這讓她幾乎要窒息。

    掙紮都變得無力,她終於被迫接受了這個糟糕的事實。

    楚天昕見她不鬧了,才肯放開她。

    兩個人都幾乎不能唿吸,一經接觸到新鮮的空氣,全都大口的喘息著。

    門鈴又催命般的響起來,服務員的聲音突兀的插播進來:“楚先生,您要的衣服現在幫您送進來嗎?”林琳一聽,忙推搡著他:“你快……”

    她話音未落,頭頂上便傳來一個極其暴怒的聲音:“等一下!”

    是對著門外的,她渾身卻下意識的一個激靈。

    楚天昕轉過頭,臉上餘怒未消,卻見她驚懼的神情,下意識的神色一軟:“你真打算再也不見我?”

    林琳反而膽小了,什麽都不敢說,顯得很局促,拚命的找借口:“我反正要走了……你又不是遇不到更好的人……放心,我不用你負責的,我們還是朋友……等我覺得不尷尬了,還是可以見麵的……”

    他明白自己嚇到了她,還不如對他任性的大吼。

    “我不是故意要嚇你。”他冷靜下來:“你別害怕。”

    林琳連忙搖頭。

    “我說過,我會去看你,一個月一次,如果你覺得太頻繁,你會尷尬,都可以商量。”他低聲下氣的表麵自己的意圖:“也許有更好的,可是沒人能讓我愛這麽久,現在的事隻當都是我的錯,可是……你跟我在一起吧,好不好?”

    “我……”她失措的,不知如何是好,他軟硬兼施,令她沒有了抉擇:“我跟他……我們……”

    她說不下去,不敢惹他生氣。

    “我知道你忘不了他。”他歎息著承認:“你覺得你們還可能嗎?”

    “……不可能了。”

    也許她真的忘不了韓彧,永遠都忘不了。

    初戀、初夜,對於女人來說,總蘊含著特殊的意義。

    他是不同的,即使他們今後的軌跡不再相同。

    即便……不可能了。

    她不得不承認,就像承認每一個事實,她失敗了,盡管做了那麽多事,依然不能挽迴錯過的際遇。

    她多希望,他們能一直相愛,不能相愛,能相守也好,誰料到,最後,什麽都不剩,隻是一場心酸的過往。

    楚天昕亦是歎息著:“所以……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的耐心,已然達到極限。

    在經過今天的混亂,他無法再放走已然享受到的甘美。

    這個念頭,一經引爆,便無法再停止。

    林琳便不吭聲。

    她什麽都說不出口。

    沉默,焦灼的蔓延著。

    他們僵持,誰都不肯退上一步。

    林琳不敢看他,隻是突然無力的察覺到,原來溫柔平和的楚天昕,也會如此咄咄逼人。

    她一點都不了解他。盡管他們已經相識二十一年。

    他的手臂仍環在沙發靠背上,以一個固執的姿態,逼她按照他的意願執行。

    林琳才發現,自己縱然執拗,卻誰都拗不過。

    楚天昕或者韓彧,他們都是她的克星。

    沒有人敢繼續敲門,林琳無法忍受這樣的僵持,試探的開口:“我……什麽時候才能拿到衣服?等一下天黑了,我不好跟我爸爸解釋。”

    他像是沒聽到,許久,才答道:“現在就能。”

    他放棄了,終於不再逼她。

    他們的較量,他總是輸得好慘。

    前去開門,經理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口,手裏提著不少東西,有新的裙子,和林琳落在羅文婕房子中的包,以及新的手機。

    楚天昕已然平靜不少,他向來鮮有怒氣,尤其是在陌生人麵前。

    接過東西,維持著風度:“辛苦你了。”

    盡管他看上去有點不能克製的受傷。

    林琳忙去接過他手中的袋子,推上門。

    她有些自私,想跟他發脾氣,又唯恐他真的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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