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她正欲阻止,羅英霆已經去開門。

    作為哥哥,作為男人,作為長輩,他也有了種她即將嫁不出去的恐慌。

    有一個是一個的留下來,況且安瑞晨的條件,年紀也正是會照顧女人的年紀,多難得,他還對他殘破不堪的妹妹鍾情。

    羅文婕看得出,隻覺得一陣悲哀。

    她要的,沒人給她,她不要的,大把的往她這裏塞。

    安瑞晨終究被放進來,仍是考究的穿著,和遮掩的打扮,他是大明星,私底下也有自己的品位,模樣也是不凡的,至少陪她足矣,似乎,相較楚天昕還要略勝一籌,才二十八歲,已經是影帝的名頭,才華自是不必說的,她都有些配不起。

    她卻仍是一意孤行,心裏有個結,從十六歲壓到二十一歲,不斷的越軌,不斷的挑釁,得來的,不過是他的憎恨。

    或許,她還需要爆發,需要個節點,讓她做出比從前那些更蠻橫更加毫無底線的事。

    一步步走到今天,隻剩鬥,誰都不知,她如何走到這一步,跟她最愛的男人,鬥智、鬥勇、鬥狠、鬥命……想鬥個輸贏,卻沒有贏,怎麽鬥,自己都是輸家。

    她沒有別的期冀,隻想他陪她一起輸。

    兩敗俱傷,得不到愛,得到恨也不錯。

    她不能控製,自己開始發狠的一雙眼睛。

    羅文婕不能結果自己,誰讓她惜命,也可憐哥哥,父母姑且不提,他們的心中隻有利益,可她哥哥是真的在用心疼她,她還不至毫無留戀。

    羅英霆退出去,體貼的給他們留下空間,放任他們溝通。

    安瑞晨起先還跟羅英霆自若的寒暄,等他出去,反而有些局促。

    他長她七歲,卻對她毫無辦法。

    “坐吧。”羅文婕有些厭惡,有些冷漠的開口:“你還有事?”

    安瑞晨這才坐下,解開外套扣子,明星當久了,他總能在人前擺出適宜的架勢。

    “身體好一點沒有?”他有些黯然的開口:“上次的事……對不起……”

    上次?

    她幾乎忘了,在她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拿掉孩子那天,安瑞晨是怎樣的震怒。

    他多好的修養,甚至罵她:“你不要再發瘋了行不行!這樣縱欲濫交、遊戲人間的作踐自己,拿別人的感情當做籌碼來利用!很有趣嗎!”

    縱欲濫交,遊戲人間。

    多難聽的詞。

    他卻說得出口,偏巧,還是形容她。

    這讓她有些墮落的快感。

    羅文婕不吭聲,隻靠在墊高的枕頭上,低著頭,仿佛在反省。

    安瑞晨不能忍受如此冷場,伸過手,不知有什麽樣的意圖。

    似乎是想觸碰她的臉頰。

    羅文婕別過臉,險險避開。

    任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安瑞晨終於尷尬。

    靜默中,聽到羅文婕淡淡的開口:“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麽跟你發生關係嗎?”

    安瑞晨沉默半晌,才承認道:“你要迴國發展,我是個不錯的選擇。”他也是淡淡的,縱然有良好的修養和演戲功底扛著,仍是有些落寞。

    開始就是這樣的,他清楚,承認起來,似乎也不費吹灰之力。

    “不止這樣。”她終於轉過臉來,眼中閃著淡淡的光彩,蒼白冰涼的一隻手,終於願意抬起來,握住他打算放下的那隻手,摩挲著,有些諷刺,有些挖苦,有些坦白:“因為,你的手,特別像他。”

    安瑞晨默默地看著她,他隻能沉默,似乎別無選擇。

    她的目光落到那隻手上,鋼琴師般的一雙手,修長、潔淨、幹燥,有些病態的蒼白,是女子手指般的細膩,沒有傷口,沒有被煙火熏黃的痕跡。尾指上帶著一隻尾戒,是她送他的,作為饋贈,給予替身的饋贈,羅文婕坦言道:“我隻是很想知道,被這樣的手,在清醒的狀態下,主動摸起來,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安瑞晨深深吸氣,不願出聲。

    她看樣子,太需要戳穿他的尷尬。

    她難得如此誠實:“可你不是他。”

    安瑞晨終於被迫開口,他仍有些傲氣:“monica,你明白這些話說了,意味著什麽嗎?”

    “你覺得呢?”她反問他:“我的事,你又知道多少?你知不知道我跟過多少男人?我做過什麽惡心的事?你還知不知道,楚天昕為什麽這麽對我?”

    他很無力,麵對她的咄咄逼人:“他已經不愛你,monica。”

    羅文婕看著他,目光是大膽的直視:“他怕我!”她的笑容中透著詭異:“你將來也會怕我。”

    安瑞晨察覺到她仍有話要說,沉默下來。

    “我吸過毒,你知道麽?”她輕笑道,篤定他一定不知道,她贏了一局,在他麵前,有意無意的,擁有好多個他不清楚的秘密,現在由她自己來戳穿,她有些驕傲:“我跟楚天昕第一次發生關係,是我用藥強要了他。”這樣肮髒的事,要她承認,還真不容易,扯過自己的包,從夾層中翻出盒幹巴巴的香煙,點上,似乎這東西能讓她鎮靜不少,從而毫無愧意的表達出自己做過的錯事:“他真是個傻瓜,半年多才發現,不過,他已經戒不掉那東西!”

    安瑞晨並無她想象中的震驚,表現得頗為冷靜:“然後呢?”他承認,他有興趣,對這件事的始末,盡管興趣不大,卻依然想要知道。

    “然後?”她絲毫沒有發現他的反常,輕笑道:“然後,他開始試著不依靠那東西,他要戒掉,嚐試了各種各樣的女人,可惜,要麽依靠藥物,要麽依靠我,我跟毒品,他都戒不掉……”她忽然顯得有些猙獰:“他曾想殺了我,把我從樓梯上推下去,那時候我懷孕了,鬼知道怎麽這麽巧,我跟他是一樣的血型,可他拒絕幫我輸血,他要弄死我,跟我的孩子……那次我沒有死掉,他還打算從三樓把我扔下去,你瞧……他多恨我!”

    安瑞晨隻是淡淡的說:“這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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