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跟我說到那份上了,”韓彧支起自己的身體,認真的看著她,“我沒辦法妥協你的意思,我認為你就是這樣的想法,既然理念不合,就和平分手。”

    “那你現在又在做什麽!”他的話刺進她心裏,忍了半年的眼淚這時候才掉下來,她竭力控製,仍不能控製突如其來的悲傷,“現在還是理念不合……”

    “所以是我把你慣壞了。”韓彧有些無奈,也終於輕鬆,“我見到你跟我分手以後,還是整天開開心心,過得這麽好,我就不平衡。”

    “我怎麽過的好了!”林琳聽他如此描述,她也不平衡,“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過得好了!”

    “情人節還有玫瑰花收,聽說你天天有你家哥哥陪著,”他語氣裏泛著酸意,“別以為我不知道,情人節跟誰一起過的?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想我,你要是想我,不會給我打個電話?”

    “那你跟誰一起過的?”肯定是華夏,她幾乎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我根本就沒過。我沒你那麽好運,還能找到個人陪你過節!”韓彧秋後算賬,這時候才開始沒完沒了的計較。

    “肯定是華夏。”她絲毫不信,又開始掉眼淚。

    韓彧倒是很無奈,鬆開她早已被他壓麻的兩條腿,扶著她坐起來,順手把床頭的紙巾盒拿過來,幫她擦眼淚,“說真話你不信,你就這麽喜歡我騙你?”

    她猶自哭著,也明白自己有了蠻不講理的資本,“你本來就是騙子。”

    韓彧覺得自己很誠實,“你說話要講證據,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你說你再也不跟我分手……”她還真有證據。

    “我沒有跟你分手!”他急於表白自己赤誠的一顆心,“是你跟我分手,我隻是默認了,說到底還是你跟我先分的手。”

    她也委屈,“我沒有,我隻是沒接電話……”

    “那是我會錯意了,好吧?”韓彧把她摟過來,在必要的時候低姿態,反正不是原則性問題,“我是騙子,好不好?你還要不要跟騙子講和?”

    她用紙巾狠狠擦去臉頰上的淚水,憎恨自己的沒骨氣,仍舊擺出個倔強的姿態。

    “還要迴家?”他適時追問她,帶著微微的調侃,“天都快亮了,折騰了一晚上,你什麽態度?”

    她哪個問題也不答複,反正都一晚上了,還迴什麽家?

    他伸手捏捏她的下顎,是寵溺的姿態,她卻嗖的閃開,動作之迅疾,如他是狼蟲虎豹。韓彧這才想起他剛剛對她動用武力,托著她的臉頰,她不依,他便湊過去,終究是自己的人,他心疼不已,“對不起,我下手太重了。”

    林琳逮住機會為自己平反,“你總對我這麽厲害……”

    “你也夠厲害的。”他心虛,這已經是第二次,韓彧有些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暴力傾向,想起自己被激怒的原因,心裏仍是泛著酸,“現在,你好好說,我跟他,哪個重要?”

    她還跟他置氣,拐彎抹角的氣他,“說了你還是要欺負我。”

    “你就好好的跟我找別扭!”縱使不開心,韓彧也不願再橫生事端,吵下去總沒有盡頭,故作大氣的揉揉她的腦袋,“跟男人說話就不能服個軟?”

    林琳便問他,“那你先告訴我,我跟華夏哪個重要?”

    “女朋友跟朋友當然不一樣,好歹多個‘女’。”他的答案也是九曲十八彎。

    “騙子!”林琳不可能不介意這件事,“那我走了,你為什麽不跟我走?你留下幹什麽?陪她嗎?”

    韓彧努力辯解,“她是為了我好,否則為什麽跟你起爭執,雖然是她不對,可她的出發點是為我好。”

    他的解釋她絲毫不信,“那我呢?我發現了,你對華夏很包容,對我就很計較。”

    “不是原則性問題我也沒計較你!”韓彧不希望再吵架。

    “什麽是原則性問題?”勸他們分手還不是原則性問題嗎?

    “你跟楚天昕糾纏不清就是原則性問題,至於華夏,她說什麽,我最後不是也沒答應?”韓彧確實想不通,華夏縱然過分,她為什麽不看看結果再問他。

    林琳不能信他,到了此刻,他的解釋仍然沒有任何信服力,“你憑什麽說我跟鑫鑫哥糾纏不清,根本沒有的事,都是你編的,我們是一起過情人節,因為你不聯係我,他覺得我很可憐,他從小就給我送禮物,每個情人節都送,但你從來沒有送過!”

    “你提著他送你的東西到處跑,不光是我,小五,華夏,人人都看得到,你們就算沒什麽,我看了也不信!”他固執己見,不願承認,從燈光大亮的那一刻起,那支玫瑰就分外的刺眼。

    他要如何不做聯想,她主動跟他分手,轉眼出現便是情人節,抱著別的男人送的鮮花,別告訴他她不知道玫瑰代表什麽含義。

    林琳忽然明白了什麽,不敢問他是否一見到她,便發現了那玫瑰。

    她仍覺得不服氣,堅決不服軟。

    韓彧得理也讓她,把她摟過來,親吻她的額頭,“行了,誰也別鬧了,笨蛋,你不累嗎?”

    林琳眼圈泛紅,終於肯低頭,也抱著他,固執許久的手臂仍僵硬著,卻也抱住他,強調道,“我不是笨蛋。”

    他也渾身疲憊,此刻總算能躺下來,把她強按到自己懷裏,“你最聰明,好吧?還要吵一會兒?累不累?”

    她沒有再掙紮,真是疲憊了。

    韓彧睡意朦朧中,感覺她似乎動了動,但實在太累了,沒有睜眼去看,隻身投入夢中。

    是個奇怪的夢,一團清明似地明朗,很奇怪的夢到個麵目模糊,不辨男女的人,渾身被纏繞,是黑色的發絲,長著綠色的青苔,身下是蔓延著霧氣的泥濘,他聽得到那人的唿喊,奔跑著要去拉他,一直朝他奔跑,卻始終無法接近。

    他想醒來,心知是個夢境,卻一直無法清醒,是夢魘。忽然,一聲轟天的巨響,夢中的他止住腳步,那被纏繞著的人轉眼便被黑色的發絲拽進泥藻。

    韓彧猛然間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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