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冰冰也開始質疑那件事,“韓彧,你愛她嗎?”

    韓彧被問住,微怔,警覺的看著她,“你幹嘛問這個?”他多聰明,幾句話的功夫便知,林琳不可能有什麽事,否則,冰冰不可能站在這裏繼續問他。

    冰冰笑了,卻笑得疲憊,“f19包,你去跟她談談。”

    韓彧敏感的察覺到她笑容中的水分,“她還沒走?她跟你說了什麽?”

    冰冰搖搖頭,“她什麽都沒跟我說,在你心裏,華夏是女神,她就一文不值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什麽!”在這件事上,韓彧傲氣的很,他自己最清楚自己的內心。

    “我什麽都不知道。”冰冰難得的,濃妝掩蓋下的一張臉下,是淡淡的聲調,“你要是不打算去看看她,我送她迴去。”

    “不用你!”韓彧第一次對這個女人起了防備之心,他更關心的,不是林琳跟她說了什麽,而是她跟林琳說了什麽?

    韓彧走了,小五才跟冰冰發起火,在她麵前,他向來骨頭硬,這時也是如此,“你今天發什麽瘋?你剛剛跟林琳說什麽不該說的沒?”

    冰冰靠在門框上,像條懶蛇,“什麽都說了。”

    “你說什麽了?”終究還是希望韓彧跟林琳和好,至少,從道義上講,是這樣的,且不說還有感情,就算沒有,小五也不得不支持他們。

    “勸她跟韓彧分手。”冰冰看他惶急的神情,忽然變覺得可笑到了極點,“是你搞砸了事情,我怎麽勸林琳都不願意跟韓彧和好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小五無可避免的被點燃,扯著她的頭發,把她拖進屋裏,關上門,冰冰吃痛,大力掙脫,還是無可避免的被他拽下幾屢。

    她整理著自己狼狽的頭發,顧不上迴答他的問話,小五仍不打算放過她,“你到底什麽意思?他們分了你很開心是不是?”

    “開心的是你!”冰冰放棄了她的頭發,幹脆把頭發上的卡子,發圈,全都摘下來,丁零當啷的扔了一地,披頭散發的像個女鬼,終於有什麽便說什麽,“小五,你好好跟我說,你今天為什麽叫林琳來?”

    小五理直氣壯,毫不心虛,“華夏他們吵的厲害,要見林琳,我叫來怎麽了?”

    冰冰被他的態度刺激,尖叫起來,“你不懂她來了更麻煩嗎?”

    “我他媽怎麽知道你們女人們怎麽想!”他終於有些心虛,在她重新紮頭發找不到卡子時,撿起地上的卡子遞給她。

    冰冰接過那個黑色的小卡子,看著小五,滿臉的冷笑,“我告訴你,你要是覺得華夏不錯,就趁早跟我說明白,我跟你撇清關係,現在這個時候,你也知道怎麽迴事,她華夏威風不了幾天。你要是聰明的話,我勸你,跟你的弟兄都離她遠點。”

    小五狠狠看她,臉上是被人揭穿後的尷尬,惱羞成怒的迴應,“我告訴你姓陳的,別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勢力,華夏做人沒的說,我跟韓彧不可能因為她家裏怎麽樣就跟她撇清關係,你要是想選,現在就給我滾!”

    “好!時陽,記得你現在說的話!”冰冰絲毫不畏懼他,反而像是早已想要這麽個結果一般,站起身,她的頭發終於梳好,每日重複的發型,熟悉到鏡子都不需要,站起身來,整了整衣服,“我明天不來了。”

    “愛來不來!”小五已經不打算挽留,他以為自己吃定了她,“最好以後也不要來!”

    滿心以為她會有所表示,可對方是冰冰,不是別人,這是她意料之中的反應,“如你所願,五哥,我以後不來了。”

    “你做什麽去?”他終究比她年輕,氣盛的問出這麽一句。

    “你真以為我得跳一輩子舞?”她嗤笑他的問句,“放心,我比你混得好。”

    沒有給他迴話的機會,她一點都不想聽。

    於她來說,他與別人有什麽區別?

    也就林琳,以為韓彧是不同的。

    說到底,仍是年輕,她已經坎坷這麽些年,沒運氣得到幸福,不受傷的本事還是有的。

    等待足以耗盡一個人的希望。

    林琳便是這樣的感覺,如果他來,他早就來了,她不想再給自己等待的借口。

    《情書》一曲唱罷,林琳終於找不到理由呆在這裏。

    迴去吧,水天一色本就不是她該來的地方,佟家的場子,還是佟歡後媽名下,父親千叮嚀萬囑咐不要來的地方,難怪楚天昕即使生氣,仍是有短信追過來,她反複確認才銷聲匿跡。

    她不忍心失蹤,林琳竟然沒有發現,自己又長大了些。

    也許,成長,本就是創傷性的。

    終究忍不住撥通楚天昕的電話,她在韓彧這邊遭受了傷害,楚天昕總能安慰他,卻不曾想半小時前還在發短信的號碼,現如今,卻是機械的一句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被放棄,她不知為何,心裏犯上一陣酸,他在做什麽?

    她不僅僅是好奇。

    決定打電話給家裏派車來接的當口,包房門轟然大開。

    一個醉鬼摟著個衣衫暴露的年輕姑娘,勾肩搭背,那姑娘欲拒還迎,醉鬼裸著上身,一隻手正插在那姑娘的衣服裏,兩人見到林琳,林琳見到兩人,俱是一驚。

    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不等兩人有什麽反應,林琳倒是率先拎著東西躲瘟疫似地跑出去。

    如此光怪陸離,實在太可怕。

    一路跌跌撞撞的下了一樓,從電梯裏出來,隻覺得疲倦。

    她早該疲倦了。

    冰冰說的那些,她一個字都沒記在心裏,唯一記得便是,她問她,什麽是愛,自己答不上來的尷尬。

    像是偶像死亡,信仰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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