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小五的調侃,韓彧坐到床邊,推推她,沒反應。

    於是加重力道,再推推,他真不舍得就這麽叫她起來,她嘴角正勾著笑,他不願打擾她的美夢。

    但林琳仍是被他推醒了,眯著眼睛,滿臉小迷糊,可能真的被打擾了美夢,她有些不開心,抱著枕頭問他,“幹嘛……”

    “小五他們叫我們吃飯。”她頭發亂糟糟,像隻小毛獅子,他便伸手,把她的腦袋揉的更亂。

    “我不想起來!”她果然有些暴躁,把腦袋塞到枕頭下麵,悶聲說,語調是嬌滴滴的妄為,“我要睡覺……我不吃飯。”

    “快起來。”韓彧把枕頭拿走,強迫的把她抱起來,揉吧著她的小臉,“現在不吃,晚上會餓的,這裏沒有送餐,附近連家超市都沒有,你半夜餓了怎麽辦?”

    韓彧可不算是個耐心的人,對於他不想親近的人,他毫無耐心,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我吃你……”她又栽在他懷裏睡過去。

    韓彧有點無奈,隻得繼續推她,柔聲勸道,“別鬧了,快起來,乖!”

    “五分鍾……”她真的困得昏頭,乍著一隻手,衝他比劃,“就五分鍾……”

    韓彧深深熟悉這個套路,凡是有過不願早起上學的經曆都對這樣的行為不陌生,他也深知,她現在說的五分鍾,那就跟古人的“焉”是一樣,那是個虛詞,根本做不得數。

    韓彧對這五分鍾盡管絲毫不抱希望,仍是掐著表等著,在這五分鍾裏,她除了抱著他,在他懷裏蹭,便是把被子蹬得亂七八糟,他隻好不厭其煩的幫她蓋,避免春光外泄。

    等夠了這五分鍾,韓彧才對她徹底不抱希望,也不叫她了,把她塞迴到床上,海綿枕還她,讓她抱著,把被子掖好,又熄了燈,才出門。

    他出門前,又折迴來,輕吻她的額頭。

    他想,在夢裏,被人輕吻,即便她並不知情,也應該是件很幸福的事。

    樓下餐廳,人頭熙熙攘攘,小五和冰冰麵對一大桌子菜,誰也沒動筷子。

    這家破酒店之所以屹立這麽久,飯菜也是一樣非常重要的原因,同樣的菜,這裏就做得特別好吃,服務員也頗個性,與五星級酒店裏的服務員臉上世故的假笑不同,點菜時,會惡聲惡氣的先問一句,“先來條魚?”多半會得到同意,可見這家的黃河魚,做的確實地道。

    “咦?小公主呢?”冰冰見韓彧自己來了,還以為他倆是鬧別扭。

    小五附到冰冰耳邊,低聲說,“駙馬爺今天跟小公主圓房,小公主舟車勞累,自然是疲憊不堪嘛。”

    冰冰被他不土不洋的話逗得哈哈大笑,韓彧猜得到他一定不說好話,也沒什麽態度。

    吸引林琳來的黃河魚就在眼前,不過,那丫頭算是沒口福了,她睡得太死,因而錯過了美味。

    他拿起筷子,感覺有四道眼光在他身上頻頻坐著x光透視,這讓韓彧甚至有些誤會自己是不是褲鏈沒拉,他實在受不了他們這樣探究的眼神,本來拿起的筷子又撂下,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說吧。”

    “說什麽?”倆人對視一眼。

    “我怕你們憋死,”韓彧板著臉,不客氣的說,“我可以迴答你們每人一個問題,迴答完了你們最好讓我好好吃頓飯,別這麽盯著我看。”

    小五還沒懂,“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們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我聽著呢,別老那樣看我,”韓彧無不奸詐的聳聳肩,“小五,很遺憾,你沒有問題了。”

    “我x!”小五靠在椅背上。

    冰冰托著腮,笑著說,“我想問,你褲子上的血哪來的?”

    韓彧大驚失色,忙低頭看自己的褲子,視線範圍內並沒有任何血跡,“哪裏有血?”

    冰冰替小五扳迴一局,小五大笑道,“一定不是他的!”

    韓彧得知自己上當,板著臉製止他,“別亂開玩笑!”

    冰冰了然,隻是笑,不語。

    小五卻抓住他的小辮子,使勁調侃,對冰冰一本正緊的說,“你別看他那樣,從小我們老師就說,韓彧這孩子,靈得很,學什麽都快,向來活學活用,舉一反三,觸類旁通,最擅長把學到的知識融會貫通起來。他看的毛片可不比我少,活兒好著呢!”

    冰冰臉一紅,推了小五一把,“別人都在看你。”

    可不麽,韓彧在心底老實承認,鬼知道小五怎麽那麽早熟,十一歲就跑去偷看院裏小夫妻辦事,那時住平房,他倆在一個院,年齡相近,關係也最好。小五小時候很魯莽,常常帶著小他一歲的韓彧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想必那時的小五並不太懂性是什麽,但懵懂一定是有的。小五那時口才就不得了,跟韓彧分析說發現院裏有一家在殺人,韓彧也常常聽得到裏麵挺嚇人的聲音,對小五哥哥的偵查能力深信不疑,兩個人就寫好了份詳細的盯梢計劃,主意是韓彧出的,小五打前鋒,一連幾天,終於抓住那個男人在“殺”那個女人的直播。

    韓彧到現在都認為這件事是小五的陰謀,因為他領著韓彧偷看人家小夫妻辦事就算了,韓彧入戲,小五卻玩心大起,站在外麵學那個女人叫,那家男人自然聞風而動,追出來是必然現象,還是韓彧拽著小五,足足跑了半裏地才險險甩開,韓彧自然也在家裏人的後來的批評教育中得知那種婚內“殺人”,是不犯法的,甚至是正常的。

    這直接造成韓彧對於性,很長一段時間都停留在那個男人醬紫的臉,衣衫不整,一手提著褲子另一手捏著爐鉤子奔走在深夜裏,猶如喪家犬狂追他倆的窘態。

    後來,像所有少男一樣,小五一直走在時髦的最前沿,從歐美看到島國,偶爾看看國內,但畢竟資源太少,久而久之,幾個常用的外語詞匯掌握的格外熟稔,而他本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心態,總拉著韓彧,韓彧不能說完全不好奇,也就跟著去了,耳濡目染的多了,也能叫上幾個體位,認得出幾個著名的女優。

    但這事兒,看著和真輪到自己還是不一樣,韓彧之前,盡管不覺得多惡心,卻也無太多好感,至多半夜有個幻想的對象,還是無意識狀態,現在,他嚐試之後,才覺得有種不足為外人道的隱晦的興奮,他得承認,男人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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