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劍氣如絲,迅速朝著荊絕這般籠罩過來,即使運作起了百劫銅魔功,那等力量同樣是擠壓得讓他臉上的肉不斷的蠕動,猶如波浪。


    眨眼間,那鄭雲州雙手握劍重揮而下,嘩啦一聲,仿佛是空氣都被劈爆了一般,那長劍之上的血紅瞬間脫離出來,化作一道完美血紅氣弧筆直的攻向荊絕,那氣弧之大,仿佛是將這片空間都割裂成了兩半。


    一時間,狂風大作,風雲變幻,那氣弧好像是在不斷的擠壓著空氣,讓得荊絕的唿吸都是有些困難。


    望著那急速襲來的氣弧,荊絕知道普通的招式已經難以應對了,急忙暴掠而起,將陰刃由實化虛,緊握雙拳,匯聚全身之力加附在拳頭之上,霎時間,他的拳頭像是化作一團流火,熱浪平鋪開來,與那籠罩而來的劍氣相對峙。


    “落日流星!”


    荊絕大喝而出,一拳砸下,那周遭近乎是扭曲了一般,形成一道詭異的火紅氣弧,與那襲擊而來的血紅氣弧分庭抗禮。


    片刻之後,兩道氣弧相撞,一聲震天的炸響陡然自那半空之中傳出,連地麵仿佛是震了震,撣起一陣陣灰蒙蒙的沙塵。


    不遠處的賈進、顏清淺和那被賈進鉗著的孫榮,此時露出驚駭之色!


    賈進和顏清淺還好,畢竟他們還是經常看到荊絕和青鬼護法經常互毆,強度雖然達不到目前這個境界,但也差不離了,可那孫榮卻不是這般,在他的眼裏,那鄭雲州可一直都是他的偶像,從小到大,同階之內,近乎無敵,更別提低兩個境界的人能跟他打成平手了。


    兩道紅色碰撞許久,卻也不分,兩人都是不斷的向外輸送著己方的靈氣灌送在那氣弧之上,企圖占著一絲上風。


    可兩個人此時都是麵色蒼白,嘴唇幾乎都是幹涸起來。


    “你一個區區築基初期就想與我拚靈氣底蘊嗎?太嫩了點吧!”見兩人相持不下,這鄭雲州也是出言挑釁。


    “你都知道我不能跟你拚靈氣底蘊了,那我能不知道嗎?”然荊絕臉露不屑,頓時不再往那拳勁之中再度注入靈氣,往後撤手。


    “這個時候,想起收手了嗎?晚了!”那鄭雲州原本聽得荊絕之語,還以為他有什麽了不得後手呢,現在見得這般,不禁冷笑,原來是要收手。


    那鄭雲州哪會給荊絕任何機會,幾乎是壓榨了渾身經脈之中的每一分靈氣朝著長劍之內匯聚,而後低喝一聲,再度劈砍而出,一道比之先前略微要弱上一分的血紅氣弧加注而上,仿佛是要加固那與荊絕的拳勁硬撼的一起的血紅劍氣。


    荊絕望見這般,不慌不忙,臉上沒有一絲懼色,他雙眸微閉,仿佛是在蓄勢。


    “馮虛禦風,遊心於無窮。”


    就在他念出這道咒語之時,那半空之中的兩道氣弧陡然炸響,點點赤紅光點碎裂,迸射,將整片戰鬥場麵的上空都是染得通紅,如同盛夏的晚霞。


    劍氣縱橫肆虐,荊絕此時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一點主場,皆是被鄭雲州掌控之中,那血紅氣弧再度朝前,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更加逼近荊絕,下一刻,就要將他攔腰斬斷。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顏清淺眉頭沉著,高喊出聲:“不好,荊師弟危矣!”說著,又是要衝上助陣!


    “慢著!”賈進依舊是不同意,低喝一聲,說道:“你看他的架勢,是不是有幾分熟悉?那鄭雲州要輸了。”


    聽得這話,那孫榮嗤笑兩聲,便道:“怎麽可能?從這場麵來說,鄭師兄怎麽說也贏定了,我勸你乖乖把我放下,我們針對的也不過是那崽子而已,看在天刑宗的份上,我不會與你們計較,若是一會兒鄭師兄騰出手來,看見我還被你製著,他火氣未消,你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怎麽……”


    然話還沒說完,賈進手指更是鉗緊幾分:“再敢聒噪,我立刻取你性命!”


    孫榮聞聲,再不敢多言,連忙緊閉雙唇,但心中卻是在說著這二人不知好歹。


    說話之間,半空之中的血紅氣弧已然是襲至荊絕,並將其生生截成兩半。


    鄭雲州見狀,臉上剛充溢著一分得意,一道風聲陡然在他身後響起,他急忙扭身而望,臉色驟變,隻見荊絕的身形出現在他的身後,拳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帶著一道炙人的熱浪。


    “怎麽?以為勝我了?”荊絕見到那鄭雲州異樣的表情,嘴角浮現出一絲冷酷。


    “不,不可能,你怎麽可能穿越得我的血月氣弧!”鄭雲州一臉難以置信,仿如夢幻,他此時是想抵抗,但奈何渾身靈氣枯竭,半口靈氣都提不上來。


    “不可能?嗬嗬,你認為不可能的事情多了去了!”荊絕高高揚起手臂,一拳砸下,沒有給鄭雲州半點機會。


    “不,我認輸……我以後再也不為難與你……饒了我吧!”見得荊絕陣勢不小,那鄭雲州此刻驚駭非常,一種對於死亡的恐懼油然而生,急忙扔劍求饒。


    聞聲,荊絕沒有收拳,但也沒有打他要害,一拳砸下,打在他的臂膀,熱浪襲下,那鄭雲州如同斷線的紙鳶一般,倒飛而出,重重的摔在一顆巨石之上,口吐鮮血。


    “這…這……”孫榮難以置信的望著這一切,目光凝滯,一時間一種失落、絕望、恐懼糾結的顯露在他的臉上。


    “哈哈,我就說了,這家夥從不讓人失望!”賈進此時放聲大笑,譏諷的望著手上的孫榮:“怎麽樣?小子,你家鄭師兄不是築基期內無敵嗎?”


    那孫榮求生欲極強的強行的在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諂媚道:“嗬嗬,這位師弟才是真的人中龍鳳,築基無敵。”


    顏清淺之前見到荊絕直接被劍氣劃成兩半,心髒都是顫了顫,這下再度見到荊絕,急忙掠身到荊絕身前,上下的打量了他的身子,焦急的問道:“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傷到哪兒?”


    “他還傷不了我。”荊絕拍了拍顏清淺的肩膀,微微一笑,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顏清淺聞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望著遠處巨石之下,渾身是血,衣衫襤褸,氣息萎靡的鄭雲州,道:“現在怎麽處置他?”


    “留他一條性命吧,畢竟他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之事,將他教訓成這般,已是差不多了。”荊絕深深的看了鄭雲州一眼,旋即扭頭帶著顏清淺,與賈進匯合。


    賈進見荊絕朝著這邊掠來,心中有著不小的疑惑,等荊絕定住身後,才問道:“不把讓給殺了?”


    荊絕搖了搖頭,看向孫榮,滿臉厭惡,對著賈進道:“把他給放了吧。”


    孫榮以為這荊絕要親自收拾自己,連忙道歉認錯:“這位師弟,不,師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罪該萬死,我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調息這位師姐,求求你饒了我吧,我……”


    “真的要這麽殘忍嗎?我給他來個痛快的不行嗎?”賈進還以為荊絕是醋壇子打翻了,要來好好發泄一番,皺著眉頭這般說道。


    荊絕搖頭:“先把他放了吧。”


    “行吧,你別太過火。”賈進長歎一氣,那樣子好像是因為拗不過荊絕,妥協了一般,隨即手指微張,將孫榮給放了。


    孫榮一被放下,也沒敢想反抗,而是第一時間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聲淚俱下的開始道歉求饒。


    荊絕懶得理他,也不想跟他多說廢話,直接道:“帶著你的師兄去療傷吧,以後眼睛放尖點。”


    聽得這話,那孫榮頓時有些發懵,滿臉不知所以然,眼前這個戰力強悍至斯的人竟然要放了他們師兄弟?


    “你說的是真的嗎?”孫榮難以置信的問道。


    不僅是孫榮,那賈進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急忙問道:“你可知道,就在剛剛他們還要廢掉你全身的修為,你就這麽放了他們,就不怕他們往後向宗門稟報,然後來找你尋仇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荊絕看向賈進,反問道:“我且問你,若是看到別的宗門的修習我天刑宗之絕學,你會幹看著嗎?”


    賈進搖頭,道:“自然不會,但這能一樣嗎?他們現在是在針對你……”


    “既然他們有這個立場,那就做得沒錯,我又有什麽理由取下他們的頭顱?”荊絕這般說道。


    賈進聽了這話,一陣冷笑:“你說的是什麽屁話?難道就沒有你自己的立場嗎?既然他們站在了你的對立麵,那就是你的敵人!你現在放了他們,以後就會有無盡的後患,你知不知道?這兩個人打不過你,以後也打不過,但,他們會迴到宗門稟報,那鴻儒派高手如雲,你又能對付幾何?築基的、甚至凝脈的,拿你沒辦法,那結丹的呢?元嬰的呢?你……”


    “不,我們不會說出去的,你放心,我孫榮在此立誓……”孫榮聽到這裏,渾身顫栗,急忙伸手就要立誓。


    可兩人都沒有說完,荊絕便擺了擺手,意味深長的看向賈進,道:“賈師兄,我在無相城中造了太多的殺孽,我不想再多做殺戮了。”


    聽得‘賈師兄’這三個字,賈進便知道荊絕心意已定,已經是沒有在迴轉的餘地了,索性長歎一氣,有些氣憤的說道:“簡直不可理喻!”


    說完,他自顧自的朝著青柳城那邊掠去,沒有再理會荊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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