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風寒嚴重?


    年紀大了,病了一個多月,如果一直好不了,很是危險。


    雲遲看了晉蒼陵一眼,問道:“為何不請禦醫?”


    “並無禦醫。”


    “當初鳳雅皇帝讓太上皇和太後到北地行宮的時候,沒有派禦醫隨行嗎?”


    那種時候,派禦醫隨行自然是應該的。


    北地行宮離皇城那麽遠,甚至於離有人煙的城鎮都頗有些距離,若是行宮之內沒有禦醫,太上皇太後要是身體抱恙又如何是好?


    “曾有兩名禦醫隨行,”慶公公說道:“但是過了半年,兩位禦醫都想了辦法離開行宮迴皇城去了。”


    跟著留在行宮,那就等於是被貶了。


    何況北地苦寒,又沒有什麽燈紅酒綠,什麽都沒有,誰願意呆下來?


    那兩名禦醫在出發之前就已經是叮囑了家裏親友替他們多方奔走,努力地想辦法讓他們迴去。


    果然,半年後就陸續離開了。


    這些雖然慶公公沒有說出來,但是晉蒼陵他們又如何不懂?


    本就是皇家權力巔峰的二人,想一想都能夠明白了。


    這世上哪裏不是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那這些年,若是行宮中有人身體不適,去哪裏尋大夫?”雲遲又問了一句。


    之前的事情他們現在多問也沒有什麽意思。


    “北境軍營,有軍中大夫,之前曾有一位丘大夫總能到行宮中診病,但是三年前丘大夫自己也染病不治,已經去世了,現在行宮中但有人身體不適,便隻能由我出來尋些草藥或是到城中找大夫出診,或是到藥鋪裏買藥。隻是行宮很偏,大夫也不大願意出診……”


    骨影聽到了這裏不由得冷聲說道:“堂堂鳳雅太上皇和太後,要請一名大夫,竟然還落到了被推三阻四的境地?”


    慶公公看向了骨影。


    這個時候他發現了一個事實,除了那位婢女,在場另外三人,他都看不出修為。


    包括雲遲的。


    這隻有兩種可能,一是這三人的修為都比他高出許多,與他不是在一個等級的,二是這三人修為實在太低了,或者根本就沒有。


    雲遲看起來那樣柔弱,很有可能根本就沒有武功,但是另外二人呢?


    他們能夠來到這二仙人山上,想必不可能是沒有武功的。


    所以在慶公公看來,雲遲是個柔弱的夫人,然後這二位,一位是她的夫君,一位莫不是他們的兄弟?


    這二人都是高手。


    但是看骨影對待他倆,卻又像是侍衛。


    “大夫出診一次,所收的診金不少,行宮中如今已無閑銀,所以請得起大夫隻怕也是沒有銀兩付藥錢了。現在主要是行宮中太冷了,太上皇與太後皆無新被,也無炭火,這個寒冬熬得很是艱難。”


    竟然連請大夫付藥費的銀子都沒有了。


    這鳳雅的太上皇太後這是過得多悲催。


    雲遲看著晉蒼陵,輕聲問了一句:“陵,我們要不要明天便出發去北地行宮看望一下鳳雅的太上皇?”


    “等人來收了這些藥材再說。”晉蒼陵淡淡地說了一句。


    雲遲便慵懶地喔了一聲。


    看他們說起太上皇和太後的神情和語氣,慶公公實在是看不出來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對太上皇和太後到底是什麽感情。


    但是現在他落在二人的手裏,也不知道什麽該問不該問。


    “慶公公來此做什麽?”雲遲卻又問起他來。


    “尋雪狐。”


    “做什麽?”


    “行宮中太冷,想要尋雪狐替太上皇與太後做些禦寒衣物。”


    看來,太上皇與太後在北境行宮中當真是過得很艱難啊。


    “你們怎麽不向皇城討要?”


    這些不該是京城定期送來的嗎?


    慶公公苦笑了一聲,說道:“談何容易?以前隻要是遞過信,便被北境軍營中給扣下了,理由多的是,有時候說驛站無馬,無法往京城送信,有時候說京城最近鬧饑荒,在北境還好過一些,讓我們忍忍……”


    這也行?


    皇城鬧饑荒,苦寒之地更好過?


    這種話說出去誰能信啊。


    “慶公公的傷是怎麽得來的?”雲遲語氣一轉。


    說起這個來,慶公公的眼睛卻是突然一亮,隱隱有些激動。


    “幾位是從遠方來的吧?肯定不曾聽說雪山之上有一種冰耳獸吧?”


    冰耳獸?


    那是什麽東西?


    “不曾聽說。”


    “這冰耳獸兇悍如虎,極為尖銳鋒利的爪子,體型如鹿,以雪狐野兔蛇之類為食,就居住在雪山冰洞裏。不過雖然冰耳獸異常兇悍,肉質卻極其鮮美,香嫩可口。而且冰耳獸的血很是滋補,風寒體寒之人喝了對身體很好,那對冰耳也可入藥,就連它的皮毛都結實保暖,製靴和護腕極好。”


    “看來慶公公是遇到冰耳獸了。”雲遲聽得明白。


    晉蒼陵卻已是心中一動。


    “那冰耳獸在何處?”


    慶公公自己是沒有辦法獵了那隻冰耳獸的了,所以也樂意與他們說清楚,也算是報了一點他們的救命之恩。看這位夫人身體虛弱,冰耳獸的血和肉對她來說最適合不過了。


    “我是敵不過那隻冰耳獸,它就在這座山上!我遇到它是的時候是在這山的右側峰,正好是太陽落下的方向,那裏有一條冰裂縫,裏麵應該是有一個冰洞,冰耳獸就在那裏。”


    “隻有一隻?”晉蒼陵又問。


    “我隻遇到一隻,但不知那裏麵還有沒有。”慶公公有幾分遲疑,說道:“一隻冰耳獸已經極其兇悍,要是有一群就麻煩了。”


    雲遲接了下去,“嗯嗯,一群的確麻煩,剝皮切肉得費不少功夫。”


    慶公公:“……”


    所以她在發愁的是這個?


    危險啊,危險不用想了?


    這看著就是一個被寵得確實無法無天的美人啊。


    但是聽到雲遲這麽說,骨影就立即接了話道:“屬下負責剝皮切肉。”


    “嗯,可以。”雲遲很自然地應了一句。


    慶公公有點驚著了。


    所以這麽一位高手,還果真隻是侍衛?


    這二人到底是什麽人?


    “我與骨影去看看,你跟霜兒在此,可否?”晉蒼陵聽說那冰耳獸有那麽好的功效就已經動心了,這個時候獵來給雲遲吃正好。


    “可以啊,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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