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見不得她那用種血紋,用她的心頭血出來折騰。


    他看過她胸口到脖子到半邊臉都爬上那一種血紋的樣子,隻覺得心疼。


    神女選中了她,肯定也是因為她本身就有世間難尋的血脈天賦。


    但是她的這種血脈天賦,他卻不願意看到。


    更不願意看她再有那樣的血紋冒出來,雖然她曾經說過,那個對她而言並不是壞事。


    可就是不願。


    要是他能給她一個安逸的天下,那她或許便不用再有那樣的苦。


    可惜,在得到安逸的天下之前,連他自己都還要靠著她,離不開她。


    這樣的認知,讓晉蒼陵對自己也惱火。


    雲遲斜了他一眼。


    “怎麽著,鬼王爺又想要隨便發火了是不是?”


    一句話,便讓晉蒼陵一股火都發不出來。


    他敢對她發火?


    “雲遲,你也給本王消停些。”他隻得咬牙切齒說道。


    雲遲嘻嘻笑著,從懷中摸出了一隻小小的琉璃瓶子出來,“其實我已經留下來了一些,你讓不讓本王妃給你畫個漂亮的圖騰?”


    晉蒼陵:“......”


    “你何時......”


    何時又取了心頭血?


    難道是從盤水道來滇城的路上嗎?


    那樣子她在趕路的時候誰護著她?


    她不虛弱了?


    雲遲看到他的表情就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


    這個男人分明就是心疼她的嘛,她又不是看不出來。


    隻是,他心疼的方式都顯得那麽硬棚棚的。


    “我說了,咒石心對我有奇效。”


    每天服用咒石心磨出來的粉,她補血會很快速的,而且取了心頭血之後,精力也會恢複得很快。


    “本王再派人出去,打聽何處還有咒石。”晉蒼陵別的話也沒有說,直接就說了這麽一句。


    雲遲搖了搖頭,“我也隻是聽說,咒石,天下唯有一件。”


    可能真是沒有了。


    現在這一塊已經能讓她服用很久,倒是無所謂,以後有機會再慢慢找就是了。


    她摟住了晉蒼陵的臂彎,又湊了過去,“到底要不要讓我給你畫符?”


    下一句話,她是湊到了他耳邊,用隻有他聽到的聲音跟他說的。


    “你讓我給你畫,最多,現在我讓你睡一次?”


    晉蒼陵:“......”


    他真想將她抓起來打屁股,怎麽辦?


    但是,最後他卻是控製不住,可恥地答應了。


    雲遲更是讓他見識到了什麽叫妖冶地畫弑神符。


    這樣的符咒之法,晉蒼陵是聞所未聞,可是,這個女人畫符的方法也是讓他見所未見。


    她說知道他還有要務在身,所以,為了節省時間,竟然是......坐在他的身上,一邊履行她的承諾,一邊在他的胸口用毛筆蘸著她兌了藥和水和血給他畫符咒的。


    晉蒼陵沉迷在她妖冶無邊的動作裏,有些忘了今夕何夕。


    這個女人,是有魔力。


    等到他們一起到了最高點,弑神符咒也畫成了。


    一個大大的複雜而妖冶的符咒,血紅地印在他的胸膛上。


    一看到這一個符咒,晉蒼陵就忍不住要迴味剛才的那種瘋狂。


    他伸手一撈,摟住了雲遲的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這天下,唯有你畫符咒的時候,也是這般無恥的方式吧?”


    “喂,王爺,可不要占了便宜還賣乖啊,我這是各種犧牲啊,腰酸死了,您倒好,隻是躺著就成。”雲遲白了他一眼。


    “待打了這一仗,本王讓你隻躺著就行。”晉蒼陵低沉笑了。


    “無恥。”


    雲遲推了他一把,“快些去忙,有了這一個弑神符,你就不怕梵音哭了。”


    晉蒼陵也不再停留,抓起破天,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夜色將臨,晉蒼陵一直未歸。


    雲遲吃了晚飯,在主將府裏散步消食。


    說來也怪,明明她已經清理掉了後門的那一條煙花柳巷,但是為什麽心頭那一種不安感還是在?


    “來人。”她叫了一聲。


    兩個被派來跟著她的影衛閃身而出。


    “帝後有何吩咐?”


    “去一個人,找到帝君,告訴他,晚間若要出行,注意讓身邊的人多點些火把。”


    “是。”


    一名影衛閃身離開了。


    晉蒼陵接到了這麽一句話,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帝後可還說了什麽?”


    “不曾。”


    “嗯,迴去告訴她,本帝會照做。”


    她說的話,他自然都聽。


    而不等他下令,骨影便已經閃身而出,命令跟著的人點起熊熊火把來了。


    月色被飄浮過來的烏雲遮掩住,夜色顯得漸濃起來。


    滇城各處得到了青龍軍令,家家戶戶閉門不出,早早地吹熄了燭火,盡早入睡。


    現在整座城安靜得很。


    時不時有一隊青龍軍巡邏而過。


    晉蒼陵在四邊城樓巡了一遍,迴到了帥營之中。


    洛痕君迎了上來,對他說道:“主子,已經確定了晉軍紮營的地方,但是他們按兵不動,看起來完全沒有一點想要趁夜偷襲的心思。”


    晉蒼陵看了他一眼。


    “若是真的要夜襲,還能讓你看出來?”


    “呃,我的意思是,他們都在飲酒烤肉,軍心鬆懈的樣子。”


    飲酒烤肉也未必就不是假象。


    晉蒼陵走向了沙盤。


    “他們便是不動......”


    他也會進攻的。


    而這個時候的晉軍主帥營帳裏,將軍雷步生正抱著一壇酒,離那何求天師遠遠的。


    之前看到何天師飼養著的月下殺,他是當真怕到魂兒都快飛走了,所以現在隻求快些到合適的時間,把這幾隻月下殺放出去,殺了明宸帝君,取了他的首級,他不戰而勝,凱旋而歸。


    趕緊地送走何天師跟這幾隻月下殺。


    單單是聽這名字,又哪裏知道這麽幾隻小東西這麽恐怖?


    就算是何求天師說這幾隻小東西會聽他號令,不會亂吃人心,更不會對他下手,但是雷步生還是覺得心裏毛毛的。


    何求一直在喝酒,現在身邊已經空了兩個酒壇子,也是一身酒氣,臉紅如火,看著跟醉倒了一樣。


    他裝著月下殺的那一隻陶壇就在他的身邊。


    雷步生看著他,忍不住問道:“何天師,什麽時候才能夠動手啊?”


    何求喝得醉醺醺的,聽了他的話,語調迷糊地道:“急、急什麽?要等第一片月雲。”


    第一片月雲又是什麽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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