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告訴你,這咒石對我就不重要的?”


    雲遲也走到了這邊,看著他,眼裏隻餘下冷意。


    她從來不以為自己是善人,但是她也不是什麽惡人。


    至少,對於徐鏡和柴叔他們,在剛剛見麵還不認識的時候她就出手相救了,後來更是救了他們數迴。


    救命之恩,她向來不圖迴報,但是至少該懂得心裏感恩。


    像柴叔這樣的,真是白瞎了她曾經的救助。


    也許他對那個什麽所謂的尊主是夠忠心,那又怎麽樣?


    人,總該知道尺度在哪裏。


    對別人忠心,不等於就一定要背叛身邊的人。


    柴叔的心裏並沒有這一份尺度感。


    “王妃,或許咒石對你有些用處,但是對於心小姐來說,那更重要!心小姐現在還昏睡著,這咒石或許能夠讓她蘇醒過來……”


    “那關我什麽事?”雲遲的笑意有些冷,“我是她媽?還是我是女媧她是我捏的人?什麽心小姐,我又不認識。再說,你要想忠於你原來的主子,那就自始至終忠於他,在蒼陵身邊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臨到關頭就反手一刀,這叫虛偽,我最為不恥你這種人了。”


    “王爺也是尊主的徒弟,我……”


    “何必廢話?”


    晉蒼陵眼神很是冰冷,手一揮。


    柴叔終於是眼露出驚恐,但是卻已經來不及。


    他的身子朝著山崖下飛了出去。


    “王爺——”


    一聲淒唿被風吹散,隨著他飛墜下崖,聲音越來越遠,直至聽不見。


    徐鏡和趕上來的骨影朱兒霜兒幾人都在不遠處垂首沉默著。


    他們也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見到柴叔死在王爺的手裏。


    可能柴叔自己也從未想過,晉蒼陵真的會殺他。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他是真的踩到了晉蒼陵的底線。


    晉蒼陵要起兵,要奪大晉的天下,這絕對是他自己的事情。


    如果要讓尊主插手,以後他必然隻能是一個傀儡皇帝。


    以晉蒼陵的性子,他怎麽可能是那種甘心屈於人後、聽他人使喚的傀儡?


    他的傲氣,他的狂妄,他的自尊,他的冷酷,都在告訴世人,他終會傲然於高處,決不會隨他人再肆意安排他的命運。


    柴叔跟了他這麽久,若是真的對他有半分忠心,也該看清楚這一點。


    如果他真的懂,就不可能在這裏準備給尊主發信號傳信,引得尊主到此處來。


    如果他能懂,也不可能私自跑到這裏來,要讓尊主派人來搶咒石。


    這已經是絕對的背叛了。


    晉蒼陵當初能夠容忍羅烈,是因為羅烈是一心為他,忠心耿耿。


    但是對於柴叔這種背叛,他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姑息的。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雲遲感覺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便將身子偎進了他的懷裏,舉起手裏那隻黑色的哨子,挑眉道:“這是那位尊上給的東西吧?這種東西可是天下難尋。”


    徐鏡等人看她神情淡淡,仿佛並沒有看到柴叔就這麽被拍飛墜崖而死,心頭也不免都是一凜。


    平時的雲遲看著嬌美動人,又常常笑意盈盈,對他們也是親切隨和,可是他們該知道,一旦犯了她的底線,她也是與王爺一般冷酷的人。


    晉蒼陵嗯了一聲。


    “軒轅嘯。”


    這隻看起來並不驚豔的黑色的哨子也有它自己的名字。


    軒轅嘯。


    “我隻看過這軒轅石,沒有想到製成了哨子就叫軒轅哨了。”


    雲遲笑盈盈地,“這軒轅石可是天下至寶,正好,我有用。把它改造一下,這就是我的了。”


    聽到她這麽一說,晉蒼陵是真的驚詫了。


    “你能改軒轅嘯?”


    軒轅嘯,天下可能隻有尊主有。


    軒轅石,千年隻能蘊育出一塊。


    這一塊就在尊主的手裏。


    隻要能製作出讓軒轅石發聲的器物,這種由軒轅石發出來的聲音,能傳千裏,能傳出本人之意,能將其送至心裏想著的人耳裏。


    也即是說,如果這個時候他們相隔千裏,雲遲有什麽想跟晉蒼陵說的,想要大概地透露她的所在,隻要心裏想著他,吹響這軒轅石就可以。


    但是,距離越遠,吹響軒轅石的時候就得攀得越高。


    這也是為什麽柴叔要爬到這尖雲峰來的原因。


    他要是在這裏吹響了這軒轅石,便能向尊主傳達出咒石在此速來拿的意思,同時還能夠讓尊主知道他所在的大致位置。


    軒轅石之神奇,任是雲遲也覺得興奮。


    這可是至寶。


    這東西她一拿到當然是要占為己有了。


    但是軒轅石很詭異,若無精妙的手法,根本不能製作出能令其出聲的器具。


    就是這哨子,雖說外表看起來隻是一隻哨子,實際上裏麵有計算精妙的好些孔洞。


    一般人根本就無法製造出來。


    現在雲遲卻說得輕巧。


    而且,這本來就已經是能夠發聲的哨子了,她竟然還要將它改造,變成別的?


    這讓晉蒼陵也不由震驚。


    雲遲舉起了自己的手,伸到他眼前去,對他眨了眨眼睛,“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這是什麽?


    不就是她的手嗎?


    雲遲道:“這,是天下最為靈巧的一雙手,什麽都能造出來。”說著,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還有這個,天下最為聰明的頭腦,什麽都能想出來。懂不?”


    晉蒼陵:“……”


    很好,跟他一樣驕傲自負。


    “這軒轅哨已經能發聲,何必再改造?”


    在已經做好的軒轅石上改造,更難。


    “我像是那種喜歡用別人做的哨子的人嗎?”雲遲又看了看手裏那隻哨子,嫌棄極了,“再說,這哨子做得這麽醜,嫌棄。”


    晉蒼陵:“……”


    好,很好。


    竟然還敢嫌棄尊主親手製作的這哨子醜?


    真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


    他摟住她的腰,轉身。


    “下山,迴去躺著。”


    他們轉身下山,誰也沒有再去看那山崖一眼。


    骨影和徐鏡對視一眼,迴頭一望。


    尖雲峰本就高而險。


    他們上來的這一麵已經很陡,另一側更是懸崖峭壁,沒有可以攀爬之處。


    底下深淵森森,人墜落下去必然粉身碎骨,無生還的可能。


    如此,連替柴叔收屍都沒有必要。


    朱兒霜兒與柴叔不算太熟,沒有他們那麽深的感慨,已經毫無遲疑地跟上了晉蒼陵和雲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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