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聲又是嘎然而止,猛地盯著雲遲,道:“小姑娘,你知道你外公是誰嗎?”


    雲遲知道,這件事他一定是問不出來的,因為錦楓也不知道。


    她隻知道遲晚晚是跟著母親的,但是,她那個外婆臨死之前隻叫遲晚晚去酡城尋親,卻沒有告訴她到底是要找誰。


    遲家聽起來也算是大家族,誰知道哪個是她外公?


    遲晚晚算是遲家人,她應該不算吧。


    事實上,雲遲甚至還懷疑雲問鬆是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如果他真的是“雲遲”的親生父親,本來就子嗣單薄,隻有一個女兒,會對另一個女兒毫不在意?


    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是養大了多條聯姻賣女兒的路子也好啊!


    而且,她跟雲問鬆全無相似之處。


    “叔叔你知道我外公是誰?”雲遲反問。


    “你娘沒跟你說過什麽?”


    “不知道啊,不瞞叔叔,我以前就是個傻子,你說我娘會跟我說什麽?”既然知道陰須臾已經把錦楓知道的事情都問過了,雲遲幹脆什麽都說。


    以前的“雲遲”就是個傻子,她搜遍記憶,也不過是一些做粗活吃飯的片斷,可以說那十六年,“雲遲”的記憶算是一片空白。


    果真是傻子。


    “你爹也沒有提過?”


    “我爹?不知道。”


    陰須臾心中暗惱。


    “可能是因為以前你是傻子,你娘不敢帶你去找親人,我帶你去吧。”


    雲遲眨了眨眼,“叔叔,你是說,你要帶我雲酡城?”


    “是啊。”


    “可是酡城有什麽好玩的?我娘的家人未必會認我啊。”如果不是想從陰須臾身上打聽一些關於遲家人的消息,雲遲早已經不耐煩了。


    與這個男人呆在同一輛馬車上她都覺得不舒服。


    “肯定會認的,到時你要記得,你就說我是你爹。到了遲家,我定要讓他們把我奉為座上賓!”陰須臾一臉陰鬱,打量著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遲家嫡係血脈,每一個都珍貴無比,遲家人數十年來打不開本家血脈機關,隻恨不得多生幾個來放血嚐試,怎麽會錯過遲晚晚的女兒?”


    他說到這裏,已經不像是在跟雲遲說話,而是在興奮地自言自語。


    “遲晚晚那個賤女人,當年是我找到她的,她竟然不選我,我可以帶她找到遲家!她偏偏跟著雲問鬆那個混賬走了!賤人!賤人!不就是看雲問鬆長得比我俊嗎?她當雲問鬆是什麽好人?結果還不是落了個被睡完就丟的下場?”


    雲遲皺了皺眉。


    聽陰須臾的意思,以前他見過遲晚晚了?還想帶著遲晚晚去酡城找遲家人?


    然而當時遲晚晚也正好遇到了雲問鬆,跟著雲問鬆迴了仙歧門,陰須臾這才未能如願。


    怪不得當時在街上那個小孩說錦楓看起來像是認識陰須臾的。


    可能是錦楓認出了他。


    陰須臾用了攝魂,錦楓自然是沒有反抗地就跟著他走了。


    遲家嫡係血脈,有什麽用處?是為了打開遲家血脈機關?


    雲遲像是抓住了事情的一個關鍵,但是陰須臾看起來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


    之後的他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對遲晚晚的怨怒和不恥。隻是,他一個到處抓少女的無恥東西,有什麽資格看不起別人?


    雲遲驀然笑。


    陰須臾腦子裏跟紮了一針似的,猛然清醒了過來!


    他臉色大變,看向雲遲,“你,你沒有被我攝魂?”而且,好像反過來,他被攝魂了!


    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要跟她說這麽多的!


    他的計劃是誘她上了馬車,讓馬疾馳,馬上往酡城方向趕。


    可是現在馬車還在原地,他卻已經說了一大堆話!


    這怎麽可能?


    他的攝魂已經練到了第五重,這麽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麽可能擋得了?


    擋得了也就罷了,她竟然也會攝魂!而且還比他厲害!


    不知不覺中他竟就中了招!


    雲遲聳了聳肩,有些無奈。


    沒有想到這家夥清醒得這麽快。


    她的魅功果然還是沒有修煉到家啊。


    她卻不想,陰須臾不是普通人,他本身就是修煉攝魂術的,本來就會有一套抵製攝魂術的方法,也會更加謹慎。


    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將他迷惑住已經很是難得。


    “我沒有告訴過你嗎?我是攝魂術的祖宗。”雲遲哈哈一笑,一腳就朝他踹了出去。


    陰須臾反應不慢,一個旋身又要重新攀在馬車上,雲遲卻笑得如同狐狸,“給我抽死他丫的。”


    陰須臾還在想著她是對誰說話,車夫已經揚起趕車的馬鞭,狠狠地朝他抽了過來。


    “該死!”


    很明顯,車夫也被她攝魂了!


    怪不得,怪不得這麽長時間了他竟然就傻坐在那裏,沒有按計劃駕車離開!


    這名車夫的武功比雲遲想象的要高一些,看來,馬鞭就是他的兵器,那條馬鞭比他舞得啪啪作響,隻抽得陰須臾狼狽不堪。


    陰須臾攝魂術厲害,武功卻隻是一般。


    他對著車夫眸光急閃,嘴裏也不時發出一種奇怪的尖嘯,但是卻怎麽也破解不了雲遲的攝魂之術。


    車夫揮著馬鞭對他毫不留情地抽打,逼得他跳下車去,狼狽逃竄。


    雲遲坐在坐上托著腮,閑閑地看著戲。


    木野早已經閃到一旁,但是表情還是微有些呆。


    這是怎麽迴事?


    這兩人不是一夥的嗎?怎麽突然就打起來了。


    “木野,去搭把手啊。”雲遲沒耐性了。


    “哦!”木野對她言聽計從,聞言立即就朝那兩人走了過去,“雲姑娘,我幫哪個?”


    雲遲撫額:“你行的話就把兩個都幹掉,不行的話就先給那穿青色的一拳。”


    木野總算明白了,大喝一聲就衝了過去,竟然一把舉起了陰須臾,高高地托了起來,朝那棵大樹砸了過去。


    咚地一聲巨響。


    陰須臾如同一團爛泥擦著樹身掉落在地上,滿頭是血。


    雲遲看得目瞪口呆。


    那陰須臾身材也不瘦弱,看起來至少有一百三四十斤的,竟然被木野輕而易舉地砸了出去......


    果然是一力降十會啊!


    木野雖然沒有武功,但是這一身可怕的力氣就夠了。


    “死了?”


    木野愣愣地過去探了探陰須臾的鼻息,嚇得退了一大步,“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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