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陵王出手如電,立即把它抓了過來。


    “啾!”


    本來一直沒叫過半聲的花焰鳥被嚇得一下子啼了一聲。


    瞬間,在這條通道裏,石縫間的幾株野槳果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了花。


    其中兩株就在錦楓腳邊。


    他們三人頓時目瞪口呆,見鬼似地看看那花,又看看被鎮陵王抓著的那隻彩色的小鳥,半天迴不來神。


    是他們集體出現幻覺了嗎?


    嗯?


    鎮陵王五指又收緊了些許。


    這下子,花焰鳥更害怕了,不管不顧地啾啾啾啾啾連啼叫了五聲。


    柴叔三人眼睛瞪到了極限,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本來開著花的漿果草,竟然迅速地結果,先是青綠色小小一顆,然後慢慢地變紅,直至紅透,很快就徹底成熟了,紅豔欲滴。


    他們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四處看看,一共有四株草,每一株都結了近十顆紅色的漿果,一顆約有指甲蓋大小,累累地把草株都壓彎了。


    錦楓不由自主地往木野身上靠了靠。


    天啊,這可是在古墓裏,這麽詭異的事情,讓她心裏直發毛。


    雲遲看不見,所以慢了半拍反應過來,立即朝鎮陵王撲了過去,摸索著去救他手裏的花焰鳥。


    “放手放手,你想掐死它嗎?”


    鎮陵王將手舉高,低頭看著某個小矮子在自己懷裏一直蹭著往上跳,本來堵在胸腔的怒氣奇跡地一下子消散了大半。


    “不許再把它塞懷裏。”他說著,把那隻無力掙紮的蠢鳥放到了她肩膀上。


    他一鬆手,花焰鳥就瑟瑟發抖地要往雲遲領口鑽。


    嗚嗚,好可怕。


    “嗯?”


    一聲危險的鼻音,把花焰鳥嚇得一僵,然後好像反應了過來,可憐兮兮地往雲遲背上的包袱一步步挪去,努力地把身體鑽進包袱裏,然後冒出一個小小的腦袋,水水的圓眼可憐兮兮地瞅著他。


    自帶哀求意味。


    這個可以了嗎?


    鎮陵王滿意了,就跟格外開恩地道:“呆著吧。”


    花焰鳥十分擬人化地鬆了一口氣。


    雲遲:“......”


    鎮陵王走過去,捋下其中一株草上的全部漿果,微微眯眼辨認了一下,走向雲遲,卻是對柴叔幾人說話。


    “這種果子可以吃,分了吧。”


    聽了這話,木野忍不住了,趕緊過去把那剩下的漿果都摘了下來,三株漿果加起來有大大的一捧。


    他抓了一把塞到錦楓手裏,“錦楓姑娘快吃。”


    他們都快要餓死渴死了。


    鎮陵王把手裏的漿果遞向雲遲:“吃。”


    雲遲的肚子也已經快餓扁,當下沒有客氣,抓了一把,聞了聞,立即塞了一大口。


    一咬破漿果,酸甜的果汁一下子緩解了她的幹渴。


    雲遲之前並沒有看到漿果開花解果,但是她來的時候原有的幾顆小漿果已經被花焰鳥吃了,現在突然有這麽一大把,她一下子就猜了出來。


    看來,宏祺他們對花焰鳥的奇異之處還沒有完全了解。


    一啼開花,連續啼還能結果催熟啊。


    隻是,她感覺得到花焰鳥現在有些疲乏,所以,一直的啼叫應該是會影響它的。


    一人一把漿果的確是可以緩解幹渴和一點點饑餓,但是肚子依然還是餓著的。


    雲遲突然想起什麽,不敢置信地反手拍了拍包袱,問道:“蠢鳥,之前你所說的這下麵有水有肉,該不會肉是指那隻八爪魚,水是指幽冥暗河的水吧?”


    花焰鳥弱弱地往包袱裏縮了縮頭。


    雲遲一陣無語。


    那東西能吃嗎?


    那水能喝嗎?


    “走了。”鎮陵王拎起她的後衣領,迴頭掃了柴叔幾人一眼,“呆在那裏,不許靠近這邊半步。”


    他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冷酷淩厲,直接就把木野和錦楓嚇得幾乎要抱頭縮到牆壁裏去,哪裏還敢往那邊移動半步。


    雲遲掙紮著,“你放我下來!”


    “你看得見?”頭頂傳來他嘲諷的聲音,讓雲遲恨得牙癢癢,她立即就抓住他的肩膀,奮力往他背上攀。


    “那你背著我!”


    這麽拎著跟拎小雞似的。


    鎮陵王淡淡道:“本王沒有背過任何人。”


    不過,他終於將她放下。


    雲遲立即就抱住了他的臂彎,“就這樣走!”


    她是真不怕他啊。


    雖然已經感歎過無數次,但是再次看到她毫不猶豫地抱住自己的臂彎,他還是忍不住再次感慨。


    別人哪敢如此接近他?


    他是別人口中的鬼王爺。特別是在他接觸了陰寒而後全身覆蓋上雪白霜花的樣子,猶如一個被冰僵的死人。


    一般人會覺得很可怕,幾乎所有女人都會嚇得驚叫,隻有她,還敢伸手摸上他的臉。


    鎮陵王拿下牆壁上一盞燈。


    兩人再次走下石階,踏上那一堆的金銀珠寶。


    雲遲忍不住問道:“這些東西你們不帶走嗎?”


    帶走了應該是富可敵國啊。


    鎮陵王目不斜視,就跟沒有看到這麽一池子金銀珠寶一樣。


    “神將之墓裏的財寶,每一件都抹了藥,隻要帶出去曬到日光就會消融。”他平淡無波地說道。


    雲遲吃驚。


    竟然是這樣?


    所以,這麽一池子財富,隻能永遠埋在這裏永不能見天日了?


    她心裏一陣惋惜,但也僅限於惋惜。


    鎮陵王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惋惜,便又不動聲色道:“要不然搬出去再想辦法?”


    “嘁,你搬吧,我不跟你爭。”


    既然墓主要把這些財寶留著,怎麽搬都隻是白費力氣。她從來不會浪費力氣做無用功。而且,聽他們剛才說的話,進這古墓的不僅是一幫人馬,她一個睜眼瞎,帶著錦楓一個弱女子,這些巨額財寶對她們來說隻是累贅,說不定反而要引來殺身之禍,她又不傻。


    見她果真是沒有動心,鎮陵王眸光一暗。


    自古財帛動人心,她能夠不抵擋住誘惑,實在是令人驚訝。


    “不過,”雲遲話風一轉,道:“雖然不能帶出去,在這墓裏總是可以用的吧?”


    “嗯?”


    雲遲驀地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來來來,撿一點。”


    她鬆開他的手臂,憑著之前的印象,摸到了一口箱子。那口箱子裏都是女子發簪,珠光閃閃。


    她抓了一把發簪塞進了包袱裏,又摸到了那隻放著黑丹的箱子,突然聞到了一股藥味。


    這座墓已經不知道存在多長時間了,這些藥竟然還能散發著藥香,應該品相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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