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在跟著我進洗手間之前,曾經借用過宗政烈的手機。


    這些天,小劉接觸最多的,就是宗政烈。


    小劉是導遊,在跟人套近乎,混臉熟方麵,最拿手。


    再加上宗政烈在選他當導遊之前,仔細的調查過他,知道他是個家世清白的孤兒,從離開孤兒院起就獨自奮鬥,不僅考上了不錯的旅遊大學,在這條旅遊專線上的風評也格外的不錯,所以在小劉借口說自己的手機丟了,想用宗政烈的手機找一下的時候,宗政烈沒有多想便借給了他。


    而後,宗政烈的手機就被關了機。


    在我進洗手間之前,小劉曾跟遊輪上的不少人吹噓過宗政烈的成就和身份,用意便是在宗政烈落單的時候,可以利用這些人纏住宗政烈,為他尾隨我而打掩護。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除非我在洗手間裏待得時間太長,否則宗政烈必然無法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任何異常。


    也幸虧宗政烈始終記掛著我,否則恐怕到我迴到他身邊,他都沒法察覺我在洗手間裏發生的事情。


    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暗殺。


    宗政烈是在我們的房間裏審問的小劉。


    這是我要求的,我想看看,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雖然我很清楚幕後黑手不會蠢到將自己暴露給小劉,但隻要他們接觸過,再加上上次的時間,多半是可以得出一些線索的。


    空曠的房間裏,宗政烈坐在單人沙發上,手裏擺弄著一根未剪的雪茄,陰沉的俊臉籠罩在一層陰影當中,正盯著麵前躺著的還在昏死狀態中的小劉看。


    在他的身側,站著兩個黑衣保鏢,其中的一個保鏢,便是寶貝的貼身保鏢,大壯。


    宗政烈從出行的時候,就擔心這次的旅行途中會出岔子,所以特地帶了兩個頂級保鏢。


    參加派對的時候,因為有他貼身陪著我,所以他就讓兩個保鏢都去護著我媽和兩個孩子了。


    畢竟他們是對我最重要的人,兇手為了殺我,誰知道會做出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


    萬一拿捏住了我的軟肋,即便是一命換一命,我也會毫不猶豫答應的。


    結果就是這麽一個微小的間隙,就被小劉給抓住了。


    老話常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雖然小劉夠不上家這個字,但也的確是這次旅行中,除了自己人之外跟我們最親近的人了。


    所以,這根本怨不得我們不謹慎,隻能怪小劉太耐得住性子,也太懂得乘虛而入。


    我躺在床上,看著宗政烈就那麽盯著地上跟死豬似的小劉看了好幾分鍾,就在我有些摸不定宗政烈打算怎麽做的時候,宗政烈終於動了。


    俊臉微抬,他朝著小劉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大壯應了一聲,快步出了門。


    沒多時,他就提著一個保溫桶,牽著一條德國黑背走了進來。


    看到這架勢,我腦中瞬間浮現起了某個網劇裏的一幕來。


    果然,在保溫桶打開之後,一股子香的有些詭異的肉味兒便傳了出來。


    與此同時,那德國黑背一下子就躁動起來。


    很顯然,這狗就是喂這奇香的肉長大的,對此完全沒有抵抗力。


    可即便它躁動,它也隻是盯著那個保溫桶不停的哈嗤哈嗤而已,並沒有做更多的動作。


    一條訓練有素的德國黑背,恐怖力量十足。


    大壯人如其名,壯的如同一頭巨山。


    肌肉盤虯的手臂突突跳著,比我臉還大的拳頭隻需要那麽握著,就足以給人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拎著還冒著熱氣的保溫桶,大壯直接澆在了小劉拿過注射器的那條手臂上。


    滾燙的肉湯刺激的小劉抖動了幾下身子,眼睛緩緩的眯開。


    就在此時,大壯憨厚的笑了一下,手裏拽著的牽引繩隨之一鬆。


    一聲口哨吹響,那德國黑背的眼睛一下子就射出了幽亮的光芒,仿佛赴宴般歡唿著便躍衝向了小劉。


    肉湯澆在哪兒,黑背就咬哪兒。


    一口插在他手臂上的時候,小劉哇的一聲就痛唿出聲。


    一聲痛叫,幾乎超越了生孩子時產婦的喊叫,可見有多疼。


    與此同時,我便見那黑背直接將他手臂上的一塊肉撕扯了下來,幾乎都沒有嚼的便咽了下去,緊跟著就是第二口。


    於是,接下來的十幾分鍾裏,偌大的房間裏幾乎充滿了小劉的痛唿聲。


    可盡管他喊叫的很高,門外卻始終沒有任何人打擾。


    所有人都好像自動屏蔽了我們房間的所有動作,任由房間內的鮮血盛宴不斷的上演。


    這,便是這艘豪華遊輪的黑暗麵。


    就如同我當初在古西元那裏看到的一樣。


    對於能夠登上這艘豪華遊輪社交的人來說,越過法律來懲治一些人的手段,屢見不鮮,早已引不起他們的注意力。


    更何況,這艘豪華遊輪,此時所在的地方,是在浩瀚的印度洋上。


    在這裏,法律的大手,也伸不過來。


    哪怕有海警這樣的存在,也不會閑到大半夜的來這裏巡邏。


    成王敗寇,遊戲規則,從來都是由強者製定的。


    大自然的法則,在哪裏都適用。


    不說其他,若是今天小劉得手,他也絕對不會放過我,在給我打過一針之後,指不定要如何羞辱我。


    所以我對小劉,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心。


    十幾分鍾,一條手臂已經被啃得幾乎隻剩下了骨頭。


    而小劉,早就已經疼得暈過去了,再也叫不出來了。


    宗政烈抬了抬手指,另一個保鏢便提著一個醫藥箱蹲在了小劉的跟前。


    他給小劉止了血,並且給他包紮好了傷口。


    而後,大壯便將肉湯再次澆在了小劉的另一條胳膊上。


    滾燙的肉湯再次把小劉燙醒了,他看著自己染滿了肉湯的手臂,臉上一下子就變得驚懼起來,整個五官幾乎都跟著扭曲了幾分。


    “不,不要,不要過來……”


    小劉哆嗦著身子,看著宗政烈的目光如同看著一個魔鬼。


    在宗政烈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時,他甚至嚇得大小便失禁,屎尿順著褲腿流在了地上。


    伸手摸了摸黑背的後背上的軟毛,宗政烈眼角挑了挑,聲音格外溫和甚至帶著些春風般的笑意道:“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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