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深山町是落後鄉村的樣子,那麽新都就是繁華都市的縮影,雖然比不上倫敦那樣的大城市一般繁華,但也有著濃重的現代氣息,鋼筋水泥鑄造的巨大鋼鐵森林立於平原之上,寬敞的水泥馬路呈十字網格狀將諸多高樓分散開,形成一個個區塊。


    雖然不及倫敦那般繁華,但是該有的東西還是有的,就算是進入了深夜,也依舊有不少人會在馬路上行走,或是喝多的醉漢,或是執勤的警察,甚至還有搔首弄姿的女人,這種景象應該說是隨著時代的發展而必然出現的東西。


    或者說就算是在以前,也不曾少見過這種情況。


    寬大的港口旁停泊著數艘船隻,無人的倉庫中,偷偷前來的人已經在此聚集。


    “就沒有更好的地方了麽?隨便找個酒店也行啊,為什麽是在倉庫?”傑克西不滿地發泄著對場地的怨念,如果說接下來的生活都要在這潮濕陰冷的倉庫中渡過,恐怕不需要其他魔術師出手,他就會被這種環境折磨瘋的吧。


    就算是阿特拉斯幹燥的沙漠,也比這陰冷潮濕的倉庫要好得多。


    “我也沒辦法啊,這裏一直是時計塔和聖堂教會掌控的地方,酒店什麽的早就被監視住了,大搖大擺地住進去不用半天就會被發現的,你肯定不想到時候多引來幾個敵人不是麽?”


    坐在對麵的男子有著一頭紅色的頭發,造型上屬於標準的殺馬特,也不知道是不是從隔壁打牌片場過來的人,總之與傑克西還有馬奇裏的造型格格不入,不過正是因為這種奇特的造型,才更加容易混雜在人群之中,可以迷惑聖堂教會的那幫神父,以為他隻是一個桀驁不馴的年輕人而已。


    “哈?我可不怕那些蠢貨,別我了我手裏現在可是還有賢者之石的,單論實力就算是時計塔的君主來我也不怕。”傑克西有些不滿對方的說法,簡直就好像是自己怕了時計塔的人一樣。


    在愛琴海使用剩下的賢者之石還有很多,因為當時的情況他並沒有消耗完賢者之石的全部力量,也就正好留到在冬木市使用了。


    尤其是在這樣一座現在化的都市之中,煉金術能發揮的作用更加廣泛,如果說時計塔的君主來到這裏與他交戰的話,絕對是傑克西會占到優勢。


    “隨你怎麽說,我主要是為了他才找了這麽一個地方的,有意見你對他說啊。”紅發男子不滿地指了指在一旁不知道幹什麽的馬奇裏。


    傑克西撓了撓頭,確實馬奇裏的要求就是不能被聖堂教會發現,總覺得這家夥恢複了一部分記憶之後,反而比之前難相處了。


    馬奇裏則是低頭在倉庫的地麵上勾畫著什麽,似乎是在計算某種東西。


    事實上如果單是讓聖堂教會知道的話,就會有很大的麻煩,畢竟馬奇裏·佐爾根或者說間桐髒硯這個名字可是列在聖堂教會的追殺名單上的,一旦他暴露真實身份,肯定少不了聖堂教會的代行者前來幹擾他們的作戰,這也是為什麽馬奇裏最討厭代行者的原因。


    一是他們很煩,二是普遍實力強勁很難對付。


    雖然馬奇裏不知怎麽的,在看到那個黑色聖杯之後就恢複了一部分記憶,不過也隻是和黑色聖杯相關的記憶,從那之後馬奇裏就完全變了一個人,沉默寡言也不怎麽理會傑克西,唯一好處就是馬奇裏作為魔術師的知識恢複了不少,他現在正在地上勾畫的,正是對大聖杯的測算。


    馬奇裏·佐爾根是生於俄羅斯的魔術師,機緣巧合之下,他在外出遊學期間,在愛琴海接觸過那個黑色聖杯,不過卻並沒有將其拿來使用,因為在那個時候,他還並不是被稱為“此世之惡”的人,而是一個單純地,純粹地為了救濟人類而不斷努力的魔術師。


    他所精通的並非是戰鬥係的魔術,而是對於某些係統的構築,也就是束縛、強製類型的魔術,這一點也成為他後來構築聖杯戰爭係統的原點,正因如此,彷徨海分部的魔術師花了幾年才理解的黑色聖杯的內容,他隻花了很短的時間便理解了。


    在明白黑色聖杯的機能是召喚一名從者會帶來災難的同時,他便放棄了黑色聖杯,以至於後來他也遺忘了這一茬事,不過黑色聖杯機能中的部分內容,則是被他記錄了下來,為日後構築大聖杯的係統提供了基礎。


    遊學的馬奇裏從俄羅斯出發,途徑愛琴海沿岸,遊曆過歐洲除了英國的全境之後,最終來到了德國的雪山之上,找到了名為愛因茲貝倫的城堡,尋求最後的希望。


    他碰巧與當時愛因茲貝倫最為接近第三魔法使的存在——羽斯緹薩邂逅了,兩人算是相談甚歡,交流之中,馬奇裏對於羽斯緹薩的能力表示羨慕,也為她重複不斷度過一日而感到悲傷,這樣的情感最終化成了悲願的希望。


    事實上在馬奇裏到來之前,愛因茲貝倫便有在策劃大聖杯這一係統,但是隻憑僅存在愛因茲貝倫的人偶是無法實現這一點的,需要的是人類之中的理解者與協力者,才能達成救濟人類這一悲願的可能。


    而馬奇裏的到來,正是讓理解者這一位置得以補缺,馬奇裏將腦海中全部的知識與愛因茲貝倫設計好的計劃結合,最終策劃出了完美的大聖杯係統,當然這份完美也僅限於當時,缺少的,便是最後的協力者。


    這便是最為神奇的地方,生於俄羅斯的理解者,築於德國的愛因茲貝倫城堡,為何最後大聖杯的構築地點卻是在遠東的冬木市呢?


    這一點離不開協力者的原因,作為最後一個加入大聖杯計劃的家族,便是當時在名為遠阪永人的家主帶領下的遠阪家,其作為協力者可以提供的龍脈,便是位於冬木市的地下龍脈,至此,構築大聖杯的條件全部湊齊,愛因茲貝倫在冬木市的山上建起新的城堡,而馬奇裏也跟隨羽斯緹薩至此。


    最後,將羽斯緹薩全身的魔術迴路分解,將其魔術式置換的人體宇宙,在理解者與協力者的合作之下,完成了。


    名為大聖杯的核心在圓藏山柳洞寺的地下大空洞被構築完成,經曆了十年的準備時間,大聖杯的火焰最終被點亮,本來的話救濟人類的活動應該從這一刻開始,然而最後因為魔術師們的自私,這份本該可歌可泣的合作,最終演變成了戰爭。


    聖杯戰爭的禦三家,也就是從那時開始,便爭鬥不斷的。


    雖然本身聖杯戰爭這一係統,就是在馬奇裏的設計下完成的,為了完成大聖杯,本身也是作為必須的一步存在的,但這也為日後三家以及更多魔術師的爭鬥提供了便利條件,使得遠東的聖杯戰爭逐漸成型。


    遠阪家是冬木市本地的家族,自然占據了地利的優勢。


    而愛因茲貝倫也坐擁雄厚的實力,以城堡為據點,也在冬木市占據了一席之地。


    唯獨馬奇裏不行,他隻能慢慢地融入到這片土地之中,並化名建立了間桐家,馬奇裏·佐爾根也改名為間桐髒硯,但是因為水土不服的關係,間桐家的魔術血脈從間桐髒硯這一代就開始衰落,導致後代的魔術迴路不斷減少,魔術刻印也漸漸衰弱。


    所以將希望放在後代身上是不切實際的事情,而且間桐家最有利的武器,也隻有馬奇裏腦海中關於聖杯係統的知識了,靠著這一點,他才能讓間桐家在聖杯戰爭中勉強與其他人鬥爭,不然單純依靠間桐家的魔術實力,根本沒有資本與其他魔術師爭奪。


    而為了達成人類種族進化這一夙願,馬奇裏必須通過魔術延長自己的壽命,他明白自己僅剩的生命是絕對無法達成這一點的,所以從這時開始,原本追求人類救濟的偉岸魔術師,便走上了變成此世之惡的道路。


    他通過魔術不斷搶奪他人的身體來延續壽命,隻是這個過程之中,他的靈魂遭到腐蝕,並不斷地衰弱,也就漸漸地忘記了最初的理想。


    時至今日,羽斯緹薩已經化作了大聖杯的核心,遠阪永人也早已不在,而僅存的馬奇裏,也變成了為了欲望而不擇手段的惡鬼,曾經為了救濟人類而合作的三家,已經墮落或衰敗成了現在的樣子。


    隻是這一部分的記憶,馬奇裏並沒有,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記憶隻恢複到了接觸黑色聖杯的那一刻,現在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曾經見過羽斯緹薩,隻是在傑克西的描述之下,才勉強想到了一些事情。


    靠著這部分殘破的記憶,他們來到了冬木市,也許隻有接觸到大聖杯,馬奇裏才能想起全部的事情,達成傑克西、或者說阿特拉斯學院的目的吧。


    這也是為什麽,現在他們會待在冰冷倉庫的原因。


    用馬奇裏恢複的部分意識來說,絕對不能讓聖堂教會那群人發現他所做的事情,當初之所以久久找不到協力者,也是因為他們必須要尋找聖堂教會掌控之外的龍脈。


    至於馬奇裏為何如此忌憚聖堂教會的人,那就是另外一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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