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維此時深刻地意識到了一點,這次來彷徨海與之前兩次聖杯戰爭最大的不同點,就是指揮者並不是自己,而是別人。


    資曆方麵完全比不上其他人的羅維,不管是對於露維亞來說,還是迪爾特來說,他都隻是士郎和凜的一個小跟班,小學弟而已,當然對於這些羅維也並不是很討厭,畢竟不用多去思考下一步該怎麽做,也算是輕鬆了許多。


    前輩的行動力非常高,當和迪爾特敲定了接下來的行程之後,羅維便跟著他們按部就班的行動,中午吃過飯之後,坐上專車從那不勒斯離開,前往羅馬。


    根據士郎的說法,這些車都是露維亞家的私家車,愛德菲爾特家在整個時計塔的魔術家族中,財富也算是數一數二的,相反,貧窮的遠阪家則完全沒有遠東聖杯戰爭禦三家的姿態,一個隻有家主一人的家族,想想都覺得有些淒慘,這一點上倒是和羅維有些相似。


    可能是遠東聖杯戰爭掏光了遠阪家的積蓄,而後來家族產業沒有跟上,使用如此耗費金錢的寶石魔術,衰敗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另一麵,迪爾特給羅維的感覺就是神秘,尤其是眯眯眼的樣子,話雖然很多,但是透露的消息卻不多,不管羅維怎麽旁敲側擊,甚至還和士郎演戲,也無法從他的嘴中套出有關於彷徨海的消息,可見他是一個並不好對付的家夥。


    同時羅維也發覺自己似乎和學長的配合度不錯,也許因為這一點,兩人才會在無意識中召喚出相似的從者,並且使用相同的投影魔術吧?不過這些羅維還沒有跟士郎說過。


    移動從下午兩點開始,等到羅馬的時候,天已經漸漸變迴,羅維還是第一次感覺白天結束地這麽快,自己隻是在車上坐了一下午,白天便過去了。


    羅馬作為首都城市,自然是要比那不勒斯還要繁華一些,尤其是在建築方麵,那不勒斯基本上沒有什麽特別高的建築,而在羅馬,則是有著一群高達四五十層的摩天大樓聚集在一起,從遠處看起來非常壯觀。


    到了近處,則是會讓人感覺到自己的渺小,高聳的大樓將羅維他們包裹其中,周圍除了閃爍的霓虹燈,便是擁擠的人群,夜晚絲毫不能驅趕他們迴家,反倒是激起了普通人享樂的興趣。


    根據迪爾特的指示,車輛行駛到了這群高樓大廈的中間,眾人下車,在羅維還一臉好奇地看著周圍的時候,其他人已經跟著迪爾特朝一個方向走去了。


    “羅維,你在幹嘛?快跟上了!”


    羅維趕忙跟上去,眼睛卻依舊掃視著周圍,倒不是說這裏比倫敦繁華多少,而是他還從來沒有在夜晚去過這麽繁榮的商業區,曾經唯一一次夜晚前往商業區,還是進行聖杯戰爭,那時候遠不如這般繁華。


    跟著迪爾特,眾人很快走進一棟大廈,門口的侍衛似乎已經知道來者是誰了,很主動地帶著他們走到電梯間,按了下地下二層。


    五個人在偌大的電梯中並不顯得擁擠,不過濃鬱的香水氣息還是讓羅維有些不適應,包括凜和士郎在內都是如此,而露維亞和迪爾特就沒有這種表現,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上流人生活麽?


    “歡迎,迪爾特先生,您是四位沒錯麽?”電梯大門張開,明亮的燈光使得地下比地麵上還要明亮,簡直就是一座地下的不夜城。


    “五位,多了一個人,安排好了。”


    “明白,每個包間都可以坐下六位客人,這不是問題,那麽請隨我來吧。”


    看來迪爾特早就已經打點好了,根本不需要羅維他們操心,這種感覺羅維還是很享受的,完全不需要自己去操心,也就沒有那麽疲累了。


    話雖如此,也並不代表羅維就什麽都不管了,畢竟除了士郎和凜,他還都不能太信得過。


    講師的弟子他願意相信,但是時計塔的魔術師和彷徨海的魔術師,就沒有那麽值得信任了,雖然露維亞表現地和兩位前輩很熟悉,但誰也不能保證她會不會突然翻臉,畢竟時計塔的目的,和講師的目的是有些不一樣的。


    羅維看了一圈周圍的環境,應該是類似於賭場一般的地方,無數比人還高的黑色機器排成整齊的幾列,上麵閃著紅綠燈光,人們將類似硬幣般的籌碼丟入其中,進行賭博。


    遠處是幾張長桌,有的是在玩撲克,有的是在玩轉盤,這些東西羅維都不算熟悉,穿著兔女郎服飾,將長腿暴露出來的侍女端著盤子在機器間遊走,時不時會有客人伸手在她們身上揩油,就算如此,她們也會迴以笑臉。


    出現在這裏的,基本上沒有什麽普通的人,擁有足夠的財產是進入這裏的第一標準,羅維顯然沒有,他隻是沾著前麵兩位的光,跟進來的罷了。


    說實話羅維並不是很喜歡這裏的空氣,雖然香水氣息濃重地讓人想要嘔吐,更讓羅維感到心煩的,還是那一個個上位者露出的鄙夷麵孔,在這裏,隻要擁有金錢,就可以為所欲為,無論你是什麽樣的人都沒有關係。


    就好像曾經幾位魔術師,拿活生生的人來作為魔術實驗材料使用,這樣的感覺一直是羅維所厭惡的。


    不過他也不能做什麽,畢竟越是這樣的場所,背後擁有的力量就越大,哪怕隻是一個普通人聚集的場所,也並不能小看。


    羅維在不經意間,就已經發現了幾個擁有魔術師特質的人,都穿著保鏢的衣服,站在地下賭場的四個角落觀望著。


    和羅維露出同樣表情的,還有士郎和凜,相比起來露維亞的眼神更像是居於更上位者的鄙視,在她看來,這些家夥不過是在小打小鬧吧?


    走了很長時間,也沒有走到要去的地方,這個地下賭場有多大?羅維已經無法估算了,不過也就在這時,不速之客到了。


    “哦呀,這幾位小妞長得不錯嘛?迪爾特大哥,你從哪裏搞來的?”說話的人是前麵靠在牆壁上的大漢,身高大概有兩米,一身健碩的肌肉快要把衣服撐爆,不過從他手握著空酒瓶以及言行來看,大概是個喜歡酗酒又沒什麽腦子的家夥。


    露維亞和凜臉上立刻露出了不悅的表情,比她們更嚴重的是士郎,迪爾特則是很快地組織了事態向更嚴重的方向發展。


    “波尼,說話注意點,這幾位都是貴賓,小心你的腦袋。”迪爾特走過去,抓住大漢衣領,將他拽了下來,直接用手把他按在了地上。“快,給我道歉。”


    “唔~這樣的麽!抱歉!抱歉諸位!剛才是.....是我喝醉了!”話雖如此,大漢找理由的說法方式讓迪爾特很是不爽,他眯著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些。


    “讓你道歉,別給我找理由!”說著,迪爾特便一腳踹在大漢的腦門上,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道,竟然直接踹地大漢口吐白沫,暈倒了過去。


    一時間發生的事情讓幾位來賓有些不知所措,這位看上去彬彬有禮的魔術師,居然這麽暴力的麽?


    而且羅維還細細看了一下波尼大漢的傷勢,太陽穴的地方居然凹進去了一點,再重一點恐怕他就要直接當場暴斃了吧。


    這種行為方式讓羅維很是懷疑,他到底是魔術師,還是黑手黨的人。


    “啊哈,這還真是讓諸位看到醜態了,實不相瞞,我家裏除了我以外,都是當地的黑手黨成員,這片賭場就是我們家族負責的,這次彷徨海在附近活動,也就委托我來聯係了,還請諒解手下人的無禮。”


    迪爾特依舊保持著屬於自己的風度,不過羅維已經不再敢把他當做一名普通的魔術師來看待了,如果日後情勢所迫要戰鬥的話,他肯定會是一個狠角色。


    “黑手黨麽?我祖父還在世的時候,也曾經和黑手黨有些交易,不知道迪爾特你的家族是叫什麽名字呢?”露維亞的接受能力很強,立刻便恢複了淑女的樣子,詢問道。


    “嘛,雖然不知道露維亞小姐是否知道,我的家族名為彭格列,也算是意大利數一數二的黑手黨了,在這裏,各位可以完全放心。”說完,迪爾特便繼續走在前麵,而倒在一旁的大漢,已經讓飛速趕來的黑衣人抬走了。


    羅維還是第一次接觸這麽黑暗的世界,雖然感覺有些難受,但更多的還是好奇。


    終於走過了長長的大廳,羅維他們先是走入一道黑色的門中,周圍吹來冷氣,隨後場景一變,就好像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裏和外麵的賭場不一樣,非要說的話更像是劇院,底下一層是散座,被圓形沙發包圍的圓桌,錯落分布,倒是還有些藝術的美感,不過此時也已經坐滿了人,在金色沙發皮上坐著的,是帶著假麵的人們,根據身材倒是可以分辨男女,他們端著盛滿透明液體的高腳杯,一邊低聲討論著什麽,一邊等待著拍賣會的開始。


    而羅維他們的地方,是在二層的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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