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漸漸過去,鍾珍結識了跟多的修士,也迎來了孟來寶和秦悠悠二人。


    孟來寶修出身體後,按照鍾珍的建議,跑去投奔了洪天明。至於秦悠悠,當日將淨蓮派眾人的屍身給全部收到儲物裝置中,並沒有立刻下葬。


    她躲在地下一年多才敢出去。


    因為她修為盡失,雲家的璉瑕老祖的神識竟然沒有搜到。


    毫無存在感的凡人,在高階修士的神識中,與一隻兔子沒什麽區別。山上的小動物多得很,她就這麽躲過了一劫。


    不單單是雲家老祖沒發現她,就苦茶大禪師當時也沒察覺。


    毫無修為的凡人,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後來她安葬了所有的同門,然後千辛萬苦一路到了九天道宗,尋到冤大頭洪天明。


    洪天明一點也沒覺得不滿鍾珍將人托付給他,覺得被朋友看重,頓時滿心歡喜,毫不猶豫地接納了。


    換了個別的修士,肯定會直皺眉頭。


    正是知道這位的性格,鍾珍毫不客氣地占他的便宜。


    洪天明爽朗地笑著,“珍寶,他們都要來瞧瞧,我便帶他們來了。”


    滿臉堆笑,鍾珍絲毫不吝嗇口頭上的感謝之言,“天明兄,唉,要不是有你這位兄弟,我可真不知道怎麽辦。我一個妖修模樣,又沒有門派,背後還有化神老祖追殺。


    我就這麽個弟弟,因此隻能托付給你了。還有秦悠悠,那丫頭是個可憐巴巴的,除了你,我真想不出別人能幫這個忙了。“


    她說罷又從儲物手環中摸出個靈酒葫蘆遞過去。


    洪天明與獨孤破城一樣都是好酒之人,這酒雖然不是最昂貴的,卻也是費心淘來的好東西。


    一把地接過酒葫蘆,洪天明哈哈大笑,“果然知道我的心思,如果還有別的,多多益善。悠悠這孩子,我還費心教導了一陣呢!”


    鍾珍略有些吃驚,“咦,你竟然親自收了她做了弟子。”


    洪天明搖頭,還是一貫的說話毫無顧忌,“悠悠是我的徒孫,當時她才煉氣期,我都元嬰期了,收這麽個弟子,同門會笑死我的。還當我要老牛吃嫩草,將她養大了當伺妾呢!”


    秦悠悠如今已經是金丹期了,臉皮仍舊薄得很,麵色微紅。心想洪祖師這個性子,真是要不得。


    孟來寶癟嘴,“洪大哥你又瞎說了,怎麽拿我媳婦亂開玩笑。”


    “你們二人結道侶了?”鍾珍驚異之極。可是一個叫祖師,一個叫大哥,她真是被這個輩份弄得糊裏糊塗。


    不過人家洪天明都不怕被人笑話,她操那門子的心。


    孟來寶擺手,“不是道侶,我們拜堂成親的,我總覺得道侶什麽的不夠隆重長久,許多修士們最後都各自又尋了其他人。如果披上蓋頭拜堂,那才是正式的。”


    聽夫君如此說,秦悠悠露出幸福的笑臉。


    如九天道宗這種南域的大門派,外門弟子都是十四歲以下,從前沒有投過任何門派的人才能拜入。


    她去的時候,都已經快二十歲了。


    剛到九天道宗的時候,不知為何就有些閑言碎語,有的說她仗著色相勾引了洪祖師,這才能進門派。


    偏偏她的確是失了元陰,雖然不是所有人能瞧出,可是畢竟有高階修士給看得出來。


    洪天明雖然在門派的名聲好,但是也擋不住有一些心思陰暗的人。


    當時孟來寶也是個外來的,不過待遇卻是兩樣。


    他具備元嬰期的元神,築基之後才去尋洪天明,因此並沒拜入門派,隻是作為洪天明的朋友,借人家門派的靈氣修煉。


    因為心思活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人緣好得很。


    見秦悠悠處境艱難,得知她與鍾珍有些淵源,便盡力照顧。


    一來二去,日久生情。


    孟來寶可沒那個修仙者要絕情絕愛的想法,死纏爛打,最終將秦悠悠娶了。當然不排除要給孟家開枝散葉的意思。


    上穀孟家是出了名的人丁興旺,如今就他一人在外頭,不多生幾個兒子可不行。


    俞淩沒有來,洪天明一句也沒提,鍾珍也不敢問。


    不過她不問,洪天明想了想,還是說了。


    “俞淩他沒能結元嬰,已經過世了。純陽死了,他沒什麽遺憾。對了,你曾經說想看看俞淩師父是什麽樣。我這裏有一份畫像,俞淩臨終之前交給我的。


    他不想師父的牌位和畫像丟失,可是卻是無人供奉,便交給了我。”


    天玄宗的人事複雜,俞淩收養的那位女弟子,資質不佳,無法結金丹,比他還先死,徹底無人可托付。


    這些事,卻是一言難盡。


    一張女子畫像展開,素色長裙,青絲挽著最簡單的垂髻。輪廓柔和的麵孔,一雙秀美略顯得狹長的雙目,嘴唇略薄,微微上揚。


    “雲師叔當年畫的。”


    鍾珍雙眼含淚,輕輕說道:“畫得很好。”


    師父,原來師父是她。


    “洪師兄,俞琛師叔她......當年可有投精血到乾坤鏡,這事你可知曉?”


    洪天明想了想,“俞淩曾經說過這事。大約是雲師叔去世之後,俞師叔心境有些不穩,純陽老賊便說讓她投了一滴精血。按說一般元嬰期是不會曆練的,大約隻有俞師叔是例外了。”


    “大約是什麽時候,與你相比的話。”


    “不記得了,我記性不好,俞淩的記性好得多,可惜他所學太雜,心思又重了點。反正是在我投精血的前幾十年吧!”


    看了畫像,鍾珍覺得她便是嶽美善,然而俞琛那時候已經是元嬰期了,因此才有這一問。


    “洪師兄,她......俞琛師叔的精血,進入了我師父的體內。”說話之間,鍾珍已經是泣不成聲。


    無論是俞琛,還是師父,都是內斂而深情之人,讓人唏噓。


    獨孤破城伸出手臂攬住鍾珍,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曾目睹鍾珍當然如何發瘋地要救下走火入魔的嶽美善,知曉她們師徒的情分極深。


    逝去的人已逝,將來的還長著。


    弄明白了其中的緣由,洪天明愣了許久才道:“珍寶,畫像交給你吧,牌位我卻是留在門派了,那個我答應俞淩一直供奉著,直到我離世,不能交給你。”


    他到現在才意識到,鍾珍先前一直以師兄稱唿他,也以師叔稱唿俞琛,原來是這麽個道理。


    想到與俞淩無數年的兄弟,還有俞師叔當年對他的照拂,洪天明眼睛一紅,背過身子趕緊擦掉了眼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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