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吭聲,隻是朝她亮出了寧老太交給我的那把鑰匙。


    客服經理愣了愣,立馬拿出對講機,捂著嘴巴用很低的聲音說了幾句,隨後便朝我們深深鞠了一躬,笑容滿麵地說道:“真是對不起,我們行長馬上就出來!”


    喲,我眉一揚,行長?這種隻聽說過名號的大人物,現在居然要親自來接待我們?寧家的勢力可見一斑。


    不一會兒,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便急匆匆地跑了出來,看到我臉上的鑰匙,立馬綻放出燦爛的微笑,點頭哈腰地說道:“裏麵請,裏麵請!”


    這時,我注意到他嘴邊有一圈白色,不禁覺得好笑,伸手在自己嘴巴上比劃了一下。


    行長一愣,這才反應過來,立馬擦了擦嘴,一臉尷尬地解釋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正在吃早餐,接到通知就馬上趕過來了……”


    “行了,帶我們去開保險櫃吧!”我籲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行長連連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請跟我來!”


    在轉了七七八八個彎之後,我們終於在一扇很厚重的鐵門麵前停了下來。


    行長抬頭看了看安晨逸和許一帆,小心翼翼地說道:“對不起,我隻能帶一個人進去!”


    安晨逸和許一帆對視了一眼,很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行長笑了笑,用工作牌刷開了大門,然後對我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深吸一口氣,抬腳走了進去,沒想到進了這扇大門,居然還有條長長的走廊。


    通過了這條走廊,又進了三四扇門,我都被快轉暈了,行長這才停了下來。


    “小姐,就是這兒了!”行長伸手指著麵前的一個很小的保險櫃,笑意盈盈地說道。


    我這才迴過神來,快速地瞟了一眼四周,驚訝地發現,原來自己竟然在金庫裏!


    四周擺滿了紅燦燦的百元大鈔,無數根金條疊成了金字塔的形狀,像一座小山一樣。


    媽呀,難道我真站在了財富的最中心位置了?這麽想著,我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把您手上的鑰匙插進去,再輸入相應的密碼,就可以取出裏麵的東西了!”行長耐心地解釋著。


    我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把鑰匙插進保險櫃裏,又輕輕一扭,隻聽見“哢嚓”一聲,算是打開了第一道防線。


    而後,我又在液晶顯示屏上輸入寧老太告訴我的密碼,保險櫃應聲而開,果然,一份被封存的檔案袋正靜靜地躺在裏麵。


    我取出檔案袋,上麵附了一張金燦燦的名片,我愣了愣,腦子裏一下就想起了老金。


    打通了名片上的電話,我簡單地說明了來意,電話那頭靜靜地聽完我的話,很簡略地迴答:“等我十分鍾!”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我鬆了一口氣,跟著行長走了出去,行長把我們帶到貴賓室裏,又千叮萬囑有什麽事一定要找他,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許一帆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我手上的檔案袋:“這裏麵的遺囑說什麽了啊?”


    “我怎麽知道!”我瞪了他一眼,目光又移向進門口,心裏終究還是有些緊張。


    不一會兒,一個肥碩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門口,晃眼之間,我還以為老金來了,嚇了一跳。


    直到他走近了,才發現的確是另外一個人。


    “你們好,我是寧家財產方麵法律顧問錢行!你們叫我錢律師就行了!”他點了點頭,很客氣地說道。


    我把手上的檔案袋遞到錢律師麵前,一臉認真地說道:“寧族長說隻要把這個檔案袋交到你手上,其他的事你都會幫忙處理!”


    錢行略顯沉重地接過檔案袋,又仔細看了看上麵的封印,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嘴裏喃喃地說道:“寧族長曾經說過,她寧願我這輩子都不會見到這份文件,可結果還是……”


    “錢律師,你能告訴我一下這份遺囑的內容嗎?”我小聲地問道。


    “具體的分配我也不太清楚!”錢行用力搖了搖頭,“寧遠已經被法定繼承人的名單裏除名,現在唯一繼承人就剩下河美娜,這份遺囑,我必須要當著她的麵開啟!”


    我點了點頭,正準備提議去寧家海島,可隨即又想到昨天晚上的火災,於是立馬閉上了嘴。


    “不過昨晚寧家發生大火,聽說寧家的宅子全部毀損,那麽寧族長的財產就隻剩下在其他地產購置的地產、基金和賬戶餘額這三項……請先你過目一下!”說完,錢行從隨身帶著的行李包裏掏出一份文件,遞到了我手上。


    我低頭一看,上麵一連串的零不禁讓我倒吸一口涼氣。


    看我一臉震驚的樣子,錢行似乎並不吃驚,隻是很耐心地介紹起來:“寧族長名下有十五套房產,其中有十二套位於城市中心地帶,估價一億四千萬,其他三套麵積總共達到了三千平米,最低估價兩億五千萬,還有基金和流動資金四億三千萬,總共是十億左右!”


    聽到這串炫目的數目,我差點兒沒暈過去。


    我的天!早知道寧家有錢,可沒想到竟然有錢到這種地步!


    “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麽!”錢行一臉遺憾地說道,“真正值錢的東西,都在寧家宅子裏擱著呢!如果沒有燒毀的話,算上那些,總共的財產至少要上百億!”


    “上百億!”聽到這話,我一聲驚唿。


    這麽多錢,我十輩子恐怕都用不完……唉,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留個孩子呢,雖然我享受不到,可怎麽說我的後人一出生就坐擁百億的財富了!


    “哇,寧家還真富有啊!”許一帆吐了吐舌頭,又暗戳戳地盯了一眼安晨逸,一臉壞笑地說道,“晨逸哥,現在寧家算是被滅了,趁這個時候,我們可以好好勸勸安叔叔,讓他重操舊業,肯定比跟著朗家做生意要強啊!”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安晨逸皺著眉頭,有些不悅地說道。


    見安晨逸似乎有生氣的跡象,許一帆趕緊閉上了嘴。


    就在這時,錢行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略帶歉意地朝我點了點頭,隨後便接起了電話:“喂,你說……河美娜?剛好我要找她,這樣吧,你讓她到這裏來……對,我們就在貴賓室裏!”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聽到這話,我不禁有些緊張了起來:“河美娜來找你了嗎?”


    錢行笑了笑,用力點了點頭:“其實,她就在這家銀行裏……”


    他的話音還未落,隻見河美娜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見到我,卻一下子愣住了。


    河美娜的樣子顯得十分狼狽,身上穿著一件很不合身的裙子,土灰土灰的,顏色難看死了,頭發亂蓬蓬的,雖然有特別梳理過,可是卻紮著一根顏色很鮮豔的橡皮筋,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滑稽。


    “梁悠悠,你怎麽在這兒?”顯然,她似乎不想被我看到狼狽的樣子,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這時,寧遠後腳也跟了過來,於是河美娜幹脆就躲在了他的身後。


    寧遠隻是厭惡地瞪了我一眼,隨後轉頭望向錢行,冷冰冰地說道:“你就是銀行所說的寧族長的財產代理人?”


    “沒錯!”錢行點了點頭,又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資料,遞到他的手上,一臉正色地說道,“這是代理合同的複印件,如果你還是懷疑的話,可是跟隨我到律師事務所查看原件!”


    寧遠臉一沉,擋開了錢行的手,沒好氣地吼道:“現在寧家出了這麽大件事,我們需要緊急調動寧家的存款!為什麽你要把資金凍結?你知不知道,這樣會造成多大的損失……”


    “對不起!這些都是按照寧族長的意思辦的!”錢行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寧遠的話,“隻要遺囑被拿出,就立馬凍結所有的資金……”


    “行了!”這時,河美娜從寧遠身後鑽了出來,她恢複了正常的表情,冷冷地說道,“寧家本來就有律師團,奶奶為什麽還要讓你來當他的財產代理人?”


    錢行笑了笑,又聳了聳肩膀,一臉無奈地迴答:“這個嘛……恐怕就隻有問寧族長了!”


    河美娜不屑地冷哼一聲,毫無顧忌地說道:“那老家夥到底在玩什麽把戲?哎,隨便了,反正現在寧家就隻剩下我一個合法繼承人,遺囑你就公開了吧!”


    聽到這話,錢行點了點頭,他走到中間,環視了一周,一臉嚴肅地說道:“既然寧家唯一繼承人河美娜小姐已經到場,那我宣布,正式開啟寧族長留下的遺囑!”說著,他拿出手機進行錄製,又把封印遞到河美娜麵前,得到她的點頭認可之後,這才弄破了封印,慢慢地將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


    在眾人的矚目之下,一疊厚厚的文件展現在了我們麵前。


    錢行打開文件,清了清嗓子,大聲念了出來:“這份遺囑由我寧蓉親自擬定,在錢行律師……”前麵例照是一大堆公文似的文字,沒有任何意義,不過我這才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寧老太的真名叫寧蓉。


    “名下十五套地產,全部捐贈給公益機構,由錢行律師協助分配……”


    “什麽?”聽到這話,寧遠立馬吼出聲來,“全部捐贈?這怎麽可能?”


    “寧遠先生,如果你有任何異議,可以申請複核或到法院進行起訴,但是請不要打斷我的話!”錢行麵有不悅地瞪了寧遠一眼,繼續低聲念道,“其他基金和現金類,在錢行律師的監督組織下,成立兒童救助基金!”


    說完這些話,錢行蓋上了文件,很簡潔地說了一句:“就這樣!”


    現場死一般的沉寂,似乎都沒能反應過來。


    雖然我早料到了寧老太應該不會把所有財產留給河美娜,可是萬萬沒有料到,她竟然一分錢也沒留給她!這下子,河美娜算是人財兩空了吧……


    這麽想著,我也記不起她的可惡了,隻是用充滿同情的目光瞟了她一眼。


    顯然,河美娜的整個人都呆住了,她瞪大了雙眼,嘴巴也微微張開,臉色變得煞白,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還是寧遠先反應過來,他快步走到錢行麵前,伸手想要搶過遺囑,還好被錢行及時地避開了。


    “寧遠先生,你想幹什麽?”錢行後退了幾步,冷冷地問道。


    “我不相信!”寧遠咬牙切齒地說道,“為什麽美娜她一分錢都得不到?寧族長一直很喜歡她,她也沒做錯什麽!這絕對不可能!”


    “我隻是律師,隻負責執行遺囑,不負責解答你們的私人問題!”說完,錢行小心翼翼地把遺囑收好,生怕被寧遠搶了一樣,“你們如果不服的話,就到錢行律師事務所來找我吧!”說完,他把公文包護在胸前,逃也似地離開了。


    “你等等,別跑!”寧遠頓時暴怒,抬腳想要追出去,還好安晨逸反應很好,及時擋住了他的去路。


    “臭小子,你幹什麽?”寧遠氣得滿臉通紅,惡狠狠地吼道,“滾開,別擋我的道!”


    “喲喲喲,都成喪家之犬了,還這麽牛氣啊!”許一帆也走了過來,並肩跟安晨逸站在了一起。


    寧遠捏緊了拳頭,似乎即將暴走,就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河美娜突然開了口:“寧遠,別追了!”


    聽到這話,寧遠愣了愣,隨後轉頭望向河美娜,一臉焦急地說道:“美娜,為什麽不去追?這些都是屬於我們的財產!萬一那遺囑是這丫頭搞的鬼,那……”


    “難道你還沒發現嗎?”河美娜冷冷地說道,“我們都被那老太婆給耍了!”說完,她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寧遠徹底呆住了,他突然鬆開了拳頭,臉上一副呆滯的表情,嘴裏喃喃地說道:“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我歎了一口氣,走到河美娜麵前,輕聲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河美娜,你……”


    “哼,別在這兒假惺惺了!”河美娜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依舊孤傲,“輸了就輸了,我願賭服輸!”說著,她一低頭,恨恨地繼續說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那老太婆的手段……居然把財產都捐出去,都不留給她撫養長大的我!”


    “這份遺囑應該是她早就立好的!”我冷眼看著河美娜,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你沒有背叛她,她就不會讓我來找錢律師……我相信以後寧家所有的家產都會屬於你!”


    “可是我等不下去了!”河美娜一咬牙,充滿怨氣地說道,“那死老太婆明明已經那麽大年紀了,精神卻比很多年輕人都好!而且從來就沒有生過病!我哪兒知道她哪天會死!我熬不了那麽久……”


    聽到這話,我頓時語塞,沒錯,寧老太是“活死人”,她的身體其實不需要承受任何的負擔,也許正是這樣的假象,才讓河美娜著了急,最終失去了耐性……


    “哼,梁悠悠,你知道我現在最後悔什麽嗎?”河美娜目光陰沉地看著我,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最後悔的是,昨天就該殺了你!”


    我微微一笑,慢慢地蹲了下來,又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河美娜,其實你最後悔的,是不該相信寧遠的話……”


    “什麽意思?”河美娜立馬打斷了我的話,一臉警覺地看著我。


    我聳了聳肩膀,站起身來,大聲地對著寧遠說道:“寧遠,你不覺得應該給她一個解釋嗎?”


    “什,什麽解釋?”顯然,寧遠似乎猜到了什麽,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我冷冷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當然是關於她父母為什麽會拋棄她囉?我想,你並沒有做過仔細的調查吧!”


    聽到這話,寧遠的臉頓時變得慘白,可還是嘴硬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跟寧族長確認過了,河美娜的父母的確是主動提出收下一筆錢,讓寧族長帶走她……而她家公司的破產,也跟寧族長沒有一點兒關係!”


    “你胡說!”寧遠有些慌了,他試圖掩飾住自己的緊張,可是眼神裏的不安卻徹底出賣了他。


    我聳了聳肩膀,幽幽地說道:“以前呢,河美娜一直待在海島上,所以隻能靠你去調查那些事……現在不一樣了,她自由了!可以去應證當初的那些事情!”說著,我又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許一帆,“這家夥的人脈很廣,你隻要提供你父母的姓名,他很快就可以幫你查出來……”


    “夠了!”河美娜突然大聲地吼了一句,隨後她陰沉著臉,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又緩步走到寧遠麵前,一字一頓地問道,“梁悠悠說的都是真的嗎?”


    寧遠愣了愣:“美娜,我……”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嚇了我一大跳。


    寧遠的臉上頓時出現五根很深的指印,可他卻絲毫不生氣:“美娜,你聽我解釋……”


    “啪”,又是一耳光。


    “我隻問你,梁悠悠說的是不是真的?”河美娜惡狠狠地瞪著寧遠,咬牙切齒地問道。


    寧遠突然像是泄了氣一般,他垂下了頭,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為什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河美娜居然十分平靜,隻是麵無表情地問道。


    “當,當初我隻是想挑起你對老太婆的恨,然後跟我聯手扳倒她……美娜,我真的沒有任何惡意!你知道,我是真心愛你的,我……”寧遠語無倫次地解釋著,看他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就差點兒給她跪下了。


    我有些同情地望著河美娜,輕輕歎了一口氣。


    這個心高氣傲的女人,一直以為自己把寧遠玩弄於股掌之中,可是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也是寧遠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別說了!”河美娜擺了擺手,“我什麽也不想聽!”


    見她一臉絕然的表情,寧遠死死地盯著她,突然咬牙切齒地說道:“美娜,你現在什麽都沒有了!隻能依靠我才能活下去!雖然我再不濟,手上也有幾百萬的存款!以後可以繼續抓鬼賺錢,不管怎麽說,也能讓你衣食無憂……你好好想想,你在海島待了那麽多年,除了會點兒心計,還會什麽?反正事情已經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不如安安心心地跟著我,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靠,簡直就是趁人之危嘛!聽到這席話,我忍不住瞪了寧遠一眼。


    “別說了,別說了……”河美娜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絕望地吼了出來。


    我和安晨逸、許一帆對視一眼,幹脆悄悄地離開了。


    剛走出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嚎啕大哭,那哭聲撕心裂肺,是後悔?是不甘?我也說不清,隻是有一點很清楚,河美娜之所以會憎恨寧老太,是誤會了她設計讓自己和親生父母分離,如今誤會解除,坑她的卻是她以為的棋子,結果折騰了一圈,什麽都沒撈到,整件事情裏,她算是最可悲的嗎?


    可是,即便如此,也是她自找的……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絕然地離開了銀行。


    寧家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了,我也沒有再關心寧家的事,隻是從報紙上鋪天蓋地的報道中可以得知,錢律師把寧老太的遺囑執行得很快,而寧遠和河美娜也突然消失不見,或許是隱姓埋名,重新開始他們的生活了吧!


    我迴到了g市,和紀月她們開始了短暫的相聚,雖然姐妹間的團聚著實讓人高興,可是隻有我自己才清楚,最終牽掛的是什麽。


    寧老太交給我的那份羊皮卷,我早就打開來看過。


    進入冥界的辦法很複雜,其中首要一條,便是要讓自己成為假死的狀態,而這一行為也是十分危險的,操作上如果稍有不甚就會醒不過來。


    其他的過程都很複雜,我還沒時間研究透徹,隻是趁著這段略顯悠閑的時光,仔細地想了又想,我的人生還有什麽遺憾。


    紀月已經在籌備著老金的婚禮了,向嵐也在這裏開始了新戀情,小茉工作也越來越順利……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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