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聞哈哈一笑,側身對韓辰道:“師兄,我們過來了。”


    身後的碧綠青劍仍舊散發著淩厲的光芒,看不見盡頭,隻一片黑暗,若要硬闖,首先就是要破除掉這片劍雲。


    韓辰的嘴角不經意的微凝,露出懷疑之色,對方實在太熟悉此地了。


    看來這一切都透著詭異的氣氛啊,實在是有些意思。


    “韓師兄,你知道嗎?這裏可是真人坐化的洞府哦,還不是一般的洞府。據說這蕭雲真人是上六宗的強者,築基後期的修為。這樣的強者,可敵普通的假丹修士了呢?”


    韓辰擰著眉頭,而白聞手舞足蹈,興奮的整個頭皮都在冒煙了,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你知道嗎?這蕭雲真人最厲害的不是他的攻擊,而是和我們水源宗一般,手上有一直蟲隊,大軍出沒,所向無敵!”


    “你似乎很了解這個蕭雲真人?”韓辰沉下臉色,笑意戛然而止,訕訕的尷尬氣氛在兩人之間流傳。


    韓辰發現,此處的靈氣十分的暴虐,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接下來該往哪裏走還要做出判斷。


    因為這片亮光中出現了兩個洞口。


    忽然白聞指著那口火紅色的洞口出聲道:


    “師兄,你看那邊。”


    他抬頭一望,發現那個洞內一團紅光籠罩,形成一個濃煙滾滾的半球,內裏還散發著白色的靈力氣息彼此交錯。他放出的神識進入紅光內片刻就被那股氣息彈射迴來了。


    這使得韓辰眼色微變,卻又很快掩蓋了下去,“我跟著師弟就好。”


    洞穴並不長,韓白兩人走了不久,就穿過長廊,來到一處扁平的大廳裏。


    紅色的大廳,都是骨頭所製,在大廳的中央,有一個大缸。


    大缸中,盛滿了淡紅色的液體,仿佛是什麽果子榨成的液體,散發著靈氣的飄香。


    韓辰靠近這大缸,神識淡淡的看著。


    甚至用他物取出一滴輕輕的嗅了嗅,這好像是一種山脈果製成的枝液,並不值錢。


    效用也是作用在凡人的身上,少病少災。


    在旁的白聞麵無表情的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麽,片刻,他收迴自己的目光也走向缸中,而是取出一粒黑色。


    這粒黑色實在太小了,在表麵一層的淡紅色遮掩下根本看不見。


    雖然看著四方,此處並沒有什麽危險,但韓辰生性謹慎,畢竟這裏不是自己的地盤,一個真人能提前設計墳墓,多少是會有機關的。


    有風險的事情,還是交給這位少年來做吧!畢竟他十分的熟悉此地。


    “師兄,此粒黑色似乎還能動彈,好似是活著的生物,而在這層紅色的山脈果漿下麵,似乎有許多這樣的生物!


    這次韓辰沒有立刻迴答,隻出聲問道:


    “師弟做主就好。”


    白聞雖然神色未變,但他周身的氣息卻是略微一滯,眸中深藏著警惕,卻又冷哼一聲,催起防禦,探手入缸!


    “真是大膽啊。”韓辰冷笑,就不怕手掌被這生物吞噬掉嗎?


    “裏麵好多這樣的生物!”很快,他眉頭一挑,露出吃驚的神情來。


    將手收迴時,白聞的手中已經抓起滿了一把黑色的生物。


    的確是活的,還在白聞的手上爬動,但好像並沒有什麽攻擊。


    這些黑色的生物,大小如指甲,通體黑色,頭頂圓潤,看似如角。


    這莫不就是黑角蟻。


    “此蟻還是未修煉的時候,連一階都算不上,但是數量卻如此繁多,這個大缸中,幾乎盛滿了黑角蟻。”白聞有些興奮地道。


    黑角蟻,蕭雲真人的傳承靈蟲,屬於最基本之物。


    黑角蟻的幼年時候非常的好養,境界不需要多高,但其有一個特點,就是幼蟲的身邊必然會有一成年的黑角蟻護生。


    “你小心一些,這缸內說不定會有一階或二階的黑角蟻。”韓辰站在一旁,神情平淡。


    白聞處於興奮之中,根本就沒有將韓辰的話放在眼裏。


    然而,並沒有高興多久,一陣靈光閃過。


    平靜的山脈漿液翻滾沸騰了起來,風聲瑟瑟,靈氣逼人,四麵的山石被卷入了其中,然後卷成了碎片,化作漫天灰塵,隨著風聲飄散。


    大缸身旁,少年麵色煞白,左腳踩著右腳,一下子從那裏跳了起來。


    “走,我不小心按住了裏麵的陣法,缸底的靈氣衝了出來,變得十分的暴亂。


    韓辰黑著臉,但是他並沒有逃跑,而是細細的觀察。


    廳裏的靈氣雖然十分的不穩定,需要修士前來調節,不調節會一直持續暴亂,調節了也是白調,如果是靈氣運用差些的修士說不定會將這股暴亂的靈氣引入體內,殃及自身。


    “好像並沒有什麽特異的變化。”白聞鬆了口氣,他隨手捧起一堆黑角蟻揣在衣兜裏,打算之後煉化。


    不過這種一階都沒有達到的黑角蟻對他來說,隻是圖一個新奇,真正用來戰鬥,完全如同雞肋,需要養很久才可。


    見大缸中毫無危險,韓辰開始行動。


    他一把把地撈出黑角蟻,依靠著二階的神識,魔力狂吐,頃刻煉化。


    “你,你這是....”白聞看得瞠目結舌,片刻功夫,韓辰已經煉化了數十隻黑角蟻幼蟲,並且他還在繼續!照這般下去,整個缸內的黑角蟻都會被韓辰煉化。


    這是一場瘋狂的行為,韓辰的神識飛快的流轉,一下子煉化了兩百多隻黑角蟻幼蟲,大缸幾乎被洗劫一空,隻剩下為數不多的角蟻。


    神識向來是修士最珍貴的東西,白聞雖然也能煉化黑角蟻,但他的煉製是十分溫和,一隻接著一隻,都沒有像韓辰這般的視覺衝擊感。


    在韓辰手中,煉化靈蟲仿佛變得十分簡單,像吃飯喝水一般,不,似乎更加的容易。簡直是太輕而易舉了。


    “你的神識到底有多強?”白聞心中十分驚異,他原本以為韓辰抓出那兩名修士是偶然,但現在他有些不確定了,這一刻的韓辰在他心中的形象,變得更加高深莫測起來。


    以致於他忽略了韓辰表麵上的真氣五層修為,不過其麵部上,僅僅是撇了撇嘴,以平淡調侃的語氣道:“一下子有了這麽多無品級的靈蟲,怕是不好養的。”


    韓辰笑了笑:“無所謂了,養不活死幾隻也沒有關係。”


    低階的靈蟲不論品級都是以靈力魔力為食,因此被養在山脈漿液之中。


    別看這些漿液並沒有靈氣,但其缸底聯通了一處小型的靈脈,而就在剛才,這小型的靈脈沒了水缸這個媒介,一下子暴動了起來。


    韓辰若是想要養活這麽多的黑角蟻,除非自己身上攜帶者一口靈脈,而且靈脈的等級還不能低,否則根本無法供應黑角蟻的生存。


    雖然不好養活,但多帶一些,總有些黑角蟻會在稀薄的靈氣之中存活下來,並且茁壯成長。


    片刻之後,白聞神情複雜地看著寥寥無幾的黑角蟻,他心中極為清楚,若是能夠收完,對方絕對不會留情。這些黑角蟻有著不小的價值。


    拿出去換取靈石,也能換取到不少,他也就不與地方客氣,大方的將剩餘的盡皆收攏起來。


    兩人離開這處大廳,順著另一個密道,走入第二個扁平大廳。


    大廳的中央,豎著兩根白骨柱子,鏈接著兩道門口。


    在旁的白聞淡淡的望著兩個洞穴不知在想些什麽,片刻,他收迴目光對他說道:


    “師兄,此處詭異萬分,這兩個洞口看上去都是平平無奇,我覺得我們需要慎重考慮。”


    這次韓辰沒有立刻迴答,隻是問了句:


    “你我都探了幾個廳裏了,你口中的靈垠師兄好像並沒有來過此地。”


    白聞神情微變,氣息都是一滯,但一瞬間就恢複成平平無奇的表現。


    這是兩人進瀑布後就逃避的問題,直到方才收集黑角蟻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刻意迴避掉,畢竟韓辰不提他也沒說。沒摸清出對方的底牌,誰也不敢貿然出手。


    但眼下韓辰忽然提出,使他不得不好好考慮一番,心中千轉百迴,在外麵看來不過就是一瞬,也隻是裝糊塗道:


    “我不知道師兄是在說什麽?”


    說完,他全身戒備等待著,因為韓辰的態度變得虛無縹緲起來,他的態度將決定彼此間關係的變化。


    韓辰微微一笑:“師弟可是已經選好一個洞府了?”


    他雙眸藏刀,沉聲道:“是!”


    他歎息著:“那可惜了,看來我與師弟在此要分道揚鑣了,我打算探尋另一個洞口了。”


    聽完,霎時白聞全身戾氣散去,麵上又是那副呆萌之景,氣息平緩:


    “既然師兄已經做出了選擇,師弟我自不會阻攔,人生無不散之筵席,確實是到了分別之時,希望師兄在此能夠獲得至寶,師兄珍重,師弟先行一步。”


    娃娃臉的樣子果然是坑蒙拐騙的最佳麵容。


    他麵無表情的向韓辰辭別,轉身一頭紮進了其中的一個洞口中。


    “師弟同樣珍重。”韓辰隻微微頷首,眯著眼站在原地目送他遠離。


    “看來老子是老了,區區一個真氣的小修在本座麵前演戲,我竟然都沒有看穿,他方才濃厚至極的殺意可是讓本座都興奮了。”


    魔幽從魔決中爬了出來,冷眼看著白聞那單薄的背影道。


    韓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的演技的確是毫無破綻,比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演的還要逼真,簡直就是天生的戲子,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從娘胎出生就開始演戲。”


    他鬆了鬆手,上麵握著兩張中品符篆,有些微微的汗漬,剛才那股冷意著實令自己不寒而栗,他幾乎都要以為自己是麵對著比自己等級要高的修士。


    可就在韓辰捉摸之時,突覺自己麵前的魔幽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暴戾殺意,讓他不得不暫時放棄捉摸,安撫著他。


    “我覺得那小子身上絕對藏著某種秘密,韓辰殺了他,區區一名真氣七層的修士翻不起什麽大浪來。”


    此刻的魔幽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嗜血殺意,它舔了舔自己的厲爪,恨不得馬上飛過去和白聞大戰三百迴合。


    韓辰站起身來,他的臉上神情相當複雜。


    然後搖了搖頭,示意拒絕,他著實沒有想通對方的目的。


    當然,他的起因肯定是想要利用韓辰,但是這一路以來韓辰的表現都十分出色,令他改變了初衷,隨後選擇了放棄。


    “不過也沒有道理,如果非要帶領一個人來此地,或者說需要一個活人的鮮血,才能得到最終之物,便是知曉你聰慧,也該作用到底,而不是就這般輕輕放過。”魔幽看清了他的思想,給其分析著。


    聽了他的話,韓辰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的確是這樣。


    這些天來,對方的每一步棋都是走的十分的精妙,勘稱絕倫,幾乎將他韓辰團團的包圍在了中央,如何肯在這最後關頭放過了他。


    便是換位思考,他也不會。


    “那麽到底是下的什麽棋呢?”韓辰真的是想不通,頭發都揪掉了兩根。


    說不定現在的他都還處於棋盤當中,前進一步是車,後退一步是馬,步步危機。


    “想必你也猜到了,前進後退都是阻力,走吧,堂堂築基修士難道還怕一名真氣小修?”魔幽麵無表情的道,眼裏深處卻是充斥著興奮。


    那是遇到勢均力敵之人的興奮感。


    相較於他的興奮,韓辰隻是翻了個白眼,走上前去,抬起一腳,兩張上品符篆丟了進去,人影一晃踏進了白聞的洞穴+裏。


    轟!


    一聲爆炸,煙塵散去,露出一個巨大的洞口,然而裏麵什麽都沒有。


    黃蜂穀外已然天色大亮,兩道白虹掛在半空之中,一些弟子看到紛紛避讓,彎腰行禮,但兩名長老築基的氣勢還是讓他們不敢造次,唿吸減弱。


    其中一道虹光停了下來,個頭偏瘦,他凝眉遠眺前方並對身旁的一名四十多歲的修士道:


    “餘師兄,你神識比較強,你覺擦到了昨晚的不正常嗎?按理說黃蜂的夜晚和人類一般,是有守衛的。可昨日實在是安靜的有些不像話,除了普通的蟲鳴之聲,其餘的便再沒有了。”


    餘長老麵色微沉的點了點頭:“李師弟所言不錯,整個黃蜂穀的黃蜂好似一夜之間統統消失了一般,連同結蜜的蜂漿也消失不見,但具體是因為什麽原因卻是不知,還需要前往查探一番才能下定論。”


    聞言的李姓修士同樣表情凝重道:


    “那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加快些速度,這種突然出現的情況讓我有總非常不好的預感,尤其是蜂王和蜂後都沒有出現。”


    隻是一瞬,兩名長老相互留了一道傳音符,隨後分頭行事,轉眼便消失在了天際,其下方的幾名弟子都鬆了口氣,雖然是自家長老不會對自己有什麽,但等級分明,對方畢竟是前輩,若是發怒有苦也是白吃。


    ....


    進入洞穴之後,猶如跳下了瀑布底下一般,一處密室,上下左右都是牆壁,都是肉壁,韓辰和魔幽進去,仿佛到了一個妖獸的肚腹之中。


    鳥獸絕跡、蟲鳴無影,連靈氣都沒有,肉壁溫熱,還有規律的在跳動著。


    似乎是擦覺到了人的進入,左右兩邊裂開一道道縫隙,露出一排排狗嘴。


    沒錯就是狗嘴,和魔幽化身灰色大狗的長嘴相差無幾,隻是此嘴是鐵的,露出的鋼鐵牙齒,齒牙咧嘴,發出難聽肉麻的吱吱聲響。


    仿佛是在生啖血肉,混合著上下牙齒合起的笑聲,迴蕩在這條狹小的縫隙中,讓人聽聞後,不禁心中生忌。


    詭異的口腔內閣!


    “對方到底是想玩什麽?”韓辰摸了摸他處在的安全地帶,所謂的移動陣、傳送陣統統沒有。


    魔幽抓了抓韓辰的褲腳:“不用找了,這應該是所謂的鬼棋盤,會有提示的,看來對方真的是將你當作一枚棋子了,隨意撥弄。”


    韓辰靜靜的看著那些牙齒,和靜動的碧綠劍相比,這些牙齒明顯是帶著鋒利的攻擊性。


    “真沒有?”魔幽找著機會就打擊韓辰,“要老子說,從一開始就該先下手為強將其殺掉,省得這之後這麽多的麻煩事。”


    “以我什麽都沒有的真氣五層修為去敵一個不知道底細的真氣七層?你真當我是在玩遊戲,隨時隨地都能越級殺怪?”


    韓辰斜眼看著這個一天到晚隻知道挑釁的家夥,很是無語。


    “切,膽子小就膽子小嘛,總是給自己找這麽多理由,我倒是不相信了,憑借著你手上這麽多的符篆,難道對付區區一名真氣七層的修士還會失敗,砸也能將其砸死了。啐...”魔幽邊說邊吐了他一口,鄙夷的不能再是鄙夷。


    韓辰即使好笑又是氣憤,索性也不理論幹脆的閉口了,她發現和這暴脾氣的死狗兩個對吵,總有一天他要被氣成他是誰都不知道。


    魔幽翻了個白眼,“別以為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心裏麵那點花花腸子,我閉著眼睛都知道。”


    韓辰:“......”


    他死死的閉著嘴巴,魔幽卻是當他默認了,越說越得意:“老子自從選了你,我這脾氣就暴躁的不行,想當年老子在魔域當大佬的時候,可是裏麵出了名的好脾氣,你說你是不是該反省去。”


    ....


    “喂,你不要以為你說話就能躲避過去,我告訴你....”


    “閉嘴。”話還沒說完就被韓辰不耐煩的打斷了。


    泥人也是有三分脾氣的,更何況韓辰右手臂上的一隻狗嘴忽然牙齒全部脫落,然後組織成一起,露出一個小洞來。


    洞裏麵有一張紙,韓辰取過來,查看一番。


    書中的字比較小,但裏麵的大意是:“從狗骷髏嘴中尋找出不同,裏麵有一疊小字,隻憑運道,但不可隨意敲動狗嘴,否則運氣不好,打開的就是機關,將會遭受追殺。”


    “這莫非是單純的考驗運道。”韓辰看到此處,心中了然。


    這所鬼棋盤,雖然沒有名著表示,但難度也不難,韓辰隻能小心的觀看。


    不過成功的卻不是他,而是魔幽。


    魔幽掏出狗爪,輕輕叩擊牙齒,這些牙齒在它的手上如同樂器,每擊一下,就會發出清脆的樂音。


    它張牙舞爪的叩擊一番,其麵前的這張嘴牙齒合擊的聲音戛然而止,牙齒全數脫離,粉嫩的小舌頭伸出來,帶著黏糊糊的紙。


    “這是什麽任務?”看到這張紙後,魔幽的臉上湧現出古怪又夾雜著驚喜的神色。


    它手中的紙條在它看之過後,冒起了青煙,變化成一副假牙,潔白的牙齒,散發著珍珠般的光澤,上下呈對,異常整潔。


    韓辰看了,臉上湧現出喜悅之色:“不錯,不愧是魔域至尊的魔幽,任務上說了什麽?”


    “少拍馬屁!”語氣有些不好道:“誰給你的勇氣,竟然叫我住嘴。”


    “呃...”韓辰不以為意,知道這死狗記仇記得厲害,隻得打馬虎眼打過去:“你剛才說什麽,這些狗牙齒的聲音太大我沒有聽清。”


    魔幽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它好歹存活了好幾千年,眼前的臭小子竟敢這樣對它。


    眼神一眯,一道白影破空而去,直撲韓辰而去。


    那道白影動作快如閃電,在韓辰滿是吃驚防不勝防的目光中,那道白影頃刻間咬上了他的手臂,且是最嫩的肉。


    頃刻間,一股極致的疼痛從身上傳來,音到喉嚨卻發不出聲,隻有伊伊的聲音。


    他看清楚了那咬住自己手臂嫩肉的正是魔幽任務完畢取出來的牙齒。


    耳中清楚地聽到了魔幽不屑一顧的聲音:“小小一個築基小修,也敢出言罵魔界大尊,不知死活。”


    “我靠!!”韓辰真的是鬱悶大於身痛了,苦大仇深道。


    “看你以後你還敢罵我?”


    韓辰臉色漲紅,放下和此狗之爭,趕緊服個軟:“師傅我知錯了。”


    “罷了,老子也不是那種小氣之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此次就饒過你,下次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隨著魔幽刁鑽而富有魔性的嗓音,將飽含師傅的諄諄教導之音送入韓辰的耳畔,韓辰越發的疼痛了。


    “收!”


    疼暈前的一刻,狗嘴鬆懈,血液迸濺而出,灑落地上如同花紅,一道星辰般的流星覆蓋上去,傷口痊愈。


    魔幽還是那副懶洋洋的表情,好像並未有什麽不妥,他欲言又止,心中直歎息,這狗看來記仇記得深了,如今雖然鬆了“狗嘴”隻怕還是在怒氣之中。


    隻是自己堂堂一個“主人”被訣靈逼迫至此,心氣南平啊。


    站在魔幽的不遠處,幾次深唿吸,情緒漸漸平和,不過想起方才的疼痛,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肉體雖然恢複了,但小心靈還是有點創傷。


    韓辰走在魔幽的麵前,臉上已經掛起笑容,然而笑容隻維持了一息時間。


    因為魔幽此刻已經給了他一個帥氣的背影,瀟灑的向前走去。


    “走了蠢貨,不要用你那張醜陋的麵孔對著我。太扭曲了。”


    韓辰當即有一種感情遭人背叛,心靈受到創傷之感,不過這一次沒待其發泄出來,因為他發現魔幽已經走遠了,而且他破了的機關正在緩緩修複,不敢耽擱,快步追了上去。


    “起死入,肉白骨....”魔幽呢喃。


    傳說這世間有一種藥,公認效果第一是能夠搶救的藥,哪怕是修士死了,但是隻要將其肉身冰凍,靈魂藏有一絲,就能動用此藥,使其複活。


    不過此藥可遇而不可求,太珍惜了。又屬於一次性的消耗之物,有價無市,連他生前也隻是聽說過。


    可是這裏不過是一小小真人的洞府,難道此地也有那神秘寶藥?


    還是其子藥呢?若是子藥的珍貴程度倒是大大的減低了。


    能生血肉肉白骨,屬於三階靈藥,但是靈植珍惜,難以尋找,且需要連續服用。


    它常常和血氣丹搭配使用。


    血氣丹隻是一階靈藥,但配合上三階的子藥可以瞬間提升幾個檔次。使人體血液流通,肉體康複。


    曆史中,修士這般搭配也是屢試不爽,許多大人物因此受益。


    這才是那白聞的理想之藥吧!


    區區一個棋盤,魔幽就想清了其中的關鍵。


    隻是這張嘴中並沒有自己想要的丹藥,莫非是被取走了。


    魔幽收迴目光,端起手中的淡紅牙齒,它嘴角扯出一個弧度:“或許將你殺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反正你現在也隻有真氣境界的修為,竟然能布置出鬼棋盤這等高階修士的玩物,看來你的本尊實力不低呢,若是奪取你分身的秘密占為己有,挖掘出你手掌心握住的,想想看,真是令人怦然心動啊。”


    魔幽的話,包含著奪人心魄之意。


    “占為己有?嗬嗬,你好像忘了你我一直都是被牽著鼻子走的兩人,也許對方早已離去,也可能就在一處高地望著你我也說不一定。輕易的動手,你覺得容易上手嗎?”


    韓辰快步的走上前來,打擊的說完就轉過身,仔細的研究著狗嘴。


    其實到達這裏後,他已然知道該如何走了,這條通道的盡頭說不定是別有一番洞天。


    魔幽淡淡的看著韓辰,這個露出後背防不勝防的模樣。


    似乎自己輕輕一口,就能將其咬死了。


    但是其說的話卻並不是沒有道理,一入鬼棋盤,為棋子,處於敵人的觀察當中,淪為獵物。


    “有趣,真是有趣!”魔幽眯起雙眼,大搖大擺的向前走,那些咬斷鋼鐵一般的牙齒咬在它的身上就似咬在萬年玄鐵上麵一般,紋絲不動,甚至崩壞狗牙。


    殺機?


    根本就不存在的,它魔幽雖然從未布置過鬼棋盤,但經曆過大大小小,本身實力強橫,強行破之。


    它隻是有些不明白,對方費盡心機地搞這麽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麽?隻是起一個阻攔的作用?


    可對方是不是太小心了,它封鎖住了韓辰的修為,他的表現也僅僅是真氣五層的境界,雖然韓辰曾經修煉到築基境界,但比起一個老牌修士的分身根本就不夠看。


    韓辰這小子什麽樣子,實力有幾分,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隻能說這白聞太小心了。


    魔幽一迴想起從少年出現在韓辰背後然後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就覺得好笑。


    韓小子實在太嫩了。


    甚至連對方的幾個眼神都沒有看穿,宅鬥十年,卻踩進了一個套子,還是歡天喜地的。


    有它在,它並不擔心韓辰會死去,畢竟這黃蜂穀能威脅到它的為零。


    隻是就這般在這鬼棋盤上靜靜等待,受製於人又豈是它的風格,幹脆以力破之,看看那小子是否將這塘水池攪渾了。


    他們一路前行,闖過了鬼棋盤,又闖了幾個蕭真人的大廳,卻至始至終都沒有遇到白聞,最終他和魔幽兩人走出了密道,來到山外。


    “果然如此!”魔幽忽然意味深長的長歎一聲。


    它這話頓時吸引了韓辰的目光。


    “師傅何處此言。”他立即問道,若是換做沒有魔幽存在,他或許會去仔細分析事情的前因後果,憑他的智力,多消耗些時間,自然知道答案,但如今他通過魔幽的片麵之語,隱隱猜測出那少年很有可能隻是一具分身。


    此刻心亂如麻,自然沒有心情去猜測這些。


    “這個嗎?你隻需要隱蔽在地下,馬上就知道了。”它伸手一個旋轉,身子一空,然後飛迴韓辰的丹田的魔決之中。


    “關鍵的時刻總是掉鏈子....”韓辰有些氣憤的踢了踢腳下的石頭,卻突然聽聞有什麽動靜在靠近。


    想到方才魔幽的話,心中強行忍住氣憤,在身上貼了一張隱身符,隨後整個人掩埋在了地底深處。


    花叢之中,萬紫千紅,草地上開滿了野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芬芳的味道,好美麗的景色,不過卻在一腳下麵徹底的毀壞了。


    時間悄悄流逝,唰!


    一道狸貓般的身影從遠處掠來,動作矯健利落,落地無聲,猶如幽靈一般。


    這是一名麵頰狹長,容顏上三十歲的中年,隻見他手握一把青色扇子,身軀微彎,每跨出一步,皆都悄無聲息,眼眸中透著警惕戒備之色。


    此人正是韓辰熟悉之人,和他一起加入水源宗的唐山,唐長老之徒。


    確認四周並無危險,唐山依然沒有放鬆一絲警惕,小心翼翼的來到一處花穀尤為濃密之地,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麽。


    神情緊張而惶恐,又轉瞬即逝化作狠辣,他轉身向四周望去,他的背後有一根不大的古樹,樹上還能聽見嗡嗡的聲響,有幾隻工蜂從其頭頂上飛過,但古怪的是這些工蜂好似並未看見唐山一般,嗡嗡的飛走了。


    很快,唐山的雙腿就沒入楓葉之內,散發著枯木氣息形成的一個漩渦,似能把人拖拽其中,不得自拔。


    似踩著了什麽,讓唐山暗鬆一口氣,他屈身蹲下,將那片枯樹葉盡數掀開了去。


    “李師叔,感覺怎麽樣,我師傅捆金鎖的滋味不錯吧!”唐山冷聲說道。


    透過草叢的縫隙,韓辰看見埋在枯樹葉內穿著的是本門長老符,正是此次帶隊的李長老。


    隻是讓他好奇的是這唐山不過區區真氣九層的修為,居然能夠活捉築基修士,還有那捆金鎖,那是什麽東西?


    “賊子,你敢?”話語裏聽起來中氣不足,帶著惶恐,似乎還受了點傷。


    “師叔,都大難臨頭了你冷靜一下吧!”


    隨著楓葉落地的聲音,唐山扶著躺在地上的李長老靠在一棵大樹上坐了下來,由於角度的原因,韓辰剛好可以清楚地看見他們的麵容。


    “他是怎麽做到的?”


    隻見那靠在樹上的李長老身上捆著金色的繩索,本來三十多歲的年紀此刻看上去四十有幾,兩鋁長須,原本就不怎麽算的仙風道骨,此刻更是像個滄桑的老頭兒,臉色灰白,胸口血跡斑斑,看得韓辰暗自抽了口冷氣。


    這位李長老再怎麽沒有提升修為,但築基已有幾十年日子了,在初期之中也算是佼佼者了。


    而那唐山雖是唐長老的得意門生,但頂多也就是真氣圓滿境界,怎麽看也不可能是其和李長老大戰了一場將其打成這個樣子,到底是誰在背後助他,餘長老?


    可是看其臉上表情,鬼鬼祟祟,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按理餘長老知情的情況,不需要這麽小心謹慎,難道那幫助他的人是一個隱藏在背後的嗎?


    還是白聞那小子?


    短短的數秒鍾,韓辰就有了以上的分析,有了這樣的想法,雖然心中疑惑,但他卻更加小心的隱藏自己。


    如果對方真的有什麽秘密,又被自己撞破的話,以自己現目前真氣五層的修為可是有點難看。


    修真界可是個背後更加血腥的地方,殺人不見血,非常殘酷,韓辰可不想為了不相幹的人惹上一身騷。


    還思索什麽,就聽到李師叔慘叫。


    韓辰連忙抬眼去看,不禁駭然,隻見唐山的手裏多了一把刀,死死的插在李師叔的心窩口上。


    偏偏兩人還逞跪抱的姿勢,李師叔驚恐的神情,男子扭曲的麵龐。


    “寶物...你都得到...為什麽..還要殺我?”那聲音又是驚恐又是憤怒,還帶著血液迸濺的不信之色:“為..什麽?”


    “哼,師叔說了這麽多,不過就是想心安理得的去死嗎?無毒不丈夫,這些道理師叔應該比我懂得更多吧,從你李家不自量力的與我唐家為敵時,你就應該料定會有這種下場,你現在血液流出,被捆仙鎖鎖住,是再也逃不掉的。”


    突發的變故,讓韓辰的神色暗了暗,卻更加小心隱藏了自己的身軀,李長老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好,非常...好,你唐家不愧是...奸盜之家,我就等著....你家死去。”


    “等著?”唐山的聲音依然明亮,卻多了一絲陰曆狠毒:“師叔,你也是宗內長久的長老之一了,可知斬草除根的道理,看在你為宗內奉獻不少的份上,我會給李家一個痛快。”


    李長老的目光有著恨意,眼中絕望更甚,此刻血液流了太多,說話的力氣都所剩無幾,隻瞪大著眼睛,望著水源宗內門弟子袍的唐山,眼中說不出的悔恨,成王敗寇,家族與他從來都是息息相關,一榮俱榮一亡俱亡。


    聽著兩人對話,韓辰除了好奇還是好奇,李家、唐家不過是依附在水源宗的小等宗派,尤其是在三十年前,就已經開始走下坡路段,到了如今已然隻有宗派的兩大長老是僅剩的築基修士,門下之徒早已稀缺不已。


    兩家雖然有世代之仇,但修仙之界從來都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會有永遠的利益。


    而他們口中的什麽寶物,已經到了利益上升到不得不將對方除之的道理。


    雖然他很想知道是什麽寶物,但卻沒有輕舉妄動。


    這位同門此刻已經處在癲癇的狀態,手段心狠手辣,修為又在自己之上,韓辰可不想因為一點好奇心,將自己弄入絕境。


    李長老的唿吸越來越淺,直到後麵徹底的沒了唿吸。


    唐山確定麵前的男子沒有唿吸之後,神色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是越發緊張,一團白色的光團從李長老的身體裏冒了出來,慌慌張張的想要逃跑!


    “等的就是你元神,休想逃跑!”唐山早有準備,伸出右手,右手手中拖著一張符篆,手指纖纖,一下子抓住了光團。


    光團拚命掙紮,左衝又撞,卻一點效果都沒有,他尖叫出聲:“你是怎麽做到的,你不過區區真氣修士,怎麽可能抓....”


    尾聲戛然而止,他看見了唐山手中的符篆,無奈之下開始求饒:“唐侄兒,看在同宗的份上,就放我去投胎吧,礙不著你們什麽事的。”


    唐山卻絲毫不為所動,微一用力,將光團捏碎,消散在了空氣當中,韓辰看得一陣惡寒,這唐山的心腸實在太狠了。


    眾所周知,修為到了築基之後,身體裏的靈魄會抽出一魂出來,形成神魂,神魂是肉體的第二媒介,有著主觀意識,可以重新投胎,可是神魂滅了,代表著其餘魂魄也將消散,魂飛魄散,再也無法進入輪迴。


    築基境界的神魂如嬰兒一般沒有絲毫戰力,卻虛無縹緲,隻有到了結丹境界之後,神魂吸收足夠的力量會變得強大無比,且擁有本體的三分之一力量。


    若韓辰猜的沒錯的話,唐山手裏握著的是捉魂符,符如其名,能夠賦予結丹修為以下的修士擁有捉住修士魂魄的力量。


    殺死李長老以後,唐山微微的鬆了一口氣,意味著這個大敵煙消雲散了不會對他產生任何的後果。


    短短時日,神色如常,他開始在李長老身上摸索,過了一會兒,臉上露出狂喜之色,“找到了!”


    一個儲物袋,沒有了主人的儲物袋被唐山輕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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