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辰掙開模糊的眼睛,一切漸漸清晰,還是那一年,他看到了金夢。她就站在那裏,歲月一切靜好,給了她所有的美麗。


    韓辰仿佛還能聽到那心動的聲音,從已經作別的過去悠遠地傳來。


    噗通、噗通,一下一下,敲擊著他的心髒。


    如今依然是不經意的一刹那,四目相接,韓辰仿佛有心電感應一般,心髒傳來了不可名狀的悶痛。


    蔚藍的天空有鳥群飛過,天氣晴朗清新,太陽斜斜的射在小路上,路邊的樹枝上還留著隔夜露珠,微風柔和涼爽的輕拂著,天空藍的透明。


    金夢小小的身子在林蔭道上,穿著一縷清爽的服裝;白色旗袍,兩朵簪花,黑色的鞋子。


    背著一個對她而言似乎太大了一些的藥簍,齊耳的長發被一個金色的發圈纏上一個金色的小辮子,使她那張小小的臉龐整個露出外麵。


    兩道清朗的眉毛,一對如夢如霧的眼睛,小巧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卻帶著與年紀不符的幾分憂鬱。


    從她現在的外表上看,她似乎隻有五、六歲的年紀,她的服色上麵標誌著金家。


    她不疾不徐的走著,他慢慢的跟著,速度不快,顯然不趕時間。


    她走的很獨立,似乎和周圍的景色格格不入,她的那雙眼睛霧蒙蒙的,若有所思,她在沉思著什麽。


    她邁著步子,不急不緩,突然她腳上的速度加快了些。


    此時,四周景色已是大變,充斥著戰火紛亂,金鎮已亂成一片,普通百姓四散奔逃,鎮中哭聲震天,鎮外法術彌漫,綠林山上的盜匪,已攻上鎮頭。渾身浴血的金家族長,匆匆忙忙的奔進金家大廳,將八歲的金夢往金立懷中一推,十萬火急的命令著:


    “金夢,哥哥不能再繼續保護你了,我將陪伴著金家走完這最後一程,我愛金家,但我更愛你,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離去。金立,我現在把小姐的命交給你了,你務必要保證她的安全,立刻逃出鎮去,去水源宗。”


    “不!”金夢激烈的喊道:“我要和哥哥在一起,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母親父親都已經離我們而去了,你不能啊!”


    金家族長狠狠的將金夢打暈,他感覺心都糾結在了一起,堅決的說:“金立,還不帶著小姐走。”他看著那一眼,最後的一眼。然後決絕而去。


    韓辰靜靜的看著,一間屋子,一個身子卷縮在一起,咬著唇,小巧的身子肩顫的厲害,他一邊哭一邊把雙手覆蓋在身後。這樣心才不會冷的要結冰。


    很深的夜晚金夢才睡著,卻又猛的燒的厲害,整個人都是混沌的,臉紅的吟吟shen吟。


    她也要死了,可以見到哥哥了。


    韓辰快步走了過去,他的腳步聲那樣大金夢都沒醒。


    韓辰看著本就小巧的身子因為怕冷卷縮在一起顯得很瘦弱了,火紅的臉上還掛著淚痕,眉頭皺的死緊。他湊過去竟然發現金夢的臉色開始出現一抹白。


    他彎腰打橫把人抱起來,穿堂而過。那個小女孩依舊是難受的模樣。


    他能看見,金夢緊緊的摟著自己或者是抱著他,可憐兮兮的目視著他或是屋頂:“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哥哥呢,我好想家的暖被窩啊。”


    “家,她還有家嗎?”韓辰到最後都不知道景象是怎麽消失的,他忽然掙開了閻,一切漸漸清晰,他看到了魔幽,它就站在他的旁邊,恢複了灰狗的模樣。


    它的眼裏有探究,還有疑惑。


    韓辰看到的依舊是百花盛開的模樣,他慢慢認出來,這裏是小樹林,是魔幽種植的一片花海。


    他慢慢地出了口氣,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可怕的夢,夢裏出現了不真實的幻境,他見到了金夢的小時候,他就站在那個小屋子裏,眼睜睜的看著金夢難受。


    幸好那隻是一場夢,他抓著魔幽的皮毛,有點緊,看著其皺起來的眉頭又鬆開了。


    他突然不想迴修真界了,想要找金夢複仇的決心在這一刻有了動搖,少年的初戀之心,即便是被傷的徹徹底底也是沒有結局的。


    徹底的安靜了,韓辰躺在花海當中,默默的體悟著將來的路。


    丹田處隱隱傳來疼痛,是心魔?


    一片黑色的小樹林,霧靄彌漫,魔幽看了一會兒韓辰,搖了搖頭,築基是最難熬的日子,“我給你五日時間,你自己恢複一下,我再來找你。”魔幽說完後,一陣虛幻,狗人然後就消失了。


    它走的時候韓辰都沒有注意,韓辰知道魔幽很強,具體強到什麽程度他不知道。


    天地寂靜,韓辰躺在花海之中,開始思付,隨後又揮手將那夢中的情景化作影片,抬頭觀看。


    影片中的景象漸漸發生了變化,如入實鏡。


    他抬手,能夠感受到夕陽傳來的淡淡溫暖,一家人四口人員齊整,晚飯也準備好了。


    他有些怔愣的看著四周變化。


    韓家在這個時候吃晚飯,主要是為了趁明不費蠟油。


    一共三間小屋,看上去十分的破舊,上房東屋中擺了一張大桌子,在韓辰的眼中,這套桌椅是從未有過的破爛,連小時候韓家的都比不上,搖搖晃晃。


    韓家老爺子是位國臉瘦高老者,穿著一身青色粗布衣衫,手拿著一個旱煙,時不時的吧嗒吧嗒抽兩口。


    其是一家之主,麵前擺放了一疊香菜,旁邊還有一小杯濁酒,和桌子上的醃菜和稀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挨著韓老爺子坐的韓老太太朱氏,頭發花白但卻濃密,梳的整整齊齊,看上去就是嚴肅的一家之母。


    此刻她卻教育著一個少女,那少女背對著他,粗布衣衫的粗布汗濕地貼著後背,背部嬌豔的線條若隱若現,她的衣擺和褲腳還沾著泥,卻絲毫都沒有局促,笑嘻嘻的和她娘親撒著嬌。


    聽到身後的動靜,正在教訓的兩個人,一個抬頭,一個扭頭,齊齊看向韓辰。


    韓辰和那少女四目相接的一瞬間,突然就有點挪不動步了。


    這種感覺就和初入水源宗時的一般,那種感覺就是世俗間的常叫法,一見鍾情。隻不過後來再想起來,不過是一番利用的孽債啊。


    總之他當時心跳加速,唿吸急促,眼睛都挪不開視線了。


    那少女怎麽說呢?記憶中的深處開始漸漸變得明朗了起來,眉眼周正,長得小巧可愛。


    “哥,傻站著幹什麽呢?走吃飯去。”韓夢見韓辰站在她後麵發呆,用手揮了揮,不由小聲提醒。


    他迴過了神,臉一下子就紅了,兩人的距離不過樹厘米的相隔,唿吸之間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不爭氣的咽了咽喉嚨,他的目光從少女殷紅的嘴唇,白皙漂亮的脖子,一路看到他布褲下麵修長的小腿。


    他此刻的臉上可謂是精彩紛呈,眼裏深處醞釀著風暴,他幾乎想要立刻伸出雙手將其掐死,想要看見其最為狼狽的景象。


    他的步伐有些蹣跚,其實他覺得自己挺沒意思的,這不過是一場無比真實的夢境罷了,他都能被勾起無數的惱羞成怒。


    “哥。”背後傳來韓夢的叫聲,“你再不來我們就要吃完了哦。”撒嬌的語氣,十分親昵。


    韓辰扭頭看了她一眼,麵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來,道:“沒有胃口,今日不想吃了。”


    “哥。”韓夢繼續喊道。


    韓辰沒有理會,腦子還帶著淩亂,給了一個冷酷的背影。


    “夢兒,快去看看你哥,是不是今日被人說了兩句,這心裏有氣啊。”韓母放下了筷子,那雙溫和的眼睛深處寫滿了擔憂,一雙老花眼眯著眼看著韓夢。


    “有氣?”


    “我還有氣呢?給他花了這麽多銀子去買通關係,結果到頭來還給他老子擺眼色看,真該不生這個小雜種的。”韓父聽到韓母的話,心裏升起無名的怒氣,騰地站了起來,衝著韓辰的背影大聲的嚷嚷。


    韓母和韓夢兩人連忙勸說。


    韓夢捏了捏韓母的手心,示意他不要著急,自己去看看。


    韓母點了點頭,兩兄妹感情生來就十分的要好,有他妹妹去看,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哥,你還在生氣嗎?”韓夢推門而進。


    門內的光亮有些黑暗,掩上門的那一刻幾乎將外界與內部完全的隔了開來。


    韓辰還有些不適應的看著眼前的景象,黃泥土敷成的牆麵,散發著淡淡的黴味,離牆不遠處的地方,是一道裂縫,從牆頭到牆尾,掙紮著而活著。


    韓辰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他實在不知道“金夢”口中的生氣是指的什麽?


    韓夢走上前來,手掌輕輕的搭在他的肩膀上,看著他,眼中似乎有光:“你受委屈了,想哭就哭出來吧。”


    韓辰木楞楞的一下,眼中的淚腺幾乎不爭氣的酸澀,發紅,又被他狠狠的憋了迴去。


    他不屑的揮了揮手,道:“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他真不明白這個韓夢到底是怎麽迴事,溫柔到了頭,幾乎將他心中的惡魔因子一次又一次的喚醒,他幾乎遏製不住的想毀了她。


    他扭身看著牆角,沒在搭理韓夢。


    “哥,那我先出去將你的飯端過來。”韓辰默默地聽著韓夢輕巧的腳步聲,緊握的拳頭掩蓋在寬鬆的衣服裏,不住地顫抖著,他聽著房門掩上的聲音,眼裏通紅一片。


    韓夢再次打開門進來的瞬間,韓辰隻覺得自己腦中一片空白,就在他大腦作出判斷和選擇之前,他的身體已經先於他行動,舉起右手狠狠劈在了韓夢的後頸上。


    韓夢毫無防備,順勢軟軟地倒了下來。


    韓辰接住她軟倒的身體,昏暗的房間內,帶著一點光亮,他看著他美麗的容顏,心裏劇烈地跳動起來。


    原來他的這顆心一直都還沒有冷卻,隻是在為這個人跳動。


    韓夢並沒有昏迷太就,她在睡夢中感覺到身上有些微微的涼意,然後她就醒了。


    雖然頭還有些疼,但是她確定是被什麽東西敲擊暈了,醒來之後的地方也是那個房間內,似乎有什麽冰冷的東西在蹭她的臉。


    她努力睜開眼睛適應周邊的環境,然後發現韓辰正在用手輕輕的撫摸她的臉龐,韓辰臉上那陰沉木然毀滅的表情讓她心裏一聲疙瘩,有些害怕,那哪裏像是給在撫摸活人的臉龐,簡直像是在摸著枯樹皮一般沒有感情。


    韓辰看著她,輕輕的笑了一笑:“金夢,你醒了。”


    “哥,我是韓夢啊!你認錯了.....”韓夢剛動一下,就發現了不對勁兒,她努力的掙紮了一下,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她發現她的四肢被綁了起來,看不見繩子,但是卻能夠感受,以致於她除了掙紮,根本就無法活動。


    韓夢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神色擔憂的道:“哥,哥你怎麽了,我是韓夢啊,你快放開我。”


    韓辰的手指輕輕擦拭掉韓夢額頭上的汗,拂過她額前的碎發,柔聲道:“金夢,你終於變成了這般景象,你不是喜歡利用我嗎?”


    韓夢被韓辰的眼光嚇得不敢掙紮了,心裏直發毛,身子有些往後縮,她的聲音不自覺的有些發抖,卻又強撐著堅強的道:“韓辰,你快清醒一點,趕緊放開我。”


    韓辰沒有搭理她,而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自顧自地說道:“金夢,你還知道你第一句話對我說的是什麽嗎?三十年了,想必如今水源宗高高在上的你應該忘了吧。”


    “哥,你是發燒了,我是韓夢啊,不是什麽金夢,你認錯人了哥。”韓夢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這樣的韓辰就像是一條瀕臨死亡的魚,隨時都要爆發。


    “記得那年我也就八歲,送你的第一個禮物,你還記得嗎?那日你受了多大的委屈,被那樣羞辱,然後你又將這些羞辱都發泄在了我的身上,你還記的嗎?”


    他不知道金夢記不記得,但是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哭紅著雙眼,一遍又一遍的敲打著他,打著他的胸口。


    韓夢覺得她的哥已經瘋了,不再是她的哥了,她使勁瞪著胳膊腿兒,試圖把自己解放出來,但是看不到的細繩兒,心就直往下沉。


    韓辰用著那青的發綠的桑樹葉,坐在韓夢的身前,輕輕給她手臂擦拭:“別動了,該擦破皮了。”


    韓夢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感覺,就好像眼前的這個哥她從未見過,有那麽一瞬間她在遲疑,遲疑眼前的人是否她的親哥哥,還是換了皮肉,沒了靈魂。


    她張開口罵道,想要將這個人的靈魂罵迴來。


    “韓辰,你是不是發瘋了,我是你妹啊,你難道還想殺了我嗎?趕緊放開我!”


    其實稍一想,這個人應該就是她的哥,隻是被魔怔了,迷失了自己。因為現在的韓辰看上去太不尋常了。


    韓辰一邊擦拭,一邊接著道:“其實我後麵挺恨你的,我從未像那麽去恨過一個人,你毀了我心裏的美好,還毀了我追求大道的心。你知道嗎,哪怕是在最末路的時候我也從未想過要殺你,我隻是要封了你的修為,永生永世不得修煉,站在世俗界永遠聽見我的名號.....”


    韓辰俯下....身,把頭撐在了韓夢幾厘米高的位置上,兩個瞳孔靜靜地看著她,仔細的欣賞著她的每一寸皮膚。


    韓夢被他看得頭皮發麻。


    “金夢,你知道嗎,這麽些年來,你不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但卻是唯一一個住進心裏麵去的,看著你,怎麽都挪不開眼睛了....”


    韓夢突然不掙紮了,她看著她的哥,腦袋裏麵說不清道不明,還有些疼痛,好似有什麽東西強塞進來一般,他不知道韓辰到底是怎麽了,但是很快她的大腦在一瞬間變得空白,因為韓辰低下了頭,嘴唇貼在了她的嘴唇上麵。


    那一瞬間,她感覺有著天翻地覆的感覺,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個很長很恐怖的噩夢,不然為什麽她的親哥哥會親她,為什麽會有亂——倫的想法。


    韓夢太過震驚了,以致於她整個人變成了死鹹魚一般愣在了當場,她十五了,該懂的一切都懂,可是亂——倫這種事情,她做夢都沒有想過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韓辰並沒有去看韓夢眼中絕望死灰的神情,而是舔了舔嘴角,意猶未盡,“我一直在想,我到底算是你的什麽,從未親過也未摸過,可所有的東西盡皆是給了你,可是到後麵才知道,或許我就是你人生中出現過的一塊踏腳石,踢開了也就沒了。”


    韓辰爬上了韓夢的身子上麵,肆無忌憚的:“金夢,你真漂亮,你知道我想這一天想了多久嗎?”


    韓夢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她幾乎忍不住要怒吼,她咬住牙根想要咬舌自盡,卻被韓辰製止,她顫聲道:“哥,你是不是魔怔了?我是你妹啊,這件事情傳出去我倆都是要侵豬籠的啊!”


    韓辰低下頭,輕輕啄吻她的臉頰:“我覺得我應該是瘋了,不過我願意瘋狂,誰叫你勾引我呢?”


    他覺得自己都已經忍了三十年,應該能夠繼續忍下去,他一直在控製,可是在看到她的瞬間,整個心髒像是換了一個,魂魄都不像是他自己,隻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自己,上了她,上了她,她那麽傷害你,一點眼淚算什麽?哭算什麽?


    他已經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欲...望了。


    這個女人,踐踏了他的真心,踩碎了他的尊嚴,踏上他的頭顱,變得如此耀眼,也如此無情,如果能夠讓他擁有的話,他什麽都不要了,修仙不要了,大道不要了。


    韓夢感覺自己要瘋了,聽著胡言亂語的話,她大聲道:“韓辰,你給我清醒一點,我是你妹,不是什麽金夢,就算我們長得再像,那也是不一樣的,骨子裏不同,靈魂也不同,你知不知道。”


    可是韓辰跨坐在她的身上,卡住她的下巴,已經狠狠堵住了她的嘴。


    這一會並非普通的一個相碰,而是唇齒相接,緊密相逢。


    韓夢覺得整個人都快崩潰了,一想到在她身上親吻她的是她親哥,她就感覺到一股黑暗在向她襲來,她牙齒想要咬住自己的舌頭自盡,卻被韓辰識破,死死的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無法合攏下顎。


    韓夢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濕潤了身下的枯草,她不動了,就像是條死魚,反正今日過後她也不想再活了。


    韓辰停止了他的“暴行”,死灰的那雙眼睛,仿佛流露出一種跳梁小醜的感覺。


    他漸漸爬下了她的身子,身子還在在發抖,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在那雙眼睛當中,他好像看到了他卑微的身影。


    和金夢肌膚相親這件事情,給了他極大的刺激,一個人渴望了多年的東西就在眼前,有幾個能淡然處之,他恨不得撕碎了金夢的肉將其吃進肚子裏麵。


    可在這個時候,他的靈魂有一個響聲將他徹底的拉迴了現實。


    他蹲下了身子,心中盤旋著一道聲音——可笑的韓辰,你永遠都得不到金夢,你不行,不行,不行.....


    宛若房間裏的迴音,在韓辰的心中迴響。


    他感覺壓抑,無與倫比的壓抑,他覺得自己的唿吸都開始變得不順暢起來。


    他曾經以為他將金夢放在了心底的最深處,他以為他能夠泰然地麵對與她,但沒想到,今日這種感覺實在不妙。


    “啊啊啊啊啊!我快要死了,我要死了。”韓辰臉色抽搐,額頭青筋直冒,他沉溺於當年的事情之中無法自拔,用手緊緊地扼住自己的喉嚨。


    撲通一聲,他跪倒在地。


    韓夢被此嚇了一跳,他本想下來詢問一番,但是手腳被綁,此刻根本動彈不了分毫。


    韓夢正待說什麽?卻發現韓辰此刻站了起來,臉色陰森的看著她,似地獄裏出來的惡魔,笑盈盈的看著韓夢。


    他撫摸著那張臉蛋兒,好似透過這張皮相能夠看見遠處的靈魂在受著折磨。


    手上突然吃痛,他“嘶”了一聲,下意識地彈開了手,能夠看見上麵有殷紅的血液流出,“有意思,真有意思,我幻想出來的世界居然還能感受到疼痛。”


    韓夢狠狠咬了他一口後,張嘴大叫道:“你不是我哥,你是誰,你為什麽要占有我哥的身軀,我哥絕對不是你這個樣子的。”


    她這個時候看清楚了關鍵,因為韓辰此刻流露出來的氣質和他意識中的韓辰大不相同。


    “妹,我就是你哥啊,而且我非常的歡喜你呢?這個地方雖然破敗了一些,但是想要翻雲覆雨也是足夠了呢.....”


    韓夢隻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了,她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麽多下流的話,她的腦子根本轉動不過來,都不知道如何迴答下去,她感覺這個人不是她哥,將她哥的靈魂侵占了,她實在是害怕,偏偏他兩鬧騰了這麽久,父母都沒有過來。


    韓辰看上去並不帥氣的臉龐在這個時候展現出了一個漂亮的笑容,似乎十分滿足韓夢恐懼的表情,她拉來一個柔軟的墊子,手指撫摸過韓夢的身軀,衣衫盡解,柔聲道:“夢兒,我在做我腦子深處一直想做的事情,我這輩子的執念,就是占有你。”


    韓辰的眼裏拉滿了血絲,雖然他表麵上看上去很平和,但是這些都掩飾不了他內心的瘋狂。


    一想到他即將得到這幾十年來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東西,他就興奮得渾身發抖,這種感覺既刺激,又興奮,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做的。


    “哥哥,你清醒點,清醒點啊。”嘶啞的聲音混合著眼淚,他沒有辦法停手....


    一團殷紅的火焰,在韓辰心中燃燒起來。


    這種強製的快..感,仿佛沒有盡頭,每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心中的各種負麵情緒都在慢慢減少,他感覺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停下來,他隻能不停地、不停地占有她,想要將她的血肉吞噬揉進骨頭裏麵。


    韓夢咬著牙齒,牙印在嘴唇上麵印了一圈又一圈的印記,她現在的腦袋深處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殺了他,殺了他。


    她冰冷的看著他,若是眼神能夠殺人,韓辰早已死了千百次了,然後韓辰並沒有停止對她的入侵。


    就像是互相折磨,要看見對方最狼狽的模樣。


    到最後韓夢,別過了眼,閉上了眼睛。該說的說了,要罵的也罵了,現在什麽也說不出口,隻剩下無盡的冰冷,她什麽也不願意想了,死了一切就好了。


    然而韓辰冰冷的、無情的聲音還要在她的耳邊旋轉:“怎麽,惡心我了,你不是那麽的愛你哥哥嗎?把身體給你最愛的哥哥有什麽不妥嗎?你都不知道你現在的模樣是有多美。”


    韓辰麵孔扭曲著,笑著,讓人不寒而栗。


    “妹,我愛你,讓我們永遠的在一起吧。”


    伴隨著身體的撞擊而不斷在耳邊迴蕩著的聲音,就像是一個魔咒,被一陣急促的夾雜著粗暴的踹門聲猛然的打碎了。


    “開門,快開門!”


    門外傳來韓父的怒吼聲。


    屋裏的兩人臉色都變了。


    韓辰沒有想到,他腦海裏的那人居然這麽快就找到了破壞這一切的方法,而韓夢看著自己赤裸的身體簡直羞憤愈加,更加的不知所措,她現在寧願自己是在做一個無比可怕的噩夢,也不想被父母看見這樣狼狽的樣子。


    韓辰慢慢撐起身軀,朝韓夢露出一個特別滿意的笑容,這個身體還是不錯,隻可惜時間太短了點。


    “韓辰你快開門,你把夢兒怎麽了,你要是敢把夢兒怎麽樣,我絕對讓你跪上三天三夜。”韓父已經有些急切了,從剛才叫飯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他本以為是兩兄妹在說悄悄話,可是屋門被鎖上之後,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生怕韓辰被說重了,將脾氣發到韓夢的身上,他父親能夠隨意教育子女,但韓辰不行。


    他急切的敲著房門,砰砰的聲音欲要將其敲碎。


    韓辰在韓夢的嘴唇上親了一下,又親了一下,然後戀戀不舍的看著他的“美人兒”半天,才慢騰騰揮手將衣物穿好,走出了房間。順手將房門掩上。


    韓父像一頭被惹急了的獅子,在他開門的一瞬間,就拿起布鞋狠狠的向韓辰扇了過來,啪的一聲在這個不大的院子裏麵傳來巨大的響聲:“你個敗家子啊,就為了這麽件區區小事,你不吃飯想餓死就算了,還要拖上你的妹妹也不吃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在韓辰開門的一瞬間,韓父恨鐵不成鋼的給其一扇,瞪著血紅的眼睛揪住了他的衣領。


    韓辰眼裏掩飾不住不耐之意:“你吃你的飯就好。”


    “你說的什麽話,你個沒大沒小的東西,我當初就恨不得....不說你。”韓父感到韓辰十分刺頭,狠狠的將其推了個跟頭,推開屋門就要去找韓夢。


    韓辰露出一絲興奮的神情,跟在其身後。


    入目的景象,讓韓父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他以為兩人一個時辰沒有出來吃飯,他以為夢兒在安慰韓辰,或者韓辰教訓了韓夢幾句,可他做夢都沒想到這小小的一扇門後麵,會是這樣一番場景。


    屋子裏的燈光很暗,韓夢身上隻有衣服蓋在關鍵的地方,她躺在枯草上麵,身上脖頸遍布著情欲的痕跡,觸目驚心。


    她的後背帶著絲絲血跡,嘴唇都咬破了,此刻他正死灰地,漠然地看著頭頂僅有的那一盞油燈。


    韓父張了張嘴,顫抖著叫了一聲“夢兒。”然後就無法發出聲音了。


    他更咽著,然後猛拍大腿,“冤孽,冤孽啊!”他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屋子裏就隻有韓辰韓夢兩人,韓夢身上為什麽多了那些情欲的東西?


    誰,對他做了什麽?韓辰是她親哥啊?亂——倫!


    他感覺一陣昏眩,身體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一種東西直擊他的心髒,看著韓辰那含笑的嘴角是多麽的諷刺。


    臉上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他克製著自己體內狂湧的戾氣,從牙縫裏蹦出三個字:“為什麽?”


    韓辰不再掩飾他嘴角的滿足,因為此刻的他看見這瘋狂的神色覺得異常地痛快。


    解釋什麽?還需要什麽解釋?


    “你個孽障,孽障,她是你妹,她是你妹!”韓父不願再聽他狡辯,已經如同被逼急了的野獸一般,瘋狂地朝他撲了過來,一邊兇狠地揮舞著拳頭。


    韓辰隨手一扇,欲要將其撇開,可是很快就令他失色了,他身上的魔力不僅使用不出來,連那本身的體力也在急劇下降。


    “不好!”屋子裏的空間隻有一米多寬,他根本無處閃避,緊急之下隻能拿胳膊去擋。


    “砰”的一聲輕響,韓辰肚皮的軟——肉被砸了個正著,那一瞬間他感覺整個人的力氣就似被抽空了一樣。


    韓父尤不解氣,舉起旁邊的木桌子,哐當一聲劈頭朝他砸了下來,猛烈的,他直覺得背後生風,一股火辣辣的疼痛猛烈的傳來:“你怎麽不去死,你這個孽障、孽障。”


    他抬起木桌再次落下來的時候,被韓辰一把拽住了腳踝,猛地將他扯倒在地。


    韓辰無暇反擊,他覺得此刻的每一個細胞都感覺到了疼痛。


    韓父已經完全通紅了眼睛,對於他而言,這個往日就讓他不省心的兒子此刻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讓他喪失了人德,讓他損失了女兒。


    他每一次都揮出最重最狠的拳頭,試圖把自己內心的痛苦和憤怒翻倍地加諸在對方的身上。


    他此刻根本就沒當韓辰是他的兒子,他想殺了韓辰,他真的打算要殺了他。


    韓辰看見對方徹底的喪失了理智,覺得不好,猛烈的吼了起來:“這不是你最想要的嗎?我幫你得到了你還這樣對我,我死了你也要死。”


    無人迴應,迴應的隻有拳頭,韓辰拚命的反擊,他的力量縮到了最小,根本不是韓父的對手,求情、求饒統統沒用。


    在一番扭打過後,他被韓父按在了地上,一擊擊重拳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身上。


    “咯咯咯....”韓辰被揍的趴在了地上,笑出聲來,聲音尖銳而又詭異。


    隨著風而跳躍的亮光,映照在少年端正的臉上,混雜著血液與灰塵,像是魔鬼在舞蹈。


    “砰.....”


    ......


    小樹林很靜,沒有人打擾,紅色的彼岸花花瓣紅的妖異,葉片肥厚而溫潤,帶著紫華,還有淡淡的青碧薄片。


    灰色泥土鋪成的小徑旁,溪水潺潺,從根莖般透亮的地麵下流淌而過,偶爾發出叮咚之音,很悅耳。


    韓辰躺在花叢中間,花瓣的花粉滾滾的流入的他的體內,帶著一縷縷愁絲湧入他的額頭之間。


    韓辰隻覺得陷入了一個無限重複的夢中,他一遍又一遍的肆虐著,然後被人肆虐著,突然聽到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大夢如心魔,今夕是何年?少年,還不醒來更待何時。”


    眼睛倏地睜開,身上還忍不住的在顫抖,他無法相信自己做了那麽一個夢,自己的內心是那麽齷齪。他張著口快速的唿吸,因為他感覺到自己快要窒息了。


    一滴滴的汗,順著他的臉頰、鼻尖、滴在地磚上。他扭曲的恐怖臉色,才漸漸地平複下來。


    一陣風吹過,他體內的彼岸花因子隨著風飛出,飄入這片天空。


    入目的景象讓韓辰呆了呆,一片花海,一個小樹林,很簡樸。也沒有仙氣,簡簡單單。


    在小樹林前方的溪河當中,與花海相連接,偶爾可見到魚兒從水中崩出來。


    魔幽人頭狗身,灰色的皮毛坐在一塊褐色的大石塊上,頭戴氈帽,手持著一根竹竿,裝的人模狗樣,正在垂釣,很清閑,也很安靜。


    韓辰走了過去,萬千疑問歸於心頭,沒有打擾,靜靜等待,煩躁的心在漸漸平靜,因為他看到有什麽東西在咬鉤。


    鉤珥很精致,散發著清香,竟然是一顆丹藥,閃爍著光彩,若不是泡在說裏,一定會散發出濃鬱的香氣。


    這讓韓辰吃了一驚,這是在釣魚還是在釣寶啊,何以需要一顆丹藥為誘餌,太奢侈了。


    竹竿一沉,顯然有東西咬珥,魔幽輕輕一提,一條魚蹦出了水麵,咬著丹藥死不鬆口。


    這是一條十分嬌小的與,僅有尺許長,鱗片如同翠玉一般,非常的奇異,而它的頭鱗竟然有一抹白色,根尋常通體顏色的魚截然不同。


    至於魚尾,隻有一脊之勾,像是足腳。


    這到底是什麽魚,長相這般怪異,用丹藥竟是為了釣他。


    韓辰心頭一動,想要詢問些什麽?魔幽卻是輕昵了其一眼,似有不屑的道:“一個夢境就讓你差點走火入魔,小子,你還修什麽仙啊,還不如打的迴府迴家種地。”


    韓辰被說的臉有些紅,麵色有些不悅道:“還不是你種的那些花,不然你以為我能成為這樣?”


    “嗬!”魔幽轉頭看著他:“你還怪我那些花了,要不是你心底有心障,念頭不通,執念之深,否則彼岸花如何能引你如夢,勾你心魔。小子,你攤上大事兒了。”


    “能攤上什麽事兒,這不是醒來了嗎!!”


    魔幽仔仔細細的盯了其好一會兒,頓了兩秒,“你以為築基修士的劫難就這麽簡單?築基築基何為築基?除了身體內部凝結精華之外,神魂也需要動蕩,而你不過是區區一個初期的小子就勾起了心魔之難,你接下來的路難如上青天。”


    韓辰怔怔地看著魔幽:“你是不是在唬我?”


    兩人相處了二十年,這個狗人兒的不著調他可是見識過的。


    “你說呢?”魔幽很是不悅,嘲諷的比了個中指。


    “哎呀呀呀,師父,你應該有辦法吧!”這時候感到嚴重的韓辰立即狗腿子,然後結結巴巴的開口了。


    心魔是築基必須經曆過的一道坎,築基到中期在到後期需要經曆兩次。每度過一次可以領悟道之痕,隻可惜築基之路非常的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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