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可大可小,可伸可盤,蛇盤踞在一起,便是準備施展必殺的撲擊。


    竟然打算一口將惡鬼吞噬,毀掉韓辰的魔器。


    魔幡原本就是一件普通的下品魔器,因為有了惡鬼才變得神異。


    韓辰勾起了一縷笑容,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就在這時,黑影的巨大惡鬼“呱”的一聲尖叫,被盤蛇吞噬不少的身軀猛然一動,“嗤嗤”聲大響,一根黑線一閃即逝。


    李閻隻覺腳踝一涼,表麵一下子就多出了一個黑色血洞,裏麵咕咕毒血流淌不已。


    金罩閃爍,一陣虛幻,下一刻就要幻滅而已,身體片刻間僵硬而起,再無任何感覺了。


    而黑霧再次一個模糊後,化作一條絲線飛迴到魔幡之中,徹底的沒了蹤跡。


    “李閻受傷了。”一名弟子興奮的喊道,而後目光熾盛,盯著那道其貌不揚的黑幡。


    韓辰手持魔幡,身旁惡鬼,正是這道出其不意的攻擊,將李閻擊傷了,哪怕是腳踝處,隻流淌一滴血。


    而兩人的交戰可以說是你來我迴,糾纏了數十個迴合,十幾上也不過隻用了幾個唿吸間的功夫而已。


    李閻平靜無波的麵孔微微一跳,將目光一收而迴的往自己腳踝處望去,心微微一沉。


    隻見那道傷口的血洞停住了血結了咖,但是整條腿臂出現了黑色的腫脹,並且伴隨著一股麻醉之力從腳踝處向上延伸,連小腿都不能動彈了。


    巨毒!雖然他即時將其封印住阻止其毒液的快速蔓延,但無疑的快刀斬亂麻了。


    李閻心念一閃後,心中更加凝重了幾分。


    不無諷刺出聲:“道友出手不易,不覺得勝之不武嗎?”


    而其對麵的韓辰搖了搖頭,咧著嘴開口了:“兵不厭詐,更何況這魔幡本就是我的魔器,難道誰規定了,比武不能使用魔器,隻能硬抗。我勸倒要還是認輸好好下去解毒吧。否則萬一遲了,出了個意外,佛道門不會找我麻煩吧。”


    “哼,認輸!你將李某看的太簡單了,這點毒性的時間,我便能將你踢出去,從現在開始,你我的戰鬥才正式開始而已。”


    李閻聞言,隻是神色一沉,第三課佛珠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隨後融入到那條腿力,汨汨的黑色血液從腳踝處滴落。


    排不盡,但短暫時日已然可以靈活。


    這一幕,不僅讓台下的閻羅殿弟子看的一驚,連韓辰都是神色凝重,方才的上風蕩然無存。


    “好一手佛性力量,看來道友果然是非同一般,那在下就好好和道友在較量較量。”韓辰嘴唇的笑意更深了,接著主動攻擊。


    他的身上傳來一道巨大的聲響,黃色的肌膚變得如玉一般,璀璨星河。


    震動的力量讓許多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韓辰的體質好像更上了一層樓,行動之力,竟要直接斬殺佛道門的最佳弟子。


    當真是非同一般,手臂方大,如玉的手臂帶著強大的壓力,狂暴的如同一座大山壓來。這才是他最後的底牌。


    哧!


    李閻手持大刀,第四顆佛珠亮了,他動作非常快,遠超普通人理解。


    同樣的揮動手臂,當的一聲,眾人雙耳嗡嗡作響,這個地方扭曲,一層層波紋向後蔓延。


    了不得,這真的是兩個人類的戰鬥,而不是兩頭妖獸的碰撞。


    這是所有人的心語,都無比震驚,居然可以打出這樣的陣勢來,這讓同為魔氣境界的他們怎麽能不感受到沮喪。


    差的太多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更無話可說,但是這種剛猛硬抗的景象,足以震撼所有的觀戰者。


    當!


    波浪滔滔,這是一場最為激烈的大碰撞,接連十數下,仿佛是兩大魔器發出的聲響。


    韓辰的臉色有些發青了,他的心中在吃驚,他知道,此人的難纏程度絕對是有史以來。


    尤其是黑牛給他的星辰之力讓他的體魄堪比上品魔器,雙臂一揮,就算是中品魔器出現在他的麵前也會被他撕碎,最起碼也難以和他抗衡。


    可即便如此,他也被震得手臂酸麻,陣陣疼痛,舍利子的化形,難道都是這麽妖異的嗎?


    仙靈體不出、魔仙根不現,誰與爭鋒!


    不過韓辰相信,對方的手臂這會兒也不會好受,因為他看到了對方那雙冷漠的眸子此刻也是起伏不定。


    總的來說,兩人不管用了什麽方法,此刻的肉身都是強到了極致。


    “哼,你以為這樣就能擋住我了。也罷,下麵就讓你看看舍利子的真正威力!”李閻一聲冷哼,手上剩下的舍利子在發光,隨後飛向高空漂浮在其四方。


    “這是,佛門的至高之法,竟然都傳給了一名魔氣的弟子,難道佛道門真將此弟子當作仙子來傳承嗎?像他們這樣的大勢力,非是魔丹境界不傳,更何況僅一名魔氣的弟子,這中間出現意外的事情多了,豈非令道統有缺。”


    有人讚歎,也有人嫉恨,眼中不斷閃現,一抹抹殺意在半空中彌漫,顯然築基管事覺得此子會是潛行的至尊,殺了他就會讓佛道門元氣大傷。


    吳伊來了,她隱蔽了身形,聽聞有人來堵門,欲要關鍵時刻出手不墮閻羅殿威名。


    一身遮蔽的白衣將其絕世風姿遮掩,麵紗下的樣貌絕豔驚人,她很驚訝,一雙靈動的眸子閃動光霞,盯著韓辰。


    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她就覺得此人有些熟悉,似乎從哪裏見過,但是卻看不透,此子的體魄之力竟達到了這般境地。


    她的確很驚訝,修士的生命短暫,往往為了追求長生之路,隻敢修行單一之法,或是煉丹、製符、煉器。


    而這體魄的修行是最雞肋,最無用的,修士的一個魂器就可以將你的靈魂滅殺,然後將其的身體煉化。


    可這個人從最初給她的表現來看是從未煉製體魄。


    她目光流轉,一縷縷神識綻放,仔細盯著韓辰,注意觀察。


    另一邊,已然築基初期的雪雲也是站在半空,絕大的風華已然有了龐大的追求者,然她實力超絕,初期的境界在渡過心魔的中期麵前竟不輸氣勢。


    魔氣的弟子自是未被她看在眼中。


    兩人都打出了火花,韓辰勇猛無比,神色也是變得前所唯有的凝重。


    四顆佛珠照射的威力可怕之際,同時祭出,將它的威能發揮到了極致,這一擊已然能夠比肩築基的破壞力。


    這等殺傷力,對於魔氣弟子來說,難以想象。


    築基麵前,魔氣皆是螻蟻。


    這一刻,閻羅殿的弟子都有些擔心,韓辰敗了,那麽將無人再是其對手,閻羅殿的臉麵注定要遭打了。


    他們這批外門弟子也是會遭受責罰,可最重要的是,閻羅殿將會在看不清道不明之情下走往衰敗,這樣的結果不是一時之間看出來的,而是在未來的歲月裏,一點一點積累。


    “轟!”


    一道細微的虛空痕跡衝起,一道模糊的星辰之力在上麵懸浮。


    韓辰若有所思,那本灰色的秘籍果然神秘,跟他料想的一般,可以感悟出一縷縷空間的力量,這是一件無上的神通。


    絕不是區區法術能夠束縛,隻可惜他無緣,沒有徹底領悟,隻懂得這一絲。


    “轟!”


    兩人的攻擊撞在一起,光芒四射,威力太大了,在他們的腳底下,比武台四分五裂。


    這一刻,鮮血濺起,揮灑了出去。


    韓辰手臂,腿臂都被法術的餘波崩裂了,並且拳頭也有些破爛。


    另一邊,佛道門的李閻夜變色,他的傷口也裂開了,手指破了,看上去比韓辰好一絲絲,但是他的臉色一陣發白,毒液彌漫了。


    不遠處,遮掩在麵紗下的嘴唇微微勾起,美麗的讓人窒息,靈動的眸子滿是驚訝之色。


    這兩個人都太強大了,強大到她都不能勝之。


    遠處,雪雲飄來,肌膚雪白如玉,如同一個高貴的女王,冷傲帶著傲嬌,平視著前方,自語道:“這個韓辰實力的確不可小看,可以和我同級。”(這種欣賞是在不知韓辰偷看她們洗澡的情況下。)


    “今日若是我沒有中毒,你必然失敗。”李閻輕語,依然冷傲的盯著韓辰。


    “廢話少說,但你已經中毒了,若是生死戰,你沒有機會活下去。”韓辰說道。


    這些話聽在旁人耳中,顯得過於強勢,他們的這位韓師兄未免太自負了,竟敢這樣說。


    “生死戰中我也斬你,根本不會給你說話的機會。”李燕平淡的說,他立於石尖上,俯視前方,道:“你自信過頭了。”


    他認為同階無人可敵,並未將韓辰視為最強對手,他的未來必定是魔丹元嬰之流。


    “哼!”韓辰一掏腰間,多說無益。


    三十張中下品符篆從韓辰的手上一衝而出,同時伴隨著一股符文的力量。


    轟轟轟.....數聲。


    符篆同時爆裂開來,這樣的威力疊加在一起,足以讓魔氣的弟子當場死亡。


    李閻目睹此景,臉色微微一變,正想采取什麽行動時,對麵的符文卻忽然一個卷動後化成一麵金色的牆奔其滾滾一壓而來。


    在符文當中,一條條小蛇發出怪嘯的若隱若現,數量多達五十之多的樣子。


    李閻在見到三十張符篆同時捏碎的時候就已經警惕,再見到此情形自然心中大凜,不加思索下,取出一張獸皮出來,眼中閃過一絲不舍。


    單手一掐決,身前頓時點點紅光大放起來


    ,還有金霞,全部衝向那麵牆,符文在燃燒,焚燒這麵符文之牆。


    “上品火焰符。”金牆後麵的韓辰一下子就發現到了關鍵。


    兩者之間的相容沒有發生大碰撞,僅僅是水花泛濫了一絲,就煙消雲散了。


    韓辰感歎,眾目睽睽之下,動用了一張張底牌,都不能迅速將對方鎮殺逼出這破碎的比武台,結束戰鬥。


    “那就用最普通的辦法吧!”他輕語。


    韓辰的雙手迅猛出手,橫空而至,雙拳揮動,進行擊殺。


    噗!


    鮮血綻放,兩人瞬間對擊了數十次,四隻拳頭都打爛了,鮮血淩淩。紅色金色的血灑落。


    純肉身搏殺,誰也沒有占到便宜,雙方勢均力敵,因為韓辰吸收了骨架的之音和黑牛的星辰之力,李閻舍利子修煉和佛道門的內心功法,金剛不壞,肉身強大。


    李閻的眸光冰冷,體內的毒氣已經蔓延到上半身了,他不可能輸到這裏,從懷中取出中品符篆,就要鎮殺韓辰。


    轟!


    韓辰根本都不給他機會,他的體內魔力早已去了七七八八,根本承受不了法力的進攻了。


    又是一擊,兩人肩膀撞在一起,有血在飛濺。


    韓辰感歎,對方的防禦和攻擊都實在太厲害了,若是自己沒有在黑牛那裏呆上一年,多半是要吃大虧。


    李閻的臉色不好看,他的魔力還有最後一絲,已經影響到了他的戰力,而對方修煉的就是純肉身之力。


    在加上體內蔓延的毒素,再不抑製就會變麻煩了,這一戰,讓他難以放開手腳,打的很是鬱悶不爽。


    就算是勝了韓辰,接下來再有人挑戰他也是接不下了。


    轟!


    最後一擊,兩人都橫飛了出去。


    “錯開今日,必定斬你。”李閻冷聲說道,他不想繼續下去了,再比試必然不會贏。


    “過了今日,外麵的戰鬥我必斬你。”韓辰毫不示弱地出言反擊道。


    而這時候,誰也沒有笑話他,韓辰殺出了赫赫威名,雖然他用了毒取了巧,綜合實力不如佛道門李閻,但結果卻是他勝利了。


    這一戰績注定是魔氣的最強之戰,轟動大夏王朝。


    佛道門堵門失敗,不知是否還有什麽後手。


    那邊李閻也感受到了來自四方的殺意,頭皮一緊,揉了揉手:“我會再來挑戰你的。”


    韓辰麵色沒有變化想要反諷兩句,隻是李閻已快速飛走。


    一道長虹而來,遠遠的傳來了一道聲音,“小子當我閻羅殿是何地方,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日後豈不所有人都要效仿。”


    他緩緩伸出一手,不過是隨便抬起的一個動作,可火氣彌漫,頭頂巨大的天幕,卻如白布被撕裂開來,一瞬間光芒大盛,最後隻剩下一道微弱的火焰,從天而降,直取李閻首級。


    有如火紅色的光芒爆裂開來,如被擊中必定魂飛魄散。


    李閻瞪大了眼睛。


    就在這時,從那山的另一頭傳來一陣仿若龍吟之聲,直升九天雲霄,天地隨後為之色變,一道高約數丈的金龍光影,浮現在了高山上麵。


    此金龍閃爍四色靈光,手腳粗大驚人,因為麵目磨光大盛,竟無一人能夠看清楚巨龍的品種,隻覺得此龍似乎威嚴之極,讓人不敢仰視而望。


    更讓這些弟子和修士驚駭的是,此龍的目光一頷首,兩道森然光柱往眾人身上一掃而過,所過之處讓人瞬間屏住唿吸。


    “噗通!”之聲接連響起,一些修士全身一沉,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的半跪在地,無法起身分毫。


    幾名修為稍微高深些的修士,雖然勉強站穩住身形,但是雙膝微微顫抖,額上青筋跳動,一副勉強至極的樣子。


    就在這些修士心驚膽顫,暗暗叫苦不迭之際,一道浮光而起,那巨大的龍影仿佛畏懼這道浮光,身體驀然化為了漫天星光,潰散不見。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陷入了目瞪口呆之中。


    “元嬰期修士!”


    心中大感懊悔,不該來趟這趟渾水的。


    山林樹上,一道香噴噴的雞肉突然就索然無味起來,他看向閻羅殿的正門,神色有些凝重。


    凝重當中卻未妄動,繼續享用起雞肉的誘惑。


    ....殿門之口,先前修士和後麵趕來之人,已聚集了數千人之多。


    閻羅殿的護殿大陣湛藍無比,他們或淩空飛行或馭器漂浮半空中,竊竊私語。


    他們都是魔丹和假丹修士,以他們的見識和閱曆,自然知道剛才的那一擊代表著什麽。


    哪怕是試探的一擊,都讓他們無比的嚴肅。


    有大敵來犯?


    李閻趁機消失了蹤影,或者說此刻沒有人關注他。


    韓辰混雜在人群中,也感受到了那股威嚴,他目睹著一名接著一名的魔丹祖師,這些平日裏難得一見的前輩,今日一瞬間盡皆出來了,連那些閉死關的都被驚動。


    韓辰的臉上陰晴不定,他隱隱覺得,有一場巨大的陰謀正包裹過來,正在向閻羅殿侵蝕。


    就在這時,一道長虹飛到了山門口,光華一斂後,顯出了神色凝重的胖中年,正是帶領韓辰他們墨羅峰的雷雲老者。


    他的臉色陰沉似水,一見此地竟有如此多低階弟子和外麵的散修,目光一挑,口氣一寒的說道:


    “所有弟子聽好了,此山十裏範圍之內,暫時被劃為禁地。凡是滯留者,視作違反門規,嚴懲不怠。”


    這些低階的閻羅殿弟子,一聽本門師祖下了命令,鬆一口氣的時候,急急忙忙的湧入山內,奇遵命道,那些散修或前來打秋風的修士,也不敢停留,紛紛四散而去。此地頓時空曠了起來。


    “韓師侄,你暫且留下。”雷雲師叔忽然嘴唇微動的向韓辰傳音了幾句,接著就叫韓辰留下。


    韓辰麵色一怔之下,急忙掉頭飛迴到已經集合到一起的眾魔丹修士麵前,一臉的畢恭畢敬之色,“弟子謹聽祖師吩咐!”


    “韓師侄,聽說方才你和李閻在比試,可有發現什麽不同,對方是否是李閻的護道人?”問話的是方才出手的前輩,一身紅衣。


    韓辰老老實實的迴答,“是我與李道友比試,但對方是否李閻的護道人我就不可知了,但也的確是祖師攻擊李閻道友的時候,那道攻擊緊隨而至的。”


    “李閻?莫非是門二十年前那佛門降下的舍利子,進而修煉成人。”雷雲老者神情一動,有點詫異的問道。


    “雷師兄所言不錯,正是那人,可今日卻是膽大妄為的敢來我閻羅殿撒野,不可饒恕。”紅衣男子知道方才的堵門行徑,神情十分厭惡。


    “莫非那前來犯事的元嬰前輩真是此子的護道人?可區區一名魔氣的弟子,連魔丹護道的可能性就極低,更何況元嬰?”雷雲望著那山上,神情複雜的喃喃自語,其身邊的一幹魔丹修士,個個神情肅然。


    韓辰更是目光閃爍,一直沉默不語。


    其他的人說罷韓辰隻當做笑話,可這些都是殿內強者,幾乎不相信入言之耳,但偏偏就是這般的巧合。


    雨天到來,起初天光暗淡,細雨淅淅瀝瀝。不久後,烏雲從遠處湧來,黑壓壓的一大片,雨越下越大,在地上匯成小河。


    天色一下子黑暗了下來,放佛一瞬間就陷入了黑夜,有鳥叫聲響起,無數蠻荒之獸紛紛遠去。


    伸手不見五指,而事實上這一刻應該是白天才對。


    一股壓抑的感覺在心頭,淩亂的不能自以。


    眾人剛心裏不安,隻見閻羅殿的上山光芒一閃,有兩道長虹瞬息及至麵前,一道須發老者,一道中年漢子。


    “師叔來了。”雷雲沉吟了一聲剛要有所言,神情忽然一鬆,口中輕唿道。


    雷雲和紅雲老者以及分布在外的諸魔丹修士見此情景,立刻分站兩邊,麵露恭敬之色。


    一人是宗門太上長老,僅有的元嬰大修士,一名是閻羅殿的宗主。


    天地漆黑,大雨密布。幾片巨大的雲朵撞在一起,頓時爆發驚雷聲,那閃電如金蛇漫天之舞,貫通天上地下。


    “轟隆!”


    天地顫栗,金蛇橫空,照亮了漆黑的天穹,撒落下光輝,大雨滂沱,這片世界一下子就水茫茫的一片。


    這雨下的很是突然,上一刻還是晴空萬裏,這一時卻是電閃雷鳴。


    好似在預兆著什麽?


    太上長老的目光落在韓辰的身上,沒有施加壓力,卻依然如重壓之下。


    “你做的不錯,沒有墮我閻羅殿之威。”他淡淡的說。


    韓辰張大著嘴巴。


    老者眯眼,沒有在說話,一名魔氣的弟子麵對元嬰之時能有這番表現已屬不錯。比他當年來的強。


    他雙手負後,身形佝僂,眼神平靜,如電一般望著那前方:“道友既然大駕光臨,不如出來一見?”


    那座山上的某處響起一聲歎息,似乎並不想現身出來一見,但是又不願意離去。


    歎息之人的身邊,有個蒼老的嗓音隨之響起,“大限將至,一切如同歲月將要崩塌,短短數載如何能有天明?”


    歎息之人複歎息。


    眾人都是神情一緊,目光望向那最前方的白須老者,今年已是修道九百六十六年,莫非........


    “先摸清來者底細,看一看山門外都有什麽人來了。”須發老者麵色不變的道,讓身旁一魔丹後期的陰鷙老者李簫卻觀探,此人最擅長極速,最適合探尋消息,他也能方便救人。


    很快,神出鬼沒的李簫就帶來了消息,山門外有不少人,錯綜複雜,大小門派都有。


    韓辰皺眉,情況不妙,這顯然是針對閻羅殿而來,都在打探消息。


    “神羅殿、大夏王朝、大明王朝、佛道殿都來了,他們是衝我殿來的。”李簫的口氣有些低沉。


    四大宗門同時齊聚,圖謀不小。


    “玉羅,你帶人先將那些四階以下的勢力都清理掉,我們好好陪這四大勢力玩玩兒。”須發老人淡然的發達著命令。


    站在他身後被叫做玉羅的掌門站了出來,領了命,帶領一眾魔丹和其下的管事長老。


    足有上百人馬拉了出來,其中不乏韓辰熟悉的雪雲、李長老、賀長老,隻有帶領韓辰入門的餘薇師叔不再,似乎真的遇劫了。


    韓辰吃驚,這中時候閻羅殿都沒有人心失散,齊心協力,這隻是一個命令,就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若是那些閉死關或外麵做任務的長老一起出來,還不得數百上千之巨。


    玉羅看著韓辰,眯了眯眼,這名少年方才立了大功,理應按功行賞,但眼下大敵環伺,根本不是時候,他揮了揮手:“此時不是一名魔氣的弟子該來麵對的,去後山吧!那裏安全。”


    韓辰口中稱是,急忙利用腳法飛走,不過在離去之前,他又看了山門之地。


    “這般多得長老管事,能贏嗎?”此刻的韓辰,心中一片混亂,不是很俊俏的臉上滿是茫然神情,覆巢之下沒有完卵。


    “走,去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區區低階勢力,也敢來我閻羅殿撒野,去掃平他們!”


    一群長老管事浩浩蕩蕩,衝出山門,而後如虎狼之師般,符文法力漫天,直接衝向那些探子的藏身之地。


    有意的避開四階勢力,四階如同無視。


    山門外,青山綠水,一樣的美景,甚至有一片花海,盛開在即,如今都被掩藏在了雷雨之中。


    那些探子都有些發懵,一下子出現這麽多人,還全都是強者直接就衝殺了過來,沒有言語讓他們嚇了一跳,迅速反擊,而後逃亡。


    虎落平陽也不是隨隨便便的狗兒能夠欺侮。


    畢竟這裏是閻羅殿,真的鬧大了,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來此不過是想看看為何這麽多的大勢力盤踞過來,能打探到什麽固然好,不能打探個什麽也沒關係。


    因為外界風波驟起,都在言這閻羅殿的元嬰師祖大限將至,保不住這近萬年來打下的江山,很可能會輕撫,很多小蝦米都想來渾水摸魚。


    四階勢力底蘊深厚,真要就此落敗,留下的東西足以讓很多族崛起,令不少門派眼紅。


    “轟隆”雪雲一張上品符篆扔出,直接將眼前的幾人放倒,化作了焦炭。


    “臭娘們兒,築基初期的都敢出來送死!”有人怒吼,一個中年男子急眼,因為剛才死去的人中有他帶出來見世麵的子嗣,掉頭殺來。


    顯然他是一個高手,築基中期的修為足以壓製雪雲。


    “無論你是誰?敢來我閻羅殿撒野都殺無赦!”後方,一位長老開口,麵上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年紀,淩空而行,一道紅光飛出,法力供給,迎上了那中年男子。


    “轟!”的一聲,那三十幾歲的中年男子一招不敵,大口噴血。橫飛了出去,而後在空中被火焰追上,化作一團灰燼。


    “是靈木師兄,沒想到是他出來了,聽說前段時間他閉死關了。不知道突破魔丹境界沒有?”許多人大驚,而後喜色的看著這位師兄。


    這可是一名強大的天才師兄,入門五十年,早已踏入了假丹境界。


    “哼,諸位道友也太過跋扈了,待你宗元嬰弟子一死,馬上分離崩析,還敢這般張狂,我就睜著眼睛看著。”


    “那要你活到那一天才行。”


    人影飛舞,接連而至的管事、長老向前殺來。


    他們都是極為可怕的強者,手段高超,實力強大。


    僅幾個照麵而已,雷雨就被打破了,接著血花四濺,多數修士被擊殺,他們根本不是閻羅殿長老的對手。


    “殺!”


    近百的管事長老,浩浩蕩蕩,向前殺去,將這些低階勢力困住鎮壓。


    最終,須發老者都親自出麵了,一道火焰放出,燃燒整片山林,山木花海盡數夷為平地,所有逃亡的高手全部炸開,化作灰燼。


    “敢犯我閻羅殿者,這就是下場。”他立身於半空,雷雨交加,大喝聲震動八方。


    暗中,很多實力的人馬都在吃驚,全部倒退,不敢再過於靠近,閻羅殿雖然即將走向末路,但多年的積累,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惹的。


    有弟子看的眼眶濕潤,感覺很激動,這就是門派之威。上下團結,命令傳達。必定上下一心。


    這一戰很迅速,摧枯拉朽,才剛剛開始,就又快結束了。


    須發老者立即發達了一個命令鎖宗。


    然後帶領著眾魔丹道人迴到上山,去謀劃一番。


    日子又變為了平淡,迴到屋內,韓辰還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絲毫沒有冷下來的意思,看了眼屋裏的陳設,悲從心來。


    這個呆了一年的地方,終究是要舍棄了,韓辰趁機化了數十張中品符篆,其中隻有兩張失效,待他修為築基之時,便能動手刻畫上品符篆。


    韓辰剛剛將符篆收好,就接到了一道飛符傳音,讓他們一甘魔氣弟子前往外堂,準備轉移。


    他心中一凜,終究是到了這樣的一步。


    四大勢力的逼近,便是未在閻羅殿範圍,但給其的壓力重中之重。


    可以想見,此刻的高層,該是怎樣一副焦頭爛額之像。


    哢嚓一聲,地動山搖,閻羅殿像是發生了大地震,令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發生了什麽?元嬰期大修士打進來了嗎?


    轟的一聲,一座魔山沉陷,一條巨大的裂痕將其分裂成兩半,這不是個例,接連七八座都如此,景象駭人。


    “發生了什麽?”所有人都神色緊張。


    閻羅殿發生異變,一座挨著一座山開了一道又一道巨大的地縫,無比可怕,蔓延向所有地方。


    幾座魔氣澎湃的山峰沉陷都與此有關,實在是有些嚇人,發生的太突然了,讓人不知所措。


    “怎麽迴事?”飛下來的魔丹道人震驚,全都飄在半空,神色不定有些悚然。


    好多的外門弟子都受傷了。


    韓辰跳了起來,落到一顆樹上,望向大裂縫的源頭,他感覺有些不妙,那正是山門口的下方。


    “怎麽,幾大勢力已經等不及了嗎?要攻擊進來了。”韓辰生出不詳的感覺。


    “卡擦!”裂縫的速度傳播的更快了,像是蛛網般交織,有些更是如臨深淵,露出下方炫妙之極的陣法。


    韓辰握拳,有這道陣法在,應該不會有人敢這般明目張膽的闖進來。


    畢竟這道陣法可是聚集了幾代元嬰師祖的英魂凝結。


    相當於一代元嬰的防守。


    外門徹底的大亂,幾座魔山都分離崩析,再沒有弟子敢無所事事的在屋內修行。


    這一刻,人心惶惶,隱約間知道,閻羅殿是真的要迎來打劫了。


    攻擊來的非常的迅猛。


    法陣出來了,一道葫蘆藤,根莖成樹,聳入天穹,葉片巨大。


    嘩啦啦作響,流光溢彩,噴灑出混沌星辰,將上下山座護在中央,神異無比。


    “那是什麽?”韓辰心驚。


    星辰屏障的外圈,一道巨大的骨架如同戰矛般,一下一下的敲擊在巨樹上。


    那星辰很特別,散發出符文,閃爍出星辰的光芒,在骨架的敲幾下,沒有半分影響。


    有星光灑落,韓辰接住一片星體,融化又沉入大地深處,匯集在半空上方。


    韓辰迅速移動身軀,換了個位置,繼續仰天看,要一探這巨,物的模樣。


    “是它!”


    韓辰連續換了三個方位,終是看清了他的麵貌。


    三顆巨大的腦袋,且散發的光輝,頭頂上沾染著紅色的血液,看起來很可怕。


    這頭骨架此刻已經不能稱之為骨架,它的身上長滿了血肉,高足有十數丈,渾身都散發著黑色的符文。


    他擁有著人類的骨頭,背上生長出蝙蝠類的骨翼。


    它沒有被三大魔丹長老殺死,已經蛻變,此刻周身的魔力比之魔丹圓滿還要強上一絲。


    須發老者動了,一道黑劍直接洞穿其胸口,有汨汨的黑色血液流淌,但未死去。


    三隻腦袋發出嘶吼,如洶湧的海浪,轟隆隆的迎向須發老者。


    然而,須發老者隻是給了其個諷刺的笑容,“蠢貨,若在給你些時日凝結元嬰也不是不可能,但今日冒犯我殿,就由不得你了。”


    無形之中,自須發老者的身上爆發出一股極強的魔力,遙遙的飄來數十道長劍,劍氣如虹。


    三頭骨架對須發老者很是忌憚,張口一吐,一絲白芒散發著璀璨的神光,接著護在四周。


    但毫無作用,很快就被破之。


    “噗!”


    劍在搖動,擊潰防禦,直指鳥頭,將其砍落,血液噴濺。


    “好強!”


    韓辰驚歎,看著那漫天的劍影,輕柔而有力,帶著漣漪,將那龐然大物的三頭骨架輕易地擊潰,而且劍影擴散,又斬向獅子頭。


    骨架劇烈掙動,不願坐以待斃,揮手之間,手中的腿骨燦爛,白光蒸騰,像是燃燒起來了一般,發出的鬼哭狼嚎之音。


    不屑在須發老者的嘴角擴散,劍影合眾唯一,一劍而去,正中骨架。


    那裏爆發出陣陣劍芒,卡擦一聲,骨架碎裂的刺耳聲響徹整個閻羅殿,砰的碎裂開來,化作粉末。


    於此同時,須發老者口中默默輕念,從其手中揚起一張銀色的符,直衝而起,刺透骨架的頭顱,結束了這一戰。


    那天空上,還有沒有散去的銀色符文,密密麻麻,宛如歌唱一般。


    直到這一戰的結束,四大勢力都沒有修士前來。


    韓辰震撼,這便是元嬰期修士的實力嗎?讓人熱血沸騰,出手之間,將那無比強大的骨架粉碎。


    ......


    中央的山上,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一片片宮殿倒塌摧毀,龜裂的大地冒著微煙,漸漸閉合。


    甚至,連那些宮殿也都在以緩慢的速度立起來,不用多日就能恢複原狀,這個景象簡直是神跡。


    “我要死了。”沉悶的大殿,忽然須發老者開口,語氣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疲倦。


    “師叔,我覺得您起碼能再活個幾百年。”有長老急忙的說,不是拍馬屁,是心中的惶然。


    “隻是還有些戰鬥力,內裏早已腐朽,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坐化了。”老者輕語,在對他自己說,也是在對閻羅殿的高層講。


    所有的魔丹長老都到了,二十餘名,默默垂立在一旁,有哀痛也有無奈,師祖若亡,沒有元嬰守護的閻羅殿還能生存嗎?


    “將苗子了吧!閻羅殿也算是保存一縷煙火。”須發老者說道。


    “師叔放心,已經進行了。”宗主帶著悲意,恭敬的道。


    “抓緊,我能感覺到我的時間不多了。”而後他一揮手,讓一眾魔丹修士退了出去。


    離開殿堂,走下山門,盯著人的雷雲連同李簫和另一名樣貌看上去年邁的長老走在了掌門玉羅的麵前,開門見山的道:“掌門,我等可有在轉移的名單上麵?”


    “你們這是?”玉羅疑惑的轉頭看過去,隨即漲紅了臉,“一群貪生怕死之輩,竟和一群弟子爭搶名額。”


    “師兄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我們是人,也是閻羅殿的一份子,既然師叔說能轉移,我們自然也該在那名單上麵。”雷雲臉不紅心不跳為自己辯解,絲毫沒有在意玉羅難看的臉色,對他一名魔丹修士來說,地位尊崇,去到任何一個地方都能受到尊重,憑什麽要留下來和閻羅殿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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