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辰的每次戰鬥,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法器眾多的好處,現如今,他雖然不知黑雲道人是否在鳩老鬼的法器上動過手腳,不敢輕易使出,哪怕這樣,他的身家也算得上足夠豐厚的了。


    將身上的一切都整理好後,韓辰估摸著外麵情況,雨早已停了,陽光正好,他悄悄的溜出洞府,然後認準了方向向著峽穀的深處走去。


    隨著他的行走,他發現四周的樹木越發高大,人高的草木比比皆是,前方有一處河,水光啵啵,紅日西落,餘暉灑在河麵上,映襯出一片紅豔。


    “轟、轟、轟”就在這時,河邊上傳來陣陣顫動,沉悶的響聲傳入韓辰的耳邊,他躲在一處葉子後麵,貼上一張隱身符篆,抬頭望去,臉色立刻大變。


    兩隻青色的龐然大蟲從河裏麵爬上海岸,身軀長有六米,高一米,恍然看去,仿佛一條青色枯材的大鱷,但是細看之下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其中最不同的便是那頭尾部,圓滾滾的,如青色古木般的後背,生有四麵寒光閃閃的薄翼,薄而鋒利,每片薄翼都長有一米,像一棱棱大刀一般淩厲而起,保護著它的後背。


    相對於蟲類,它實在太過龐大了,可若說是妖獸又不對頭,其看似兇惡,偏偏周身無一絲靈力波動。


    渾身上下覆蓋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青色鱗片,每片鱗片厚實而堅硬,遠遠望去,這些鱗片就像是一層鎧甲,牢牢的將其護在體內。


    青色大蟲共有四條短小粗壯的小腿,每走一步,腿下的爪子便牢牢的爪住地麵,爪臂前端那鋒利的指甲幽森凜然,望之讓人膽寒。


    此外它還有兩隻燈籠大小的眼珠子,透出兩束青色的幽光,在河邊上掃視一眼,然後登陸上河岸。


    兩隻巨蟲突然張開血盆大口,露出一排鋸齒,發出一聲波浪滾滾的長嘯,其震的河水翻滾,草木崩塌,鳥奔獸跑,倉皇無比。


    如此威勢,當真是不同凡響。


    若非韓辰躲的比較隱蔽,想必立刻便會被發現。


    他深深的為其震撼,如此威勢,當真是不一般。


    望著那獸體般形態的蟲子,韓辰不禁想起了靈蟲榜排名七十九的靈蟲——水羊咪。


    這蟲猙獰的模樣,形態與那傳說中的水羊咪,簡直一模一樣。


    傳說,上古時候,水羊咪乃河中靈蟲,能夠掌管一方靈河,翻雲覆雨,最巔峰的成長時期有一定的幾率可以達到四階靈蟲。


    出河的修士,一旦遇到了它,一般隻有毀滅的地步,它是河中最大的霸主,連幾隻和其同階的靈蟲都會規避三舍。


    沒想到竟然讓他遇見了這種野生的靈蟲?想到那蟲子的信息,韓辰就滿臉震驚之色,看這蟲子的體型莫非就是那傳說中的四階靈蟲。


    除了四階靈蟲,他實在想不到有什麽普通蟲物能夠成長到這麽大。


    雖然隔著很遠,但韓辰依然感受到那蟲子體內傳出兇煞氣息,宣誓著此處它的霸主權位。


    韓辰不敢輕舉妄動,擔憂自己打擾到其休息便會引來殺身之禍。


    兩頭水羊咪像兩頭青色的巨石,靜靜地匍匐在那河岸上一動不動,仿佛兩塊青木一般,韓辰猜測,這片河可能是它兩的棲息之地,而這岸邊是它們的玩耍地方。


    想必此刻多半是準備休息。


    韓辰非常的理智,站起身來輕輕的移動腳步,慢慢向著身後的叢林深處走去,直至確信了這兩頭巨型靈蟲沒有發覺,他才敢大步行走。


    ……


    白啟跟著葉清華兜兜轉轉,飛身來到一所偏僻之地,此處唯有一所竹木屋,屋內沒有燈,外麵又被四周的樹木擋住了光,十分的黑暗安靜,一腳踩上去能清晰的留下一個腳板印,揚起一些灰塵,莫名的叫人胸口不舒服。


    “抱歉呐,白啟,這裏修建了很久,我除了迴來放置寶物,平時都不曾迴來,你不介意吧!”葉清華歉意的說。


    “少廢話,快走。”白啟一聽寶貝眼睛就發亮,才不想聽葉清華說話。


    葉清華淡笑著在前麵帶路,這在外麵看起來十分狹小的竹屋內裏卻另有空間,裏麵還有處地道,狹小的樓梯,最多能夠容忍著兩個人前進,葉清華走在前麵,白啟走在後麵,沒有言語,隻有腳步與竹板的踏踏聲在耳邊響起。


    “聽說,抽魂煉魄是將靈魂從身體撥離出來,然後用古銅陣將其定住,再日日用針線一針一針的穿過,七個魂加三個魄,聽說能讓主人的身體痛苦百倍呢?”


    葉清華走在前麵,聲音幽森的從前方傳來,在這寂靜的夜晚裏,便是修煉百年的白啟都忍不住頭皮發麻。


    “你有...毛病啊,去研...究這些...東西。”白啟忍不住張開還剩四分之一的舌頭說話,忽略身體表麵的雞皮疙瘩。實在是由不得她不警惕,若非有那劑毒藥,打死她也不願意和眼前的這位變態待在一起。


    “嗬嗬,不要這麽說嗎白啟,你不覺得那種逃脫不掉,又不想死去滿懷怨恨的叫聲,十分的動聽嗎?”


    白啟聽得頭皮發麻,腳步都慢了下來,看著前方隱藏在暗地裏的,有些不清晰的背影,她不禁懷疑自己這次做出的決定是否對的。


    聽不到後麵的腳步聲,葉清華仿佛知道白啟心中所想,嘴角處揚起一抹最溫柔的笑容,“嗬嗬,白啟被嚇壞了吧,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的身體裏麵可是注射的有你的毒藥哦。”


    “唿。”白啟的表情瞬間鬆懈了下來,聽著葉清華的笑聲,頓時為自己方才的害怕惱羞成怒起來,“你以為我怕你啊,你現在中了我的毒藥,隻能我掌控你,你根本掌控不了我。你給我小心著。”


    “是嗎?這可真有意思呢。”葉清華小聲的說,手掌拂過,鎖落地的聲音。


    在最底層的時候,葉清華不再行動,而是用手摸索了一番,取出一個有些發黴的灰瓶,遞給白啟,“白啟吃下解封丹藥後可要來底層欣賞下我的寶物?”


    白啟聞聽這是解封的丹藥,急色打開灰瓶,吞下那枚丹藥,丹田處傳來緩緩的流動聲響,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血脈中的堵塞也消散了不少,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後跟著葉清華進了底層的屋子,修為漸漸的解封,靈敏也加強不少,她打量了四周,灰塵密布,一張凳子,一張桌子,除了這些什麽都沒有,更何況是對方說的寶物。白啟覺得有些憤怒。


    看著白啟憤怒到發抖的背影,站在樓梯口的葉清華勾了勾嘴角,輕輕的將那扇門掩上,貼了張封鎖符篆。


    “白啟,現在就隻有我們兩個人了,我好激動哦。”葉清華慢慢的走了過去,也不嫌棄凳子的髒,儀態從容的做了下來,微抬起頭,含著十分溫暖的笑意看著白啟。


    “然後呢?”白啟感受著體內漸漸複蘇的靈氣,還有些不太習慣,抬了抬下巴,裝出神色倨傲的俯視著葉清華,在她看來,對方是怕了,現在的主動權都交到了她的手上。


    葉清華盯著白啟的表情,神色中的激動掩都掩藏不住,這些日子以來實在是太過無聊了些,獵物都太沒意思了。


    今日卻有個要反獵物為獵人,這可讓她驚喜萬分,實在是太有趣了。


    關鍵是這個獵物的戰鬥意識還很強,一點也沒有減弱啊!葉清華能感覺到血液裏的每個因子都在顫抖,都在激動。


    她真的好像快點將對方的靈魂抽出來,然後慢慢咀嚼,那該多麽美味,光是想想她都覺得“饑餓。”


    白啟眉頭微微皺起,她怎麽有些看不懂葉清華的神色,時而扭曲,時而興奮,時而激動,簡直就像是一個身體裏麵居住著無數個靈魂,簡直駭人之聞。


    白啟想要說些什麽?葉清華卻突然站起了身,向那一排歪倒著的櫃子走去,“白啟不是想看我的寶貝嗎?那些寶貝就在這一排櫃子裏哦。”


    “什麽?”白啟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難以置信的道:“那些寶物就藏在這種破爛的櫃子裏麵,你也太浪費了,走開,我來拿。”


    走近了些,白啟能夠看見櫃子縫隙裏麵若隱若現的盒子,那是幾個漂亮的盒子,光是看著,都給人感覺裏麵擺放著華麗珍貴之物。


    應該是珍貴的丹藥或符篆之類的,也有可能是上品法器或極品法器。


    白啟有點心動,有點好奇,她拉開那扇起了鏽的木門。


    四周很安靜,很黑暗,她幾乎隻能聽見自己和身後的心跳聲,一快一慢。


    她完全鬆下了警惕,伸出手,將第一個盒子拿在手中,細細的摩挲著那上麵的花紋,顏色,看起來很古老了!


    輕輕的將其打開,她期待見到裏麵的寶物。


    盒子輕輕的掀開。


    入目的東西卻猛然讓白啟嚇得手一顫,心一跳。


    一排整齊的中品陣型法器,寒光凜凜,有大有小,被珍重小心的擺放在盒子中,精心製作。


    白啟的心髒咯噔一聲,唿吸莫名的急促起來。


    手腳冰冷,不由的想到方才樓梯的對話,葉清華嘴中詭異的抽魂煉魄之法。


    然而她看向其它的幾個盒子,卻有點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猛的吞了吞口水,伸手過去。


    再次打開第二個盒子,就像是撫摸著一塊牛皮膏,明明知道這東西不能吃,卻像是不自覺的,將它放入口中。


    心裏的恐懼感再次加深,緊張的毫不自知。


    第二個盒子裏麵,是一條條從長到短女人的頭發,纖細而堅韌,長的有十七厘米,短的也有七厘米,每根尖部都似被削了一樣尖銳淩厲,仿佛看著就會產生幻覺紮進心裏一樣,叫人有疼痛感。


    她又顫抖著看向剩下的一個盒子,入目的東西卻讓她仿佛被電擊似的,猛然縮迴手將盒子扔在腳下,使勁的踩著。


    盒子裏放著的赫然是定魂釘。


    白啟想起了這半年的歲月,腦子裏猛然浮現出和她一樣被捆綁在隔壁的屍體,那仿佛幹枯到極致的軀殼。


    針……頭發……這些東西全部都聯係在了一起,她的身體已經預想到了那種危機,血液全部凝結在了一起,衝擊到了腦袋上麵,整張臉漲的通紅,卻導致其它身體不自覺的冰冷。


    她的身子僵硬而可怕,抬起一張臉,目光呆滯,整個身體的表麵上凝結出了一層冰,目光落在那些頭發上麵,一動不動。


    身後有溫度慢慢靠近,一股若有若無的人氣飄入鼻翼,溫柔動聽的嗓音在耳邊悄悄般的響起,“怎麽樣,這些寶物可還入得了白啟的眼。”


    白啟嚇得心髒一抖,整個身子卻被凍結,一動不動,就像被釘子釘住一般,還剩餘的頭顱大口的吞吐著氣息,唿吸卻一顫一顫的極不穩定。


    白皙纖細的手從後麵伸來,環著她的腰抱著她的手臂,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靠在她的頸窩裏,唿出一口氣息。


    明明有熱度,白啟卻感覺比葉清華施展的法術還要冷殤。


    她笑容溫柔,黑夜之中,就像兩道依偎在一起的仙侶,她們看起來十分恩愛,她張嘴氣息全部吐在她的耳邊,嗓音輕柔,“呐,就讓我們一起愉快的抽魂煉魄吧,白啟。”


    那聲音那般動聽,語氣那麽溫柔,就像是鄰家妹妹,在耳邊調皮可愛,然而白啟卻隻覺得頭皮發麻。


    驚悚的仿佛見著了地獄,抽魂煉魄?那可是最痛苦的刑法,幾乎每名修士寧願立刻死去都不願經曆那麽一次。


    葉清華的腦袋就放在她的肩上,臉朝著她的頸窩,鼻口一唿一吸之間,一股熱氣盡數噴灑在她的頸窩,叫她害怕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唿吸不斷加重,丹田處的靈力不斷噴湧,欲要破冰而出。


    她有種缺氧的感覺,她相信對方絕對說得出做的道。


    她真是瘋了,以為一瓶毒藥就能夠威脅一個吃靈魂不眨眼的魔頭。


    生物對於危險來臨的本能反應就是:腿腳顫抖無法動彈——反應過來立即逃跑——被逼到死角做出最後反擊,哪怕是這最後的反擊也毫無可能。


    白啟手上的冰已經融化,滴滴的落入底下,卷起灰塵立刻變得渾濁,然而她的身體卻一動也不敢動,因為本能告訴她,隻要她有所動作,葉清華立刻就會將她在此封印,這一次可能連整個脖頸以上都不能動彈。


    所以盡管身上的冰已經開始融化,她還是努力的裝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一動不動。


    而事實上她想動也無法輕易,除了手腳上的封印解除外,其它地方仍舊被對方的法術給再次凍結。更何況對方是假丹修士,她是築基初期修士,還是一名上繳了法器,符篆什麽的通通沒有的初期修士,她逃不掉的。


    “真乖呐,”葉清華輕笑。


    “不...要...殺我,你...不要...殺我”白啟張著那口被剪刀剪掉四分之一的舌頭,顫抖著嘴唇說道。


    “啟啟放心,我不會殺你的哦,因為等會兒我們要做一個愉快的遊戲,抽魂煉魄呐。”葉清華微笑的說道。


    然而聽在白啟的耳中卻忍不住咬了下舌頭,隻可惜她咬不住,隻能聽見上下牙齒砰在一起的滋滋聲。


    “我們現在就做吧!”葉清華在她的脖頸處吐出最後一口濁氣,身子微微向後退了兩步,彎腰撿起地上的定魂釘和拿著前麵的兩個盒子。


    感受到葉清華的後退,白啟絲毫沒有放鬆下來,反而越發緊張,她加快體內靈力的運轉,此刻她隻想逃離此地。


    哪知,她剛剛破/處身上的寒冰封印,頭皮猛的一疼,葉清華的手毫不留情的撕扯著白啟的頭發,用力之大,幾乎將她的發絲連根拔起,叫白啟的身子整個向後揚起。


    “砰”的一聲,白啟的脊梁撞在了單膝跪下的膝蓋上,後背仿佛分裂一般傳來滋滋的聲音,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氣,隻能匍匐在地上動彈不得。


    就連張著嘴都無法呻/吟出聲,來緩解這個疼痛。


    葉清華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微笑的說道:“白啟,這才剛剛開始,幸福的時光還沒來臨哦。”


    白啟這才猛的從疼痛中反應過來,還有比這些疼痛更叫人可怕的東西。


    隱約的,她能看見一身華服的女子,在那慢慢的穿針引頭發,唇角有一抹愉快的笑容,眸光專注得意,黑如琉璃。


    ……


    天屍門內,議事大堂,天屍門掌門緩緩的飛身而進,端坐在最上方的座椅上方。


    而其下方赫然已經坐滿了十數人,各個修為有著築基境界。


    “鶴掌門,究竟發生了何等大事,需要將我等盡數集齊過來。”其剛坐下沒有一息時間,右方下首的一位灰袍老者桀桀的笑了兩句,開口詢問道。


    “瀟雲師弟不要著急,今日召集大家前來而是要說那先前發現的秘境之事,而這次會議的召開也是黑雲師叔通知我的,所以等會兒由黑雲師叔來告訴大家。”天屍門掌門鶴雲山打量了瀟雲兩眼後,緩緩迴答道。


    “莫非是這次秘境有異,需要結丹道人才能解決?”眾人聽聞驚動了宗內的結丹修士,立刻提出疑問道。


    “不然,而是黑雲道人會來說些話,不過我從小道消息中聽聞,那片峽穀,水源宗修士已經先行到了。”鶴雲山搖了搖頭,解釋了一番,又和眾人說了幾句客氣話,就閉上眼睛靜候等人。


    而這一等也並未等候多少時辰,當他們盡數喝下一盞茶時,門口處傳來一道陰風,緊接著一朵黑花壓底,上麵赫然簇擁著一名勾腰駝背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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