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玉獅城了!”


    隻見,夜幕下的城市坐落在兩座巨大的靈山之間,璀璨的燈火照亮了船隊緩緩行駛的航線,一條從靈山上流下的小河匯集到雲夢河上,就像一根毛細血管,將這座特殊的城市一分為二。


    這座城市沒有城牆,隻是沿著河道築起了一個高高的堤壩,堤壩上銘刻著繁瑣的雲紋,還鑲嵌著宛如繁星般閃爍的靈石。


    防禦法陣——預示著城市的危險主要來源。


    不錯,四周都是所謂的封國,兩座靈山就像兩個衛士左右聳立,城市很安全,除了雲夢河深處可能爆發的危險。


    船隊轉向了,在燈塔燈火的指引下,兩艘小船靠了上來。


    小船是港口的引導船隻,上麵坐著的既有港口的引導員,又有市政廳的稅務官。


    上麵的人上了第一艘樓船,不一會吵雜的聲浪就傳了過來!


    關稅!


    這是個新鮮的名詞。


    旗艦頂層的仙師們不明所以。


    不一會,就有一本厚厚的“入港須知”和“稅務登記說明”擺在仙師們的案頭。


    “市政廳,船舶司,商業部!?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齊雲宗宗主秦思將一本“稅務登記說明”扔到案上,揉著眉心,煩躁的說道。


    這上麵的每個字他都認識,但組合道一塊怎麽就這麽的詭異,感覺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不為修士所有,陌生的讓人頭疼,新鮮的讓人覺得古怪。


    “你,來說說,這是怎麽迴事。”


    沒辦法,道君的地界,是龍就得盤著,是虎就的臥著,多少大能修士都在他手裏铩羽而歸,連稷下學宮都拿他沒有辦法,一個小小的齊雲宗,還能怎麽著!?


    可能秦思自己都沒明白,這不舒服和怪異的感覺最主要的出自哪裏。


    是“唯修士至上”的現實在這裏被打破了,接觸教廷國以來,所有的事物既然沒有一個修士參與,也沒有修士對等接待,不說那古怪的職業者,就說現在,一階凡人手持這樣的小本子,就堂而皇之的登上了自家的船隊。


    不來覲見,有持無恐的讓自家聽從他們的指令而行。


    李掌櫃還沒走,盡管困的不行,還是強打精神將其中的道理、禁忌和注意事項一一分說。


    越說,修士們的臉色就越是古怪。


    “什麽?仙凡一體?殺人者死,盜竊者刑?”


    李掌櫃趕緊跪下,額頭貼著甲板,以避開仙師們的怒火。


    “行了!”秦思麵沉如水的喊道。


    將自家弟子的躁動暫時鎮壓下去,又問:“教廷的修士呢,也讚同這樣荒謬的條款!?”


    李掌櫃迴道:“隻在自由市有效,各封國的治權,教廷不過問。”


    “那我們就去什麽封國好了,此等糟醃的地方,如何能去!”


    李掌櫃聞言麵色一苦,趕緊說道:“各位仙師,港口全在玉獅城啊,各封國太零碎,還大小不一,貧富不等……再說,也隻有玉獅城的貨品最多最全……”


    “這地方的修士簡直……都是一丘之貉,吾等恥與之為伍!”


    “師弟,宗門大計要緊,忍忍吧,忍忍就過去了。”


    “也隻好如此了,宗主,你看這些人該如何打發?”


    秦思的臉色冰冷,對李掌櫃說道:“你下去吧,告訴擋頭,該如何就如何,不用事事都稟告於我!”


    李掌櫃這才鬆了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落定,但不敢表現出任何喜色,恭恭敬敬的應承下來,退走。


    不一會,吵雜聲就弱了下去,來者留下一些人,剩下的都迴到小船上。


    小船打出信號,等到獲準通行的指示燈傳來之後,才吹響了清脆的哨子。


    船隊在小船的引導下啟航,離開雲夢河,駛進相對狹小的支流。


    旗艦上的修士都來到窗口,神色複雜的打量這座陌生又古怪的城市。


    港口的堤壩,完全用人力不能企及的巨石鑄就,不算上麵的法陣和靈石,隻說工程,一看就知道出自修士之手。


    大量的房舍就建在寬闊的堤壩上,宛如繁星般璀璨的燈火,將兩岸照射的宛如一座不夜之城。


    路燈,一家家徹夜不休的店鋪招牌,流動熒光那是一個個移動的小商小販!


    堤壩阻擋,看不到城市內部的風貌,但僅僅是冰山一角,就透露著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繁華是一定的,很難相信,這是一座在二十年內興起的城市。


    “宗主你看!”


    秦思從城市的井然有序和不一樣的基礎設施的觀察中醒來,迴身一看,見一個弟子遞過來一張紙片。


    “這是什麽?”


    “錢!”


    “錢!!?”


    秦思將之接過,打量一眼,看著上麵繁瑣的花紋和文字,詫異的說道:“當一階靈石!?”


    左右的弟子看了也嘖嘖稱奇。


    “宗主,這錢是從那什麽稅務官手裏得來的。”


    秦思抬頭,問:“凡人!?”


    “然!”


    “這張紙怎麽就能當一階靈石?”


    有弟子這樣問。


    “聽說憑這張紙,就可以到什麽銀行兌一塊一階靈石。”


    “銀行!?”


    修士們麵麵相窺。


    以為已經見識過了此地古怪,不成想,不過是冰山一角,還有更摸不著頭腦的事物隱藏期間。


    凡人的銅錢、金銀那是常見,不成想,此地用著紙片當錢,不成想,連凡人都用靈石為單位的錢。


    難道此地遍地都是靈石?


    難道此地的修士都被道君管成了綿羊,要不然怎麽能夠容忍?


    這是靈石啊。


    這是修行的資源啊!


    我齊雲宗為什麽深入不毛,不遠萬裏,降貴紆尊,不顧危險,孤注一擲的來到這裏?


    可惡!


    真是讓人不能容忍!


    “轟!”的一聲,這紙鈔就在秦思手中化作一團火焰,不成想,就在它損毀之際,一縷淡淡的影子從火焰中浮出,秦思等人完全來不及反應,就衝出窗外,消失不見。


    “這……”


    “哎呀宗主,這錢毀不得,據說有道君的標記,毀了就是不敬,是有麻煩的!”


    秦思臉色一黑,再也忍耐不住了,一揮衣袖,就離開了樓廳。


    迴到自己的靜室,怎麽也無法入定。


    要說這裏的靈力濃度卻是很高,處於河麵上,竟然也有一階下品的效果。


    隻是秦思心中就像是燃了一團火,也不知為什麽,就是靜不下心來。


    感覺樓船的速度一降再降,約莫半個時辰後,船身一震停了下來。


    秦思無心出去,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奈何又入不了定,隻能焦躁的在靜室踱步。


    這一晚上都沒消停過。


    天亮後,秦思離開靜室,發現幾個小輩弟子都不見了蹤影,找來一個年歲大些的弟子一問,才知道這些毛躁的小子昨晚就登岸上去見識了。


    秦思冷哼一聲,正要吩咐再不可有下次,就聽見一頓咋乎的聲響。


    外出的弟子迴來了,人人都是大包小包,神色亢奮,哪有昨晚的不忿和鄙夷。


    “宗主,不成想這玉獅城還是個妙處,你們看,這是街麵上的能買到的貨品。”


    一個個包袱打開,五顏六色的靈光就撲麵而來。


    不是材料,也不是靈草、靈植,卻是一大堆低階的符篆和法器。


    秦思拿起一張淡藍色靈光的符篆,定眼一看,“清潔符!?什麽價格?”


    “兩塊!”


    “什麽?”


    “就是昨晚那種紙片兩張!”


    “兩枚一階!?”


    秦思驚異的和一名宗門長老對視。


    “他們說什麽大工廠製造,標準化流水作業,降低了成本——所以才這麽便宜。”


    兩枚一階靈石能幹什麽?


    正常價格應該是它的十倍。


    什麽工廠,什麽標準化流水作業?


    符篆隻能修士製造。


    雖然是一階下品的靈石,那也是要靈力傾注,還要有對陣法的深厚理解。


    不是每個修士都能畫符,特別是這些低階的,不是不能,而是不值得費這樣的功夫。


    懷著萬般複雜的心思,秦思又拿起幾張清潔符。


    咦!?


    怎麽一模一樣!?


    大小、形製,裁剪……這些且不說它,怎麽雲紋的筆畫、靈力的分布走勢,甚至,甚至連蘊含靈力的性質與數量都相差不多!


    難道這些都出自一人之手!?


    不!


    就算是出自一人之手,那也是有差異的,況且,這種低階的符篆,誰會變態的追求這樣的一致性!?


    這一刻,秦思茫然了。


    他有這樣的眼光,其他弟子卻看不了如此的深遠。


    都有些意動,當下就開始在一堆貨物中間挑挑揀揀。


    一階法器,平時隻能當玩具的,聽了價格之後,都是喜笑開顏。


    再看這些精石,原以為隻是材料,不成想是處理過的,種種有意思、讓人意想不到的功能和妙用讓這些修士都開了眼。


    其中一人就那種一個拳頭大小、像是燈籠一樣的製品,眼睛瞅著兩個表麵的鏡片,貼上了上去,還驚唿連連。


    “妙,妙,這從玉簡上變化而來道理,我怎麽就沒想出來?”


    “師兄,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嘖嘖……這小人打的是羅漢拳吧,別說,有一絲禪宗的神韻。”


    “哼,有什麽用處,不能對敵,也對修為無益!”


    “話不能這麽說,這不過是個玩物,卻別具巧思,發人深省。”


    “那,這些貨品如何?”


    “件件都是上品!”


    “如此說來,可以大批吃進嘍?”


    “那要看宗主的意思。”


    秦思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既有驚喜,又有很多複雜的心思摻雜其中。


    “這些都是凡人店鋪裏的東西?沒有修士?”


    秦思問。


    “大部分都是教廷屬下的產業,也有修士的,不過……”


    “可是沒有遇到一個修行中人?”


    “正是!”


    “為何?”


    秦思冷笑,說道:“還能為何,無非是‘綱常顛倒,亂象不堪入目’,又無可奈何,隻能眼不見心不煩。”


    眾弟子聞言,那股興奮勁頓時消去。


    半響。


    “此等大事,還是讓那些大人物去操心吧,宗主,此行果然大有可圖,隻是原來的貨殖計算得改改了,既然此地有這些物美價廉的貨品,索性就吃進一些,迴去一反手,就是數倍的利。”


    秦思點頭。


    原本打算在貨物賣出之後,全部吃進此地出產的材料和靈石的,現在更好,有成品,利潤也比單純的材料要高,省去了不少功夫。


    看不慣歸看不慣,不舒服歸不舒服,該有的利益,一絲一毫都不能放過。


    “宗主,那什麽職業者和訓練營我們打聽了一些,還招了個本地的土著少年,正是剛剛加入訓練營不久的人。”


    “噢!?”秦思神色慎重,“把啦少年帶上來,仔細問問。”


    不一會,一個怯生生的十幾歲少年就上了樓廳。


    正是秦觀。


    “見過諸位仙師!?”


    秦觀猶豫了一下,沒有跪拜,隻是一個長稽。


    秦思眉頭一皺,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擺手道:罷了,就問:“吾等初來,不識此間風物,特別是訓練營和職業者,裏既然是訓練營的一員,未來的職業者,就說說其中的詳情。”


    秦觀那裏是訓練營的成員,至於未來的職業者,那更是念想。


    昨晚也不知道怎麽的,見了外來的仙師,頭腦一發熱就撒了這樣的謊言,這要是被仙師察覺了該怎麽辦?


    “不知道仙師想聽些什麽,小子知無不言。”


    “好,你就說說如何才能成為職業者。”


    秦觀聞言就鬆了口氣。


    這個問題難不倒他。


    長期的夢想就是進入訓練營,成功的開竅,成為職業者,自然對之知之甚詳。


    當下就言辭清晰的將成為職業者的詳情說了一遍。


    秦思一遍聽,一遍撚須沉吟,說道:“‘肉體顛覆、意誌極限’?何解?”


    這個問題秦觀也不清楚,不敢胡說,隻能搖頭說:“千人千麵,流傳太多,小子也是不懂。”


    “那什麽血脈者是怎麽迴事?難道真有人能繼承荒獸的血脈!?”,一個弟子忍不住,插言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秦思那裏知道血脈者。


    太稀少了,成功的案例隻有個數,流言太多,大部分根本就是臆測,根本經不起推敲,如何能說出來應付仙師?


    隻好推說,成為血脈者的條件太過苛刻,血脈繼承並成功覺醒的案例太少,自己也不清楚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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