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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見她這麽說,十分理解她的心情,我認真的說道:“你放心吧,我也有事情要請你幫忙,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我不會反悔的,就是那個地方離這裏不太近,我們一會再去。”


    張大姐早就累了,我坐在地上不一會就睡著了,我想著隊伍裏的人估計也十分累了吧。


    因為我心裏一直記得早晨要帶著張大姐找白骨的事情,害怕睡過去,所以我一直睡得不沉。我看著我眼前的張大姐,她應該是一直沒有休息,眼睛中充滿了紅血絲。


    我走到她麵前,她若有感覺的抬起頭,看著我,眼中充滿了驚喜:“你醒了?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我被她看的有一點不好意思:“我們現在就走吧,現在天亮了,我們越早找到越好,趁著現在早晨人少。”


    我們所在的地方比較偏僻,但是平常確實是沒有太多人走,所以說我們這一奇怪的隊伍並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也幾乎沒有人注意到我們。


    我經受著重大的心理壓力,“就在這邊了,”我看著眼前的綠樹說道:“小心一點,這裏樹有點多,我們進去就是了。”


    女人聽見我說就在這附近了,激動地不知所措。等我們進去的時候,我看見眼前的白骨安安靜靜的躺在道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唐玲所說的。還有被紮西拿走的指骨,我指著骨頭跟女人說:“我不太清楚這具屍體是不是,但是你可以看看。”


    張大姐可以說這一路眼淚都流幹了,結果也沒找到自己的兒子,其實我自己是十分愧疚的。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要是真有一點點的證據,我也樂意為此而奉獻出全部的精力。


    我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女人的哭聲給嚇了迴去。張大姐撕心裂肺的哭聲,我想象不出來她到底是有多麽傷心。我想,我永遠也了解不了這一個母親的心情。我看著眼前痛哭的女人,想要安慰她,但是卻不知道到底怎麽安慰。


    可憐的看著眼前痛哭的張大姐,不知所措,不知道怎麽上前安慰。我隻能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痛哭。就算是林姑娘轉世,估計也沒有這麽多淚水吧。


    誰知道這個女人哭了一會,竟然做了一個讓我們都十分吃驚的激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撿了兩個殘骨。我們驚呆了,我急忙說道:“大姐,你這是做什麽?”


    誰知道這女人完全不理我們,隻是一個勁的抱著白骨,對白骨說道:“好孩子,媽媽帶你迴家。”張大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完全注意不到其餘的人。


    “您這會沒有確定錯人?”我其實也挺心累的,人都死了這麽長時間了,現在隻不過是兩節骨頭。要是真能變別的清人的話,其實也太難了。


    這個時候女人迴了神,她看著站在上麵的我,哭著對我說:“謝謝你,封先生,這確實是我兒子,我真的是非常感謝您。”


    “你確定不用再看看?”我道,“也不知道其他的骨頭在不在附近,當然也有可能已經……”這句話我說不下去了,但是大家都懂我的意思,本身暴屍荒野之外,最大的可能便是被鳥獸吃掉。


    張大姐說完之後就要跪下給我磕頭,雖然之前這個女人確實威脅我們,但是從之前開始我對她的印象就已經改觀。我現在覺得她不過是一個愛自己孩子的可憐的女人,她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她隻是天底下無數母親中的一個。她確實是做過可惡的事情,但是卻並沒有對我們造成傷害,所以我還是選擇原諒她。


    我看著眼前的女人,比我年長許多歲,現在在我眼前跪下,我感覺自己真的是承受不起。可是現在她在坑裏,我在地麵上,我也沒有辦法阻止她,我覺得我要是跳下去阻止她更加不好,所以我隻能無奈的看著她給我跪下,感謝我,我想我這一次真的是知道我們這些奇能異士的職責作用了。在人們親近的人去世之後,他們思念去世的親人,但是卻無奈於能力有限,而我們卻可以盡自己的努力,幫助他們去世的親人,或者是與死去的親人交流,幫他們了結來不及完成的心願。


    經過這一次之後,在我心裏我所做的職業不再是那種不入流,不能見陽光的職業了,他在我眼裏就像是教師、醫生,環衛工人一樣,隻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能力,我們可以幫助不同的人,也可以做不同的工作,拿不一樣的報酬。我們不偷不搶,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我們的職業就像那些無數高大上或者是普通的職業一樣,沒有什麽見不得光的。


    張大姐在下麵繼續哭著說道,她的聲音因為哭泣斷斷續續,但是我還是能聽明白她在說什麽“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我剛才確實是有點失態了,”女人說完之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才我在這坑前的時候,聽見我的孩子跟我說媽,藥沒給你送到,我聽見這句話之後,就實在也忍不住了。”


    這他媽是幻聽吧。


    我覺得也挺玄乎的。


    但是我聽完女人的話,眼眶也不由得濕潤了,我想這就是母親和孩子之間的感情,而剛才張大姐聽見的那句話,就是孩子一直想跟自己的媽媽說的話,就算是自己已經死去多年,但是因為答應媽媽的事情沒有做到,盡管自己已經死了,但是這句話卻一直在心底,我想現在他的孩子應該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願,終於又遇見自己的媽媽,說出了自己一直想對媽媽說的話。


    但是,我現在確實隻顧得感動,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女人說自己的孩子是去給自己買藥的途中死於非命,實際上就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怎麽死的,而紮西昨天卻跟我們說這個孩子是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殺死的,那這不就說明是被這女人的丈夫害死的嗎?當然等我意識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之後了,也正是這些蹊蹺事,讓我們有了更大的發現,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張大姐雖然不舍,但是也知道自己不能讓孩子一直在這裏住著,要讓他迴家,女人不舍得放下懷裏的白骨,依依不舍的看了他最後一眼,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樣,迴過頭,堅定地對我說:“封先生,咱們不用繼續往前走了,我確定這就是。”


    我看著眼前的女人,裝作看不見她的難過,說道:“好的。”


    但是由於已經沒有金甕了,所以我們隻能原地埋葬,當張大姐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十分傷心,我看見她的眼中有未落下的淚水,她顫抖著嘴唇說道:“好,就這樣,一切都聽大師的。”


    其實是就地掩埋也很簡單,無非就是刨一個小土坑,然後插上一個小柳條枝。


    “你以後千萬記住這裏逢年過是過節都要來,也算是和你的孩子團聚吧。”我道。


    “這是我娃的墳墓,我咋能忘了。”張大姐道。


    一切解決妥當之後,張大姐主動跟我說:“封先生,你把你的微信號給我吧,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的,等你需要的時候我會隨時向電視台曝光。我絕對會配合你的,我說你需要讓我去做什麽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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