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真看不出來,眼前這五大三粗的張建國居然也有一段純情的羅曼史。可是在我眼中,我看到的張建國可是為了錢,甚至可以不顧他妻子性命的人。不過這些我們都不予評說,接下來張建國又開始敘述他們家之後遇到的怪事。


    張妻到張建國家,差不多兩年左右,便開始懷孕了。這些都是順順利利的,可是誰都不知道,張妻最後居然生下來兩個有殘疾的小孩。這兩個小孩都是天生得了白化病,這要是在城市裏麵治療還好,放在農村,基本沒有治愈的概率。


    “他們兩個人生下來就怪得很……”張建國迴憶道,“其他人的孩子大多數出來都嚎啕大哭,可是他們兩個不,他們就瞪著那圓圓的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我,好像我幹過什麽大錯事一樣!”


    “這都不算什麽……有一次我妻子騎車出門,我一個人在家裏麵看他們,就在我快睡著的時候,他們其中突然有一個發出了咯咯咯咯的笑聲……他們才是幾個月的孩子!”


    張建國好像怕冷一樣抱住了自己的雙臂。“有一次我出門迴去,一轉頭我發現這兩個孩子好像在竊竊私語的說著什麽。但是等我進了屋門,他們兩個又立刻分開了……他們又裝作嬰兒的那種樣子……”


    我聽了之後也是極為發寒,這兩個雙胞胎到底是。為什麽會這樣?


    張建國於是便十分不喜歡這兩個孩子,但是由於他本身年齡也大了,估計以後也再也沒有小孩。所以說,他平常對這孩子還是極為友好的。家庭環境雖然還不錯,但是在村子裏麵的環境,那就是兩個概念了。


    村子這裏的知識水平本身就落後,慢慢的,村子裏麵的人都開始妖魔化張建國家。甚至有一些人主動開始和他保持距離,說是張建國一定是上輩子做過什麽缺德事情,這輩子的兩個寶貝孩子就得這種病。


    張建國自然是又氣又惱,可是卻毫無辦法。


    日子就這樣過去,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兩個小孩居然趁家長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爬到了屋簷上,最後還摔下來,兩個人都是當場死亡。可是更令人感到震驚的是,這兩個孩子其實在那個歲數根本沒有能力上無言,那麽到底是誰把他們抱上去的呢?


    張建國說到這裏皺起眉頭。“說出來,你們不相信,我覺得是他們自己爬上去的……”


    我和紮西兩個人麵麵相覷。如果真的和張建國說的一樣的話,那麽這兩個小孩身體裏的並不是小孩的靈魂,而很有可能是成人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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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裏的兩個小孩死了之後,張建國立刻把他們埋葬叫到自己家後院兒,並沒有上山。因為農村對於小孩兒的概念本身就十分淡泊,他們根本都沒有權利進入祖墳。


    最後張建國一家雖然難過歸難過,但是日子還是在照常繼續。張建國說,他有時候在出門的時候,老聽到有嬰兒的啼哭聲,可是他一直都在勸說自己,那其實都是幻覺。


    可是他的妻子每天都說那兩個小孩子還活著,而且現在還在家裏,她還能隨時隨地的看到他們。張建國雖然感到害怕,但是又不敢把這個老來才娶到的妻子送到城裏的精神病醫院。因為那又是一筆巨額的花銷。


    聽完他的所有描述之後,我的心裏立刻又浮現出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說,為什麽張建國不直接請我們過來,讓我們解決這件事情,反而是讓我們撿他前妻的骨頭呢?


    張建國所說的也許是真事,但是他肯定沒有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明白。我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在這短短的幾年之間,已經被迅速地成長了許多。


    “那你前妻到底是怎麽迴事呢?”我問道,“總不可能比你們家正在鬧鬼的那倆孩子弱吧?”


    張建國想開口辯解些什麽,但是一張嘴他又說不出來什麽話,隻是不停無奈的搖著頭。


    我現在心裏覺得,這個村莊的秘密越來越多,也許並沒有我們看上去的那樣平靜。


    等到第二天,讓我們驚訝的是,張建國的妻子居然已經蘇醒了,而且看樣子臉色還不錯。我們問她昨天到底看見了什麽的時候,她隻是不停的搖頭,說她已經放棄了昨天發生的事情,還強烈的要求迴家。


    我去醫院把醫藥費結了,總共花了三百塊錢。這邊的醫院收費還真心不黑啊,要是擱在市裏,沒有個兩三千是絕對解決不下來的。


    等到我迴到病房之後,居然聽到張妻罵人的聲音響了起來,“我隻是普通的一個暈倒,你就把我送到醫院,你知不知道在這種醫院一天要花多少錢!”


    張建國在那邊唯唯諾諾的說,其實是我掏的錢。張妻又是暴跳如雷,說我們的錢也是他們給的。我不知道我現在是否應該推門進去,十分尷尬地站在門口。


    紮西這個時候從屋裏推門出來,看到我之後,他整個人也是一冷,然後直接拍著我的肩膀,把我拉到了醫院比較偏僻的地方。


    “這村子不簡單……”紮西從褲兜裏麵掏出了一根煙,慢慢的點燃。我當然知道這村子不簡單,從我們一開始來的時候,就有很多人不斷的給我們暗示。可是到底哪點不對勁呢?我現在都沒有發現。


    “我覺得,張建國的前妻有問題。”我說道,“像他這樣吝嗇的人,居然一次性給他們兩萬塊錢,就為了去解決他前妻的事情?這顯然不科學。”


    紮西點點頭,表示讚同我的說法。“你考慮的確實是一方麵,但是我自從去了那個村,還察覺到了一絲疑點。”


    “什麽?”我問道。


    “那個村子的女人都不太正常。”紮西衝我點點頭,說道,“一開始是一個瘋狂的老太……然後又有讓我們寫花圈的,接著便是張建國的妻子。”


    前麵兩個確實比較奇怪,但是張建國的妻子我就不這麽想了,在農村像這樣的婦女可以說是比比皆是。她們由於沒有接受過基礎教育,也談不上什麽素質,所以說是挺不讓人待見的。


    “張建國妻子,挺正常的呀。”我說。


    沒想到這迴紮西居然搖了搖頭,對我意味深長地說道,“你隻看到了其中的一部分,我並沒有說張建國的妻子有問題,而是說,像這樣村子裏麵的男人,誰到底如何討到城裏麵的女人做老婆呢?咱們之前見過的那個老太也跟我們講過,她就是城裏人,那她為什麽要來這裏呢!”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雖然說近幾年中國政府一直都倡導城市鄉村經濟共同發展,但是說實話,這些差距是肯定有的。基本有錢的人都不太樂意去窮鄉僻壤的地方生活,那裏雖然說是風景如畫,但是基礎設施確實十分的落後,讓人過得很不舒坦。


    那到底為什麽會有幾個城市女人,偏偏要到那個農村呢?


    除了自由戀愛的話,有一個可怕的揣測突然從我的腦中升起。那就是近幾年經常有的新聞快報,有很多城市女性被拐賣到了農村。


    “我去。你該不會是說這農村有人口拐賣?”我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說道。“咱們來那個村,感覺這車還不錯呀,張建國誰的雖然有點摳門,但是人還是挺好的。”


    紮西隻是對我點點頭,但是並沒有說明什麽。“反正我們今天上午還有活,等會兒上山去撿骨,你慢慢觀察這個村子,興許也能有些不一樣的收獲。”


    “你們兩個在這聊啥呢!”張建國打斷了我們兩個。


    這家夥剛剛到底有沒有偷聽到什麽?我狐疑的看了紮西一眼。紮西衝我自信的搖搖頭,然後對張建國說道“咱們原本不是定著今天要上山的嗎?結果耽誤了時辰。不過現在也來得及,要不然我們就加把勁,把事情辦完了我們好迴去?”


    張建國點點頭,“那就今天辦吧。”


    張妻也能從床上下來走路了,看上去恢複的也差不多。我們三個人擠在那破三輪車的後麵,我和紮西一行,張妻坐在我們對麵。有路上也沒有給我們好臉色,反倒是一直在訓罵著張建國。


    張建國敢怒而不敢言,一路上都是嗯嗯呀呀的。


    等迴了家,我去那個屋子裏麵把我的工具取上。張建國就在樓底下等著我們,因為那山路實在有些崎嶇,我們也隻能走上去。我們到達後山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12點鍾左右了,被天空之中的太陽曬的不像樣。


    我感覺自己仿佛都要被蒸發融化了。我隨手擦了一下額前的汗珠,然後蹲在了張建國前妻的墳前,用鐵鍬開始慢慢刨出來那些骨頭。


    這確實是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裏麵的肉已經差不多腐爛沒有了。因為隻剩下骨頭,所以說是比較好清理的,我把那些東西按順序依次擺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點覺得不對勁,我又重新擺放了一遍,這才發現,好像是缺了兩塊腳骨。


    莫非這兩塊腳骨能自己走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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